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什么時候刮起了大風(fēng),大風(fēng)裹挾著細雨,穿過狹長的地段,發(fā)出嗚咽的聲音,像是冤死的靈魂在哀嚎。
狽尾在床頭箱尾翻找出了幾樣?xùn)|西,一朵干枯的花,一只老舊的圓珠筆,一副破碎的眼鏡,一套被老鼠啃咬的毛衣。
更多的,就沒有了。
工人們在宿舍里面生活的痕跡很少,這4件東西算是最具有代表性的。
狽尾不慌不忙的把這些東西放在桌子上,轉(zhuǎn)頭詢問:“39先生?你有什么猜想嗎?”
謝德把目光挪過去,視線在桌子上方的四件東西上一閃而過,和桌子下方的一雙血紅的眼睛對視,血肉模糊的人臉對他勾出一個白慘慘的笑容。
有的人看著很冷靜,其實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了。
眼看著那個人要從桌子下爬出來。
455又發(fā)出“嗞——”的一聲,被電流電出ptsd的謝德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意識到應(yīng)該要逃跑。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拎著狽尾的后衣領(lǐng),強忍著腳步發(fā)虛,走得極快從房間里走了出去,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生怕里面的東西出來,還給門上了幾道鎖。
聽見門內(nèi)的存在憤怒的用指甲撓門的聲音,謝德閉了閉眼睛,試圖忘記那一坨血肉模糊的詭異。
被推到門外的狽尾纖細的手指捏著那一朵干枯的花,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絲毫沒有恐懼的樣子,“39先生,你帶著我走的太快了,我只來得及拿這一朵花,其它的東西還在里面,沒有拿出來。”
妹子,再不走包死的啊。
這時謝德指尖有些刺痛,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點著的煙草已經(jīng)燒到了頭,他把煙頭扔到地上,像是隨便又像是安撫的說。
“記得那些東西是什么就行了,線索又不是道具,我們也不是辦案的警察,結(jié)案不需要證據(jù)。”
然后淡漠的視線落在狽尾身上,“你不怕嗎?”
狽尾微微一笑,臉上浮現(xiàn)出一股自信,“請放心,39先生,我不會拖你的后腿。好歹我也是闖關(guān)過兩個副本的老玩家了,這一點的心理素質(zhì)還是有的,我不會貿(mào)然的打斷你的決定。”
他們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尋找線索,但是待的時間太久又會驚擾詭異,而方才39先生把握的時間剛剛好,正好是一根煙的時間,不多也不少。
在無限逃亡里,這樣的狂妄和慢條斯理,果然是一個能力強大而又自負的家伙吧。
這小姑娘還真的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謝德覺得自己備受打擊,而且什么叫不會貿(mào)然打斷他的決定?他到底決定了些什么?
好吧,好吧!
謝德不能再任由自己被455牽著鼻子走,而且這家伙分明也是個膽小鬼!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線索最多的地方——老板辦公室,聲音嘶啞的說:“去那?”
狽尾堅定的點了點頭。
455冒出來贊賞道:“不容易啊,宿主,你居然能主動的去尋找線索。”
謝德忍無可忍,“不然呢?我必須得從這個恐怖的地方出去,再不出去,沒被嚇?biāo)谰捅荒汶娝懒耍《也恢鲃尤ふ遥y道靠這個還沒有我肩膀高的小女孩嗎?人家還是未成年!有點責(zé)任心吧,455!”
455毫不意外的被噎了一下,默默的藏起了自己的數(shù)據(jù)上狽尾在副本里殺得七進七出的資料,全心全意的支持自己的宿主雄起。
不過絲毫不出455的意料,宿主的雄起就像是小孩玩的玩具,三分鐘熱度啊。
走到辦公室門口,謝德將手按在門把手上又猶豫了。
“455,你說我會不會被開門殺?我覺得我有點不敢開。”
“宿主,別在小孩面前丟臉,而且副本不會給人毫無希望的殺機。”
“好吧。”
將門一打開,出乎意料的。
映入眼簾的是被放在書桌上的綠皮臺燈照下暖黃的光,光映著一張瀟灑俊美的臉龐,帶著溫和的笑容。
“原來是39先生啊,還有狽尾女士。”
狽尾警惕又疑惑的說:“魏硯池,你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原來剛才39先生開門的停頓,是因為里面有人啊,狽尾凝神屏氣,活人在副本里可比鬼怪還難對付。
魏硯池坐在書桌前,整理著書面上的筆記,溫和的說:“想知道我手上的線索的話,要拿你們的線索來交換哦。”
他說話的語氣明明微風(fēng)細雨,但偏偏又帶著無端的冰冷,像是深海鮟鱇,第一眼看見的引誘生物的暖光,一旦相信便會被吞噬的骨肉不剩。
狽尾注意到在臺燈沒有籠罩的黑暗中,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看來這個副本里不止她和39先生在抱團,事情有些棘手了。
狽尾壓根就不相信魏硯池,這家伙是玩家中眾所周知的瘋子,她現(xiàn)在是連這個大門都不打算進。
她皺眉看向謝德,卻看見高大冰冷的男人就這樣自負的走了進去,自然而然,坦然自若,銀色的發(fā)絲被氣流微微吹動,像是天山泉。
誒。
謝德和狽尾相反,看到里面是個活生生的人,他真的松了一口氣,不就是交換資料嗎?多正常啊。
魏硯池目光跟隨著男人的動作,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他看見男人步入黑暗,同樣進入臺燈暖光照進的領(lǐng)域,在書桌前優(yōu)雅的站定,墨綠色的瞳孔漠然的看著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修長的手指放上一朵干枯的花。
“員工宿舍發(fā)現(xiàn)的,你應(yīng)該能猜到。”
這一朵干枯的花,恰巧是一朵干枯的玫瑰,員工宿舍里發(fā)現(xiàn)了玫瑰花,這個線索當(dāng)然值錢,也許真相就在其中。
魏硯池拿過那朵花打量,遵循諾言把辦公室的資料遞給了他,那是一個賬簿。
魏硯池慢悠悠的說:“這個老板他貪污,并且拖欠工人的工資。”
就這一點?
兩個人對視,顯然,彼此都沒有把自己得到的線索說完。
魏硯池輕笑一聲:“找人合作,好歹拿出些誠意啊,39先生。”
笑得謝德身上泛起了雞皮疙瘩,好吧,他是有些尷尬,可是其他的線索證據(jù)都沒有帶出來,主要是空口無憑,他這不是怕人誤會嗎?
39先生皺眉,“我們還找到了眼鏡,毛衣和圓珠筆。不過我認為這些并不重要。”
魏硯池又拿出一個照片,“好吧,那我這里有個比較重要的發(fā)現(xiàn),這個工廠里失蹤的有六個人,而這六個人都和老板關(guān)系匪淺,有的是老板的同學(xué),有的是老板的鄰居,還有一個這關(guān)系更親近點,是老板的,表妹。”
他們的任務(wù)是解決老板的困擾。
455那里又說失蹤的人是主動失蹤的,如果把失蹤看作死亡的話,怎么會有人主動赴死?
真復(fù)雜。
和主角分享完線索。
謝德便轉(zhuǎn)身離去,狽尾往陰影里看了好幾眼,才立刻跟上。
門又被關(guān)閉,陰影中走出一個陰沉著臉的女人,岳夏末提著一把刀,“你為什么要和他們分享線索?”
魏硯池看著桌子上干枯的玫瑰,聳肩一笑,“干嘛這么嚴(yán)肅?你就當(dāng)我是在緩解玩家們之間的關(guān)系唄。”
“哼,小心人家拉著你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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