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堯說這話，讓唐悅心里不安擴大。
她著急的想去拉他的手，“秦堯......”
“呃......”病床上，林辰突然悶哼一聲。
唐悅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過去，關切的撲上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心臟有點悶悶的。”林辰捂著胸口，臉色有些難看。
唐悅著急轉身，“我去叫醫生。”
林辰拉住她的手，“秦先生不就是我的責任醫生嗎？”
他看向秦堯，眼底帶了幾分挑釁。
還有赤裸裸的炫耀，就算秦堯這個正宮就在面前，唐悅滿心滿眼也只有他一人！
秦堯眼神微冷。
聽到林辰的話，唐悅面色有猶豫了下，輕輕搖頭。
“他......不行的。”秦堯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入職這家醫院的，但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唐悅話說的隱晦，怕讓秦堯難堪。
林辰卻目光閃了閃，聲音溫柔，“怎么會不行呢？”
“這可是榕城最好的醫院，秦先生能應聘上vip病區的責任醫師，肯定是有能力的，就讓他給我看看吧。”
目光徐徐落在秦堯身上，三分挑釁，七分譏誚，“你能看的吧，秦醫生？”
“當然！”秦堯拿著聽診器就要上前為林辰做檢查。
卻被唐悅一把拉住，“秦堯，別鬧了，你能看什么？！”
秦堯覺得好笑，冷冷和她對視，“唐悅，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個只能留在家里，靠你賺錢養著的廢物？！”
唐悅愣了一下，別開眼，“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她的神情，已經足夠說明。
秦堯嗤笑，甩開唐悅的手，“覺得我能力不夠，可以去院方投訴，換個醫生。”
他的態度太過冷漠，唐悅受不了的大聲，“秦堯，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而且我說這些，也是為了你好！”
“謝謝！”秦堯語氣更冷，“大可不必！”
唐悅一口氣哽在心頭，呼吸急促。
聽診器落在林辰胸口，秦堯只聽了一下，就皺起眉頭。
“怎么......”林辰望著他，似笑非笑，“秦醫生聽出什么來了？”
秦堯深深看了他一眼，難怪他這么著急在暗網下單。
原來是真的有病！
而且還不輕。
不過......
“沒什么。”他收了聽診器，看著林辰目光幽暗，“林先生心臟不舒服，是因為思慮過重導致的。”
“平時少點花花腸子，自然會舒服很多。”
林辰聞言，臉色微變。
不過一瞬，又恢復尋常，聲音溫柔隱含委屈。
“秦醫生這是在諷刺我嗎？”他看著唐悅，“悅悅，看來秦醫生真的對我誤會很深。”
本以為，唐悅會像以前一樣，對秦堯發火。
再不濟，也該說點什么。
可唐悅卻只是看著秦堯，眼神復雜。
理都沒有理會他。
林辰蹙眉，又喊了一聲，“悅悅？”
唐悅回過神來，抿了下嘴角，“阿辰，我有點事想單獨和秦堯聊。”
“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說完，直接抓著秦堯的胳膊，拽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身后，林辰面色陰沉，一雙眼睛冷冷落在秦堯的背影上。
秦堯被唐悅拖著來到消防樓梯口，“你到底想說什么？”
“秦堯，你辭職吧。”唐悅忽略秦堯冷漠的態度，嗓音關切。
“你沒有醫師資格證，就算靠著我的關系，入職這里，可萬一曝出來，我未必保得住你。”
“你上班，無非就是為了錢。要多少，你直接開口，我給你！”
“你回來吧，別冒這種險！”
秦堯被她語氣里的施舍氣笑了，“你以為，我能入職，是沾你唐家，你唐悅的光？”
“不然呢？”唐悅反問，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揣測有什么不對。
秦堯嗤笑一聲，“唐悅，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唐悅一愣，反應過來他在諷刺自己，登時氣得眉毛豎起。
