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魔杖尖端涌出柔和的藍光，碎片在空中旋轉、拼合，最終恢復成一個完美的紫水晶花瓶，連最細微的裂紋都消失無蹤。
侍女目瞪口呆，臉上的傲慢一掃而空：“這……這……”
她接過花瓶，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光滑的瓶身，嶄新得就像皇后剛把她從娘家帶過來時的一樣。
“倒是有兩下子。”侍女揚起下巴，態度軟化了些，“你來這里做什么？”
葉琳娜甜甜地說：“我想在自己酒館后院蓋個溫室，但這位先生不賣那種玻璃……”
“他會賣的。”侍女不耐煩地打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花瓶，“看你這一身粗布衣裳，是下城區哪個貧民窟爬出來的？”她嗤笑一聲，“就憑你開酒館那點銅板，怕是連這里的一塊邊角料都買不起?！?/p>
說罷，她頓了頓，嘴角勾起施舍般的弧度，“不過嘛……既然你修好了花瓶，殿下自然會賞你。溫室玻璃的費用，宮廷出了?！?/p>
這語氣真讓人不舒服！
精靈的銀眉微微挑起。他紫羅蘭色的眼睛轉向葉琳娜——這個能用出如此精妙魔法的女巫，總該有點骨氣拒絕這種施舍吧？
“真的嗎？太感謝您了！”葉琳娜的回答讓精靈猝不及防，她雙手合十，綠眼睛里盛滿了真誠的喜悅，"您真是位善良的貴人！”
她的聲音里滿是真誠的雀躍，仿佛完全沒聽出對方話中的輕蔑。
精靈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雀躍的人類女孩。
精靈的銀眉微微蹙起，難以置信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滿臉雀躍的人類女孩。
她纖細的脖頸就這樣輕易地低垂，接受貴族居高臨下的施舍？
更令他困惑的是，那雙翡翠般的眼眸中閃爍的竟是純粹的欣喜，沒有一絲一毫的屈辱或不甘。
侍侍女顯然也沒料到對方答應得如此干脆，準備好的譏諷頓時卡在了喉嚨里。
“咳，那明天會有人送資金過來。你最好今天把賬單統計一下?！?/p>
她不自然地整了整衣襟，“你那破酒館是在……”
“西北城門外，沿著大路直行就能看見掛著獾圖案的招牌的酒幌?！比~琳娜笑吟吟地回答，酒窩在臉頰上若隱若現，“請代我向慷慨的皇太子殿下轉達最誠摯的謝意?！?/p>
嗯……侍女又高看了她一眼，這個下城區女孩的措辭倒是出乎意料的得體，與那些粗鄙的平民截然不同。
她矜持地點點頭，抱著花瓶轉身離去。
店鋪重歸寂靜，只剩下彩色玻璃折射的光斑在墻上緩緩游移。
精靈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輕叩著柜臺，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審視的光芒。
“你接受得倒是很坦然。”
“誰跟錢過不去？”葉琳娜歪著頭，輕快地說，“有人愿意出錢幫我建溫室，讓我少走彎路，這不是好事嗎？”
“那是施舍?！本`冷冷地說。
“不，那是交易?！比~琳娜糾正道，“我幫她修好了花瓶，他們出錢，這很公平。”
精靈一陣語塞。
所以他不喜歡人類，無論是誰，都滿身銅臭，充滿了金錢和權力的腐臭氣息。
“你對你的溫室有思路嗎？”他冷淡地問道，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整理著柜臺上的工具。
她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紙：“有的！我帶了圖紙?！?/p>
她把自己畫的赫奇帕奇溫室圖紙拿了出來，展開在他面前。
精靈呼吸一滯，眉梢挑起，他連吃驚都這么優雅。
這絕非普通農夫的粗糙草圖——紙上呈現的是一座精巧絕倫的玻璃建筑，每一個細節都流淌著令人驚嘆的靈氣。
“這是你設計的嗎？”精靈問。
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人類女孩，竟能設計出如此精妙的建筑嗎？這真的是人類會有的審美嗎？
葉琳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肯定也沒否定。
當然不是啦！
但精靈以為她默認了，只是靦腆害羞而已。
精靈優雅地轉身，銀發在陽光下流轉著月華般的光澤。
“跟我來。”他簡短地說道，聲音中的冰冷褪去了幾分。
旋即推開了店鋪后面鑲嵌著玻璃花窗的小門。
他真的好喜歡漂亮的東西，葉琳娜感慨，連門上的玻璃花窗都是嚴密合縫的日月星圖案，要多精致就有多精致。
葉琳娜跟著他穿過一條狹窄的走廊，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寬敞的玻璃工坊展現在面前。
陽光透過穹頂的透明玻璃傾瀉而下，照亮了整片空間。
工坊中央擺放著幾塊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玻璃樣品，每一塊都純凈得如同凝結的月光。
“月光玻璃。”精靈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其中一塊，“它能在寒冬留住陽光的溫度，在炎夏隔絕多余的熱量。”
葉琳娜忍不住湊近觀察，發現玻璃內部似乎有細小的銀色光點在緩緩流動。
“太好看了！”
“但這種玻璃不能隨意裁切?！本`嚴肅地說，“必須根據尺寸定制燒制，而且……”
他頓了頓，“需要特制的金屬框架來固定。”
“特制的是什么意思？”葉琳娜問。
“普通的鐵器會破壞玻璃的魔力平衡?！本`解釋道，“只有矮人鍛造的秘銀合金才能與之完美契合。”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葉琳娜一眼，“我倒是認識一個合適的鐵匠……”
葉琳娜眼睛一亮：“真的嗎？您簡直像個貼心小枕頭一樣，我剛好在發愁去哪里找矮人呢?！?/p>
精靈的銀眉瞬間挑到了發際線。
貼心小枕頭……這是什么鬼比喻，在精靈語里，這個比喻相當于把晨星比作……算了，看在她有審美的份上，不計較了。
“格隆·鐵砧。”精靈微微頷首，“整個王城只有他能做這種活計。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說：“那個老頑固一年只接三單生意，而且只接他看得上眼的。”
葉琳娜在心里快速盤算著。她剛釀的拉格啤酒才發酵不到一周，遠達不到特級陳釀的標準。但若是能弄到時間加速符文，縮短一下釀造時間……
“矮人都愛喝酒，對吧？”她狀似隨意地問道。
精靈挑眉：“你想用酒打動他？”
“我可是開酒館的?！比~琳娜故意欲言又止，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而且我的酒是自己釀的，可不是從雷利亞商會買的?！?/p>
精靈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興味：“有意思。不過格隆的舌頭可是出了名的刁鉆?！?/p>
“那正好?！比~琳娜狡黠地眨眨眼，“我對自己釀酒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啤酒花、酵母和水的配比都是系統給的，他總不能給自己一個難喝的配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