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書了,但不知道劇情。只知道是個毒婦。會嫁個老實人,名字怪得出奇。
叫什么三寸丁谷樹皮。系統說,它帶我走完劇情就能回家。就在我乖乖走劇情的時候,
系統讓我先從了糟老頭子。然后再嫁給一個侏儒癥時,我決定脫離劇情。
1我被我娘賣了兩次。一次賣給了王招宣,那年我才九歲,后來他死了。我娘將我接出王府,
我以為她是良心發現。不想她以三十兩銀子把我轉賣給了張大戶,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
在我及笄那天,他將我壓在身下:“金蓮。你就從了我吧,我日后會對你好的。
”系統也勸我:“從了他,劇情才能完整!”我大罵:“為了劇情完整,你讓我服侍糟老頭?
剛開始,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他明明說,我會嫁個老實人的。我不理會,
狠狠踢了他的命根子,他痛的上躥下跳,扶床哆嗦。我逃出門去,
哭哭啼啼把這事告訴了張夫人。剛入府時,就她待人親厚,我以為他會為我主持公道。
卻不想沒等來她為我做主,倒等來了一頓毒打。“小賤蹄子,敢勾引老爺!給我往死里打。
”她一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三五個家丁把我捆了,棍子就往身上招呼。打到我皮開肉綻,
吐血求饒,她才罷手。系統同情的說:(你說你這是何苦。
)我咬牙切齒道:“那就認命古代美女配野獸嗎?系統你怎么不去配?
”他支支吾吾半天:“系統已卡頓!稍后上線。”這時候,我已經有了想要脫離劇情的心,
誰受得了自己一生命苦?不為自己爭一爭,搏一搏,如何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后來,
張夫人為我做主,將我倒貼嫁給了姓武的人家。系統又說:“劇情仍然在線,
安心上花轎就成!”我徹底關閉了跟系統的對話。決心脫離這該死的劇情。
2被五花大綁塞進花轎時,我還不知道跟我成親的是誰,只知道他是個老實人。
我想過他長得不好看,想過他不威猛。但我沒想過他是個侏儒。也許你們壓根就沒什么概念,
當你親嘴需要蹲下,牽手像牽小孩,干那事時,姿勢怪異……或許你就明白了。
蓋頭被掀開的剎那,我甚至都沒看見人。他像個木墩子一樣,高高舉起稱桿。如此滑稽可笑。
我都想到了劣質基因的傳承,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將和離書遞給他:“和離書我已經替你寫好了,你簽字吧!”武大郎看著我,
擦了擦嘴上的哈喇子。“你覺得我娶老婆容易嗎?我為什么要和離?那我豈不是錢沒了,
人也沒了?”如晴天驚雷一般,他哪里是個老實人?分明是個憨厚的小人。若是搞不定他,
今晚我就要交代在這里了。我慌張將頭上的釵環統統卸下,交到他的手里“你用這些錢,
再娶討個老婆,放了我,求你了!”他接過首飾,我以為他就要答應的時候。
他將首飾收進懷里:“你既嫁給我了,這些也便是我的了,身體跟心,也都是我的了。
再討一個的話,可沒你漂亮。娘子,天色已晚,我們快些歇息吧!”這一晚,
我還是沒能抗過力量懸殊,尖叫連連。他看著我嫌惡的臉道:“我知道你生得美,
但是誰讓我運氣好,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你能怎地?”好在,這不是我的身體,
可是受精神折磨得卻是我啊。滿臉不修邊幅的胡茬,跟那黢黑的皮膚,
還有那大臉盤子……再看一眼,我估計就要去了。我面如死灰,既然系統的劇情是嫁給他,
想來脫離劇情的唯一辦法就是和離,或者離開他。可是,張夫人為了控制我,并未將我放良,
我還是賤籍。唯一的辦法就是和離。清晨,我抽抽搭搭在床上哭時,
武大郎只瞥了我一眼道:“日子還長著哩。”日子還長著,我決不能任由那丑鬼擺布。
我穿好衣服,看著他挑了擔子出門時,
被路過的鄰居圍住:“三寸丁谷樹皮竟娶了如此美貌的夫人,真是好塊羊肉,落在狗口里。
”武大郎憨笑兩聲,挑著擔子走了。這樣的事,似乎每天都在上演。真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
就會拿捏女人。我拿住一位路人,問他:“什么是三寸丁谷樹皮?”他只笑嘻嘻的看著我,
一邊笑一邊走,一邊回頭。隔壁的王婆拉住我:“你就是武大的老婆?好個標致的人物,
只可惜嫁了他……”旁人除了道一聲可惜,誰會代我日日受罪?
