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秋不認得徐忠德,但看他神態,再看那光潔細膩,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黑色袍子,
就知道對方身份不低。在宮中,看一個人的衣裳,就能看出對方的地位。沒地位的奴才,
就是手里有閑錢,也不敢穿昂貴的衣服。不然,被地位高的奴才瞧見。呵,你什么身份,
也配和我穿一種布料?說吧,你是想去掏夜來香,還是想去那水井下面瞧瞧深淺?
倚秋先看蕭月,見主子沒有指示,才開了口,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我、我不是故意的!
”于美人結巴著解釋,想要找到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剛才、剛才那……”她支支吾吾,
腦中不停回放剛剛的畫面,漸漸不自信了。若不是她用力扯裙擺甩出了九皇子,
九皇子怎么可能摔倒?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了手。現在她只能祈禱,
希望這太監的地位不是那么高,這事情傳不出去,——這可是傷害皇子!她不是嬪,
只是最低階的美人,哪里承受得住這樣的罪名!“奴才會告知皇上的。
”徐忠德向養心殿的方向拱了拱手。完了!于美人雙眼發黑,撐著桌子才穩住了身體。
這竟是皇上身邊的公公!容嬪娘娘,必須馬上找容嬪娘娘求情!想到容嬪,她的心好受了些。
又想到,該為容嬪娘娘,好好打聽情報,看這公公來找蕭月做什么。她立在一旁,側耳聽。
“哎,奴才該死,竟忘了行禮。”徐忠德向蕭月請安,“蕭昭儀沒見過奴才,奴才名徐忠德,
承蒙皇上隆恩,任司禮監秉筆。”竟是傳聞中皇上最喜愛的徐公公!蕭月嚇了一跳。
于美人的身子又晃了晃,剛恢復了幾分血色的臉又白了。“倚秋,給徐公公上茶。
”蕭月忙吩咐。這徐公公在后宮里的地位,僅次于皇后,在朝堂上的地位,更是超過了皇后。
當初康寧帝還是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徐公公就服侍左右,資歷深厚。她驚疑,
不知這徐公公是來做什么。莫不是皇上要為容嬪出頭?她握緊手,走到了倚秋身前,
擋住了倚秋和倚秋懷里的夏景。若有責罰,她一人擔下!徐忠德瞧著她的動作,
說道:“謝蕭昭儀,昭儀賜茶本不該拒絕,可皇上還等著奴才回去復命。”徐忠德一抬手,
身后兩個太監,抬著一個箱子,擱在地上。“天寒了,皇上心念九皇子和蕭昭儀,
特令奴才拿了十匹水云綢,讓蕭昭儀做幾套厚衣裳。”他笑道。“蕭昭儀若做完衣裳還有空,
便幫太后娘娘抄上幾卷佛經,以盡孝道。”徐忠德又抬手,一個太監遞上一個小匣子,
匣子里是幾卷經文。“九皇子看著無礙,但恐傷著內里,倚秋姑娘快去請御醫來瞧瞧。
”最后叮囑一聲,徐忠德告退。一行人如一陣風,吹入又吹出,靜怡軒重歸寧靜。
“我去喚御醫!”小田子一直在門旁看著,擔憂自家小主子,忙快步往太醫院走。
蕭月和倚秋細細檢查了夏景的身體,一寸都不放過,包括牙齒。夏景齜牙咧嘴。早知道如此,
不裝得那么激烈,這檢查可真不自在。他又看于美人。自己這么犧牲,在地上滾了一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