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姜宇接過 A4 紙時，指腹觸到紙面的紋理。
契約書抬頭印著 “雇傭契約書” 五個燙金小字，
日期欄里 “2022 年 6 月 11 日 - 12 月 10 日” 的墨跡清晰，
工作時間寫著 “每周星期六報酬欄用粗體標出 “300 元 / 小時”，
交通費處畫了勾，寫著 “足額報銷”。應從事的業務內容欄只有簡潔的五個字【扮演戀人。
】他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鋼筆尖在 “報酬” 二字上輕點兩下。抬眼時，
葉絲雯正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脊背挺直如芭蕾舞者，藏青色西裝襯得脖頸修長，
發尾在空調風里輕輕揚起。“您意下如何？” 她開口，聲線像浸了薄荷水，清清涼涼的。
姜宇將契約書擱在玻璃茶幾上，指腹摩挲著鋼筆的金屬筆帽：“報酬很優厚。”“若同意，
請在此處簽名。” 葉絲雯推過鎏金筆架上的鋼筆，筆尖泛著冷光，
比他平時用的十元店圓珠筆精致太多。他接過筆，
筆尖懸在簽名欄上方：“約會時的餐費也報銷？”“除報酬外，餐飲、交通費用憑票報銷。
” 葉絲雯從皮質手包里取出一張粉色便簽，“需填寫摘要，次日 12 點前提交。
”姜宇忽然想起什么，筆尖落下前頓了頓：“開房費用呢？”葉絲雯睫毛倏地顫動，
耳尖漫上薄紅：“契約不含**易。”“那接吻呢？” 他故意逗她，
看著她指尖絞緊西裝褲的褶皺，唇角忍不住上揚。“…… 契約未提及的事項，
” 她清了清嗓子，“由雙方協商決定。”姜宇忍俊不禁，
筆尖在紙面落下流暢的簽名：“開玩笑的，我懂規則。”葉絲雯接過契約書，
快速掃過簽名欄，指尖在 “期限” 處停頓：“半年后我會訂婚，
所以 ——”“若中途遇到喜歡的人，可隨時解約。” 姜宇接過話頭，
忽然注意到她腕間戴著細鏈手表，表盤是素凈的白，“我若遇到喜歡的人也一樣，對吧？
”葉絲雯點頭，神情認真得像在談商務合作：“公平起見，雙方都有解約權。
”姜宇靠進沙發，看著落地窗外的城市天際線。
葉氏集團千金的提議確實破格 —— 時薪 300 元，遠超普通兼職，
且不必暴露真實身份。他想起上周賣給陳龍的筆記，五張紙換了五百元，
對方罵他 “守財奴”，卻又在考試前乖乖送錢上門。而眼前的葉絲雯，
連皺眉時都帶著教養良好的克制，很難想象她會在半年內對自己產生厭倦。但無所謂，
他勾了勾唇角。在她玩膩前，盡可能多賺些錢，才是正經事。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中，
他簽下名字，遞回契約書時指尖掠過她的手腕，觸感細膩如瓷。葉絲雯接過契約，
放進文件夾，語氣恢復冷靜：“明晚前提交首次約會策劃案，
交通路線需標注地鐵與打車兩種方案，計算性價比。”姜宇挑眉：“雇主還挺專業。
”“畢竟是花錢買服務。” 她站起身，西裝裙的褶皺在燈光下舒展，“希望你明白，
我要的是讓我開心的戀人，不是木訥的打工仔。”他望著她走向電梯的背影，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聲聲清晰。玻璃茶幾上倒映著自己的臉，唇角還掛著半抹笑。
指尖敲了敲契約書，300 元 / 小時的數字在燈光下晃眼。管她要的是戀人還是演員，
只要錢到位，他有的是本事讓這位大小姐笑得像真的動了心。電梯門合上的瞬間，
他將鋼筆插進上衣口袋 —— 這趟買賣，穩賺不虧。2地鐵在軌道上哐當行駛，
姜宇盯著手機里的轉賬記錄。陳龍發來的消息還掛在對話框：“村雨日料店的六千日元套餐！