我問她:“什么是三寸丁谷樹皮?”她同情看了我一眼道:“他們嘲笑你那矮子相公呢!
”我心里有些不爽,一個個的都在看我笑話。看到我面露尷尬,
她才忙說:“去我那鋪子喝盞茶?”人生地不熟的,我連忙婉拒。回屋后,我將簾子拉下,
慌忙打開系統,卻不想系統已經宕機,上面寫著已經關閉系統,重啟需要一年以后。
“shit!”我暗暗咒罵,之前是我沖動了。現在真的是自己想怎么走劇情,
就怎么走劇情了。3武大郎回家時,屋外的閑言碎語又開始了。他仍然憨笑的不說話,
老實得緊。可一進門,他就變了臉。“這些狗雜種,就是嫉妒我。
”我心中冷笑:“嫉妒你身長六尺?說的什么胡話。”我面露鄙夷,這被他捕捉到,
他面露陰狠之色:“什么表情?你也是這樣想我的?”我慌忙搖頭道:“大郎你面容憨厚,
但城府頗深,只是奴家不知,為何你要這般藏拙?”他輕笑一聲:“世人以貌取人,
見我身材矮小,加上面容憨厚,便覺得我是個老實人。讓他們如此以為后,
若是日后起了沖突,也好靠出其不備占了先機。”我竟不知,還有這操作和這清奇的腦瓜子。
他繼續說道:“再說張夫人不就是看中我這般,才將你白送了我?”嗯,真是迷之自信,
從古到今。我賠笑道:“大郎說的是。”說完他拍了我屁股,笑嘻嘻說道:我晚上再收拾你!
”夜里,武大郎酣睡過去,我在桌前給手臂上被掐出來的淤青上藥。
啜泣的聲音似乎驚擾了隔壁的王婆。那邊發出窸窣的響動聲,我忙捂住嘴。同往日一樣,
武大郎又出去賣炊餅了,王婆卻趁機登門了:“昨日夜里我聽見響動,似有人聲在哭,
娘子可是受了委屈?”他一臉的關懷,我卻將袖子攏了攏:“王婆定是聽錯了!
”她卻不依不饒,拉住我的手,擼開袖子:“啊呀,這殺千刀的三寸丁谷樹皮,
虧地平日里憨厚老實的樣子,對自己老婆竟下此毒手。娘子生的這般美貌,他怎下地去手?
”我不知他意欲何為,只客套了幾句送出門去。武大郎回來時,王婆斜著眼睛盯了他好幾眼。
他疑惑的問我:“今日你同那老豬狗說話了?她怎的愣看我?
”我支支吾吾說謊道:“說是過來借東西,我沒有,約莫是以為奴家小氣,不肯借吧!
”“不借是對的,這婆子就是個馬伯六,旁人不知道她干什么營生,我可是一清二楚。
”我小心翼翼的問他:“大郎,什么是馬伯六?
”他呲了個大黃牙道:“專給人牽線做那茍合之事,以后少跟她來往些。”我點了點頭,
心里卻忽然有了主意。他一邊說著,一邊脫了鞋,讓我給他洗腳。那臭烘烘的腳一拖鞋,
那味道就直沖我的天靈蓋。“怎么了,你嫌棄?”我裝作一臉平靜的樣子:“怎么會!
