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董婉婷,但這是個謊言。真正的董婉婷,是父親董國強心尖上的肉,而我,
只是他見不得光的私生女董小慧。那年政策下來,知青下鄉,父親不愿讓他心愛的女兒受苦,
便把我頂了上去。“這些年你不能白吃白喝,你去了要好好表現。”臨行前,
父親冷漠地丟來介紹信,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回屋了。我恨,卻無法拒絕。
戶口本上沒有我的名字,若不下鄉,我將無處可去。夜里,在晃蕩的綠皮火車上,
迷迷糊糊的我腦海里突然冒出一行字:【前方高能!女主即將嫁給未來首富!】這是什么鬼?
1、火車把我顛到了大西北的峽山村,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知青歡迎會上,
村支書一張嘴就是“再教育”、“扎根農村”,聽得我腦仁疼。更讓我崩潰的是,
大會結束后,村支書單獨把我留下了。他指著一個瘸腿男人說:“這是王衛國,
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了。”“過幾天挑個日子,村里幫你倆把婚事辦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挽起的褲腿下是一道蜿蜒到腳踝的疤,
小腿上的肌肉明顯萎縮了。看我沒反應,村支書齜著一口黃牙笑道:“女娃子,你好福氣。
擎宇可是特級戰斗英雄,現在退伍回村,十里八鄉的姑娘都想嫁她哩!
”原來這一切都是父親的安排。我們家成分不好,找一個戰斗英雄當女婿,
就像有了一張護身符。戰斗英雄?我看他更像個土疙瘩!黝黑的皮膚,粗糙的手,
還有那身洗得發白的軍裝,簡直和我夢中的白馬王子差了十萬八千里!
難道我就要在這窮地方過完余生?我在心里咆哮。盡管我心里一百個不愿意,
這婚我還是得結。婚禮簡陋得像場笑話,幾聲鑼鼓,一串半啞的鞭炮,我就成了他的妻子。
王衛國說鄉親們都不容易,禮金都不要,只是象征性地收下了一對陶瓷杯和一只痰盂。當晚,
我住進了王家那間破土房,我差點沒吐出來。漏雨的屋頂,發霉的稻草,這日子還怎么過!
“我會修好的。”王衛國似乎看出了我的嫌棄,笨拙地說。修好?呵呵,
難道這破房子你還能把它修成皇宮?我懶得搭理王衛國,我和衣就橫躺在了木板床上。
見我這樣,王衛國也沒有想用強的意思。他抱來了一張草墊鋪在地上,蓋著件軍大衣躺下了。
當晚,我看著睡在草墊上的王衛國,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我的人生,絕不能就此毀掉!
我要回城!剛這么想,腦子里突然又蹦出一行字:【呵,城里姑娘就是矯情,
看不出王衛國多好。】我嚇得從床上彈起來,環顧四周。這破屋子連電都沒有,怎么會有字?
難道是我瘋了?【不是你瘋了,是你瞎了。王衛國將來可是首富,你現在嫌棄人家?
】我立刻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夢。“誰在說話?”我小聲問。【我們是彈幕啊,
來自未來的觀眾,正在看你這本小說呢】我腦子嗡的一聲。什么彈幕?什么小說?
我的人生是小說?【別糾結這個了,提醒你,明天村里會丟雞,小偷是劉家的傻子,
王衛國會抓住他。】我冷笑一聲,這鬼話誰信?我翻了個身,不再理會那些莫名其妙的彈幕。
2、第二天,我被一陣嘈雜聲吵醒。村里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又有雞丟了!
”“這個月第三次了!”“抓不到人,誰還敢養雞?”我愣住了,難道昨晚的彈幕是真的?
正想著,王衛國從屋里出來,拄著拐杖說:“我去看看。”【看吧看吧,男主要開始表現了。
城里姑娘眼睛擦亮點!】我甩甩頭,決定跟過去看看。王衛國一瘸一拐地在村子周圍轉悠,
忽然蹲下身,研究起地面的痕跡。他順著痕跡,一路走到了村東頭的破廟。“出來。
”他沉聲道。廟里寂靜無聲。王衛國嘆了口氣:“劉二狗,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個十七八歲、眼神呆滯的男孩怯生生地從廟里走出來,懷里抱著一只死雞。
“叔,吃雞......我餓。”男孩口齒不清地說。王衛國沒有呵斥他,
只是輕聲說:“二狗,以后餓了來找叔,不要偷。”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半個饅頭,
遞給男孩:“你先吃這個。”我目瞪口呆,難道這個王衛國有透視眼?【什么透視眼,
這是馬蹤術!】【看到沒?這才是真男人!城里的小白臉能比嗎?】晚上,我躺在床上,
心亂如麻。如果彈幕是真的,那王衛國真會成為首富?我不敢相信。【不信?
那我再告訴你個料:三天后,你爹會給你打電話,說你姐被審查了】這太荒謬了!
我姐可是父親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會讓她被審查?三天后,
村支書真的來找我:“衛國家的,城里打電話來,讓你去接。”我忐忑不安地跑到村委會,
拿起電話。“喂?”“是我。”父親的聲音從未如此焦急,“你姐出事了,被審查了。
你讓王衛國想想辦法,找熟人把你姐弄出來。”沒等我回答,父親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我心想,王衛國要是真有那本事,怎么還會在村里住破土屋。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土屋,
王衛國正在修補屋頂。【看吧,男主多貼心,知道你心情不好,忙著給你修房子。
】“都給我閉嘴!”我沖著空氣喊道。屋頂上的王衛國愣了一下,慢慢從梯子上下來,
聲音帶著歉意。“我太心急了,我該問問你想怎么修的。”“不是對你說的。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勉強擠出個笑臉,“我姐出事了。你能不能找人幫幫忙?
