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雪夜驚回喉間翻涌的腥甜比雪水更冷。林沖蜷縮著抱住自己,
指腹反復摩挲胸口——那里本該有片箭傷結痂,是征方臘時替宋江擋的流矢,
此刻卻平滑如昔。帳外傳來晁蓋與劉唐的爭吵,說的是如何安置新上山的宋押司,
這些話像冰錐刺進耳中,將他拽回宣和元年的冬夜?!附填^醒了?」小嘍啰掀開帳簾,
端來的熱粥騰起白霧,「晁天王說宋押司帶了鄆城美酒,要與您共飲。」
林沖盯著碗沿的冰碴發怔。上一世此刻,他正為宋江的「義薄云天」感動,
親手替對方斟酒;而五年后的六和寺,同樣的雙手卻握不住半盞清水,
只能眼睜睜看著毒酒在體內蔓延。指尖突然刺痛,
他低頭看見掌心的繭子——這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的印記,在草料場被風雪磨出的血泡,
此刻卻鮮嫩得能滲出血來。帳外傳來踏雪聲,帶著獨特的三長兩短節奏。
林沖渾身繃緊——這是上一世宋江心腹的暗號,專門傳遞招安密信。他屏住呼吸,
聽見吳用的低語:「押司且忍一時,待拿下晁蓋人頭,
樞密使的位子..."話尾被風雪吞掉。林沖咬住舌尖,血腥味混著記憶里的毒酒甜膩,
讓他幾乎要嘔出來。他悄悄摸向枕下,本該放著娘子遺物的銀簪,
此刻觸到的卻是冰冷的鋼鐵——是他的解腕尖刀,刀柄纏著浸過血的布條,
那是火燒草料場時從陸謙身上扯下的?!噶纸填^安好?」宋江的聲音像裹著糖霜的刀刃,
帳簾掀開的瞬間,眉間朱砂痣刺痛了林沖的眼。這個在楚州牢城見過的印記,
此刻卻年輕得過分,連眼角的細紋都還沒爬上?!竸谒窝核緬煨??!沽譀_垂下眼睫,
藏起眼底翻涌的殺意。他注意到宋江袖口繡著的金線,
正是上一世用來捆縛盧俊義的官服紋樣;腰間革帶別著的柳葉刀,
刀鞘裂痕與閻婆惜尸身的傷口分毫不差。晁蓋的大笑突然傳來:「兄弟怎的這般拘謹?
當年在柴進莊上,你可是連贏我三槍!」林沖抬頭,
看見晁蓋手中的青銅酒盞——那是曾被宋江暗中下毒的器皿,此刻卻盛著滾燙的米酒。
他接過酒盞時故意手抖,酒液潑在晁蓋袖口,
露出下面三道淺疤——正是上一世被宋江刺客劃傷的痕跡。「失禮了?!沽譀_低頭道歉,
指尖卻在袖中掐算:晁蓋受傷在宋江上山三月后,此刻卻已存在。
這個時間線的錯位讓他后背發涼,難道不僅是自己,連命運的齒輪都在悄然轉動?