這是一雙勤勞的腳,丈量紫石街的每一塊青石板。”說這話時,我心里已經干嘔了數遍。
馬伯六好啊,說不定能幫我大忙呢,想著想著,一下子愣神忘了給洗腳水添涼水,
武大郎啊呀一聲,將木盆踢翻:“好你個小娼婦,是不是想燙死我。”我忙去拾木盆,
卻被他一腳踢翻在地:“還不快去給我再打水來。”因為今日出神,他以為我內心浪蕩,
讓我之后不許出門,以防給他戴綠帽子。我在屋內百無聊賴,低頭做針線活時,
聽見街上鑼鼓沖天。“那個在井岡山徒手打大蟲的英雄回來了。”4我掀開二樓的窗戶,
只見一個肌肉緊實,身材壯碩,雙眼炯炯有神的男人,被人簇擁著從紫石街頭過去。
王婆看見我,笑道:“娘子,何不一同去湊湊熱鬧?”“好啊!”我滿口答應。心里想著,
怎么把這關系打好。讓她助我。我收起撐窗戶的撐桿,合上窗戶,下樓去。
卻見武大郎和那打虎英雄一同過來。那英雄幫武大郎挑了擔子,往紫石街來。“大嫂,
快開門,來見見你叔叔。”“叔叔?”這莫不是基因變異了?剛一開門,
一個八尺高的大漢映入眼簾。肌肉緊實,線條流暢,我看的癡了。
武大郎假意咳嗽了兩聲:“這是我兄弟武松,現在是景陽岡上打死大蟲新充作都頭的。
”我這才福身:“叔叔萬福。”“嫂嫂好,嫂嫂多禮了!”武大郎替武松卸了擔子,
睨了我好幾眼。我將武松迎上二樓去,武大郎在底下說道:“你陪著叔叔,
我去買些酒食果品來。”我聽著樓下的聲響消失了,才敢做聲道:“叔叔你這般英勇不凡,
倒不似同大郎一母同胞。”武松擺擺手:“嫂嫂哪里話,我哥哥向來憨厚老實,從不惹事,
不像我是個混球。”老實?難不成在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面前,都要這般遮掩嗎?
我給他倒了一盞茶水,無意碰到了武松的手。我趕緊縮回手來,
那武松卻立馬拱手:“對不住嫂嫂了。”我看他行事說話,倒像個正直的。
爾后我又試探性問他:“叔叔如今在何處安歇?”“如今在縣衙里。”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若是讓他跟我們一起住。想來武大郎也不敢再胡亂打我,這時間等我緩口氣,待到系統重啟,
我便能精準脫離劇情了。我佯裝不妥:“叔叔這可如何使得,一母同胞,分居兩地,
倒是會叫鄰里笑話,不若與我們同住,我晚間收拾出來,好叫叔叔歇息。”他舉杯邀我同飲,
正好撞見了買了酒肉果品的武大郎。我下意識起身退到一旁:“這是作甚,
你陪叔叔說話便是。”武松笑道:“哥哥對嫂嫂真好!”好?好的話我怎么都應激了?
5夜里,武大郎滿臉的妒意,上手在我肩上掐得四處青紫,
還附耳在我身旁說道:“你這個蕩婦,是不是見我那兄弟高大威猛,又能徒手打大蟲,
還是新上任的都頭,你是不是春心蕩漾啊。白日里我就見你搔首弄姿,對我那兄弟眉來眼去。
我還沒開口呢,你倒叫人住進來了,是不是想勾引我家二哥。”他的嫉妒心又在作祟了,
不只嫉妒旁人,還嫉妒自己那正常的兄弟。也是,有誰能做到這樣子還不嫉妒得呢?
我跪在地上,雙眼含淚:“大郎冤枉,奴家沒有。”說罷便開始抽抽搭搭起來。
他忙捂住我的嘴:“哭什么哭,是想讓我那兄弟過來替你做主嗎?
