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梁京城，春光明媚。丞相府門前車馬喧囂，仆從們穿梭如織，正在做最后的行裝檢查。
今日是云丞相攜家眷回祖籍青州省親的日子，府中上下一片忙碌景象。"曉曉，
記住娘親的話，路上不許亂跑，一定要跟在奶娘身邊，知道嗎？"丞相夫人柳氏蹲下身，
為五歲的女兒整理衣襟，眼中滿是溫柔與擔憂。"知道啦，娘親！"云曉曉脆生生地應道，
圓溜溜的大眼睛卻已經飄向了府門外熱鬧的街市。她頭上扎著兩個小揪揪，
隨著點頭的動作一顫一顫，像兩只跳動的兔子耳朵。柳氏無奈地笑了笑，
輕輕捏了捏女兒粉嫩的臉蛋："你這孩子，總是心不在焉的。"說著，她轉向一旁的奶娘，
"李嬤嬤，路上多看著點小姐，她性子活潑，容易分心。""夫人放心，
老奴一定寸步不離地守著小姐。"李嬤嬤恭敬地答道。車隊緩緩啟程，穿過繁華的京城大街。
曉曉趴在車窗邊，小臉幾乎貼在窗紗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熱鬧的景象。
糖人攤子上金燦燦的糖漿，雜耍藝人手中飛舞的彩球，還有街邊小販叫賣的各色玩具，
無不吸引著她的注意力。"小姐，坐穩了，小心磕著。"李嬤嬤在一旁提醒，
卻見曉曉突然睜大了眼睛。"蝴蝶！好漂亮的蝴蝶！
"一只藍紫色的大蝴蝶不知何時飛進了車廂，在曉曉面前翩翩起舞。曉曉伸出小手想要觸碰，
蝴蝶卻靈巧地避開，從車窗縫隙飛了出去。"等等我！"曉曉一急，竟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小姐！"李嬤嬤驚呼，但為時已晚。曉曉已經追著那只蝴蝶跑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五歲的小女孩在人群中穿梭，眼中只有那只忽上忽下的美麗蝴蝶。
她跟著蝴蝶轉過一個又一個街角，離車隊越來越遠。當蝴蝶終于停在一戶人家的花枝上時，
曉曉才猛然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奶娘？爹爹？娘親？"曉曉轉著圈呼喚，
回應她的只有陌生的街道和行人好奇的目光。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曉曉走累了，
腳上的繡花鞋也沾滿了泥土。她蹲在路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怎么一個人在這兒？"一個溫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曉曉抬起頭，
看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背著裝滿草藥的竹簍，正關切地看著她。
"我...我找不到爹爹和娘親了..."曉曉抽噎著說。老者蹲下身，
掏出一塊干凈的帕子為她擦去眼淚："別哭別哭，告訴爺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曉曉，爹爹是...是..."曉曉突然想不起父親那長長的官職名稱，只記得，
"爹爹叫云大人！"老者——孫濟世老大夫聞言微微皺眉。京城姓云的官員不少，
這信息太過籠統。他看了看漸黑的天色，嘆了口氣："曉曉先跟爺爺回家好不好？
明天爺爺再幫你找爹爹娘親。"曉曉乖巧地點點頭，伸出小手讓孫爺爺牽著。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丞相府已經亂作一團，數十名家丁正舉著火把在京城各處尋找失蹤的小姐。
而她的母親柳氏，已經在佛堂哭成了淚人。
"我的曉曉...你到底在哪里..."2.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轉眼間十年過去。
青州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孫氏醫館的青瓦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院子里，
十七歲的云曉曉正蹲在藥圃邊，小心翼翼地為一株新栽的紫蘇澆水。
"孫爺爺說這紫蘇能治風寒，得好好照顧才行。"她自言自語著，
額前的碎發被晨風吹得輕輕飄動。雖然已經長大，但那雙杏眼依然如孩童時期般澄澈明亮，
笑起來時眼角會微微下垂，像兩彎小月牙。"曉曉！藥煎好了沒有？前院有病人等著呢！
"孫濟世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啊！"曉曉猛地站起身，差點打翻水壺，"完了完了，
我忘了看火！"她提著裙擺飛奔進廚房，一股焦糊味撲面而來。灶上的藥罐已經燒干，
里面的藥材變成了一團黑乎乎的殘渣。曉曉手忙腳亂地用濕布墊著取下藥罐，吐了吐舌頭。
"孫爺爺，我...我又把藥煎糊了..."她低著頭走到前院診室，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孫濟世捋著花白的胡子，無奈地搖搖頭："你這丫頭，十年了，
