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老劉原名劉繼,乃鎮北軍中一名什長,下邊兒還管著幾個伍長,正經好幾十人呢。怪不得村里威望這么高。
二十年前,太原府之戰。跟隨鎮北大將軍秦烈,鎮守太原府。
那時城池東西兩面被敵軍游騎封鎖,又掐斷南方糧草通道,自此太原與外界消息斷絕,孤立無援。
敵帥巴圖,親自督戰,打造攻城器械。集結大軍,不計死傷地猛攻北城門。雙方接連血戰十余天,城頭數次易手,雙方死傷無數,尸橫遍地。
敵帥巴圖,乃北蠻名將,威望甚高,治軍嚴謹。侯爺親點長子秦易,數次帶兵偷營,均無戰機,皆草草收場。幸得侯爺治軍有方,愛兵如子,將士用命,加上知府趙志遠,集結百姓,運送物資,救治傷患,方保城池無恙。
但敵軍仿佛源源不斷,而我軍非但糧草即將告罄,援兵未見一兵一卒。侯爺派遣數百死士,分兵突圍傳信,均以失敗告終。
待到將士傷亡過半,守城物資消耗殆盡。侯爺終于決定棄城,但得試著保住城中數萬百姓。隨后商議,由知府趙志遠帶著全城百姓,以及受傷士卒,只帶金銀細軟,城中余下軍糧盡皆分給百姓,向東側真定府突圍,以期真定府方向,能派兵接應。
老漢當時受傷,被充做護衛兵丁,保護百姓突圍。大隊人馬出城不足百里,便遭遇四處掃蕩的百余蠻騎,我等護衛與敵廝殺片刻,本就都是傷兵,又死傷數百兄弟,絕望之際,真定守軍殺來,終于僥幸活了下來。
領軍將領陸驍,本欲殺向太原解救侯爺,被趙大人攔住,二人密語片刻,就見陸驍氣急敗壞,大吼“蒼天無眼”,未免途中再逢敵軍,遂與百姓返回。
帶眾人進入真定府地界,安頓好百姓,得知太原危機,侯爺父子殉國,眾人含淚遙拜。
然一府之地驟然多了近十萬張嘴吃飯,也是夠他們頭疼的。不久,趙大人找到我等上官,密謀一陣,老漢位卑,不知詳情,只知后來,總旗大人對老漢人等說到,“
劉繼,帶上你伍中兄弟以及家眷,跟隨這位大人去尋一處隱居,此生不要再回太原,新的牙牌,不日便下,不要多問,個中詳情,本將也不知曉,你等聽令便好。”
“后來,因太原府淪陷,趙大人回京請罪,老漢帶著大家尋到這里定居,搭建房屋,開墾荒地,縣令名為遲瑞安,不知何故,未收繳我等兵刃皮甲,并額外照顧我等。牙牌上的新身份,便是上河村軍戶。不用服徭役。一直生活到今天。箱子里鎖的,便是當年的甲具兵刃,村里一共五副。畢竟是朝廷禁物,不敢拿出來,也用不上。過了這么多年,也沒人來找。老漢當年只是個什長,大事參與不上。二十多年了,應該都過去了”
“不是有長城擋著么?”
“哎,自打長城建立至今,北蠻何時停止過穿鑿?十幾個騎兵就能驅趕著百名漢奴,不停的鑿穿墻體,要么鑿要么挖,一日不行就兩日,漢奴死了在去抓,總能找到看顧不到的地方,再說修繕哪里有破壞來的容易?尤其是當今朝廷……呃,總之,數百年來,長城早已到處是窟窿。”
“那怎么不見他們過來搶劫?”
“小宇說的哪里話,我大梁也有守軍,不到災年,蠻子也犯不上拼命,而且主要城池外,都已砍光了樹木,堅壁清野,遷走村莊,所以,一直是小仗不斷,大仗少見。”
“哎,可惜了秦家父子,數萬將士……………………………………………………會不會是,秦將軍功高蓋主,狗皇帝卸磨殺……唔”
話沒說完,瞬間四只大手把陳宇整個腦袋捂了個嚴實,柱子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艸!多嘴了,你是我爺,作孽呀!”老劉也學會了爆粗口。
“宇哥,你是真虎!”栓子豎起了大拇指
“臥槽!幸虧沒外人”陳宇拍了拍胸脯。
“知道怕了?小宇,以后千萬切記,禍從口出啊!”
“要是有水泥就好了,做點混凝土,成結實了,靠人力鑿那是做夢!”