帳外突然傳來馬嘶。林沖掀開簾子,看見雪地中凌亂的馬蹄印——七道深痕夾著三道淺印,
正是濟州官軍慣用的三馬并轡陣。他閉上眼睛,回憶上一世的戰報:官軍今夜子時攻城,
由宋江的表弟做向導,而向導的信物...「林教頭看什么?」吳用不知何時站在身后,
羽扇輕搖掃落積雪。林沖轉身,看見他腰間的算盤珠子——少了第三顆,
那是上一世被李逵砸掉的。這個細節讓他猛然驚醒:此刻的吳用尚未與宋江合謀,
算盤完好無損,眼前的缺失說明,自己真的回到了一切開始之前?!杠妿熆芍?,」
林沖指著山下隱約的火光,「官軍陣中有鄆城口音的向導?」
吳用的扇尖頓?。骸附填^如何知曉?」「因為三年前,」林沖故意說錯時間,觀察對方反應,
「我在鄆城見過類似馬印?!箙怯玫耐孜⑽⑹湛s,
這個細微的變化讓林沖后背沁出冷汗——對方果然知道內情。他突然劇烈咳嗽,
彎下腰時順手撿起塊帶血的碎布,嗅了嗅,
是南軍慣用的艾草味——這不該出現在濟州官軍的營帳中?!附填^舊傷發作?」
宋江遞來帕子,指尖掠過林沖手腕的脈搏。
這個動作讓林沖渾身緊繃——上一世正是這樣的「關懷」,讓他放松警惕,直到毒酒入喉。
他猛地后退半步,撞翻了案上的燭臺,火光中,他看見宋江眼中閃過的驚訝與...恐懼。
那一刻,林沖終于確信:自己真的回來了,帶著滿手血腥的記憶,站在命運的分岔口。
娘子的哭喊、魯智深的禪杖、武松的雙刀,還有小衙內的鮮血,都在提醒他:這一次,
不能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彎腰拾起尖刀,刀柄的溫度熨平了掌心的顫抖。
帳外的雪越下越大,聚義廳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林沖望著晁蓋與宋江虛與委蛇的笑臉,
突然輕笑一聲——這笑里沒有半分教頭的儒雅,只有草料場大火后的森冷。「宋押司,」
林沖擦著刀刃走向帳外,「明日隨我巡山如何?有些景致,錯過了可就再也見不著了?!?/p>
宋江看著他的背影,喉結滾動。帳內炭火噼啪炸開,火星濺在地上,
像極了上一世楚州牢城的刑場篝火。而林沖走在雪地里,
每一步都在丈量復仇的距離——從今天起,他的謹慎不再是懦弱的遮羞布,
而是淬了毒的絲線,要將整個陰謀網,慢慢絞碎在黎明之前。
第二章?雪徑迷局晨曦刺破云層,將梁山的積雪染成淡金。林沖握著韁繩,
指尖感受著馬鬃的溫熱——這觸感與上一世征討方臘時的戰馬無異,卻又真實得可怕。
他回頭望向身后的宋江,對方披著玄色斗篷,眉間朱砂痣在雪光下紅得刺目,
正笑著擦拭腰間的柳葉刀?!敖填^對這山路當真熟悉?!彼谓穆曇艄嘴F,
“昨夜聽晁天王說,你曾在此處生擒青州百勝將?”林沖勒住馬,
目光掃過路旁折斷的樹枝——那是上一世宋江為設伏故意折斷的標記?!安贿^是些舊事。
”他彎腰拾起半片箭羽,羽翎上的靛藍色顏料尚未干透,“宋押司可知,濟州官軍的箭簇,
向來用太湖藍染羽?”宋江的手在刀鞘上頓了頓,隨即笑道:“教頭好眼力。
只是這箭羽...莫不是獵戶遺落?”“獵戶?”林沖突然策馬向前,
馬蹄碾碎薄冰發出脆響,“那獵戶怕是生了三頭六臂,
才能射出七道深痕夾著三道淺印的馬蹄印——正是濟州三馬并轡陣的步法。
”他余光瞥見宋江的瞳孔驟然收縮,與昨夜吳用如出一轍。山道突然變窄,兩側峭壁如刀削。
林沖放緩速度,指尖撫過巖壁上的刻痕——這是上一世朱仝為尋小衙內留下的記號。
“宋押司在鄆城人脈甚廣,”他突然開口,“可曾聽說西街人牙子的勾當?
”宋江的馬鞭重重抽在樹干上,驚起一群寒鴉:“教頭這話從何說起?