連最簡單的桂枝湯都記不住方子，煎藥十次有八次糊鍋，將來可怎么繼承我這醫館啊？
"曉曉不好意思地絞著手指："我背詩書還行，可那些藥名啊分量啊，一進腦子就打轉，
轉著轉著就全混在一起了。"她突然眼睛一亮，"不過我記得您說紫蘇能治風寒！
""那是常識，三歲小兒都知道。"孫濟世哭笑不得，
卻見曉曉已經蹦蹦跳跳地去給等候的病人倒茶了，只好自己重新配藥。午后的陽光暖洋洋的，
曉曉坐在后院的大槐樹下，
懷里抱著一團雪白的毛球——那是她三年前在藥圃邊救下的一只受傷白貓，取名"雪團"。
此刻雪團正舒服地打著呼嚕，任由曉曉輕撫它的毛發。"雪團啊，孫爺爺今天又說我了。
"曉曉嘆了口氣，"我知道自己笨，那些藥方怎么都記不住。可是看到病人痛苦的樣子，
我又好想幫忙。"雪團"喵"了一聲，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安慰她。
曉曉笑著撓了撓它的下巴："還是你最懂我。對了，今天我在山上看到一種從沒見過的草藥，
藍色的花，特別漂亮！我采了些回來，想給孫爺爺看看是什么。
"她從腰間的小布袋里掏出幾株開著藍花的植物，正要仔細端詳，
突然聽到前院傳來一陣騷動。"大夫！快救救我夫人！"曉曉抱著雪團跑到前院，
看見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扶著一位面色蒼白的婦人站在門口。那婦人約莫四十歲上下，
眉眼間透著幾分熟悉，讓曉曉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孫濟世已經迎了上去："這位老爺，
夫人怎么了？""我夫人突然頭暈目眩，險些昏倒。我們本是路過此地回京，
沒想到..."男子焦急地說。曉曉連忙放下雪團，幫著孫濟世將婦人扶到內室的榻上。
她注意到婦人手腕上戴著一只質地溫潤的玉鐲，一看就價值不菲。"曉曉，
去煎一副安神的湯藥來。"孫濟世一邊為婦人診脈一邊吩咐。這次曉曉格外認真，
嚴格按照孫爺爺說的步驟操作，竟然真的煎出了一碗顏色氣味都正常的藥湯。
她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回到內室，輕聲道："夫人，藥好了。"婦人虛弱地睜開眼，
當看到曉曉的臉時，突然怔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曉曉端著藥碗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個小小的、花瓣形的紅色胎記。
"這...這個胎記..."婦人突然激動起來，掙扎著要坐起。"夫人別急，先喝藥。
"曉曉連忙放下藥碗去扶她。"柳兒，你怎么了？"中年男子緊張地問。
婦人——正是丞相夫人柳氏——顫抖著抓住曉曉的手腕："老爺，你看這個胎記！
和我們的曉曉一模一樣！"她抬頭死死盯著曉曉的臉，"孩子，你...你今年多大？
可記得自己親生父母？"曉曉被問得一愣："我今年十七，
孫爺爺說我是他十年前在京城郊外撿到的...""京城郊外！"柳氏幾乎要暈過去，
"就是曉曉走失的地方！老爺，這一定是我們的女兒！"孫濟世聽聞此言，
仔細打量了這對夫婦一番，突然躬身行禮："這位可是云丞相？
"中年男子——云丞相——點點頭："正是。老大夫，
這孩子..."孫濟世長嘆一聲："十年前，老朽在京城郊外采藥歸來，
遇到一個走失的小女孩，她說自己叫云曉曉，父親是'云大人'。老朽多方打聽未果，
只好將她帶回青州撫養。"他慈愛地看向曉曉，"沒想到竟是丞相千金。"曉曉站在原地，
完全懵了。她看看孫爺爺，又看看自稱是她父母的陌生人，大腦一片空白。"曉曉，
我的曉曉！"柳氏一把抱住她，淚如雨下，"娘親找了你十年啊！"曉曉僵硬地被抱著，
鼻尖縈繞著婦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不知為何，這味道讓她感到莫名的熟悉和安心。
她慢慢抬起手，輕輕回抱了柳氏。"我...我真的是你們的女兒？
"云丞相紅著眼圈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巧的長命鎖："這是你周歲時我們給你打的，
上面刻著你的名字和生辰。你走失那天就戴著它。"曉曉接過長命鎖，翻到背面，
果然看到"云曉曉"三個小字和一行生辰八字。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記憶深處被輕輕觸動。"爹...娘？"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聲音細如蚊吶。柳氏卻如同聽到天籟，將她摟得更緊："哎！我的乖女兒！"當天晚上，
曉曉抱著雪團坐在醫館后院，望著滿天繁星發呆。孫濟世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舍不得離開這里？"曉曉把頭靠在老人肩上："孫爺爺，我有點害怕。
丞相府是什么樣的地方？我什么都不懂，會不會給爹娘丟臉？
"孫濟世輕拍她的手："傻孩子，血濃于水。你父母尋你十年，可見愛你之深。至于其他，
做你自己就好。"他頓了頓，"不過皇宮貴族規矩多，你確實需要學習些禮儀。
