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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選章節

    發表時間: 2025-04-21 09:33:25

    1.寒雨淅瀝,金陵城的秋意已深,青石板路上積著淺淺的水洼,倒映著灰蒙蒙的天。

    姜府后院的小廚房里,藥罐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苦澀的藥味混著潮濕的水汽,

    在狹小的空間里彌漫開來。姜艾跪坐在蒲團上,衣袖挽至肘間,露出纖細的手腕。

    她盯著爐火,時不時用扇子輕扇兩下,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父親病了大半年,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湯藥喝了一碗又一碗,卻總不見好。"小姐,

    藥熬好了。"丫鬟青杏小聲提醒。姜艾回過神來,連忙用布巾裹住藥罐把手,

    小心翼翼地將藥汁倒入碗中。黑褐色的藥汁在碗中打著旋,映出她疲憊的眉眼。

    "父親今日可好些了?"她輕聲問道,聲音有些啞。青杏搖搖頭:"老爺咳得更厲害了,

    方才還吐了血。"姜艾的手一抖,幾滴藥汁濺在手背上,燙得皮膚發紅。她顧不上疼,

    匆匆起身:"我這就去給父親送藥。"剛走出廚房,一陣冷風夾著雨絲撲面而來。

    姜艾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卻聽見前院傳來一陣嘈雜。"姜小姐可在?

    "一道尖利的女聲穿透雨幕,"我家小姐與席大公子登門拜訪,還請姜家莫要閉門謝客!

    "姜艾的腳步猛地頓住,藥碗在手中微微發顫。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陳白鶯,

    她曾經的閨中密友。而席大公子......她的未婚夫,席景許。

    青杏擔憂地看著她:"小姐......""無妨。"姜艾深吸一口氣,將藥碗遞給青杏,

    "你先去伺候父親用藥,我去去就來。"正廳里,席景許一襲月白色錦袍,腰間玉帶生輝,

    端的是翩翩公子的模樣。陳白鶯依偎在他身側,一襲桃紅色衣裙襯得膚若凝脂,

    腕間的翡翠鐲子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姜艾的目光在那鐲子上停留了一瞬,

    心頭像是被針扎了一下。那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本該在她大婚時戴在她腕上,

    如今卻......"姜小姐。"席景許開口,語氣冷淡疏離,仿佛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姜艾緩步走到主位坐下,脊背挺得筆直,面上看不出半分波瀾:"席公子今日登門,

    有何貴干?"席景許皺了皺眉,似是不滿她的鎮定,索性直言:"我與白鶯情投意合,

    已私定終身。今日來,是退婚。"陳白鶯掩唇輕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卻又故作歉然:"阿艾,你別怪景許哥哥,實在是......你父親病重,

    姜家如今這般光景,席伯父怎舍得讓景許哥哥娶你過門?"她頓了頓,

    又柔聲道:"不過你放心,景許哥哥心善,愿意補償你些銀兩,

    免得你日后......""啪!"姜艾猛地拍案而起,茶盞被震翻,

    滾燙的茶水濺在陳白鶯的裙擺上,燙得她尖叫一聲。"姜艾!你發什么瘋!"席景許怒喝,

    一把將陳白鶯護在身后。姜艾冷笑,目光如刀:"席景許,過去一年,

    你借我之名約她游湖賞花,我姜艾是蠢,但還沒蠢到今日才看穿你們!"席景許臉色微變,

    陳白鶯卻泫然欲泣:"阿艾,你怎能這樣想我?我不過是......""夠了!

    "姜艾厲聲打斷,"婚書拿來,我簽。"席景許一愣,顯然沒料到她竟答應得如此干脆。

    他遲疑片刻,從袖中取出退婚書,推至她面前。姜艾提筆,墨跡淋漓,力透紙背。

    最后一筆落下,她抬眸,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祝二位,百年好合。

    "席景許被她這眼神刺得心頭一顫,竟莫名有些不安。他匆忙收起退婚書,

    拉著陳白鶯快步離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姜艾才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般,踉蹌著扶住桌角。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小姐......"青杏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眼中含淚。姜艾搖搖頭,

    強撐著站起身:"父親喝過藥了嗎?""老爺他......"青杏欲言又止。

    姜艾心頭一緊,顧不得其他,匆匆往后院跑去。推開父親的房門,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姜父躺在床上,面色灰敗,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父親!"姜艾跪在床前,