我宋江最恨拐賣孩童的畜生!”“是嗎?”林沖勒馬轉身,
目光如鷹隼般盯著對方發紅的耳尖,“那為何昨夜我在你行李中,看到半幅鄆城地圖,
西街的紅點...”他故意停頓,看著宋江喉結上下滾動,“與當年被拐孩童的失蹤地點,
分毫不差?”山風突然呼嘯,卷起的雪粒打在兩人臉上。宋江的斗篷獵獵作響,
他仰頭大笑:“好個林教頭!原來昨夜打翻燭臺,是為了趁機搜查?”笑聲戛然而止,
他的手已按在刀柄上,“可惜你找錯了人?!绷譀_突然劇烈咳嗽,
彎下腰時卻握緊了袖中的短刃。這咳嗽是假,
但喉頭泛起的血腥味卻是真——那是上一世毒發時的記憶?!八窝核菊`會了,”他直起身,
將染血的帕子藏入袖中,“我不過是提醒押司,有些路,走錯了就回不了頭?!痹捯粑绰?,
遠處傳來馬蹄聲。林沖瞇起眼睛,看見一隊人馬沿著山道疾馳而來,
為首之人腰間掛著滄州府的腰牌。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那是朱仝的親信,上一世此刻,
他們正護送小衙內前往梁山?!翱磥碛锌腿说搅恕!彼谓謴土宋⑿?,眼底卻藏著陰鷙,
“不知是哪位兄弟...”“是滄州府的官差?!绷譀_打斷他,策馬向前,
“或許是來尋失蹤的小衙內?聽說那孩子生得玉雪可愛,三歲便能背《千字文》。
”他故意盯著宋江的表情,看著對方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官差隊伍越來越近,
為首的捕快突然勒馬:“可是林教頭?我家朱都頭有...”他的目光掃過宋江,突然噤聲。
林沖翻身下馬,余光瞥見宋江的手悄悄摸向懷中。“有話直說?!彼醋〔犊斓募绨?,
“此地皆是兄弟?!辈犊煅柿搜士谒骸爸於碱^接到密報,
有人要對小衙內不利...他想請梁山好漢...”“荒唐!”宋江突然拍馬向前,
“滄州府自己護不住孩子,卻來麻煩梁山?莫不是想...”“宋押司!
”林沖猛地拔出佩劍,劍尖指向宋江眉心,“朱都頭與我有救命之恩,他的事,
就是梁山的事!”他轉頭對捕快道:“回去告訴朱都頭,今夜我親自帶人護送小衙內上山!
”宋江的臉色陰晴不定,最終擠出笑容:“是我莽撞了。既如此,我也愿同去,
略盡綿薄之力?!绷譀_收起劍,心中冷笑。這正是他要的結果——讓宋江親自前往,
看著他在朱仝面前露出馬腳。他望向遠處陰云密布的天空,想起上一世小衙內慘死的畫面,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就有勞宋押司了。只是這一路...”他盯著宋江腰間的柳葉刀,
“還望押司莫要走散。”第三章?霜夜暗涌戌初刻,滄州府后巷飄起細雪。林沖牽著馬,
看著朱仝的宅院在暮色中若隱若現。身旁的宋江正與看門老仆寒暄,
袖口不經意間露出半幅黃綾——那是上一世獻給高太尉的生辰綱殘頁?!岸碱^今日身子不爽,
”老仆搓著手道,“小衙內倒是在花園堆雪人...”林沖突然按住老仆肩膀,
掌心觸到對方僵硬的肌肉:“昨夜送來的鄆城蜜餞,都頭可曾嘗過?
”他盯著老仆瞬間睜大的眼睛,“我聽說,那蜜餞里混著濟州官酒的味道。
”老仆撲通跪地:“教頭饒命!是...是有人逼我在膳食里...”“砰”的一聲,
院門突然被撞開。朱仝的親隨張三舉著樸刀沖出來,看見林沖時卻愣住了:“教頭怎會在此?
都頭他...”“在后院!”林沖推開老仆,帶著張三沖向花園。
雪地上散落著撕碎的鄆城文書,小衙內的雪人歪倒在假山旁,
胸口插著半支銀簪——正是林沖娘子的遺物?!靶⌒?!