這兩天被秦堯冷漠刺傷的自尊心驟然爆發，“秦堯，你別不識好歹！”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也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哄你，給你臺階了，你到底還要怎樣？”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仿佛是秦堯在無理取鬧。
那一瞬，秦堯突然覺得，原來人真的沒有最失望，只有更失望。
從昨天到現在，她沒有問過一句悠悠。
沒有為自己身為母親，卻沒有參加女兒的葬禮，送女兒下葬道過一句歉。
甚至還把那個間接害死悠悠的兇手，接回了家。
她到底是怎么敢做到如此理直氣壯來質問他要怎樣的？
秦堯的雙眼，一瞬間被憤怒染紅。
他惡狠狠的瞪著唐悅，“我想要你滾！”
空蕩蕩的走廊上，回蕩著秦堯憤怒不甘的咆哮。
仿佛要把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宣泄出來一樣。
他眼底的恨意，灼痛了唐悅的眼。
她有些心慌的后退一步，囁嚅著道，“是、是因為悠悠嗎？”
“你不配提悠悠的名字！”秦堯再次吼了一句。
唐悅眼神復雜的看著他，“我知道你怪我，但這件事只是巧合，我也不想的。”
“悠悠不在了，我也很痛苦，可活著的人才更重要。”
“秦堯，我只是想彌補......”
“夠了！”秦堯簡直不敢相信，到了現在，唐悅居然還在冠冕堂皇的開脫。
他冷冷看著她，目光恨不得化為利刃，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唐悅，你真是......讓我惡心！”
“曾經愛上過你這樣的人，讓我感到惡心！”
扔下這么一句，秦堯轉身，再不回頭。
“秦堯......”唐悅目光顫了一下，下意識想挽留。
不知為何，她突然生出一種，秦堯真的要離開她了的恐慌。
“秦醫生......”
一道恬淡溫婉的嗓音，覆蓋了唐悅的那一聲。
她怔楞的看著走廊盡頭，黑發白裙，氣質安靜溫柔的女人。
女人的眼睛直直盯著秦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同為女人，唐悅瞬間察覺，那個女人看秦堯的眼神在發光。
唐悅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危機感。
她厭煩的皺起眉頭。
看到慕雪，秦堯也有一些驚訝。
畢竟他和慕家約的時間是明天，而且他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神醫隱的身份，他暫時還不想暴露。
“慕小姐，好巧，居然在這里遇見你。”秦堯假裝偶遇，自然的跟慕雪打招呼。
卻不想，慕雪笑盈盈看著他，“不巧，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秦堯臉上的神情差點沒繃住。
慕雪......知道他的身份了？
秦堯不自覺攥緊了指根。
正猶豫該找什么理由敷衍過去，就聽慕雪又道。
“我聽說這家醫院，有個叫秦堯的年輕醫生，不僅長得好看，脾氣還很好。”
“我不禁想到了曾經和我一個學校的某個風云人物，所以過來確認一下。”
“沒想到，還真是你。”
慕雪的語氣有老同學的熟稔，但距離感和分寸控制得剛剛好。
秦堯回以一個笑容，“你來醫院做什么？哪里不舒服？”
“是我爺爺，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袋撞在樓梯扶手上，造成顱骨凹陷性骨折。”
慕雪臉上的笑容淡下去，添了幾分悲傷，連聲音都在發顫。
“爺爺年紀大了，沒人敢給他做手術。”
秦堯看著她難過的模樣，心生不忍。
突然道，“老人家的片子，方便給我看下嗎？”
慕雪眼睛一亮，“當然方便。”
說著，就把手上拎著的CT影像遞給秦堯。
秦堯接過，修長手指對準窗外陽光，仔細觀察著片子上的骨骼情況。
“確實有點嚴重，但......并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完后，秦堯給出結論。
不過不等他再說，那邊唐悅踩著高跟鞋沖過來。
“秦堯，別鬧了！別以為你讀了幾天醫學院，就能給人看病。”
“連手術刀都沒摸過的人，難道還想大言不慚說敢接所有人都不敢接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