""您要跟我一起回京嗎？"曉曉期待地問。孫濟世搖搖頭："我這把老骨頭，
還是在青州自在。不過你若想我了，隨時可以回來看看。"三日后，云丞相安排好一切，
準備帶曉曉回京。曉曉抱著雪團，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孫濟世站在醫館門口，
朝她揮手告別。"孫爺爺，我一定回來看您！"曉曉從車窗探出頭大喊，淚水模糊了視線。
馬車緩緩駛離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向著未知的京城駛去。七日后，丞相府。"曉曉，
這是你的閨房，看看可還喜歡？"柳氏推開一扇雕花木門，里面是一間布置精美的閨房，
窗邊擺著繡架，桌上放著文房四寶，床帳是淡粉色的輕紗，處處透著少女的柔美。
曉曉張大了嘴："這...這全都是我的？"她在房間里轉來轉去，好奇地摸摸這個，
看看那個，活像只興奮的小麻雀。"當然，這些年你的房間一直保留著，
每年都會按你的年齡重新布置。"柳氏溫柔地說。曉曉跑到梳妝臺前，
被銅鏡中自己的影像嚇了一跳——鏡框上鑲嵌著精美的螺鈿，
鏡面也比醫館那面模糊的舊鏡子清晰得多。她好奇地拉開抽屜，里面擺滿了各式首飾。
"這些...""都是娘親每年給你準備的生辰禮物。
"柳氏拿起一支珍珠發簪插在曉曉發間，"看，多合適。"曉曉突然撲進柳氏懷里："娘親，
您對我太好了！"柳氏輕撫她的長發："傻孩子，這是娘應該做的。
"正當母女倆溫情脈脈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說我妹妹回來了？在哪呢？
"一個清朗的男聲由遠及近。柳氏笑著松開曉曉："是你二哥明朗，從邊關趕回來的。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戎裝的年輕男子大步走進房間。他約莫二十出頭，劍眉星目，
英氣逼人，一看就是在軍中歷練過的。"這就是曉曉？"云明朗上下打量著妹妹，
突然咧嘴一笑，"果然是我們云家的姑娘，長得就是俊！
"曉曉被他直白的夸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頭："二哥好。""別拘束！
"云明朗爽朗地拍拍她的肩，"在邊關這些年，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看著小妹長大。
現在可好，你回來了，以后二哥罩著你！"柳氏嗔怪道："別把你妹妹帶野了。
"云明朗卻已經拉著曉曉往外走："走，二哥帶你看個好玩的！"曉曉回頭看了眼柳氏，
得到默許后，歡天喜地地跟著新認的二哥跑了出去。柳氏看著兒女遠去的背影，
眼中滿是欣慰的淚光。入夜，曉曉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雪團蜷縮在她腳邊。
她望著陌生的床頂，思緒萬千。一天之內，她多了父母，多了兄長，
有了自己的閨房...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雪團，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她輕聲問。
雪團"喵"了一聲，跳到她胸前蹭了蹭她的下巴。曉曉笑著抱住它："那就是真的了。
明天見，我的新家。"3.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房間，曉曉睜開眼睛，
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身下是柔軟如云的錦被，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檀香，
而非熟悉的藥草氣味。"對了，這是丞相府。"她揉了揉眼睛，
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回到親生父母身邊。腳邊的雪團伸了個懶腰，跳下床去撓門。
曉曉剛打開門，一個穿著淡綠色衣裙的小丫鬟就福了福身："小姐醒了？奴婢春桃，
夫人派來伺候小姐的。"曉曉瞪大眼睛："伺候我？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在醫館十年，早就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春桃掩嘴輕笑："小姐說笑了，
丞相府的千金哪有自己梳洗的道理？"一刻鐘后，曉曉坐在梳妝臺前，
像個木偶一樣任由春桃擺布。溫熱的面巾敷在臉上，
帶著淡淡的花香；象牙梳輕輕梳理她的長發，幾乎感覺不到拉扯的疼痛；最后，
春桃為她挽了一個精致的發髻，插上幾支珠花。"小姐真好看。
"春桃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曉曉盯著銅鏡里的自己，幾乎認不出來了。
鏡中的少女明眸皓齒，發髻上的珠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襯得她膚若凝脂。"這是我嗎？