”王衛國點點頭,沒多問。他拿出一個舊軍用水壺:“你別急,先喝點水吧。
一會我去郵局那邊打電話問問。”我接過水壺,發現里面竟是甜的。“加了點紅糖,
”王衛國解釋道,“心情不好時喝點甜的。”我鼻子有點酸,
這么多年沒人在意我心情好不好。要是說這話的人是阿強哥該多好。阿強哥是我家的鄰居,
長相帥氣,人又好,可惜他眼里只有我姐。那天,王衛國去縣城郵局打電話夜里才回來。
我假裝睡著了。“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和你的家里人。”王衛國說話聲音不大,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我聽。3、轉眼雨季到了,天天下雨。
村里的老人都在說今年要發水了。有天夜里,村里的護田渠被堵,眼看雨水就要沖毀莊稼。
全村的男人都出動了,王衛國也不例外。他領著村里的男人守住了護田渠。深夜,
他渾身濕透地回來,腿上的傷疤被淋得通紅。“你的腿沒事吧?”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家里沒有再來電話,姐姐的事情應該是解決了。王衛國幫了忙,我也得給人家點好臉色不是。
他搖搖頭:“沒事,老毛病了,一碰到冷水會疼。”【男主好可憐,腿是為國負的傷,
現在還要拼命干活,女主還不懂心疼人。】我哼了一聲,
卻情不自禁地拿出干毛巾遞給他擦身上的水。“你的腿是怎么受的傷?
”王衛國沉默片刻:“戰友排雷的時候,誤觸了聯爆裝置。撤退時間不夠,
我只能用身體護住戰友。”他說得云淡風輕,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我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異常高大。“今天雨那么大,你不怕被水卷走嗎?”我小聲問。
王衛國愣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用自豪的口吻說道:“我即便缺了一條腿,也絕不做逃兵。
”【感動吧?都說了王衛國是個好男人,城里姑娘還是不夠真心啊。】不夠真心?
我暗自嘀咕。難道我要怎樣做,才算真心?第二天,我主動去廚房做飯。說是做飯,
其實我根本不會做。在城里時,雖然父親不待見我,但家里有保姆,這些活也輪不到我做。
我手忙腳亂地和面、切菜,渾身上下沾滿了面粉。好不容易做出一碗面條,卻咸得要命。
王衛國卻一聲不吭,全部吃光了。“好吃嗎?”我忐忑地問。“好吃,”王衛國點點頭,
咧嘴笑著,“比當年我們部隊的伙食好多了。”看著他喉結上下滾動,我知道他在撒謊。
面條那么咸,怎么可能好吃?“你別騙我了,我知道很難吃,”我嘆了口氣,
轉身去廚房給他舀了一瓢水。“我以前從來沒下過廚。”王衛國沉默片刻,
突然說:“我可以教你。不過,你要是不想學,以后我做飯就好。
”我還是每天跟著王衛國學怎么擇菜、洗米、燒火。慢慢地,我學會了做簡單的飯菜。
更讓我驚訝的是,王衛國竟然會做饅頭花卷,還會用蘿卜雕花。“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我由衷地贊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小時候跟我娘學的。”那個笑容,
竟讓我心跳漏了一拍。晚上,我看他在揉傷腿,便主動說:“我來幫你按摩吧。
”王衛國顯得很驚訝,但還是點點頭。我用熱毛巾敷在他的傷疤上,然后輕輕按摩。
他有些不自然,目光轉向別處。“疼嗎?”我問。“不疼。”他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又擠出兩個字“謝謝。”【哎呀,男主女主有戲,繼續保持啊。】我翻了個白眼,
卻沒有反駁那個彈幕。或許,它說得對。王衛國是個好人,值得我用心對待。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習慣了農村的生活。和王衛國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吃飯,一起聊天。
閑下來的時候,他就給我我戰場上的故事。他還跟我說有一個夢想,就是進修理廠,
修理各種機器。“你還懂修機器?”我好奇地問。“懂一點,”王衛國謙虛地說,
“在部隊修過坦克。”我驚訝極了。這個看似木訥的男人,竟有如此才能。
正當我和王衛國的關系逐漸升溫時,一個意外的訪客打破了平靜的生活。4、那天,
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好久不見,妹妹。”我猛地抬頭,
看到了那張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臉,我同父異母的姐姐,真正的董婉婷。“你…你怎么來了?
”我聲音發顫。董婉婷冷笑一聲:“怎么?不歡迎我?”王衛國從屋里出來,
疑惑地看著我們。“這位是…?”“我是她姐姐,”董婉婷上前一步,“親愛的妹妹,
你不打算介紹一下你的丈夫嗎?”我渾身僵硬,不知該如何解釋。“或者,
我該說…她根本不是董婉婷?”姐姐瞇起眼睛,“她是我父親的私生女,
冒用我的身份下鄉的。”王衛國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我心跌入冰點。完了,一切都完了。
“原來如此,”王衛國點點頭,“我早就知道了。”“什么?”我和姐姐同時驚呼。
“戶口本上的照片,和你不太像,”王衛國平靜地說,“再說,有時喊你的名字,
半天沒有反應。”我震驚地看著王衛國:“你…你早就知道,卻沒有揭穿我?
”“名字只是代號,”他輕聲說,“人才是真的。”這簡單的一句話,讓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姐姐卻不依不饒:“我可以舉報你們!頂替下鄉可是重罪!
”王衛國擋到我身前:“你想舉報那就舉報吧。我會和她一起面對。”【天吶!男主太帥了!
護妻狂魔啊!】姐姐氣急敗壞地離開后,我終于崩潰大哭。“對不起,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