”武松的雙刀突然架住從房梁躍下的黑影。月光照亮殺手面巾上的金線,
正是宋江心腹的標記。林沖摸向懷中的密信,那是方才在老仆房間搜到的,
蓋著濟州通判的官印?!傲纸填^!”宋江的聲音從院外傳來,“怎么如此大火拼?
莫不是誤會了...”林沖轉身,看著宋江踏雪而來,
斗篷上還沾著滄州府衙的紅漆——那是只有官差才能進入的后巷標記。他突然冷笑,
將銀簪收進懷中:“確是誤會,想必是山匪冒充宋押司的名號?!彼谓壑虚W過驚訝,
隨即恢復如常:“我就說,定是賊人作祟?!敝熨诘穆曇魪亩莻鱽恚骸傲纸填^,
這賊人...”“朱都頭,”林沖打斷他,“滄州城近來不太平,
不如讓小衙內隨我上梁山暫避?”他看向宋江,意味深長道,“宋押司也可一同,
為梁山出謀劃策?!彼谓骸叭珣{教頭安排。”返程路上,魯智深撓著光頭:“林教頭,
那賊人明明...”“魯提轄,”林沖壓低聲音,“宋江羽翼未豐,此刻動手,
反會打草驚蛇。待眾兄弟齊聚梁山...”他握緊拳頭,“再讓他血債血償。
”小衙內突然扯住林沖的衣襟,奶聲奶氣:“叔叔,雪人為什么倒了?
”林沖望著孩子天真的臉龐,想起上一世的慘劇,
心中一陣刺痛:“因為...因為雪人的使命,是等太陽出來,化作春水,去滋潤大地。
”遠處,宋江與吳用低聲交談,不時望向林沖的方向。而林沖懷中的小衙內,
正用銀簪在雪地上畫著歪歪扭扭的劍,全然不知,自己已在不經意間,
成為了改變梁山命運的關鍵棋子。第四章?暗流迷局青石嶺的濃霧漸漸散去,
梁山的聚義廳內卻彌漫著看不見的硝煙。林沖將小衙內安置在偏院,
轉身便瞧見宋江正與杜遷、宋萬低聲交談,三人目光交匯時,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散開。
“教頭,這是您要的東西。”戴宗匆匆跑來,遞上一卷皺巴巴的文書,
“在鄆城西街的地窖里找到的,全是人口買賣的記錄?!绷譀_展開文書,
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孩童名字,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這些名字,
大多都成了上一世宋江獻給朝廷的“投名狀”。他將文書收好,
目光掃過聚義廳:“宋押司最近在梁山很是活躍?”“可不是!”戴宗壓低聲音,
“他拉攏了不少兄弟,還說什么‘招安才是正途’,就連王矮虎那廝...”“我知道了。
”林沖拍了拍戴宗的肩膀,“你繼續盯著,尤其是和山下往來的人?!币股珴u深,
林沖獨自來到后山。月光下,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往樹洞塞著什么。他屏息靠近,
竟是宋江的心腹白勝?!笆裁慈?!”白勝轉身,手中的火把照亮林沖冰冷的臉。“這么晚了,
在傳什么消息?”林沖伸手奪過紙條,上面寫著“按原計劃行事”,落款是吳用的字跡。
白勝臉色煞白:“林教頭,這...這是誤會!”“誤會?”林沖冷笑,“當年劫生辰綱,
你也說是誤會?”他將紙條收好,“告訴宋押司,別耍什么花樣。”回到住處,
林沖取出從白勝那里拿到的紙條,與之前在滄州得到的密信對照。吳用的字跡,宋江的謀劃,
漸漸拼湊出一個巨大的陰謀——他們要在梁山眾好漢齊聚之時,將所有人賣給朝廷?!敖填^,
朱仝傳來消息?!蔽渌傻穆曇魪拈T外傳來,“濟州通判近日調動了大批人馬,
怕是要對梁山動手。”林沖打開房門,看著武松嚴肅的表情:“這正是宋江想要的。
他要借朝廷之手,逼梁山接受招安。”“那我們怎么辦?”“按兵不動。
