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點開聊天框,發(fā)現(xiàn)韶曼容昨天就已經(jīng)開始聯(lián)系她了。
只不過她一直沒有打開賬號后臺看過。
虞安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魂安殯葬:見面說。】
虞安剛點發(fā)送,韶曼容立馬就回了過來,看樣子她應該是一直守著手機。
【韶曼容:好,可以給我個電話嗎,我現(xiàn)在能給你打電話嗎?】
【韶曼容:微信也可以。能現(xiàn)在就見面嗎?】
虞安剛看完一條,韶曼容就立馬發(fā)來了下一條。
虞安被她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將電話發(fā)了過去,韶曼容立馬就打了過來。
虞安接起電話,“你好。”
電話一接通,韶曼容崩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救救我,求你快來救救我!”
“它一直跟著我!”
韶曼容精神狀態(tài)很差,語句顛三倒四的。
虞安眉頭皺了起來,扯了張紙,拿起桌上的筆,“你說地址,我馬上就到。”
電話那頭的韶曼容啜泣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來一串地址,具體到了門牌號。
虞安猜到這個地址應該是她家的地址。
韶曼容就在隔壁市,地鐵一個小時就到了。
她一邊訂票,一邊說道:“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兩個小時就能到。”
韶曼容聽到這句話,瞬間就哭了出來。
她含著哭聲,道歉:“對不起......”
“我當時不是故意拉黑你的,我太害怕了。”
虞安聞言頓了一下,“沒事的,反正也不是白幫你,要收錢的。”
電話那頭哭泣的聲音,消失了一瞬。
幾秒后,韶曼容吸了吸鼻涕,哭笑不得,“收錢也謝謝你。”
虞安輕輕笑了幾聲,掛了電話,直接去了高鐵站。
這兩個小時里,韶曼容每隔十五分鐘就要確定一次虞安的蹤跡。
那種病態(tài)的依賴感,讓虞安意識到事情有幾分嚴重。
到了韶曼容說的小區(qū),虞安站在門口,摁響了門鈴。
過了好一會兒,虞安眼前的門才被打開了,緊接著一個身影跑了出來,直接撲到了虞安的懷里。
“嗚嗚嗚——”一陣嚎啕的哭聲兀得響起。
韶曼容的孕肚頂著虞安,頭趴在虞安的肩膀上,眼淚噴涌而出。
虞安伸手拍了拍韶曼容瘦得皮包骨的肩膀,示意韶曼容進屋里說。
韶曼容抹著眼淚后退,虞安跟著進了房間。
一進房間,虞安就感受到了一陣陰冷感,她眼睛微微瞇起。
金烏憑空出現(xiàn),在屋子里飛了一圈,嘴里叫著,“有陰氣。”
虞安轉眼看向韶曼容,韶曼容已經(jīng)沒有她第一次見時那樣的漂亮了。
之前及肩的頭發(fā)也已經(jīng)沒有了,變成了短發(fā)。
兩頰深陷,眼下的黑眼圈格外明顯,整個人瘦的都有些脫相了,讓微微突出的孕肚看起來有些怪異。
虞安視線移向韶曼容的胳膊,在胳膊肘的地方有著幾個顯眼的針眼。
她開口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韶曼容紅著眼眶,她緩緩的說著,“那個時候掛掉直播后,我就按照你說的時間去醫(yī)院檢查了,結果真的懷孕了。”
“我和我丈夫都很開心,那個時候我實在高興過頭了,完全忘記了它,每天都忙著了解孕媽媽要知道的事情。”
“我每個月都會按時喂它,但是那個時候忘記了,然后我就夢見了它。”
韶曼容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它告訴我它好餓,我立馬就被嚇醒了。”
“然后我想起了你的話,我就把它送去了寺廟,我以為就沒事了。”
“但是,”韶曼容聲音猛地就拔高了,“它根本就沒走。”
“它一直纏著我,我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那天,我在商場,路過風扇,結果風扇突然被打開了,我的頭發(fā)被卷到了里面去,差一點我就死了!!!”
韶曼容雙眼通紅,眼眶浸滿了淚水,神情抓狂而猙獰,她抓著虞安的手腕,指甲無意識的掐進虞安的皮肉里。
“這還沒完,前幾天我在家里,家里臺燈猛地爆開,”韶曼容說著,拉開衣領,露出胸前的疤痕,語氣忽然平靜下來,“它就是想讓我死。”
但語氣平靜了沒有幾秒,她像是徹底瘋癲了一樣,對空氣喊道:“可是,你沖我來啊!你對別人動手干什么!”
說著,韶曼容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我丈夫出車禍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
虞安撐住韶曼容的身子,“吉人自有天相,你丈夫不會有事的。”
虞安說完,客廳角落處的兒童木馬忽然一前一后的搖了起來。
韶曼容反應十分激動,“它來了,它又來了!!”
虞安看了過去,只見那木馬上坐著一個小童,屁大點兒,連虞安小腿都不到。
扎著小辮,四肢像是蓮藕一樣,短胖可愛,如果忽略它渾身青白的皮膚,突出的青筋,和臉上明顯不是兒童能露出來的神情,那它就真的和正常小孩一樣。
韶曼容的反應好像取悅了它,它又拿起另一個玩具,故意弄出了些聲響。
“我現(xiàn)在不怕你!!”韶曼容狠厲的吼道。
它聽見這句話,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抬眼看過去,兀得對上虞安的眼睛。
對視幾秒,它從木馬上下來,一步一步的朝著虞安走了過來。
韶曼容看不見它,只能看見地板上若隱若現(xiàn)的腳印,整個人幾乎快要崩潰了。
它走到虞安身前停下,抬頭望著虞安。
剛才它還不能確定,現(xiàn)在它確定了,眼前這個人是真的能看見它。
虞安看著這個小童,忍不住嘆了口氣。
“是嬰靈啊。”金烏落到虞安的肩膀上,用腦袋蹭了蹭翅膀。
虞安眉眼沉重,這也是她嘆氣的原因。
身前這個小童,應該是足月的胎兒被打了下來,骨頭都成形了的,后來又被人煉成小鬼,投不了胎。
它雙眼漆黑,出神的望著金烏。
“你想要什么?”虞安率先開口,問道,“你想要她死嗎?”
它聽見虞安的話,冷冷的瞥了虞安一眼,隨后猛地躍起朝著虞安肩膀上的金烏抓去。
金烏見狀,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
它撲了個空,虞安順勢將它抱住。
這小鬼一直被韶曼容用血喂養(yǎng),人性逐漸被消弭,它扭動著身子,捶打著虞安,忽然張口吐出一陣黑霧。
虞安皺著眉,下意識的松開了手,朝后退了兩步。
它掙脫開來,當即要跑,但金烏飛了過來,環(huán)繞在它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