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的劍又一次刺穿我的心臟，鮮血噴濺在他那張俊美如神祇的臉上。我笑了?！皻蛄藛幔?/p>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在他驚愕的目光中，緩緩將他的劍從自己心口拔出，“輪到我了。
”1上元節的燈火映紅了半邊天，我蜷縮在陰暗的巷角，數著身上第九千九百九十七道傷痕。
系統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死亡次數：9997次。剩余機會：3次。
天道碎片收集進度：99.97%?！刮姨ь^望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白府，朱漆大門前，
一襲白衣的蕭臨正溫柔地為白怡然整理鬢角的碎發。
那雙手曾九千九百九十七次穿透我的胸膛，此刻卻輕柔得像是怕碰碎一場夢。"值得嗎？
"系統問我。我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早已沒有心跳。第一萬次愛上同一個人，
和第一次同樣愚蠢。我第一次見到蕭臨，是在上元節的護城河邊。
那時我還是個剛穿越到這個修仙世界的傻白甜，系統告訴我只要收集齊天道碎片就能回家。
"姑娘小心！"一聲驚呼中，我被擁擠的人潮推搡著跌向河堤。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了我的腰，我抬頭對上了一雙如墨般深邃的眼睛。蕭臨。
他身后跟著個錦衣華服的少女，正是白府二小姐白怡然。她手中提著一盞蓮花燈，
燈影映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恍若天人。"這位姑娘沒事吧？"白怡然關切地問道，
聲音如清泉擊石。我這才發現自己還靠在蕭臨懷里，慌忙站直身子向他道謝。蕭臨卻皺起眉，
警惕地將白怡然護在身后——我后來才知道，他們正在躲避仇家的追殺。
"多謝公子小姐相救。"我模仿電視劇不知道哪朝哪代的禮儀，向他們福了福身，
袖中的系統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發現天道碎片攜帶者：蕭臨、白怡然?！?/p>
聽見系統的警報，我怔然一瞬，也是在這時，
白怡然從荷包中取出幾錠銀子塞給我："我看姑娘孤身一人，這些銀兩且拿去應急。
"白姑娘對我溫柔一笑，此時春花這個爛漫。但做人不能太貪心，我正準備推辭。
蕭臨卻臉色大變："小心！"一道寒光從暗處射來，直取白怡然咽喉。蕭臨揮劍格擋，
不料仍有暗器擦過白怡然的手臂，頓時鮮血直流。"怡然！"蕭臨目眥欲裂，出招更是兇狠，
恨不得將那群人殺個干凈。待一切結束后，我才拉著白姑娘從旁邊破屋的灶臺爬出來，
順手從懷中掏出系統給的止血丹藥正準備喂給白姑娘。
蕭臨的劍卻在這時抵住了我的喉嚨："你是他們派來的？""沒有人派我來的，
純路過……"我的聲音在發抖，他的劍離我的脖子太近了，我害怕他誤傷我，
本人真的是好人，大大滴好人啊……白怡然虛弱地拉住蕭臨的衣袖："臨哥哥，
不是她..."蕭臨的劍尖默默移開，
轉身將藥喂給白姑娘的我沒有看到了他眼中閃過的算計。直至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從那一刻，
他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我——一個來歷不明卻對白怡然心懷感激的傻子。那晚，
我們三人躲進一間破廟。白怡然因失血過多昏睡過去，蕭臨坐在白怡然旁邊守夜。
我湊過去想幫忙，卻被他一把按在地上。"你到底是誰？"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如螻蟻一般，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此人不能招惹，殺人不眨眼，
殺人狂魔。一定要淡定，我深吸一口氣，"我叫秦溪，秦家莊秦大柱家的三女兒，
我爹要是發現我夜晚不回家定會來尋我的。恩人不如現在放我回去，你們的事情我守口如瓶，
定不泄露半分"講真的，我這輩子都沒這么認真的吹牛。蕭臨冷笑一聲，
手指撫上我的脖頸："農家女兒會隨身帶著九轉還魂丹？"他指的是我給的止血藥。
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崩騰，但我無法解釋系統的存在，只能沉默。月光下，
蕭臨的輪廓如刀削般鋒利，我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還有后怕。"不管你是誰，"蕭臨松開我，
"保護好怡然。否則..."他劍鋒輕抹過我的脖子，一滴血珠滾落在衣領上。
