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就在蘇瑤極力拉扯試圖將除塵給喚醒時，外面有人進來了。
相貌周正，衣著華貴的男人不免疑惑地詢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呃？
“師兄！”蘇瑤還沒回神，除塵已經搶先驚喜地喊：“小瑤還有藥救！她甚至能想到廢掉趙清靈根的辦法來逼迫趙清不得不跟她在一起，守著咱們蓬萊閣一生的好辦法！”
蘇瑤差點被口水嗆到。
原來除塵并不知道她靈根被挖的事。
呼。
自己嚇自己。
蘇修當即皺眉拒絕：“廢人靈根無異于斷人脊梁，你我都是修行中人，怎么能做這樣陰損的事？更何況小瑤是真心喜愛趙清，斷了趙清的修行路豈不是會傷透小瑤的心？”
說著，蘇修還快步走到蘇瑤前面，伸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怕，爹不會讓你師叔亂來的，你不就是喜歡趙清嗎？爹已經跟主辦仙盟大會的周掌門和沈掌門都商量好了，這次仙盟大會的魁首就讓趙清當。”
蘇瑤：……
暗箱操作說的這么理直氣壯嗎？
爹，實在不行的話你要不還是讓師叔亂來一把呢？
“爹，規矩禮儀萬不能廢，咱們身為表率更不能徇私枉法。”蘇瑤的槽吐不出來，在差點把自己憋死前只能擠出來一句，“這樣就算趙清能當魁首，他心性高傲肯定也會覺得受之有愧的。”
蘇瑤很快也明白過來，她絕對不能說她不喜歡趙清了，否則蘇修和除塵絕對會毫不猶豫將趙清趕走，但失去了蓬萊閣扶持的趙清就會重新變成野狗，那他日后還怎么能成為沈臨淵的對手？
趁著沈臨淵沒留神撲過去咬沈臨淵的腳一口嗎？
所以她還得裝作喜歡趙清。
但——
先前對他的優待可以全部撤除。
“小瑤你在說什么呢？”蘇修異常費解，“之前不是你說的趙清只有拿到魁首后才能拜學仙盟，所以不惜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求我的嗎？”
這……是事實。
原主戀愛腦才不管秩序規則，她只想讓趙清高興。
“我先前確實是這么想的，但是仔細想想，比起趙清的無量前程，肯定還是爹你和咱們蓬萊閣的聲譽更為重要。”蘇瑤一本正經，眼神里滿是入黨般的堅定，“更何況我也相信趙清的能力，就算沒有爹你幫他，他也一定……”
不會在現在就被沈臨淵給打死的。
“女兒懂得心疼爹爹了。”蘇修捂住嘴感動地老淚縱橫，直接從口袋里掏出沉甸甸的一包靈石，“拿去花！”
蘇瑤：“……”
蘇瑤差點沒驚喜地跳起來：“謝謝爹！”
等蘇瑤興高采烈離開后，除塵恨鐵不成鋼地咬牙質問：“師兄，你不是也能看得出來趙清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嗎？既是日防夜防日后會被他反咬，何不如先直接廢掉他的爪牙？”
“那樣，會讓小瑤兒傷心的。”
“師兄你不要婦人之仁……”
“師弟，小瑤兒好久都沒跟我說過這么多話了。”蘇修眼神黯然卻也堅定，“所以只要她高興，就算將蓬萊閣拱手相讓給趙清我也愿意。”
……
蘇瑤掂量著沉甸甸的靈石，最開始的興奮感消退后也慢慢地感覺到了一絲沉重的無奈。
蘇瑤的母親因蘇修而死，之后蘇修走火入魔多年才慢慢清醒，蘇瑤年幼缺失父愛母愛，跟蘇修的關系一直很是冷淡，加之趙清又一直旁敲側擊地跟蘇瑤灌輸所謂蘇修并不是真心疼愛她的信息，以至于蘇瑤和蘇修的父女關系一直很差。
蘇修對蘇瑤有愧，所以一直極力彌補蘇瑤，甚至都能容忍趙清和趙剛在蓬萊閣里以主人自居。
蘇瑤掂量了下錢袋，突然想起來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過世的早，她腦袋里關于父親的印象很少，只記得似乎是個儒雅溫和的人，因為每次母親教訓她最后都會以一句“你怎么一點都不像你爸！”為結尾。
大抵是蘇修女兒奴的模樣讓蘇瑤極為觸動，晚上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了，想著收拾房間看能不能翻找出什么有意思的玩意時，一面做工精良的銅鏡從她白天穿的衣裙里掉了出來。
傳音鏡。
蘇瑤大為驚喜，問誰肯定都不如問沈臨淵呀。
怎么喚醒呢？
人臉識別。
指紋解鎖。
失敗。
臨近氣餒的蘇瑤突然想起了什么，噔噔噔跑到書桌前開始按照記憶里傳音符的手法開始提筆畫。
失敗。
蘇瑤以為是自己手法不行，又接連畫了十幾張還是沒用，最后想起來似乎得傳音符燃燒才算啟用，她又去拿燭臺，燒了幾張都無濟于事。
蘇瑤聚精會神地思考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沒曾留意到燭臺突然摔倒……
“走水了，快來救火啊！”
“小姐還在里面！”
“快稟告老爺！”
……
云清苑里，趙剛痛得破口大罵：“真是沒用，連個除塵都叫不過來！要是蘇瑤真生氣了怎么辦！”
聽著隔壁火急火燎地尖叫救火聲，趙清冷嗤。
“什么真生氣？她這不就是在自殘吸引我的注意力嗎？”
“那你還不趕快去找蘇瑤！”
趙清勢在必得地笑：“女人就得晾晾，不然她下次還鬧脾氣怎么辦！”
火勢不大，撲滅后，蘇瑤臟著小臉捂著被褥可憐兮兮地發著抖，被連夜揪起來的除塵氣急敗壞，要不是旁邊的蘇修還在他像是恨不得動手了：“你要是真放不下趙清就去賠禮道歉去，在這里自殘干什么！”
蘇瑤委屈撇嘴：“我沒有，我在弄傳音符，意外失火的。”
“云清苑離你這里就一墻之隔，有什么事你就算扯著嗓子喊，趙清也能聽得到！”
“不是給趙清，是用這個的。”
看到蘇瑤白嫩掌心里的東西，除塵眉心微不可察地松動了下，他看向蘇修。
帶有云棲山標記的傳音鏡。
云棲山到底有誰在來著？
……
云棲山。
在祠堂里領罰結束后，沈臨淵沉默地回到住處打坐修養，突然間，他想到了那張明媚張揚的臉。
……
緊接著，氣行岔了。
沈臨淵睜眼看向傳音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