"她小聲嘀咕，伸手戳了戳鏡面。春桃被逗笑了："當然是小姐。來，更衣了。
"她捧出一套淡粉色的衣裙，料子輕薄柔軟，上面繡著精致的蝶戀花紋樣。
曉曉小心翼翼地摸著衣服，生怕自己的粗手刮壞了絲線。"這...這得多少銀子啊？
""小姐說笑了，這是上好的云錦，一匹價值千金呢。"春桃幫她系上衣帶，
"這是夫人特意為小姐準備的，說粉色最襯小姐膚色。"穿戴整齊后，
春桃領著曉曉去用早膳。走在回廊上，
曉曉被丞相府的奢華震驚了——廊柱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庭院里假山流水錯落有致，
就連腳下的石板路都鑲嵌著漂亮的鵝卵石圖案。
"這院子比孫爺爺的醫館還大..."她小聲感嘆。早膳廳里，云丞相和柳氏已經端坐等候。
見到女兒進來，柳氏眼睛一亮："曉曉今天真漂亮。"曉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結果一腳絆在門檻上，整個人向前撲去。云丞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小心些。
"他聲音雖嚴肅，眼中卻帶著笑意。早膳擺了滿滿一桌子，各式點心小菜琳瑯滿目。
曉曉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從何下手。"想吃什么就夾什么。
"柳氏夾了一塊桂花糕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曉曉咬了一口，
香甜軟糯的口感讓她幸福地瞇起眼睛："好吃！"云丞相看著女兒率真的反應，
嚴肅的面容柔和了許多："慢慢吃，別噎著。"正吃著，云明朗大步走了進來："爹，娘，
小妹！"他毫不客氣地坐在曉曉旁邊，伸手就拿了塊芝麻餅塞進嘴里。"明朗！注意禮儀！
"柳氏皺眉。云明朗滿不在乎地笑笑："在邊關待慣了，粗魯些。小妹別學我啊。
"曉曉卻覺得這樣的二哥格外親切，不由地放松了許多："二哥，邊關是什么樣子的？
""邊關啊..."云明朗眼睛一亮，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的壯麗景象，
還有軍中那些趣事。曉曉聽得入迷，連飯都忘了吃。柳氏和云丞相對視一眼，
默契地沒有打斷這對兄妹的交流。早膳后，云明朗神秘兮兮地拉著曉曉往后院走："小妹，
二哥給你看個好東西。"后院馬廄里，一匹雪白的小馬正悠閑地吃著草料。看到云明朗，
它親熱地打了個響鼻。"這是追云，我的坐騎。它性子溫順，特別適合初學者。
"云明朗拍拍馬脖子，"想不想學騎馬？"曉曉又驚又喜："可以嗎？""當然！
我們云家祖上可是武將出身，每個孩子都得會騎馬射箭。"云明朗說著，
已經麻利地備好馬鞍，"來，我扶你上去。"在云明朗的幫助下，曉曉戰戰兢兢地爬上馬背。
追云果然溫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她坐穩了才慢慢邁步。"放松，
跟著馬的節奏擺動身體。"云明朗牽著韁繩，慢慢引導馬兒繞場行走。幾圈下來，
曉曉已經不那么緊張了，甚至敢松開一只手向站在遠處的柳氏揮手。"二哥，我能騎快點嗎？
"云明朗挑眉："喲，小妹膽子不小啊。行，抓緊韁繩，我讓追云小跑一段。
"隨著云明朗一聲輕喝，追云加快了步伐。曉曉起初嚇得伏在馬背上，
但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有節奏的顛簸，甚至開始享受風拂過臉頰的感覺。"太好玩了！
"她興奮地大喊。柳氏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卻也不得不承認，馬背上的曉曉神采飛揚，
頗有幾分將門虎女的風范。騎馬過后，云明朗又帶曉曉去練箭。曉曉力氣小，拉不開硬弓，
云明朗就找來一把輕巧的竹弓給她練習。"眼睛、準星、靶心三點一線，
呼吸要穩..."云明朗站在曉曉身后，手把手地教她。曉曉全神貫注，
一箭射出——脫靶了。"沒關系，再來。"云明朗鼓勵道。經過多次嘗試，
曉曉的箭終于勉強扎在了靶子邊緣。她高興得跳了起來："我射中了！
"云明朗揉揉她的頭發："不錯不錯，有潛力。明天繼續練，保證讓你十箭有八箭上靶。
"夕陽西下，兄妹倆并肩走回主院。曉曉臉頰紅撲撲的，雖然疲憊卻格外開心。"二哥，
謝謝你今天教我這么多。"云明朗爽朗一笑："跟二哥客氣什么。等你騎術再好些，
我帶你去郊外跑馬，那才叫痛快。"回到房間，春桃已經備好了熱水。
曉曉泡在撒滿花瓣的浴桶里，回想著這一天的經歷，只覺得像做夢一樣美好。接下來的日子，
曉曉逐漸適應了丞相府的生活。每天早晨跟柳氏學習女紅禮儀，下午則跟著云明朗騎馬射箭。
她天性聰慧，雖然經常鬧出笑話，但進步神速。一個月后的傍晚，
云丞相面色凝重地回到府中，召集全家在前廳議事。"宮里傳來消息，皇上要為后宮選秀，
指定從三品以上官員家中遴選適齡女子。"他看了看曉曉，"我們云府...在名單上。
"柳氏手中的茶盞"啪"地掉在地上："什么？
曉曉才剛回來..."云丞相嘆息："皇命難違。三日后，宮中會派嬤嬤來相看。
"曉曉眨眨眼，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爹，娘，什么是選秀？"柳氏將女兒摟入懷中，
