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渠深吸口氣,往前走了一步又拐回來,順手拿了個大石頭。
那咋了,只要她沒道德,就不會被綁架。
她站在洞口,居高臨下睥睨他。下面的男子看見她手中的石頭,帶著怒意。
【宿主,要不睜開你的卡姿蘭大眼睛看看呢!】系統(tǒng)的電子音終于有了絲恐懼。
江問渠仔細辨認半天,終于.......
他他他他他他是小說中的重要反派陳思朗啊!
那那那那個睚眥必報的大反派!
他25歲立下戰(zhàn)功無數(shù),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三軍統(tǒng)帥,深受君主器重。卻一場戰(zhàn)爭中突然反水,打開城門引玄邑鐵騎入關來 ,直接加速南楚的滅亡。
原因是陳思朗為給母親賺藥錢,接了個暗殺單子,但被隊友黑吃黑,結(jié)果沒死成,反倒丟了記憶。待他記憶恢復時,已是位高權(quán)重大官。可母親早已病逝,妹妹流落在外遭受非人虐待,相認后直接在他面前自戕。
陳思朗黑化,開始報復社會。
按照陳思朗這個報復程度,到時候第一個報復的就是自己。
【他從這掉下去死掉的幾率多少?】江問渠縮著腦袋問。
【20%】
他不死我死的概率多少?
【100%】系統(tǒng)毫無感情回答
……
江問渠高高舉起石頭,重重砸爛幾根藤蔓。
陳思朗眼神中的狠戾之意越來越濃,卻又隨著她奇怪舉動而淡化。
江問渠將藤蔓纏在腰間,又撕下衣服布料,混著藤蔓擰成死結(jié),又把藤蔓跟洞穴內(nèi)石柱綁上。
“身輕如燕”屬性持續(xù)作用下,她輕靈略過峭壁,來到一個臨時支撐點。
“抓住藤蔓!”江問渠大喝一聲,借著風力又蕩回山洞口。
狂風驟起,樹干“咔嚓一聲”裂開,藤蔓瞬間繃直,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少年打了個寒顫,他死死攥緊藤蔓。
江問渠在上邊也不輕松,手上青筋暴起,手腕處更是被勒出一個口子。
【叮!檢測到宿主傷勢擴大,健康值下降10%】系統(tǒng)毫無感情播報。
她咬牙將人拖回巖洞,靴底在濕滑的青苔處摩擦出大片泥漬。
少年在洞中大口喘粗氣,清秀的臉蒼白的毫無血色。
江問渠貼著冰涼的墻壁,瞬間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還真是為男人花心思倒大霉。
按照小說套路發(fā)展,路邊亂撿男人往往都會死的各有特色,他后期不會恩將仇報吧?
好一會兒后,喘息聲逐漸平息。
少年羞愧的望著她,欲言又止,還是沒勇氣問出來。
“名字”女孩隨意的直起身來,清冷的嗓音回蕩在巖洞。
“陳四郎”
她隨手將荷包拋給他,少年愛惜的接住。
“你阿娘繡的?”
“我妹妹。”
“令妹這手藝……有‘特色’。”
“……”
陳四郎低頭沉默,對待珍寶似的把它好好收著。
“怎么掉下來的?遭報應了?”女孩的明媚的語調(diào)中夾雜著嘲諷。一想到身上的傷拜他所賜,她就來氣。
“被踢的。”
“阿娘病情惡化,藥錢很高……有人讓我加入他們,就能湊齊阿娘的藥費。可是他們想吞下這筆錢,就給我踢下來。”
陳四郎聲音越說越低,清冽的嗓音里夾雜著可察的脆弱。
江問渠不接茬,漫不經(jīng)心拆臺:“誰問了?”
陳四郎漲紅了臉,很是難堪。
眼前的女孩年紀怪輕,言語卻十分犀利,讓人下不來臺。
“不過我一定會討回去的!”少年的語氣中帶著戾氣。
江問渠想到他后面報復社會的殘暴樣子,忍不住輕咳一聲:“呃......當然了 ,他們害你,你報復完他們,就不能報復我了喲!”
陳四郎抬起頭奇怪的看著她。
江問渠開啟pua洗腦模式:“你看我是你救命恩人,老話說滴水恩當涌泉報,你可是欠了我一條黃河水;你還差點讓我見了閻王,作為愛國誠信友善好少年,更得為我上刀山下火海。”
陳四郎聽的一愣一愣的,思考良久,他嚴肅的抓住女孩手袖:“欠你的,我定會還你!”
嗯?!不對啊,這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你死的倒輕松,那我救你沒有任何價值。想用命抵債?知道市場行情嘛?你那命都沒半扇排骨值錢。”
江問渠說話時,身上不自覺產(chǎn)生種威壓,令人忍不住聽從。
……
陳四郎眼眶泛紅,他極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的話太犀利,陳四郎自尊心難免受挫,卻也認了。
她指尖叩擊墻壁,發(fā)出咚咚響聲:“作為回報,你得幫我完成兩件事,若是辦不成,不用你提醒,我也會殺了你。”
“我不需要你以死明志,那對我沒任何價值,我要你能夠給我創(chuàng)造更多的利益。”
江問渠感覺自己要有萬惡資本家那味了。
陳四郎抬頭,眼中滿含感激看著嘴硬心軟的女孩,并默默把“以死明志”從人生信條中劃掉。
第二天凌晨,兩人離開了崖洞,趁著夜色昏沉,回到云河東邊的河頭村。
天空中只有零散的星,越靠近河頭村越能聽見清晰的流水聲,遠處不時傳來幾聲狗吠,偶爾響起雞鳴。
江問渠不知道上哪搞來個馬車,陳四郎懷疑的看了好幾眼,最終開口:“你去哪偷的?”