    握住父親枯瘦的手。姜父艱難地睜開眼,

    聲音虛弱:"阿艾......席家......是不是來退婚了?"姜艾鼻尖一酸,

    卻強忍著淚意:"父親別擔心,女兒沒事。

    ""是父親......連累了你......"姜父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帕子上。

    姜艾連忙為他擦拭,心如刀絞。她知道,父親的病需要名貴的藥材,而姜家早已捉襟見肘。

    若非如此,席家也不會這般肆無忌憚地退婚......夜深了,雨勢漸大,敲打在窗欞上,

    像是無數細小的針,扎在姜艾心上。她獨自坐在閨房中,望著跳動的燭火出神。突然,

    房門被推開,姜夫人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你可知外頭現在怎么傳的?

    "姜夫人臉色鐵青,"說你被席家厭棄,說你克夫敗家!你父親病成這樣,姜家日后靠誰?!

    "姜艾靜默不語,燭光在她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姜夫人咬牙,

    從袖中抽出一封燙金帖子:"席家二爺——席衍,前日派人來提親。"姜艾指尖一顫。席衍。

    這個名字在金陵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暴戾恣肆,喜怒無常,

    曾因一言不合當街斬殺朝廷命官,卻因戰功赫赫,無人敢治他的罪。坊間傳言,

    他府上夜夜傳來女子的慘叫,

    抬出的尸首皆面目全非......姜夫人壓低聲音:"他雖名聲不堪,但手握兵權,

    連圣上都忌憚三分。你若嫁他,姜家便有靠山,你父親的藥......"姜艾閉了閉眼,

    腦海中閃過席景許冷漠的臉,陳白鶯得意的笑,還有父親咳血的模樣......許久,

    她輕聲道:"好,我嫁。"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她決絕的側臉。——席景許,陳白鶯。

    既然你們毀我姻緣,那我便嫁給你們最怕的人。這筆債,我們慢慢算。---三日后,

    席家送來了聘禮。沒有喜樂,沒有媒妁,只有一隊黑甲侍衛抬著十八口烏木箱子,

    沉默地堆滿姜家前院。箱子打開,里面不是尋常的金銀珠寶,而是名貴的藥材、稀有的補品,

    甚至還有一株百年老參——正是姜父急需的救命藥。為首的侍衛統領面容冷峻,

    遞上一封密信:"二爺讓屬下轉告姜小姐——'安分守己,可保性命'。"姜艾展開信箋,

    上面只有八個字:"既入狼窩,生死由我。"她輕笑,將信紙湊近燭火。火舌卷過,

    灰燼飄散。抬眸望向席府的方向,眼底映著跳動的焰光。"席衍,

    我們......來日方長。"---2.大婚當日,金陵城飄著細雨。姜府門前掛著紅綢,

    卻無人道賀。青杏為姜艾梳妝時,手一直在抖,簪子幾次都沒插穩。"小姐,

    聽說那席二爺..."青杏欲言又止。銅鏡里的姜艾面容平靜:"說下去。

    ""聽說他上月才殺了個侍妾,

    就因那女子碰了他的佩劍..."姜艾將一支金簪重重拍在妝臺上:"那正好。

    "她盯著鏡中鳳冠霞帔的自己,"我倒要看看,是他劍快,還是我的簪子利。

    "花轎從側門抬入席府。沒有喜樂,沒有賓客,只有幾個面無表情的婆子引路。

    新房內紅燭高燃,卻透著森森寒意。姜艾端坐床沿,蓋頭下的視線里出現一雙玄色錦靴。

    "自己掀了吧。"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我沒那個閑情。"姜艾一把扯下蓋頭,

    正對上一雙鷹隼般的眼睛。席衍比她想象中年輕許多,一襲暗紅婚服襯得他面容如玉,

    只是那眼底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二叔。"她故意咬重這個稱呼。席衍瞇起眼,

    突然伸手掐住她下巴:"記住三點。一,不許進我書房;二,

    不許過問我的事;三..."他的拇指擦過她唇上胭脂,"別想著借我的勢報復景許。

    "姜艾掙開他的手,唇上留下一道紅痕:"將軍多慮了。我嫁你,只為父親的藥。

    "席衍冷笑一聲,轉身離去,房門被他摔得震天響。窗外雨聲漸密,姜艾獨自坐在婚床上,

    從袖中摸出一根銀簪,在床柱上刻下第一道劃痕。---三更時分,姜艾突然驚醒。

    窗外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拖過青石板。她輕手輕腳來到窗邊,

    借著月光看見幾個黑影正往后院井邊移動。好奇心驅使下,她披衣跟了出去。

    雨后的庭院濕滑難行,姜艾躲在假山后,看見那幾個黑衣人正往井里扔什么東西。

    水花濺起的瞬間,她看清了——那是一只蒼白的人手!"好看嗎?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姜艾渾身一僵。席衍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呼吸噴在她耳畔。