那是我為他流的第一滴血。2我躺在白府后院的海棠樹下，看著自己的血染紅滿地落花。
蕭臨的劍還插在我心口，他的眼神比劍更冷。"為什么..."我每說一個字就有血沫涌出，
"這次又是因為什么？"蕭臨抽回長劍，鮮血濺在他月白色的衣袍上，
像極了一千年前上元節那盞被打碎的蓮花燈。"你不該對怡然起殺心。"他甩去劍上血珠，
動作優雅得像在拂去衣袖上的塵埃。我笑了，
角蜿蜒而下："我只是...想摸摸她的簪子..."那是承載著最后一塊天道碎片的法器。
九千九百九十七次輪回，我早已對白怡然生不出半點恨意——恨太奢侈，
那是活人才配擁有的情緒。蕭臨皺眉，似乎被我的笑容激怒："你這種怪物怎么會懂？
怡然她...""她善良純潔，如九天玄女不染塵埃。"我替他說完，
這些臺詞我聽了九千九百九十七遍，"蕭臨，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每次你殺了我，
我都能完好無損地回來？"我突然想不管不顧了。蕭臨的表情終于出現一絲裂縫。
九千九百九十七次死亡，這是他第一次聽我問這個問題。系統在我腦中倒計時：「死亡確認。
復活程序啟動。天道碎片收集進度：99.97%?！刮业瓜碌乃查g，
看到白怡然從回廊轉角走來。她手中捧著那支玉簪，眼中閃過一絲讓我困惑的、冷漠的暗光。
為何如此？3"用你的靈根來換。"白怡然躺在錦繡堆中，臉色蒼白如紙。蕭臨跪在榻前，
握著她的手，眼中是我從未得到過的溫柔。我站在門口，
渾身是血——剛從一場刺殺中護住他們二人。系統警告我：「靈根剝離將導致永久性損傷?！?/p>
"好。"我說。蕭臨猛地轉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當然知道靈根對修士意味著什么。
"秦溪，你...""閉嘴。"我第一次打斷他的話，"我不是為了你。"我走向白怡然，
看著她美麗的臉龐。九千九百九十八次輪回，
我終于看透了她眼底那抹熟悉的瘋狂——和我一樣的瘋狂。"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我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問。白怡然的瞳孔微微收縮，
隨即恢復成楚楚可憐的模樣："秦姑娘在說什么？怡然不懂..."我笑了，
伸手按在她心口，我想我應該知道了。蕭臨的劍立刻抵住我的后心，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靈根剝離的痛苦比死亡更甚。我蜷縮在地上，看著自己的修為化作點點熒光融入白怡然體內。
蕭臨抱著昏迷的白怡然，看我的眼神復雜難辨。"值得嗎？"他問。我滿嘴是血，
"第九千九百九十八次了...你終于...敢問了我這個問題..."蕭臨的表情凝固了。
他當然聽得懂，白怡然也聽得見了。她藏在蕭臨懷中的手微微顫抖，我明白了，
她記得——記得每一次輪回。系統提示音響起：「死亡確認。靈根損毀。復活程序啟動。
天道碎片收集進度：99.98%?！乖谙萑牒诎登?，我看到白怡然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和蕭臨眼中...那是欣喜嗎？不重要了。4我重生在白府后院的枯井邊。
這是系統給我的"存檔點"，每次死亡后都會回到這里。井水上浮著我的倒影——蒼白的臉，
空洞的眼睛。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死亡后，我已經不太記得自己最初的樣子了。
"宿主還要繼續嗎？"系統問，"下一次就是第一萬次了，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蹲在井口旁的水桶邊，掬起桶里的一捧井水，
看著它從指縫間流走："最后一塊碎片在哪里？"系統沉默片刻：「在白怡然的記憶里。」
我愣住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輪回，我竟從未想過要查看白怡然的記憶。
后院突然傳來腳步聲。我迅速隱入陰影，看到蕭臨獨自走來。他在井邊駐足，
竟從懷中掏出一方染血的發簪——鮮血染紅簪尾。
"快了...一切都要結束了..."他喃喃自語，手指摩挲著發簪上的血跡。我屏住呼吸。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輪回，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蕭臨如此急切。平靜的水湖下波濤洶涌。突然，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白怡然提著裙角跑來，卻在看到蕭臨手中的簪子時僵住了笑容。
"臨哥哥，你還在想那個怪物？"她的聲音甜得發膩，毫不隱藏引誘人的企圖，"她不是人，
殺不死的..."蕭臨收起簪子，神色復雜："但她救了我們很多次。