全程不用你花錢！”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交通卡，
單程 23 元的地鐵費像根細針扎在掌心 —— 若不是 “免費” 二字足夠誘人，
他早該把手機扣在桌面繼續抄筆記。出了檢票口，六月的熱風卷著蟬鳴撲來。
商業街人潮涌動，姜宇拐進窄巷時，腕表顯示十六點二十分。
“村雨” 的木質招牌在陰影里泛著溫潤的光，推門而入時，
店員的 “歡迎光臨” 驚起檐角銅鈴輕響。包廂隔扇推開的瞬間，
陳龍正把菜單往桌上拍：“就等你了！”他身旁坐著穿白色 T 恤的女生，發尾染著淺金，
手袋上的雙 C 標志在燈光下晃眼 —— 是陳龍打工時認識的林美紅。“這就是姜宇？
” 美紅歪頭笑，眼角掃過他洗舊的牛仔外套，“比照片帥多了嘛。”姜宇點頭致意，
目光掠過桌面：三瓶生啤已經開了，冰塊在玻璃杯中碰撞出清響。隔扇再次拉開時，
店員的聲音多了幾分恭敬：“您的同伴到了。”穿水色連衣裙的少女逆光而立，
長發梳成公主辮，肌膚白得近乎透明，裙擺被穿堂風掀起細碎的褶皺。
她身后跟著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鬢角微白，站姿如標槍般筆直。“初次見面，
我是葉絲雯。” 少女開口，聲線像浸了晨露的茉莉，微微頷首時，頸間細鏈閃過微光。
姜宇怔住 ——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 “大小姐”，
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帶著精心雕琢的精致。美紅連忙起身介紹，陳龍慌忙擺正坐姿，
倒酒時差點碰翻杯子。葉絲雯在姜宇對面坐下，雙手交疊在膝頭，
腕間手表的表帶是啞光白金：“勞煩諸位賞光，還請隨意。”生啤端來時，
姜宇注意到她點的是烏龍茶，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指腹滑落，在桌布上洇出淺痕。
“聽說兩位是京華大學的學生？” 葉絲雯的視線掠過姜宇胸前的校徽，“很厲害呢。
”陳龍撓頭傻笑：“我是混日子的，姜宇才是學霸，筆記賣得比教材還貴。
”美紅撲哧笑出聲：“早聽說你對錢特別執著，沒想到真人這么帥 —— 是加分項哦。
”姜宇舉杯掩飾唇角的笑，生啤的苦味在舌尖漫開：“生存需要而已。
”葉絲雯忽然偏頭：“你認為，人的感情可以用錢買到？”玻璃杯沿抵著下唇，
他望著她眼底細碎的光斑：“若有人肯出價，自然能買到。”“比如你？” 她追問，
指尖摩挲著烏龍茶杯，“若我甩一沓鈔票，你會成為我的戀人？”陳龍嗆到咳嗽，
美紅趕緊拍他后背。姜宇卻笑了，指腹擦過杯壁的水珠：“要看誠意夠不夠。
”葉絲雯的睫毛顫了顫，忽然轉頭望向窗外：“我畢業后會聯姻，
所以…… 想體驗一次無關利益的戀愛。”暮色漫進窗欞，她的側臉被鍍上暖金，
語氣輕得像飄落的櫻瓣：“你這樣以金錢為標準的人，反而讓人安心。”席間忽然安靜，
只有冰塊融化的輕響。姜宇盯著她發間晃動的珍珠發卡，
忽然意識到這場聯誼從一開始就是精心策劃的 —— 林美紅的邀約，“村雨” 的包廂，
甚至自己的出現，都是葉絲雯篩選 “契約戀人” 的環節。散場時，
葉絲雯的司機已將白色勞斯萊斯停在巷口。“我送你吧。” 她忽然轉身，
裙擺掃過姜宇的牛仔褲，“順路。”車內香氛是清淡的雪松味，真皮座椅柔軟得能陷進去。
姜宇報出公寓地址時，司機從后視鏡里投來審視的目光 —— 像父親在看晚歸的女兒。
“報酬 300 元 / 小時，” 葉絲雯忽然開口，“每周六工作，
提前兩天提交策劃案。”他挑眉：“行情價是 200 到 400，你倒會取中間值。