聲音哽咽："就是...從大臣家中選女子入宮為妃。""入宮？"曉曉猛地坐直身子，
"那是不是就見不到爹娘和二哥了？"云丞相沉重地點點頭。當晚，柳氏來到曉曉房中，
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冊子。"曉曉，娘教你些宮中的規矩。"她翻開冊子，
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禮儀規范，"見到皇上要這樣行禮，
見到皇后要這樣..."曉曉努力記憶，但那些繁復的禮節讓她頭暈眼花。一個時辰后，
她已經搞混了三種不同的行禮方式。"娘，我記不住..."她沮喪地低下頭。
柳氏心疼地摸摸她的臉："沒關系，慢慢來。娘只是...只是怕你在宮中吃虧。
"夜深人靜，曉曉躺在床上輾轉難眠。雪團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輕輕蹭著她的手臂。
"雪團，你說宮里是什么樣子的？"她輕聲問，"會比丞相府還大嗎？"三日后，
宮中嬤嬤如期而至。那是一位面容嚴肅的老婦人，眼神銳利如鷹。
曉曉按照柳氏教導的禮儀行禮，卻因為緊張差點左腳絆右腳摔倒。嬤嬤上下打量她，
突然問："讀過什么書？
""《詩經》《論語》...還有孫爺爺的醫書..."曉曉老實回答。"會什么才藝？
""會...會一點醫術，還有騎馬射箭..."曉曉越說聲音越小，
因為她看到嬤嬤皺起了眉頭。出乎意料的是，嬤嬤最后點了點頭："純真自然，倒是難得。
"說完便告辭離去。又過了七日，一道圣旨降臨丞相府，封云曉曉為貴妃，三日后入宮。
接旨后，柳氏抱著女兒痛哭失聲。云丞相站在一旁，面色陰沉。
就連一向開朗的云明朗也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不舍與擔憂。唯有曉曉還懵懵懂懂，
拿著圣旨翻來覆去地看："貴妃是很大的官嗎？"當晚，云丞相在書房寫了一封長信，
密封后交給心腹："務必親手交到皇上手中。"柳氏則通宵達旦地為曉曉準備嫁妝，
每一件衣物都親手檢查，邊檢查邊落淚。曉曉坐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明月。雪團趴在她膝上，
似乎也感受到了離別的氣息。"雪團，我們要去皇宮了。"她輕聲說，
"聽說那里有很多規矩，我不能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了。"雪團"喵"了一聲，
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曉曉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不過沒關系，我會乖乖的，
不讓爹娘擔心。而且...聽說皇宮里有很多漂亮的東西，說不定比丞相府還漂亮呢。
"三日后，一頂華麗的轎子停在丞相府門前。曉曉穿著繁復的貴妃禮服，頭戴金冠，
在父母和兄長的目送下，踏上了入宮的路途。臨行前，柳氏緊緊握著她的手："記住，
在宮中不要爭寵，安安穩穩過日子就好。有什么困難，就托人給家里捎信。
"云丞相難得地擁抱了女兒："保重。
"云明朗則偷偷塞給她一個小匕首："藏在靴子里防身。記住二哥教你的，遇到危險別慌。
"轎簾放下，隔絕了曉曉與家人的視線。隨著轎夫一聲吆喝，轎子緩緩抬起，
向著皇宮方向前進。曉曉摸著懷里的雪團，心跳如鼓。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
只能默默祈禱不要給家人丟臉。4."貴妃娘娘，該起身了！今日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曉曉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呼喚，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里："孫爺爺，
再讓我睡會兒...""娘娘！"聲音更急切了，"已經辰時了，
皇后娘娘宮里的請安卯時就開始啦！"曉曉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醫館簡陋的木梁，
而是繡著百鳥朝鳳圖案的錦帳。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入宮，成了貴妃。"什么時辰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卻因為動作太猛差點滾下床。"回娘娘，已經辰時二刻了。
"一個圓臉宮女焦急地說，"奴婢秋月，是專門伺候娘娘的。
"曉曉手忙腳亂地爬下床："完了完了，第一天就遲到！"秋月連忙招呼其他宮女進來，
一群人圍著曉曉忙活起來。有人幫她洗漱，有人為她梳頭，還有人捧著一套套華服供她選擇。
曉曉像個陀螺一樣被轉來轉去，眼睛都花了。"這件！快穿這件！"她隨手一指，
選中了一套湖藍色的宮裝。宮女們訓練有素地為她更衣梳妝，可曉曉實在坐不住，