江問渠白了他一眼:“嘖,怎么說話的,讀書人的事,怎么能叫偷。我這是借!”
陳四郎沉默......
沒一會,到一間茅屋前,屋里好像有人喃喃低語著什么。
“……求菩薩保佑我兒平安……”王氏重重磕頭。
“信女愿永墜閻羅,換我兒此生平安無虞。”
她跪拜的是一小樽掉了釉的菩薩,供臺上放了掉渣的很小一塊麻糖。
這個糧食都金貴的環(huán)境下,糖更是富人的奢侈品。
陳四郎眼睛有些酸澀,他擦擦眼角,撇過頭:“風沙大,迷了眼。”
江問渠忍住沒戳穿他,這夜色平靜如水,哪來的風。
陳四郎快步走進去:“阿娘,我回來了。”
老婦聽見聲音趕緊回過頭,蒼老的臉上透著慈祥。
“四郎回來啦!”
王氏對著門外仔細辨認了半天,看清陳四郎后,笑著迎上去。
“這位是?”王氏發(fā)現(xiàn)陳四郎帶了名女子回來,眼睛笑瞇成條縫。
“這是江問渠江姑娘,孩兒險些墜崖,是她救了孩兒。”陳四郎有些心虛,不敢看王氏。
“大娘,我是江問渠。”江問渠乖巧應著。
王大娘一聽是四郎的恩人,趕忙要把家中唯一的大公雞殺了招待,被江問渠萬般拒絕后才罷休。
“哥哥回來啦!”珺珺迷糊的從里面出來,明明困的不行眼睛卻亮晶晶的。她舞著小手就往陳思朗身上撲,陳四郎也是溺愛的抱住她。
珺珺眨巴著眼睛好奇的望著江問渠,最后乖巧的叫聲:“姐姐好。”
王大娘發(fā)現(xiàn)江問渠衣服臟兮兮的,從房內(nèi)拿了件大小差不多的,笑瞇瞇遞給江問渠:
“江姑娘還請不要嫌棄,暫且先換下吧!”
江問渠接過遞來的衣裙,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暖意,布料雖糙,刺繡實在精致。
時間緊,一番簡單的寒暄,他們收拾收拾便要啟程了。
她決心把陳四郎培養(yǎng)成自己的一把好刀。
江問渠怕他家人突然就掛了,然后這貨黑化,別說南楚,那她自己小命也要玩完。
于是借著給王大娘養(yǎng)病的由頭 ,匆匆搬走。
可王大娘舍不得院子里的雞,這是家中最值錢的寶貝,當初陳四郎說要賣了換藥錢,她犟著沒同意。
江問渠也是嘴賤,袖子一擼,豪邁攬下:“放著我來!”
“真是人美心善的好姑娘!”王大娘越看越高興,越看越覺得江問渠這姑娘好。
“江姑娘大好人啊!”
“江姑娘是觀世音娘娘轉(zhuǎn)世吧!”
“江姑娘是我見過最美的仙姑!”
在一聲聲贊美中,江問渠迷失了自我,非得逞能自己把雞抓完,陳四郎想幫忙都是被她按住。
最后,江問渠頂著個雞窩頭,滿身雞毛,眼神呆滯,盯著懷中大公雞陷入沉思,
她就應該把“拒絕捧殺”上劃重點,每天背誦。
王大娘抱著母雞,珺珺端著雞窩,窩里有三只小雞抱團睡覺。
馬車里充斥著
“勾勾噠!”
“啾啾啾!”
“喔噢噢噢~”
莫名有種喜感.......
兩個時辰的路程,在早晨抵達了蒼黔竹院。這是原主的秘密地點,她和阿娘愛醫(yī)理,于是在山間置辦了小竹院,方便采藥歇腳。
四人齊心協(xié)力,簡單打理出院子的其它房間。
江問渠簡單看了下王大娘的病,不看不知道,一看看不懂……
原主懂醫(yī)理,江問渠不懂。她對醫(yī)術(shù)這方面也只是知點皮毛,但還是很敬業(yè)的裝了一下。
然后裝模作樣的找了些不疼不癢的藥方讓陳四郎去煎,最后用上可內(nèi)服的千金方。還好那個藥沒掉鏈子,系統(tǒng)還是有點靠譜的。
【恭喜宿主達成江湖庸醫(yī)成就。】機械音悠悠響起。
【有獎勵嗎?】江問渠兩眼放光,也不管是不是罵她,只要能給獎勵在她眼中都是褒義詞。
【沒有】
【滾!以后此類內(nèi)容不要給我推!】白瞎她剛剛一副諂媚的表情了。
江問渠故作深沉的說:“咳咳,大娘身上這病很嚴重,但是好在不是沒有辦法 只是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
她拍拍陳四郎肩膀:“這段時間你先照顧大娘,有需要我會通知你。”
江問渠下一步計劃便是面對疾風,整頓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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