    他身上的沉水香混著血腥氣,熏得她頭暈。

    "我...我..."席衍一把扣住她手腕拖向主院。進了書房,他反手鎖門,

    將姜艾按在墻上:"新婚夜就急著找死?"姜艾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面,

    卻昂著頭與他對視:"將軍在井里扔了什么?"席衍突然笑了,那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他松開姜艾,從多寶閣取下一個木匣,"啪"地扔在她面前。匣子摔開,

    里面滾出幾枚帶血的耳墜。"上一個好奇的女人留下的。"席衍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你想當下一個?"姜艾強忍恐懼蹲下身,

    撿起一枚耳墜細看:"這不是普通婢女戴得起的...這是宮里的東西。

    "席衍擦手的動作一頓。"耳墜上的纏枝紋是內務府的標記。"姜艾抬頭,

    "將軍殺的是宮里人?"屋內死一般寂靜。席衍突然大步走來,

    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誰派你來的?""沒人派我來。"姜艾直視他的眼睛,"但我猜,

    將軍需要個懂宮規的幫手。"席衍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松開手:"明日回門,

    我會派人跟著你。"他轉身背對著她,"現在,滾出去。"---回門這天,

    席衍果然派了四個佩刀侍衛"護送"。姜艾剛踏進姜府,就聽見父親房中傳來爭吵聲。

    "這花哪來的?"姜夫人尖利的聲音傳來。姜艾快步進屋,

    看見父親床前的小幾上擺著一枝白山茶,潔白的花瓣上沾著晨露,新鮮得刺眼。

    "阿艾..."姜父虛弱地招手,"這花...是有人放在我枕邊的..."姜艾心頭一顫。

    白山茶在金陵極為罕見,更別說在這個季節。她拿起花枝細看,

    發現花萼處有一個極小的"安"字。"建安..."她喃喃自語。"什么?"姜夫人問。

    姜艾搖搖頭,將花枝收入袖中。陪父親說了會兒話,她便借口更衣回到閨房。

    從床底暗格取出母親留下的首飾盒,里面靜靜躺著一枚白玉簪,簪頭正是一朵白山茶,

    花萼處同樣刻著"安"字。"建安公主..."姜艾手指發抖。母親臨終前說過,

    這簪子關乎她的身世..."少夫人。"門外侍衛敲門,"該回府了。"回程的馬車上,

    姜艾一直心神不寧。行至鬧市時,馬車突然急停。她掀開車簾,

    看見席景許和陳白鶯站在綢緞莊前,正對著她的方向指指點點。

    "這不是我那守活寡的二嬸嗎?"席景許故意提高聲音,"怎么,二叔連陪你回門都不愿意?

    "陳白鶯掩嘴輕笑:"景許哥哥別這么說,說不定二叔正忙著...處理尸體呢。

    "姜艾握緊袖中的白山茶,正要反唇相譏,突然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席衍騎著一匹黑馬疾馳而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勒馬停在她車前。"夫人。

    "他俯身遞來一個錦盒,"忘了給你帶這個。"姜艾疑惑地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對翡翠鐲子——和她母親那對一模一樣。

    席衍的聲音不輕不重地飄進席景許耳中:"偷來的東西終究要還的,你說是不是,景許?

    "席景許臉色瞬間慘白。陳白鶯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回府后,

    姜艾在房中仔細查看那對鐲子,發現內側刻著一行小字:"建安二十三年,賜姜氏"。

    "在看什么?"席衍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里把玩著那枝白山茶。

    姜艾心頭一跳:"將軍認識這花?"席衍將花枝湊到鼻前輕嗅:"十年前,

    建安公主最愛白山茶。"他的眼神陡然銳利,"這花為什么會出現在你父親枕邊?

