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撕裂的劇痛裹挾著惡心的腥味。
殿內的尖叫聲一陣高過一陣,我幾乎要被溺死在這粘膩的歡呼中。
我偏過身,視線與李云墨四目交匯。
他猩紅著眼,脖頸處青筋暴起。
今日是我和他的大婚,如今卻在他眼皮子底下成了千人騎,萬天唾的爛貨。
我視線閃躲開他的視線,不敢再看他。
他一定覺得我臟透了吧!
下一瞬,殿內響起一道清亮的男聲:
「父王,今日乃兒臣大婚,還請父王下旨讓他們停手。」
圣上聞言,臉色一沉:「墨兒,她現在已經是不白之身,連妓子都比不上,你還要娶她?」
「是。」
李云墨奪過侍衛佩刀,逼退眾人,將我護在懷里。
「花滿子是我的太子妃,誰再敢碰她半下,就是與我李云墨為敵。」
他抱著我離開,我抬眸看著他微紅的眼角。
心臟甚至比身體還要更痛。
回憶至此,李云墨死死掐住我脖頸,神色狠厲。
「花滿子,連狗你都可以浪叫得這么厲害,當初你被眾人輪時,很爽吧?」
「我真后悔當初娶你這個蕩婦,如果再來一次我寧愿看你被人壓在身下侮辱致死。」
心臟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揪住,痛得我喘不過氣。
原來他早就后悔了。
我苦笑一聲,眼淚無聲落下。
滅燭就寢時,里面藏著七日后要接我回燕國的紙條。
心頭了然,即是如此我便回燕國。
直到我面色發紫沒力氣掙扎,李云墨緩緩放開手。
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袖口中的玉佩滑落在地。
我伸手要去撿,卻被溫婉婉先踩在手上。
她故作驚慌,捂著嘴道歉:
「姐姐,我真是不小心!」說這話時,她加大腳上的力氣搓挪,疼的我呲牙咧嘴。
「這玉佩看起來模樣不錯,不如送我?」
沒等我開口,李云墨經替我先行答應。
那是我母親的玉佩。
是我來景國十八年唯一的念想。
三年前,這塊玉佩碎過一次,還是李云墨找人花費了幾個月的時間才修復好的。
從前他愛我護我,可如今視我如蛇蝎,豬狗。
鼻子莫名酸澀。
我不知道身上哪里來了力氣,猛地撲倒了溫婉婉,奪過玉佩護在掌心。
下一瞬,臉上火辣辣的疼。
李云墨一掌狠狠扇在我臉上,怒斥:
「潑婦,你怎么敢對婉婉動手,不就是一塊破玉佩至于你如此護著?」
他奪過我手中玉佩,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渾身僵住。
耳邊李云墨的話,一個字都聽不見了。
我試圖將碎裂的玉佩復原,卻只把手指扎得處處是血。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掉落。
明明李云墨知道,這塊玉佩我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還是,還是他早就忘了。
或者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死死咬著嘴唇,直到鐵銹味在口腔蔓延,才稍微找回一絲理智。
眼前不知什么時候擺上了一盆熱炭。
溫婉婉扯著李云墨的衣袖,紅著眼勸道:
「夫君,我不打緊!只不過是被姐姐害死孩子,現如今又被她打了一頓,畢竟她是太子妃,我只是側妃終究低她一等,我忍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