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狼藉。二當家擦干臉上的淚水,把大當家的臉用一塊白布蒙住,
而后對身后的弟兄們喊道:“大當家的突遭橫禍,我心中悲傷至極。然而一寨不能無主,
大當家的孩子又未出生,今后便由我暫做寨主,弟兄們以為如何?”寨人們互相看看,
齊聲應道:“華寨主!華寨主!”二當家道:“既然如此,那么諸位兄弟將這鏢車運回寨去,
銀子自己分了吧。我、讓我再跟大當家的單獨呆一會兒。”寨人們齊聲應好,于是推了鏢車,
拿著銀子,歡呼而歸。二當家跪在地上,眼角瞥著寨人們走遠,起身走到山崖邊,跳了下去。
原來這山崖下另有一處凸出的平臺,只是平日里云霧繚繞,無人知曉。二當家跳到平臺上來,
果不其然,林公子正在此處歇息,他身上有些擦傷,一支箭放在腳邊,箭尖沾了血。
二當家道:“凌兄無恙?”“無礙。”林公子看了看那支箭,“只是你那支箭力氣太大,
射穿了我的軟甲,箭尖兒刺破一點皮罷了。”二當家笑道:“那也沒辦法,不裝得像一點,
怎么騙倒我那大哥?”林公子抬頭看他:“都死了?”“我大哥死了,鏢局那邊死得也干凈。
”林公子聽了這話,放聲大笑,似是好久沒有如此笑過了。笑罷他道:“大仇得報,
快哉快哉。我編的那首童謠如何?”“狗屁不通。”二當家搖搖頭。“那便對了,
”林公子深吸一口氣,“身負如此血海深仇,能編出好東西來才有鬼。
自從我十歲那年逃過一劫,想這一天已經想了太久。”原來這林公子便是那童謠中的五兔子。
“我倒是想知道,那之后你是怎么活下去的。”二當家奇道。“十年前,
友興鏢局王總鏢頭伙同外賊毒殺凌云武館館主父子一事,在江湖上其實并未傳播開來,
人們只道凌老頭臨死之際,將自己的孩子和經營一輩子的武館都托付給了老友。
所以我當時出去求救,并未得到多少回應,一來知曉此事之人甚少,二來我年紀小,
見過的長輩不多。那些略知一二的,也都懼怕友興鏢局的勢力,不敢收留我。
”“我走投無路,只得去求以前的塾師,老先生古道熱腸,將我抹花了臉,
謊稱是收養來的棄兒,而后背井離鄉,找到個沒有熟人的地方,這才讓我撿回一條命。
我本想考中功名,以后當大官兒再收拾你們,無奈實在是沒有天賦,便棄筆從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