”“你的時間值得這個價。” 她望著車窗外的霓虹，指尖劃過膝頭的手袋拉鏈，“畢竟，
能在聯誼上直言‘感情可買賣’的人，要么愚蠢，要么誠實。”姜宇忽然湊近，
嗅到她發間若有若無的玫瑰香：“你就不怕我是前者？”后視鏡里的司機咳嗽一聲，
葉絲雯的耳尖紅透，卻仍維持著端正坐姿：“所以需要契約約束。
”勞斯萊斯在公寓樓下停下時，姜宇推開車門又回頭：“第一次約會，想去哪里？
”葉絲雯望著他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忽然笑了 —— 像冰雪初融的春水，
眼尾彎出漂亮的弧度：“你定吧，我相信你的‘性價比’。”夜風掀起她的裙擺，
姜宇轉身時，掌心還留著車內暖香的余韻。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陳龍發來消息：“你倆氣場不對勁啊！她看你的眼神像在談生意 ——”他望著短信輕笑，
指尖在屏幕上敲打：“是生意，不過是筆好生意。”巷口的路燈忽明忽暗，
遠處傳來便利店的電子音。姜宇摸了摸口袋里的交通卡，
忽然覺得 23 元的地鐵費不再扎手 —— 畢竟，明天開始，
他每小時能賺 300 元，陪這位連生氣都像在拍畫報的大小姐談一場明碼標價的戀愛。
而這場交易里，誰先動了真心，誰就輸了。他勾了勾唇角，走進樓道時，
手機再次震動 —— 葉絲雯發來契約書掃描件，末尾附了句：“策劃案需包含三套方案，
性價比需量化對比。”樓道聲控燈亮起，照亮他眼底的笑意。很好，
這位雇主比想象中更有趣。3六月十一日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
粘稠地涂在城市邊緣的海濱步道上。姜宇站在 “椰林灣” 咖啡廳門口，
腕表顯示十點五十五分。玻璃門內飄出烤面包的香氣，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電子票 —— 提前一周預約的靠窗座位，特意選在十一點開門時入店，
避開正午的排隊人潮。白色勞斯萊斯在街角無聲停下時，他看見葉絲雯正提著裙擺下車。
淺金色細高跟踩在地磚上，白色蕾絲連衣裙隨海風揚起，像一朵即將綻放的鈴蘭。“貴安。
” 她微微頷首，唇角帶著練習過的微笑。姜宇愣了半秒，
忽然想起昨夜策劃案里寫的 “戀人需牽手入場”，伸出手時掌心微汗：“早安，絲雯。
”她的指尖輕輕擱在他掌心，涼得像剛從冰柜取出的荔枝。咖啡廳內，
服務生領著他們走向靠窗沙發座。葉絲雯的視線掠過墻上的沖浪板裝飾，
落在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這里…… 你常來？”“第一次。” 姜宇翻開菜單，
指尖在 “夏威夷風味牛排” 上點了點，“但攻略說，十一點到十二點是黃金時段，
既不擁擠，食材也最新鮮。”她似懂非懂地點頭，
指尖劃過 “夏威夷漢堡飯” 的圖片：“這個，看起來不錯。”餐點上桌時，
姜宇的牛排滋滋冒油，她的漢堡飯上臥著煎得金黃的牛肉餅，蛋黃醬畫出整齊的網格。
“要嘗一口嗎？” 他叉起一塊牛排，醬汁在燈光下晶瑩。葉絲雯搖頭，
卻盯著他的餐盤：“你吃得很快。”“自助餐訓練過。” 他咽下肉排，
看見她用刀叉將漢堡飯切成均勻的四塊，每一口都小得像在品嘗藝術品，
“其實可以不用這么講究，這里不是米其林餐廳。”她抬頭，
唇角沾著一點蛋黃醬：“習慣了。”姜宇忽然伸手，用紙巾擦過她的嘴角。她猛地僵住，
耳尖迅速變紅，刀叉在瓷盤上碰出清脆的響。水族館的冷氣裹著海水的咸澀撲面而來。
葉絲雯仰頭望著穹頂的玻璃水槽，翻車魚從頭頂游過，
投下巨大的陰影：“金槍魚…… 做成刺身的話，應該很新鮮。
”姜宇忍俊不禁：“這里是觀賞魚，不是食材。”她慌忙擺手：“我知道！