不停地問："好了嗎？還要多久？皇后娘娘會不會生氣？"在她第五次扭動時，
梳頭的宮女不小心扯到了她的發絲，疼得她"哎喲"一聲。"奴婢該死！"那宮女立刻跪下。
曉曉連忙扶她起來："沒事沒事，是我亂動才扯到的。快起來，咱們繼續。"終于穿戴整齊，
曉曉對著銅鏡轉了一圈，覺得還算滿意："走吧，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她剛邁出兩步，
秋月突然驚呼："娘娘！您的衣服...穿反了！"曉曉低頭一看，
果然發現衣襟的方向不對。又是一陣忙亂，等終于穿對衣服，發髻又因為太匆忙而歪向一邊。
曉曉一咬牙："不管了，遲到總比不去好！"她帶著秋月急匆匆地往外跑，
卻在門口撞上了一個端著茶水的宮女。茶水灑了曉曉一身，宮裝頓時濕了一大片。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那宮女嚇得臉色慘白，不住磕頭。曉曉擺擺手："沒事，
擦擦就好..."她低頭看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嘆了口氣，"看來得換衣服了。
"等曉曉終于收拾妥當趕到皇后所在的鳳儀宮時，請安早已結束，嬪妃們都已散去。
守門的宮女告訴她，皇后娘娘正在小佛堂誦經，不便打擾。曉曉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秋月小心翼翼地問："娘娘，咱們回宮嗎？""不，我想去花園走走。"曉曉心情低落，
想找個地方散心。御花園比丞相府的花園大了不知多少倍，奇花異草爭奇斗艷，
假山流水錯落有致。曉曉很快就被美景吸引，忘記了早上的不愉快。"哇，這是什么花？
好漂亮！"她湊近一叢從未見過的紫色花朵，深深吸了一口香氣。突然，
一只藍紫色的大蝴蝶從花叢中飛出來，翅膀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曉曉眼前一亮："蝴蝶！"她提起裙擺追了上去。蝴蝶忽高忽低地飛舞，
曉曉跟著它在花園里跑來跑去，完全忘記了貴妃應有的端莊形象。轉過一座假山，
蝴蝶停在一株牡丹上。曉曉躡手躡腳地靠近，正要伸手——"這位娘娘好興致。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身后響起。曉曉嚇了一跳，轉身時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
整個人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扶穩。"小心。"曉曉抬頭，
對上了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約莫二十七八歲，劍眉星目，
輪廓分明，穿著一身靛藍色的便服，腰間配著一把裝飾華麗的寶劍。
"謝謝...呃...侍衛大哥？"曉曉不確定該怎么稱呼他，看打扮像是侍衛，
但氣質又不太像。男子挑了挑眉："侍衛？""不是嗎？"曉曉歪著頭打量他，
"那你是什么人？園丁？"男子嘴角微微抽搐："算是吧...我偶爾會來修剪朝政。
""哦！"曉曉恍然大悟，"你是管花園的太監總管！"男子突然大笑起來，
笑聲爽朗："貴妃娘娘果然如傳言般...天真爛漫。"曉曉瞪大眼睛："你認識我？
""新入宮的云貴妃，昨日才乘轎入宮，今日就敢缺席皇后請安，宮里誰人不知？
"男子眼中帶著揶揄。曉曉頓時漲紅了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睡過頭了，
然后衣服穿反了，又被潑了茶水..."她越說聲音越小，"皇后娘娘一定很生氣吧？
"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皇后性情溫和，不會因此怪罪。不過...其他嬪妃就難說了。
""其他嬪妃？"曉曉這才想起，后宮除了皇后和自己，應該還有別的妃子，"她們很兇嗎？
""這要看你如何與她們相處了。"男子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遞給曉曉，"擦擦汗吧，
追蝴蝶很費體力？"曉曉接過帕子，發現角落繡著一個精致的"胤"字。她正要道謝，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陛下！原來您在這里！"一個太監氣喘吁吁地跑來，
"兵部大人在御書房等您多時了！"曉曉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陛...陛下？
"她結結巴巴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男子——當今圣上趙胤——彎腰拾起帕子，
重新塞回袖中："云貴妃，朕期待你明日的表現。"說完，帶著太監轉身離去，
留下曉曉一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秋月匆匆趕來："娘娘！奴婢找您半天了！
剛才那是...皇上？
曉曉木然點頭："我好像...把皇上當成太監總管了..."秋月倒吸一口冷氣："娘娘！