”我倒是想武松把他做大蟲打死,只可惜只是我臆想罷了。不過,
到底他還是有幾分忌憚武松。第二日,武大郎出門去了,我來到武松房里:“叔叔,
你這般英勇神武,能打大蟲,若是有人欺負你嫂嫂,你當如何?
”武松立馬彈射而起:“何人敢欺我嫂嫂?”我雙眼立馬泛紅,支支吾吾不肯言明,
他關切上來問我:“到底是何人,嫂嫂盡管說來!
”我這才半推半就開口道:“若他就是你的哥哥呢?”說罷武松怔愣在原地:“嫂嫂胡說,
哥哥向來憨厚老實,絕不會做這樣的事。”看來,他也被他那憨厚老實的外表騙了。
眼見他不信,我將袖子撩起來:“叔叔你看!”我別過臉去,這手臂上的青紫色,觸目驚心。
武松陷入了沉思:“待我哥哥回來,我再問個清楚。”我撲通一聲跪下:“我不求別的,
只求叔叔勸大郎允我和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他扶我起來,
讓我放心:“若是哥哥這般虐待嫂子,武松定不會袖手旁觀。”總算是有個靠山了。
等武大郎賣完十扇炊餅回來,武松立馬就把武大郎拉去了廚房。我在屋外豎起耳朵聽時,
兩人在廚房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嫂嫂她如此賢惠,哥哥你怎能打他?
”武大郎伸手拉武松的袖子裝可憐道:“我花了二十兩銀子娶了她,本以為她是個本分的,
不想三天兩頭要與我和離,這鐵定是勾搭上了旁人了,不是個本分人。你見她如此貌美便知,
定是個淫娃蕩婦,不然怎會被那張夫人白送于我?你看我,不如兄弟你高大威猛,
娶個老婆不容易。你也該體諒于我。”這丑鬼武大郎,又開始編排我了,
這生的貌美還是罪過了?我偷偷在門外張望,卻被兩兄弟發現。他們把門合上,聲音壓低了。
很快,我聽不見他們說的什么。武松出來惡狠狠瞥了我一眼后,
莫名其妙的說道:“籬牢犬不入,嫂嫂還需躬省自身。”我一頭霧水,
卻見他上二樓提了行李就往外走:“叔叔,你說的是什么話?這么大的雪,你又往哪里走?
”這武松那么直,定是被那三寸丁谷書皮給策反了。我心里一急,忙上前拉住他,
不讓他離開。他似乎驗證了一般道:“果然跟我哥哥說的一樣。”他掙脫我的手,扭頭就走。
任我如何叫他,他也不答我,徑直往衙門的方向去了。我失落地轉頭,
只見那丑鬼武大郎死死盯住我:“看來,平日里我定時對你太好了,
都敢在我兄弟面前吹風了。”武大郎幾步上前揪住我的頭發,將我生拉硬拽上了樓。
“好你個小娼婦,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不想竟存了離間我兄弟之情。
看我今天不讓你嘗嘗我的厲害。”他上樓取了桌上的油燈便向我砸來,我躲閃不及,
燙到了我的手臂。他大笑起來:“我讓你在我兄弟面前嚼舌根,你不說我打你嗎?
我說你偷人,能不打你嗎?他跟我一母同胞,豈會幫你說話?我在外向來是憨厚老實慣了的,
說出去,也沒人信你的話。”說著又掄起椅子朝我的身上砸了數回。我疼的齜牙咧嘴,
他卻似乎玩味一般:“老婆就得收拾才服帖,不然整天就想著勾搭人。我身材矮小,
但有的是手段。”他打累了以后,就沉沉睡去了。我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鼻青臉腫,
終于知道金蓮為什么是個毒婦了。她再不毒,死的就是我了。6我再也不敢忤逆武大郎,
也再不敢想著依靠別人脫身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只能先靜靜等待時機。
我如今對武大郎雖然厭惡,但現在只能順著他。他見我開始聽話了,
便偶爾許我出門同旁人說話。又是數月過去,眼見冬日已經轉向春日了。武松再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