爺仨眼前一亮,異口同聲
“你會做?”
陳宇起身踱步,做沉思狀,半晌……
“對了,孩子們呢?”
臉不紅氣不喘……
爺仨無語……
“還好意思說,宇哥你每天睡到日頭正中,我幾次過來找你耍,都叫不醒。”氣氛緩和起來
“小宇,說起軍中往事,你那手縫合之術,可愿拿出來教授?能活人無數啊。”
“這有啥的,我沒那么小氣,我這就寫下來”
“太好了,柱子他爹輪值還沒過,回頭栓子去送信,沒準還有賞賜呢。”
“紙呢?”
“非得用紙?寫布上不行嗎?”
“行,那有毛筆嗎?”
這回輪到爺仨沉默了……
“要不明天先進城吧,宇哥有了計較,忙完了宇哥的事兒,再去軍中,找叔說明情況,軍營啥都有。”
栓子還是靠譜的。
“嗯,也好,這兩天也別想著教娃娃了,事情得一件一件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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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縣城
三個乞丐蹲在一處街角
“王頭兒,這么下去不是辦法呀,別說任務了,咱幾個別餓死嘍!”
“是啊,要不咱們亮出身份吧!”
“不行,不見重寶不能亮身份”王離斬釘截鐵說道。
“那到底是個啥呀,咱們都是苦哈哈出身,能見過啥寶貝東西?要我覺得那香凝小娘子的秀鞋才是重寶,能省下多少銀子……”
“還有臉說!一路胡吃海喝也就算了,青樓你都敢進?都怪你,王頭兒,今晚著落就歸胡三兒安排……”
“別誣陷我,那清蒸鴨掌,涼拌雞舌都是你李四兒點的,我可一口沒動……”
“好了,小五他們剛回去復命,若是東西對的話,咱們也算完成任務了,且在熬幾天吧,回京必有封賞。”王離是個正經辦事兒的。
幾人閑話的功夫就見一個地痞模樣的人,在幾人面前路過,懷里抱著一個布包,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我呸,還朝奉呢,不識貨的東西,活該掙不著錢!這等寶鞋就給十二兩六錢?”
“啥鞋?”胡三兒嘴快問了一聲
“關你個乞丐什么事兒,切!”
“嘿,你說誰是乞丐?揍他!”
幾人可是新皇近衛,殺進過皇宮的,哪受得了這個,一個小混混而已,揍一頓出出氣。
“小兄弟再回來商量商量,你看你急個……”
一個典當行的伙計追了出來,看看這架勢也是怕了
“你們忙著”說罷轉身就跑
幾人把小混混揍了一頓,懷里包裹掉了出來,露出一雙沒見過的鞋子,造型奇特,還繡著看不懂的圖案,很是精美。胡三拿了起來,聞了聞,愛不釋手。
“嘖嘖嘖,頭兒,你瞧瞧”
“一雙鞋而已,瞧你那出……”
幾人越看越不對勁兒,是鞋錯不了,鞋底花紋里還剩點泥土,估計是沒刷干凈,關鍵這樣式,這材質……幾人震驚的對視一眼
“頭兒,亮身份吧”
“搶劫啦!救命啊!”
三人轉過頭,目露兇光
“亮他姥姥兒,再揍一會兒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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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床上陳宇又失眠了,水泥咋做的來著?記得包裝袋子上寫的硅酸鹽水泥,鹽我知道,硅酸是啥來著?初中都學了啥?就特么知道打游戲。書到用時方恨少哇!
射手出門最好是冷卻鞋,這幫孫子非得跟我犟……
鹽……臥槽……鹽,我會做鹽啊,無非是粗鹽碾碎了,燒水溶解,在多用幾層布過濾,過濾再過濾,多濾幾遍,了不起在用棍子攪出漩渦,充當離心……在把水燒干……也沒啥尖端機械,醋布這玩意兒我是打死都不吃了。急急忙忙來到老劉那屋,爺倆睡的一張床,找到老劉……
“爺,我會做鹽!”
“鹽用你做?”老劉也是蒙了……
“誒呀不是,就是把鹽敲碎了,加水……”
“那不就是鹽水么?”
“加完水在用布……”
“那不就是醋布么?”
“我……”
“誒呀!小宇啊,時候不早了,明天你還得進城呢,一定早點起,可不能再懶散了”
“誒呀,我……柱砸,你聽我說……”
“呼……嗯嗯嗯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