這可如何是好！"出乎意料的是，曉曉突然笑了起來："原來皇上這么平易近人啊！
我還以為會是個嚴肅的老頭子呢！"回到自己的靈犀宮，曉曉剛換好衣服，
就有宮女來報："皇后娘娘駕到！"曉曉手忙腳亂地迎出去，
只見一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女子緩步走來。她穿著淡金色的鳳袍，頭戴九鳳冠，
面容端莊秀麗，氣質高雅，不怒自威。"臣妾參見皇后娘娘！"曉曉趕緊行禮，
卻因為動作太急差點又摔倒。皇后周氏輕輕抬手："免禮。"她的聲音溫和卻不失威嚴，
"聽聞貴妃今早身體不適？"曉曉紅著臉老實交代："回娘娘，
臣妾...睡過頭了..."皇后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輕笑："倒是誠實。
"她示意宮女奉上一個錦盒，"這是本宮給你準備的見面禮，本想今早給你的。
"曉曉接過錦盒，打開一看，是一對精美的翡翠手鐲。她眼睛一亮："好漂亮！
謝謝皇后娘娘！"她迫不及待地戴上手鐲，舉起來對著陽光欣賞，"您真像畫里的仙女，
又漂亮又溫柔！"皇后愣了一下，隨即掩口輕笑："云貴妃果然...與眾不同。
"她頓了頓，"明日請安，莫要再遲到了。""一定不會！"曉曉信誓旦旦地保證，
"臣妾今晚不睡了，就坐著等天亮！"皇后搖搖頭："那倒不必。
本宮會派個宮女來教你宮規禮儀，免得你再鬧笑話。"她朝身后招招手，
一個面容清秀的宮女走上前，"這是翠兒，跟了本宮多年，規矩最是熟悉。
"曉曉高興地點頭："謝謝皇后娘娘！翠兒姐姐好！
"翠兒顯然沒料到會被貴妃稱為"姐姐"，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本宮就先回去了，貴妃好生休息。"送走皇后，
曉曉拉著翠兒的手興奮地問："翠兒姐姐，你能現在就開始教我禮儀嗎？
我不想明天再出丑了。"翠兒有些拘謹："娘娘折煞奴婢了，叫奴婢翠兒就好。
""那你也別叫我娘娘，叫我曉曉吧！"曉曉笑瞇瞇地說，"我在家時，丫鬟們都這么叫我。
"翠兒驚恐地搖頭："這萬萬不可！宮規森嚴，尊卑有別。
"曉曉撅起嘴："那...沒人的時候可以吧？"翠兒無奈，只好轉移話題："娘娘，
我們從最基本的行禮開始學起吧..."整個下午，
曉曉都在翠兒的指導下學習各種宮廷禮儀。她學得很認真，但時不時還是會搞混動作，
惹得一旁的秋月忍俊不禁。傍晚，曉曉留翠兒一起用膳。翠兒起初推辭，
但架不住曉曉的軟磨硬泡，只好坐在下首陪著。"翠兒，皇后娘娘人真好，還特意來看我。
"曉曉一邊吃一邊說，"其他嬪妃也都這么好嗎？"翠兒斟酌著回答："后宮嬪妃各有性情，
娘娘日后自會了解。"曉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皇上呢？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陛下勤政愛民，英明神武。"翠兒標準地回答，但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曉曉沒有察覺，繼續問："皇上經常去御花園嗎？""陛下閑暇時喜歡賞花。"翠兒頓了頓，
補充道，"尤其偏愛牡丹亭附近的景色。"曉曉眼睛一亮，暗自記下了這個信息。夜深了，
翠兒告退回皇后宮中復命。秋月伺候曉曉更衣就寢，忍不住問："娘娘，您真的不擔心嗎？
今天可是把皇上當成了...""太監總管？"曉曉咯咯笑起來，"皇上看起來沒有生氣啊。
而且..."她躺進被窩，聲音漸漸低下去，"他笑起來真好看..."秋月搖搖頭，
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這位新貴妃，恐怕要在后宮中掀起一陣不一樣的風了。5."娘娘！
該起身了！今日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天還沒亮，秋月的聲音就在曉曉耳邊響起。
曉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窗外還是黑漆漆的。"這么早..."她嘟囔著，
卻還是強迫自己爬起來。昨天已經錯過一次請安，今天決不能再遲到。翠兒早已候在外間，
見曉曉起身，立刻帶著一群宮女魚貫而入。這次曉曉乖乖坐著不動，
任由她們為自己梳妝打扮。經過昨天的緊急訓練，她至少知道了貴妃的服飾規格和基本禮儀。
"娘娘今日想穿哪套？"秋月捧著幾套宮裝問道。曉曉指了指那套淡紫色的："就這個吧，
素雅些。"穿戴整齊后，曉曉對著銅鏡轉了一圈。鏡中的少女頭戴金絲攢珠釵，
身著繡有折枝花紋的紫色宮裝，腰間系著白玉佩，端莊中透著幾分靈動。"還行嗎？
"她有些緊張地問翠兒。翠兒微笑著點頭："娘娘天生麗質，怎樣都好看。
"曉曉深吸一口氣："那走吧，去鳳儀宮。"清晨的皇宮籠罩在薄霧中，顯得格外靜謐。
曉曉帶著翠兒和秋月穿過長長的宮道，心跳隨著鳳儀宮的接近而加快。
她不斷在心里復習著翠兒教的禮儀，生怕出錯。鳳儀宮前已經聚集了幾位嬪妃，
正在低聲交談。看到曉曉走來，她們立刻停下話頭，齊刷刷地看過來。
"這位就是新入宮的云貴妃吧？"一位穿著桃紅色宮裝的女子走上前，