    "姜艾還未回答,窗外突然寒光一閃。席衍猛地撲過來將她按倒在地,

    一支弩箭擦著他的肩膀釘入床柱。"趴著別動!"席衍抽劍出鞘,踹開房門沖了出去。

    院中頓時響起打斗聲,姜艾從窗縫看見三個黑衣人正與席衍纏斗。

    其中一人突然朝窗戶擲來一物,姜艾下意識接住——是個繡著白山茶的香囊。

    香囊里有一張字條:"公主在井里。"打斗聲戛然而止。席衍提著滴血的劍回來,

    看見姜艾手中的香囊,眼神驟變:"他們給了你什么?

    "姜艾將香囊遞給他:"有人想告訴我...建安公主在井里。"席衍的表情瞬間陰鷙。

    他一把拽起姜艾:"記住,再查下去,下次沒人救你。"說完便大步離去,

    留下姜艾一人坐在滿地狼藉中,手中緊握著那枚白玉簪。當夜,姜艾輾轉難眠。三更時分,

    她悄悄起身,摸黑來到后院那口井邊。井水黑得看不見底,她顫著手將水桶放下,

    卻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我就知道你會來。"席衍舉著火把站在她身后,

    火光映著他半邊染血的臉。他腳邊躺著兩個昏迷的黑衣人,

    其中一個手里攥著半塊繡著白山茶的手帕。"現在,"席衍將火把插在井沿,"告訴我,

    你和建安公主什么關系?"姜艾從懷中取出白玉簪:"這是我母親留下的...她說,

    這關乎我的身世。"席衍接過玉簪,在火光下端詳片刻,突然冷笑:"原來如此。

    "他湊近姜艾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頸側,"你母親沒告訴你嗎?

    建安公主...是自殺的。"姜艾渾身一顫:"為什么?

    ""因為..."席衍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她不得不死。"遠處傳來打更聲,

    席衍猛地將姜艾拉離井邊:"回房去。明日我帶你去個地方。"他的手指劃過她頸間的脈搏,

    "在那之前,別再做傻事。"姜艾回到房中,發現床柱上又多了一道刻痕。窗外,

    席衍的身影立在井邊,直到天明。---3.雨水順著屋檐滴落,

    在青石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姜艾站在廊下,望著席衍遠去的背影,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白玉簪。昨夜那枝神秘出現的白山茶,父親病榻前驚恐的眼神,

    還有席衍那句意味深長的"明日帶你去個地方",都讓她輾轉難眠。"夫人,

    將軍吩咐備好馬車了。"管家在院門外躬身道。姜艾攏了攏披風,踏入蒙蒙細雨中。

    席衍已在馬車前等候,一襲墨色錦袍被雨水打濕了肩頭,顯得整個人愈發冷峻。見她來了,

    他并未多言,只是伸手將她扶上車,掌心溫度透過衣袖傳來,轉瞬即逝。

    馬車穿過金陵城最繁華的街市,漸漸駛入城郊。雨勢漸大,車簾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姜艾透過縫隙望去,只見道路兩旁的山林在雨幕中顯得格外陰郁。"這是去哪里?

    "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席衍閉目養神,聞言只是淡淡道:"去見一個故人。

    "馬車最終停在一座荒廢的宅院前。院墻爬滿藤蔓,朱漆大門早已斑駁,

    唯有門環上依稀可見精致的纏枝花紋,顯示這里曾經的主人非富即貴。席衍撐傘下車,

    雨水順著傘骨滑落,在他腳邊匯成小小的水洼。他伸手扶姜艾下來,聲音低沉:"小心臺階。

    "院內雜草叢生,石板縫里鉆出不知名的野花。正堂的門虛掩著,

    隱約可見里面蒙著白布的家具輪廓。姜艾跟著席衍踏入廳內,灰塵在光線中飛舞,

    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氣息。"這里是......""建安公主的別院。

    "席衍掀開一塊白布,露出下面的屏風——一幅未完成的《寒山鶴影圖》,墨色已經黯淡,

    唯有鶴眼處一點朱砂鮮艷如血。姜艾心頭一震。她記得母親也有一幅相似的畫,

    只是從未完成。席衍的指尖輕撫過屏風上的鶴:"十年前,我重傷流落至此,是公主救了我。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在說一個遙遠的夢,"她總愛在這里作畫,說等畫完了,

    就送給我做生辰禮。"姜艾走近細看,發現屏風角落有個模糊的指印,

    像是有人蘸血寫了個"姜"字,又被匆忙擦去。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公主她......""自縊了。"席衍的聲音冷得像冰,

    "就在這個房間里。"窗外雷聲大作,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廳堂。姜艾這才注意到,

    房梁上還懸著半截褪色的白綾,在風中輕輕搖晃。"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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