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充氣墊墊上,消防車,救護車,所有救援人員原地待命,要是言心有半點閃失,我要你們統(tǒng)統(tǒng)陪葬!”
她從未見過這樣發(fā)狂的沈晝,失控又沖動,雙眼猩紅地朝人群嘶吼。
然后目眥欲裂地抬頭,望著坐在五樓屋頂邊緣,搖搖欲墜的女人,痛苦得連五官都擰成一團。
喬言心紅衣、赤足、頭發(fā)披散,看似精神恍惚,手里卻緊緊抱著一個老舊的陶瓷罐。
“心心乖,你看,晝哥哥來接你回家了,寶寶乖,趕緊下來,跟晝哥哥回家好不好?”
他溫聲哄著,而她則反復(fù)咀嚼“晝哥哥”這個稱呼,一股難以名狀的心痛,自心底翻涌而出。
他從來不讓她喊如此親密的昵稱,還嫌棄肉麻,可換了一個人,他卻接受得如此自然。
原來這些不能給她的,都完整地給了另一個人。
在沈晝的誘哄下,喬言心似乎恢復(fù)了幾分神智,又或者說,裝得清醒的樣子,指著充氣墊任性搖頭。
“好丑,心心不要。”
“好好好,那晝哥哥來接你,你往晝哥哥懷里跳好不好?”
他急得滿頭大汗,喬言心卻像好玩似的,把頭搖成撥浪鼓,笑嘻嘻地指著溫竹卿。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她心里一緊,抬頭發(fā)現(xiàn)周圍全是勸她當(dāng)人肉墊子的好事者。
這些人只是無知,可清楚她情況的沈晝,竟也跟著勸她。
“言心是孕婦,你就當(dāng)是為了我。哄哄她行嗎?”
血氣一下沖到頭頂。
“難道獨她一人懷孕才算懷孕?難道我就不是孕婦?難道我肚子里三個月大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
她一眨不眨地瞪他,試圖從他眼底找到一絲溫情。
可他非但沒有一丁點不忍,反而像從來不認(rèn)識她一樣,急聲訓(xùn)斥。
“你遷就下她一下又不會怎樣,做做樣子而已,反正你身體好,就算真?zhèn)?,第二天也能活蹦亂跳?!?/p>
她啞然失笑,滿眼失望地往后退,沒想到讓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竟是如此的荒唐又可笑。
這時屋頂?shù)膯萄孕哪_下打滑,竟直挺挺地滾下屋檐。
她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推著,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倒。
以為這股力量來自路人,卻在回頭望到推她的沈晝時,喉間一哽,一瞬間什么話都說不出。
自高處墜落的陶瓷罐子砸在一個柔軟處,發(fā)出“咚——”的沉重悶響。
光聽著聲音都覺得疼,更何況生生被罐子砸中小腹的溫竹卿。
她痛得蜷成一團,身下全是觸目驚心的血水,有從身上流下的、從被砸爛的肚皮上流出的,還有從雙腿間涌出的……
她捂著血淋淋的肚子,連嚎哭的力氣都沒有。
可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沈晝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朝摔在軟墊上的喬言心狂奔而去。
鼻尖一酸,幾乎是忍著喉頭的酸澀咽了下去。
“醫(yī)生!護士!快來救救言心,她快不行了!”
他抱著毫發(fā)無損的喬言心,將醫(yī)院最好的機械和人手都傾斜給喬言心,全然忘了溫竹卿的存在。
連路人都看不下去。
“沈先生,您的未婚妻受傷更嚴(yán)重,好像連孩子都快保不住了?!?/p>
卻被他聽都不聽地怒聲駁斥。
“管她做什么,她身體好得很。”
“所有人都不許走,務(wù)必要保證言心醒來時毫發(fā)無損,否則一個都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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