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百貨大樓里頂漂亮的售貨員，卻在我不足五歲時慘死在樓內監控照不到的死角。
多年后，我在收拾行李欲北上打工時，在老舊抽屜里發現了一個小靈通。
手機發出震動，我下意識皺眉，它竟自己接通，我媽聲音幽幽：「趙仁強，你怎么還不來接我啊？」
年滿十九，我下定決心北上闖蕩，卻在收拾行李時發現了一個極具年代感的小靈通。
我正想將手機放回，它卻震動出聲，甚至無端接起了一通陌生來電。
「趙仁強，你怎么還不來接我啊？」
隨著女人幽幽的聲音，家里的掛式鐘表隨之響動了起來，已是夜晚十點鐘。
這女人是誰？
她為什么要讓我爸去接她？
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已經遠遠超過了恐懼。
定睛看去，卻見那手機來電顯示赫然是一連串數不清的數字4。
女人又重復了一遍：「趙仁強，你怎么還不來接我啊？這胎必須得打，要不我的工作怎么辦，計劃生育多嚴你不清楚嗎，你到底還要和我吵到什么時候？」
這次，女人的聲音沒有了那股子森幽，反倒是多了一分怒意。
突然間，我想通了，試探著開口：「你是李春霞嗎？」
「你是誰？我男人的手機怎么在你手上？你就是他口中那個不要臉的破鞋？」
「我告訴你，我和趙仁強怎么樣是我家的事，你別想著趁虛而入，破壞我的家庭！」
女人雖然沒有承認她是李春霞，但我已經從她的言語中判斷出，她就是李春霞——我那出車禍而死的母親。
我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現在是哪年哪月？」
「08年4月20啊。」
這通電話，莫不是鏈接了過去時空？
懷著疑惑激動，我急忙開口：「媽，是我啊，我是……」
我滿含淚水，這十幾年的委屈一股腦的涌上心頭，卻連話都不曾說完整，就被女人厲聲打斷。
「不要臉的破鞋，別說是叫我媽，就算你叫我祖宗，也別想破壞我的家庭！」
「你告訴趙仁強，他愛接不接，老娘自己也能回去！」
我正想解釋，電話卻被「啪」的一聲掛斷。
我聽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突然身子一軟攤倒在地上。
再回過神時，卻發現小靈通已是徹底黑屏。
在我印象里，對于媽媽的記憶其實很模糊。
只依稀從爸爸口中有著模糊的印象。
她和爸爸的感情很好，好到自從她去世以后，爸爸就整日酗酒買醉，甚至都沒有什么精力照顧我。
今夜電話里的「媽媽」卻說爸爸搞破鞋，還說什么懷孕打胎……
我下意識想打電話給爸爸求證。
電話撥通，「媽了巴子的，大晚上的吵老子的興致，死丫頭你又想做什么？」
我瞬間熄了心思，「沒什么，就問問你今晚還回來嗎？不回來的話，我就鎖門了。」
「嘟……」我爸沒有說話，電話里的忙音就是他的回答。
我又想將電話撥給姥姥，可時間太晚了。
我怕舅媽又心生不滿。
那黑了屏幕的手機，到底是怎么接通的電話？
電話里的破鞋，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思緒雜亂中挨到天明，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堵在姥姥早起買菜的必經之路上，「姥，我媽到底是怎么死的？」
原本身子骨還算硬朗的姥姥，瞬間塌下了腰，渾濁的淚水滴落在我攙扶著她的手背上。
「小霞她，死得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