蘇州河畔的霧氣在清晨彌漫,沉綾站在她那間狹小的旗袍修復工作室里,桌上攤開一件剛送來的民國舊衣。這件旗袍是前天深夜一個匿名客戶寄來的,包裹里只有一張字條:“修復它,別問來歷?!逼炫鄣慕z綢已經泛黃,邊緣磨損嚴重,領口處還有幾滴暗紅色的污漬,像干涸的血跡。沉綾皺眉,用鑷子輕輕挑起一塊布料,湊近燈光細看。她的手指微微顫抖——這不是普通的污漬,而是滲透進纖維的痕跡,像被人匆匆擦拭過。
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旗袍翻過來,檢查內襯。忽然,一片薄如蟬翼的金箔從夾層滑落,落在木桌上,反射出幽幽的光。沉綾屏住呼吸,用放大鏡湊近,發現金箔上刻著一行細小的字跡:“君心如月,夜半難眠。”字跡娟秀,卻帶著一股壓抑的情緒,像情書,又像遺言。她心跳加快,隱約感到這件旗袍背后藏著不尋常的故事。
為了確認材質,沉綾將旗袍送到附近的文物檢測中心,用X光掃描夾層。結果讓她愣住:旗袍的每一處縫線里都藏著金箔碎片,拼湊起來是一封完整的信。信中描述了一段禁忌之戀——民國時期,一個女子與某富商的私情,結局卻是她在蘇州河畔的兇宅中失蹤。信的末尾寫道:“若有來生,盼君解我衣扣,尋我于河岸?!背辆c的手指停在旗袍的盤扣上,指尖微微發涼。她低頭一看,發現旗袍的左肩位置有一塊淡淡的紅痕,像朱砂痣的影子。她心頭一震,摸向自己的左肩——那里也有一顆從小伴隨她的朱砂痣。她搖搖頭,試圖甩開這荒誕的聯想,但那晚,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蘇州河的水聲低沉而緩慢。她站在一間雕花木床前,窗外月光灑進,映出一個穿同款旗袍的女子。那女子背對她,坐在銅鏡前梳理長發,發絲如瀑,旗袍的盤扣在月光下閃著幽光。沉綾想走近,卻發現自己的腳步被釘在原地。女子緩緩轉頭,露出一張模糊的臉,低聲道:“你來了。”沉綾猛地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她起身走到鏡前,掀開睡衣領口,發現左肩的朱砂痣比平時更紅,像被夢境點燃。她回頭看向桌上那件旗袍,盤扣在晨光中微微顫動,像在呼吸。
幾天后,一個名叫顧追的刑警找上門來。他身材挺拔,眉眼冷峻,遞給她一張照片——一張與她手中旗袍一模一樣的舊照,背景是蘇州河邊的一棟老宅?!俺列〗?,這件衣服的主人可能與一樁舊案有關。”顧追的聲音低沉,“三天前,河邊發現了一具尸體,衣物上有類似的血跡。”沉綾愣住,指著桌上的旗袍:“你是說…這件?”顧追點頭,目光在她左肩停留了一瞬,隨即移開:“我們需要你的配合?!?/p>
當晚,沉綾跟著顧追來到蘇州河畔的那棟兇宅。宅子荒廢多年,門窗破敗,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他們打開手電筒,走進一間布置成喜房的房間——紅燭、鴛鴦被褥,甚至還有一面斑駁的更衣鏡。顧追將旗袍平鋪在床上,用紫外線燈照射,發現盤扣上浮現出隱秘的紋路,像某種坐標標記?!斑@是什么?”沉綾湊近問道。顧追皺眉:“可能是線索。我們得解開它。”他話音剛落,房間的門“砰”地一聲關上,反鎖的咔噠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沉綾猛地轉身,發現更衣鏡里映出兩個影子——她和顧追的身影模糊重疊,像被困在另一個時空。
與此同時,上海某老洋房內,夜鶯的直播屏幕亮起,觀眾人數跳到4。新觀眾IDPassport_004_CY加入,與一名失蹤富豪的護照號吻合。鏡頭前的“夜鶯”輕笑,低語:“今晚的故事,叫做《旗袍密紋》。歡迎體驗?!逼聊灰唤?,蘇州河畔的兇宅影像一閃而過,沉綾左肩的朱砂痣在暗光中若隱若現。
被困在兇宅喜房內的空氣愈發沉重,沉綾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她和顧追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警惕。顧追走到門邊,用力撞了幾下,但老式的木門紋絲不動,反倒發出低沉的回響,像有人在另一側回應。他轉頭看向沉綾,低聲道:“別慌,我們得找到出口?!?/p>
沉綾點頭,將注意力轉回那件旗袍。她拿起紫外線燈,重新照射盤扣,發現每一顆扣子上都刻著細微的紋路,像地圖上的經緯線。她心跳加快,拿出手機試圖拍照記錄,卻發現屏幕一片黑——信號完全中斷。顧追走過來,蹲在她身旁,瞇眼觀察:“這些紋路…像是蘇州河沿岸的坐標。”
兩人開始分工,沉綾用紙筆描下紋路,顧追則對照他隨身攜帶的地圖冊,試圖破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內的溫度卻在下降,燭臺上未點燃的紅燭突然滴下幾滴蠟淚,像血珠般落在地板上。沉綾的手一抖,筆尖劃破紙面。她抬頭看向更衣鏡,發現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左肩的朱砂痣在鏡子里紅得刺眼。
“找到了!”顧追突然低喊,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這里是河畔的一棟老宅,1943年發生過一起命案,女主人失蹤,尸體至今未找到。”沉綾皺眉:“和這件旗袍有關?”顧追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檔案照片——一個穿旗袍的女子站在蘇州河邊,左肩隱約露出朱砂痣。照片背面寫著:“沈氏,1943年6月失蹤。”沉綾的心猛地一沉:“沈氏…我姓沉?!?/p>
她的話音剛落,房間內的更衣鏡突然發出一聲脆響,鏡面裂開一道細縫。鏡中的影子開始扭曲,沉綾看到自己的影像緩緩解開旗袍盤扣,露出左肩的朱砂痣,而顧追的影子則站在她身后,手指停在她肩頭?,F實中的顧追猛地拉住她:“別看鏡子!”但已經晚了。房間的墻壁開始滲出水漬,像蘇州河的河水倒灌進來。沉綾感到旗袍的絲綢襯里變得濕冷,她低頭一看,發現襯里上浮現出新的暗號,像被水浸透后顯形的墨跡。
“用體溫烘干它!”顧追迅速脫下外套裹住她,將旗袍貼在她身上。沉綾臉一紅,但情急之下只能照做。她的體溫透過濕冷的絲綢,暗號逐漸清晰——一串摩斯密碼。她顫抖著讀出:“DOT DASH DASH…NEXT STORY AT 31.2N 121.4E?!鳖欁钒櫭迹骸敖浘暥茸鴺耍窟@是在上海?!背辆c點頭:“可能是下一個線索。”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彈開,一股冷風卷入,吹滅了燭光。兩人沖出門外,卻發現自己站在蘇州河邊,身后是那棟兇宅,旗袍仍緊握在沉綾手中。她低頭一看,發現旗袍上的盤扣少了一粒,而她的左肩朱砂痣隱隱作痛,像在回應某種召喚。
老洋房內的直播屏幕上,觀眾人數跳到5,新IDPassport_005_GZ加入。夜鶯輕笑:“紋路解碼完成,下一幕更精彩?!辩R頭轉向沉綾手中的旗袍,盤扣的缺口在暗光中像一張無聲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