只是……”“只是看見魚就想到壽司？” 他笑著接過話頭，
注意到她盯著鯊魚水箱時眼睛發亮，“你喜歡鯊魚？”“B 級片里的鯊魚。
” 她忽然來了精神，“比如《大白鯊》那種，雖然特效很假，但緊張感做得很好。
”“看不出來，你喜歡這種風格。” 姜宇望著她在水箱前的倒影，
連衣裙的蕾絲邊緣被燈光照亮，像浸在深海里的月光。海豚表演場里，
她為海豚的跳躍拼命鼓掌，掌心拍得發紅。結束后拽著他的袖子走向周邊店，
目光落在巨大的海豚玩偶上，卻又不好意思開口。“想要嗎？” 他明知故問。她慌忙搖頭，
卻在他買下玩偶時眼睛發亮：“那個…… 發票記得開公司抬頭。”摩天輪下，
姜宇仰頭望著緩緩轉動的轎廂，喉結滾動。“恐高？” 葉絲雯忽然出聲，
指尖劃過他攥緊的拳頭。“怎么可能。” 他梗著脖子踏進轎廂，雙腿卻在關門瞬間發軟。
轎廂升到半空時，他死死盯著地板，聽見葉絲雯的輕笑：“其實可以不用硬撐。
”溫熱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她的手指穿過他的指縫，輕輕握住：“我第一次坐摩天輪，
有點害怕。”他抬頭，看見她望著窗外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夕陽給她的發梢鍍上金邊，像從童話里走出的公主。“其實……” 他忽然開口，聲音發顫，
“你比風景好看。”她猛地轉頭，轎廂恰好抵達最高點。遠處的海面閃著碎金，
她的瞳孔里倒映著落日，唇角微微揚起：“算你會說話。”返程的勞斯萊斯里，
葉絲雯抱著海豚玩偶，忽然恢復了雇主的冷靜：“今日發票請在二十四小時內提交，
策劃案中的交通預算有誤 —— 打車比地鐵貴 30%，下次優先選擇公共交通。
”姜宇望著她認真核對賬單的模樣，忽然想起在水族館看見的場景：她踮腳摸海豚玩偶的頭，
眼睛彎成月牙，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車在公寓樓下停下時，
她搖下車窗：“下周策劃案需要加入室內備選方案，天氣預報說有雨。”路燈照亮她的側臉，
玩偶的藍眼睛在陰影里發亮。“知道了。” 姜宇轉身時，
聽見身后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 是她在調整玩偶的姿勢。夜風帶來海的氣息，
他摸著口袋里的發票，忽然覺得 300 元 / 小時的報酬，
似乎不夠支付她藏在西裝下的柔軟。手機震動，葉絲雯發來消息：“今日表現：合格。
”他笑了，仰頭望著摩天輪仍在轉動的燈光。原來有些東西，就算明碼標價，
也會在某個瞬間，讓人忘了計算性價比。比如她指尖的溫度，比如她看海豚時眼里的光，
比如在摩天輪最高點，那句沒說出口的 “我也害怕”。巷口的便利店亮著燈，
他走進去買了罐啤酒。易拉罐拉開的聲響里，他忽然意識到，這場交易或許從一開始，
就不是單純的金錢往來。而他，似乎并不排斥這種失控。
4六月的梅雨季總是黏膩得像未干的水彩畫。姜宇站在 “星辰影城” 的取票機前，
指尖摩挲著兩張情侶座電影票。選的是近期熱映的愛情片《橋邊邂逅》，
據說結局的擁抱鏡頭讓無數情侶落淚。他盯著票面的 “升級版情侶座：+100 元”，
忽然想起葉絲雯在策劃案上批注的 “性價比需優化”，
唇角不禁揚起苦笑 —— 這次怕是要被扣分了。葉絲雯準時出現在影城大廳，
淺灰色連衣裙外搭著同色系薄西裝，發尾用珍珠夾別起，手里捧著皮質手賬本。
看見他手中的電影票，眉尖輕輕一蹙：“情侶座？”“據說座椅寬度增加 30%，
” 姜宇晃了晃票根，“而且有獨立小桌板，方便記錄觀影筆記。”她盯著他認真的表情，
忽然笑出聲：“牽強的理由。”影廳內的燈光暗下時，葉絲雯坐得筆直，雙手交疊在膝頭，
