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
財務省大樓。
大臣辦公室。
副大臣笑著擺了擺手:“別叫我老師了,現在你已經是大臣了。怎么了?”
年近五十的宮城優子揉了揉眉頭:“是關于我家女子的,她在東京都大學怎么樣了?”
“跟以前還是一樣,工作沒什么問題,就是辭職信遞太多了。當然,我幫她扔掉了。”副大臣微微聳了聳肩。
快退休的老年人,她其實不太理解宮城的女兒。
東京都大的老師工作本來就輕松,那女子教的還是那特殊的班級,相信后面的路優子也安排好了。
聞言,宮城優子嘆了口氣:“勞您費心了。”
副大臣剛想說什么,敲門聲從門口傳來。兩人轉頭看去,是秘書拿著文件在等候,宮城優子點了點頭。
“大臣,這是下個月的行程安排,請您過目。”秘書走了進來,將一疊文件放在宮城優子的桌上。
宮城優子戴上眼鏡,翻開看了看:“沒什么太大問題……等一下,這個新聞發布會是什么?”
秘書頓了一下,隨即回答道:“是航天局那邊發來的……”
副大臣插話道:“是關于極字號那個?”
秘書點了點頭:“是的,副大臣。極字號火星飛船已經在返航的途中了,聽說是在火星上發現了什么東西。”
宮城優子問道:“發現了巨型金礦?”
“額……那倒沒有……”
“那讓我這個財務大臣去干嘛?”
秘書沉默了一會兒:“或許是想提高收視率?你知道的,你最近提出的政策深得民心……”
“你什么時候學會拍馬屁了?”宮城優子瞥了秘書一眼,放下文件,“上火星又不是什么新鮮事,真要有什么東西,隔壁不早發現了嗎?你指望連航天器都靠著隔壁幫忙制造,參與度只有百分之一的航天局能在航天領域有重大發現?”
“不止百分之一,準確來說,外觀設計和命名是我們航天局獨立完成的。”副大臣笑了笑,吐槽得更加犀利。
宮城優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文件推向秘書:“多半又是要預算,這次估計就挖了點泥巴,然后給里面的新成分取個名啥的。之前上月球他們就干過這事。算了吧,這次發布會我就不去了……讓……正惠去,作為家人代表。”
“是。”秘書點了點頭,拿起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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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
公上久看了一眼屋內正在運行的電腦設備,關上門走了出去。
后面很多地方都要用錢,比如買個咖啡店什么的。
所以他從新手教學出來后的這幾天,都在搗鼓這些東西,為的就是搞錢。
父母給他留下的東西并不多,不然他第一周目也不會在便利店打工了。
昨晚從正惠那里借到的錢,就作為起始資金,在股市里滾雪球。之前有些周目里他也干過這事,現在重做一遍也是輕車熟路,一切程序都已經設定好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懂炒股。
畢竟沒有人會知道,下周三的極字號,會從火星帶回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也沒有人知道,之后的發布會,將迎來一場巨大的災難——天壁慘劇。
天壁發生后,一些公司會倒閉,比如昨晚他借錢的那個公司,一些公司會蒸蒸日上,比如難波重工。
“早上好,宮城老師。”公上久路過正惠門口時,正惠剛好從里面出來,便打了個招呼。
修身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她動人的曲線,黑色長發在腦后扎了個利落的馬尾,儼然一副職場麗人的模樣。
“早上好。”她表情略顯冷淡,朝公上久點了點頭,就朝電梯走去。冰冷的態度,好像昨晚那個大喊大鬧的人不是她一樣。
公上久沒有多在意,在學校時,正惠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雖然是公認的最美大學老師,但也是毫無爭議的冰山美人。冷著一張臉,拒人于千里之外。
倒不如說昨晚那副模樣才是反常。
見公上久進了電梯,正惠松開了按著按鍵的手。
“謝謝。”公上久道謝后,電梯里只剩沉默。
公上久知道無論說什么都會讓正惠尷尬,醉酒后的回憶觸動了正惠敏感的羞恥心。
哪個教師會在學生面前露出那副丑態,正惠多半會這么想。
正惠的眼睛轉向變化著的電梯層數,眼神漸漸空洞。
今早醒來后,不堪的回憶一直在她腦海閃過,她也不完全清楚昨晚具體發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正面的、光輝的、嚴厲的老師形象。
哪個老師會在學生面前露出那副丑態?
“昨晚謝謝你了。”電梯來到一樓,正惠說完這句,加快腳步,逃離了電梯。
瞥了一眼正惠微紅的臉頰,公上久無聲地笑了笑。果然,正惠沒發現自己已經欠了一大筆債,真是遲鈍。
今天并不是開學的日子,公上久早起不是為了上學。顯然,更不可能是上班。
……
看著邁進同一地鐵車廂的公上久,正惠微微錯愕,隨即向旁邊移出了些位置。
“謝謝。”公上久也不客氣,笑著坐下。
正惠搖了搖頭,隨即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大概跟老師一樣,去學校吧。”公上久輕輕靠在墻上,看向對面的觀景窗。
正惠微微頷首,不再多言。她和公上同學并不熟,簡單地詢問即可。
倘若平時本應該如此,可昨晚的相處似乎模糊了界限……
地鐵開始移動,窗上的畫面也跟著變化,燈光閃爍間,窗外已是朝陽的河面。陽光透到車廂里,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正惠睫毛動了動,還是沒忍住開口:“今天不是沒開學嗎?”
“沒有。”
話題一下子被終結,正惠不禁側頭看向公上久。
少年正閉目微憩,一片片陽光在他的身上穿梭,斑駁的影子時動時停,讓他那英氣的臉龐多了幾分晦澀,難以讀懂。
“老師?”少年睜開一只眼,嘴角的笑容有幾分戲謔之意,“你怎么對這個感興趣?”
正惠眉頭微皺,一把按在少年頭頂,揉亂了他的頭發。這家伙的眼神,好似已經把自己看透,分明是在取笑她平時故意端著架子。
直到公上久伸手制止,正惠才哼了一下,收回手。
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工作,但應有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在正惠看來,老師就該是嚴厲的,所以在學校她都是不露聲色,嚴肅認真,誰料其他學生給自己取了個冰山的稱號。
她倒也不在乎這些,看上去像個老師就行。
平時公上久就不像其他同學那樣小心翼翼,現在隨意的樣子,更像是……相處多年的朋友?這感覺不壞。
“我是去找尾崎教授,之前跟他約好的。”公上久簡單地解釋了下。
“尾崎克己?那個傻老頭?”
聞言,公上久挑了挑眉,放下架子的正惠真是口無遮攔。
尾崎雖然在學校的風評不太好,但學識淵博的他也不至于沾染上“傻”這個字。
“教授才四十多歲……你平時就這么稱呼他的?”
“那倒沒有,我不敢。”
“你呢,今天去學校辦理離職手續嗎?”公上久將話題帶到正惠身上。
“你怎么知道?昨……?”正惠捂住了嘴巴,朝旁邊看了兩眼,見沒人關注他們,撇了撇嘴,小聲說道,“別提了,我前幾天的辭職報告又杳無音訊……”
聊起這事,正惠肚里積壓的苦水終于有機會倒出,聊個不停。
公上久則在一旁附和:“對……是的……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