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興奮的舉著相機,舉著話筒,等著我說出一個他們想要的答案,一個足夠驚悚、足夠獵奇的答案。
我的手指死死摳住門框,指節發白。
那些話筒還在不斷往前懟,幾乎要戳進我的眼睛里。
閃光燈的白光在視網膜上灼出一個個黑斑,耳邊嗡嗡作響。
“張女士,請你正面回答!”
“張女士,是不是你給村民下了藥?”
“張女士,你妹妹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
看著面前的鏡頭和記者,我的嘴唇緊張得在發抖,喉嚨里像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聲。
就在我快要站不住的時候,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人群突然騷動起來。記者們不情愿地讓開一條路,我看見兩個穿制服的警察大步走來。
年長的那位面色嚴肅,年輕的那個手里拿著手銬。
“張穗穗女士,”年長的警察出示證件,“請你跟我們到派出所協助調查。”
記者們頓時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閃光燈閃得更瘋狂了。
那個戴金絲眼鏡的記者突然大喊:“警察同志!是不是已經掌握了她犯罪的證據?”
年輕警察一把架住我的胳膊,我踉蹌著被帶向警車,聽見身后記者們亢奮的播報聲:“最新消息!涉嫌制造全村瘋癲事件的嫌疑人已被警方控制……”
“本臺將持續關注這起離奇案件……”
“有消息稱嫌疑人可能與其妹妹的離奇死亡有關……”
2
警車門“砰”地關上,終于隔絕了那些吃人的鏡頭。
我靠在冰涼的審訊室的金屬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葉警官拉開椅子,坐到我面前。“張穗穗,全村瘋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我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笑,緩緩點了點頭。
他的眉頭立刻擰成了結,指節敲擊桌面:“為什么?作案動機是什么?”
“瘋了的村子不好嗎?”我歪著頭,聲音輕快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反正他們本來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旁邊的年輕警察聽到后,憤怒地猛地拍桌而起:“你爸也在里面!他可是把你拉扯大的!”
“老不死的東西。”我嗤笑一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看見他就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