”林沖望向聚義廳的方向,“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所有人看清宋江的真面目。
”與此同時,聚義廳內,宋江正與吳用對坐飲酒?!傲譀_最近動作頻繁,
怕是已經察覺了什么。”吳用輕搖羽扇,眉頭緊皺。宋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無妨。
只要盧員外、徐教師等人一上山,大局便定了?!彼旖枪雌鹨荒幮?,“那個時候,
就算林沖知道真相,也無力回天。”“可朱仝在滄州...”“他掀不起什么風浪。
”宋江擺擺手,“倒是那個小衙內,是個隱患。
”吳用會意地點點頭:“我會安排人...”“不著急。”宋江打斷他,“留著那孩子,
說不定還有大用。”夜色越來越深,梁山的氣氛也愈發緊張。林沖站在窗前,望著滿天星斗,
握緊了腰間的長劍。這一戰,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些被宋江算計的兄弟,
為了無數無辜的孩子。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第五章?雙雄謀局卯時三刻,
梁山北坡的松濤聲中夾雜著馬蹄碎響。林沖望著戴宗加急送回的密報,
指尖在"盧俊義"三字上碾出褶皺——這是上一世宋江勾結大名府梁中書,
用反詩逼盧俊義落草的開端。"教頭,濟州通判的文書!"杜遷抱著木匣闖入,
"說是要緝拿山賊,限三日內投降。"木匣打開的瞬間,
林沖便認出那蓋著朱砂印的黃絹——正是上一世宋江用來蠱惑人心的"招安詔書"。
他指尖劃過絹帛邊緣的金線暗紋,果然摸到"武德大夫"的封號凸痕。"杜頭領,
"林沖將黃絹拋回火盆,"勞煩告訴宋押司,就說我去查看徐教師的鉤鐮槍法了。
"徐寧的營帳在山坳西側,此刻正傳來兵器相撞的清響。林沖掀開帳簾,
看見徐寧正對著月光擦拭雁翎甲,甲葉間嵌著半片碎銀——那是上一世湯隆為賺他上山,
故意留下的標記。"林教頭來得巧,"徐寧笑道,"正想討教槍法...""徐教師可知,
"林沖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甲胄內襯的暗袋上,"昨夜山下獵戶撿到一封密信,
說有人要借您的甲胄一用?"徐寧的手驟然收緊:"此話怎講?
"林沖從懷中掏出半幅燒焦的圖紙,正是湯隆繪制的雁翎甲結構圖:"有人想仿造您的寶甲,
去大名府生事。"他壓低聲音,"盧員外的管家李固,此刻正在濟州府衙喝酒。
"徐寧的臉色瞬間鐵青。他猛地扯下甲胄,
露出內襯上繡著的"忠"字——那是他祖父抗遼時的印記。
"教頭的意思是...""宋押司想借您的甲胄,逼盧員外造反。
"林沖指向漸漸泛白的天際,"就像當年他在江州題反詩,逼得黃門山兄弟落草。
"帳外突然傳來喧嘩。林沖掀開簾子,看見湯隆正鬼鬼祟祟地靠近,腰間掛著的羊皮袋里,
裝著的正是仿造甲胄用的魚鱗鐵皮。"徐教師,"林沖將圖紙塞進對方手中,
"寶甲還是隨身攜帶的好。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借去研究鉤鐮槍破連環馬的妙處。
"目送徐寧匆匆離去,林沖轉身盯住躲在樹后的湯?。?兄弟可是來找徐教師打酒?
"湯隆的臉漲得通紅:"我...我是來討教兵器...""討教兵器?
"林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如先討教討教,你表哥李逵昨日為何在山下酒館,
與人打聽盧員外的生辰八字?"湯隆的膝蓋一軟,差點跪倒:"教頭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