像在參加商業會議。銀幕上男女主在雨中錯過的場景映在她眼底，
她忽然低語：“如果提前報聯商，就不會有誤會了。”“報聯商？” 姜宇咬了口爆米花，
奶油味在舌尖化開。“報告、聯絡、商量。” 她轉頭，睫毛在眼下投出蝶影，“職場法則，
沒想到戀愛里也適用。”他忽然湊近，爆米花的香氣混著她身上的雪松味：“那你覺得，
男主該怎么聯絡女主？”葉絲雯的耳尖發紅，慌忙轉頭看向銀幕：“至少不該用短信說分手。
”電影結束時，片尾曲在影廳流淌。葉絲雯翻開手賬本，
鋼筆尖在 “觀影體驗” 欄寫下：“場景調度優秀，情感遞進稍顯突兀。”“還記筆記？
” 姜宇瞥見她工整的字跡，“準備寫影評？”“算是……” 她合上本子，
指尖劃過封面的燙金花紋，“想記住每種戀愛的樣子。”咖啡廳的落地窗外飄著細雨，
葉絲雯的紅茶杯騰起裊裊熱氣。“其實我沒談過戀愛。” 她忽然開口，茶匙在杯口輕敲，
“從小到大，接觸的都是家族安排的相親對象。
”姜宇的手指在咖啡杯沿頓住：“所以找我體驗？”“你很合適。” 她望著窗外的雨簾，
“不會投入真心，又懂得計算性價比。”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約會時，
她抱著海豚玩偶的模樣 —— 那時的她，眼里有光，像個普通的十九歲少女。“那你呢？
” 葉絲雯忽然反問，“談過幾次戀愛？”“三次。” 姜宇數著糖包，
“每次都因‘太計較錢’分手。”她沉默片刻，忽然輕笑：“我倒覺得，這是優點。
”雨聲漸密時，姜宇撐開隨身攜帶的折疊傘 —— 十元店買的藏青色款式，傘骨有些生銹。
葉絲雯站在他身側，肩膀幾乎貼緊他的手臂，發梢掃過他的手腕。“往你那邊靠靠。
” 他將傘傾向她，自己半邊身子浸在雨里。“可是你會淋濕。” 她伸手去拽傘柄，
指尖觸到他的手背。“雇主感冒了，我的誤工費更高。” 姜宇笑著躲開，
卻在她踉蹌時伸手扶住她的腰 —— 觸感柔軟，像裹著溫玉。葉絲雯猛地僵住，
耳尖紅得能滴血。勞斯萊斯在街角停下時，司機王叔的目光透過雨幕掃過姜宇濕透的肩膀，
鏡片后的眼神意味深長。“今日發票。” 葉絲雯遞過裝著電影票根的信封，
指尖在他掌心停留半秒，“傘的費用…… 算工傷補貼。”姜宇望著她搖上車窗的側臉，
看見她指尖輕輕觸碰剛才被他扶過的腰際，唇角不禁揚起。回到公寓后，
他在策劃案里新增了 “雨天應急方案”，
卻在備注欄寫下：“雇主對肢體接觸的反應值：+5 分。”手機震動，
葉絲雯發來消息：“下次約會主題：圖書館。需包含‘學術氛圍下的戀人互動’方案。
”他望著窗外的雨幕，
想起咖啡廳里她說起 “初戀未動” 時的神情 —— 像在談論別人的故事，
卻又帶著隱約的期待。鍵盤上的指尖停頓片刻，他打下：“收到，
會加入‘共享耳機聽公開課’和‘筆記互批’環節。”雨滴在玻璃上劃出蜿蜒的痕跡，
姜宇忽然意識到，這個總把 “性價比” 掛在嘴邊的大小姐，
或許比他想象中更渴望一場真實的心動 —— 哪怕只是藏在契約下的錯覺。而他，
似乎并不抗拒成為這場錯覺的同謀。畢竟，在她因他的觸碰而臉紅時，
在她認真記錄每一次約會細節時，在她望著銀幕上的愛情露出向往時，
300 元 / 小時的報酬，早已不是這場交易的全部意義。就像此刻，
他摸著口袋里被雨水洇濕的電影票根，忽然覺得，有些成本，是計算器算不出的。比如，
她睫毛上的雨珠，比任何鉆石都璀璨。 比如，她在傘下的溫度，比任何暖爐都溫暖。
比如，當她輕聲說 “其實這樣也不錯” 時，他忽然希望，這場契約，
能永遠沒有到期日。5七月的陽光將京華大學的紅漆校門曬得發亮。姜宇站在門廊陰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