"蕭臨的反駁讓白怡然變了臉色："那你知道她為什么接近我們嗎？"她壓低聲音，
附在蕭臨耳畔，"她是為了天道碎片！她想成神！
"我的意圖就這么被白怡然就這么直楞楞地說出來了成神！是啊，成神，多么大的誘惑，
世人誰不想當神呢？更何況，機會就在眼前。只是我很疑惑，白怡然是怎么知道的。
我從來都沒有透露出任何超出他們呢認知的事情。蕭臨的表情從困惑轉為震驚，
最后定格在憤怒："原來如此..."他冷笑，"我早該想到。怡然，
這個世界只有我們才是可以彼此相信的。"白怡然依偎進蕭臨懷里，在他看不見的角度，
朝我藏身的方向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她早就知道我在這里。"臨哥哥，
我害怕..."她啜泣著，"她是不死之身，遲早回來找我報仇的？我該怎么辦？
我家就剩我一個了。"蕭臨見狀趕緊抱緊她："不會了。你還有我，
下次我一定會讓她徹底消失。"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看著這倆人在我面前互飆演技，
也是難為他倆了。雷光電火之間，腦海里忽然閃現出白染對著我莫名地笑意，
恍惚間明白了什么，加之多次提醒地滅門之禍，調出系統面板，
我輸入了之前從未想過的指令：「查詢白怡然家族死亡真相?！瓜到y沉默了一瞬，
然后彈出一段影像——黑衣蒙面的蕭臨，手持滴血的長劍，腳下是白府滿地的尸體。
只有一個小女孩躲在柜子里幸存下來...白苒苒——白府的二小姐，
傳說中早已死去的二小姐。"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笑出了眼淚。
九千九百九十九次輪回，我相信了一個殺人兇手，被一個復仇者算計。這場三角關系里，
從來就沒有愛情，自始至終只有利用與仇恨。系統提示：「是否進行第一萬次死亡？
完成后將收集最后0.01%天道碎片。」我看著相擁的二人，輕聲道："是。"這次，
我選擇主動走向他們。5第一萬次重生時，我正躺在白怡然的閨房里。她坐在床邊，
手中把玩著那支藏著最后一塊天道碎片的玉簪，燭火將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暖色光暈。
"你醒了。"她沒有回頭，聲音輕得像一縷煙，"這次比上次多昏迷了三個時辰。
"這還是第一次，我倆心平氣和地望著彼此，沒有所謂的硝煙戰場。我費力地坐起，
卻又因虛弱跌回枕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死亡抽干了我的力氣，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你知道我會醒？"白怡然終于轉過頭來，
燭光下她的眼睛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我知道的要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秦溪，
不是只有你。"她叫出我名字的瞬間，我袖中的系統突然發出尖銳警報：「警告！
檢測到天道波動！」"什么...天道？"我艱難地吐出這個詞。白怡然笑了，
那笑容讓我想起第九百次為蕭臨擋刀死亡時穿透我咽喉的劍鋒——美麗而致命。
她將玉簪舉到眼前，簪頭鑲嵌的翡翠在燭光下流轉著奇異的光暈。
"蕭臨一直以為這是普通法器。"她輕聲道，"就像他一直以為我只是個需要保護的弱女子。
"我聽著她莫名說著這些。
不經意間看著她纖細手腕上若隱若現的傷痕——那是無數次輪回留下的印記。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我心頭："你...也記得？""記得什么？"她歪著頭，
像個天真的少女，"記得他屠我滿門那夜？記得我躲在衣柜里透過縫隙看他劍上的血滴成線？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還是記得前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我是怎么看著你一次次為他赴死的？
"聽著她說完這些，床下一角在我掌下碎裂。
系統在我腦中瘋狂閃爍：「發現完整天道碎片載體！」白怡然突然抓住我的手，
力道大得驚人："你以為只有你在輪回？秦溪，你太傲慢了。"說得漫不經心，
卻將她的掌心貼著我的掌心，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我看到五歲的白怡然蜷縮在衣柜里，
元節認出仇人卻不得不裝作天真無邪；看到她在每一次輪回開始時絕望地發現命運無法改變。
看見了一切，也終于明白了一切。原來不止簡單地想報仇，她甚至還承載著天道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