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昨日怎么沒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呢？
"曉曉老實回答："睡過頭了..."嬪妃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人掩口輕笑。
"聽說貴妃娘娘昨日在御花園把皇上當成了太監總管？
"另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妃子眨著眼問，"真是...別出心裁的見面方式呢。
"曉曉沒聽出話中的諷刺，反而眼睛一亮："你們已經知道啦？皇上人真好，一點都沒生氣！
"嬪妃們再次交換眼神，這次帶著幾分詫異。
開口的紅衣女子——曉曉后來知道她是華妃——輕笑一聲："貴妃娘娘果然...天真可愛。
"她上下打量著曉曉的裝扮，"這身衣裳也很...別致。
"曉曉高興地轉了個圈："真的嗎？謝謝夸獎！我最喜歡這件衣服了，
上面的花紋是我娘親設計的！"她突然想起什么，從頭上取下一支珠花，"這個送你，
就當見面禮！"華妃愣住了，下意識地接過珠花。那是一支做工精致的銀絲珠花，
雖然不算貴重，但明顯是主人心愛之物。"這...""哎呀，大家都有份！
"曉曉又取下幾支珠花，分給其他嬪妃，"我入宮帶了好多首飾，以后我們可以經常交換！
"嬪妃們拿著珠花，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她們準備好的冷嘲熱諷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這位云貴妃要么是城府極深，要么就是真的單純到令人發指。正當氣氛微妙時，
鳳儀宮的大門開了，皇后身邊的嬤嬤走出來："各位娘娘，皇后娘娘已經起身，請入內請安。
"嬪妃們立刻整理衣冠，按品級列隊進入。曉曉因為是貴妃，位次僅次于皇后，
站在了最前面。鳳儀宮內，皇后周氏端坐在鳳座上，身著正裝，雍容華貴。
嬪妃們依次上前行禮問安，動作整齊劃一，像排練過無數次的舞蹈。輪到曉曉時，
她緊張得手心冒汗。按照翠兒教的，她行了一個標準的萬福禮："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娘娘萬福金安。"皇后微微頷首："云貴妃請起。"她的目光掃過其他嬪妃頭上的珠花，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并未多問。請安結束后，皇后照例說了些后宮和睦相處的話，
然后宣布散會。嬪妃們依次退出，只有曉曉被留了下來。"云貴妃，"皇后示意曉曉上前，
"昨日睡得可好？"曉曉點點頭："很好，謝謝娘娘關心。"她猶豫了一下，"娘娘，
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
些娘娘們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皇后輕嘆一聲："華妃她們...說話有時話中有話，
你需多加留意。"曉曉歪著頭想了想："就像孫爺爺說的'良藥苦口'那樣嗎？
表面難聽其實是為我好？"皇后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后宮嬪妃間的明爭暗斗，
只好轉移話題："聽聞你懂些醫術？""嗯！跟孫爺爺學過一點，
不過我總是記不住復雜的藥方。"曉曉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認得很多草藥，
還會做一些簡單的藥膏。"皇后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本宮近日有些失眠，可有良方？
"曉曉眼前一亮："有！孫爺爺教過我一種安神香囊的配方，
用了薰衣草、茉莉花和少量艾葉，放在枕邊能助眠。我可以給娘娘做一個！
"皇后微微一笑："那就有勞貴妃了。"離開鳳儀宮，曉曉心情大好。
她不僅成功完成了第一次請安，還和皇后說上了話。現在她想去御花園看看，
找找制作香囊需要的草藥。御花園的一角，有一片不大的空地，陽光充足。曉曉蹲在地上，
仔細檢查土壤情況。"這里可以種些草藥..."她自言自語道。"貴妃這是要做什么？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曉曉回頭，看到皇帝趙胤正含笑看著她。
她趕緊站起來行禮："參見皇上。"趙胤揮揮手："免禮。
"他好奇地看著曉曉手中的小鏟子，"貴妃在挖什么？""我想在這里開辟一個小藥圃。
"曉曉興奮地解釋，"種些常用的草藥，可以做藥膳、香囊什么的。
"趙胤挑眉："貴妃還會這個？""跟孫爺爺學的！"曉曉驕傲地說，
"雖然我記不住太復雜的方子，但基礎的都懂一些。
"趙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需要什么工具和種子，可以告訴內務府。"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