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意識昏沉的任間還沒意識到周圍什么情況,聽見問題后徑直回答。
“任間。”
“放屁!你的令牌上踏馬分明寫著你叫做任行川!”
氣急的憤然男聲在耳邊炸響,也是猛地讓任間意識清醒。
周身強烈的束縛感覺讓他感覺十分不適,特別是手臂有一種被束縛過久的麻木感。
你吼辣么大聲干什么嘛!
我自己名字我自己能能不知道?
還有,你踏馬既然自己知道,你問我干嘛?
任間無語,內心吐槽,睜開昏沉的眼睛,猛地抬起頭看向了周圍環境,瞳孔猛地一縮,內心不由地一咯噔。
潮濕的石壁上爬滿青黑色的苔蘚,火把在青銅獸首燈座里爆出細碎的火星。
狹長的甬道像巨獸的食道般向下延伸,每塊地磚都浸著經年累月的血垢,在幽綠火光下泛出鐵銹般的暗紅。
不是,這給我干哪來了?
這還是國內嘛?
面前之人戴著一道青銅獸的面罩,身上穿著古代勁服袍,腰間別著一把長刀。
冷硬面具之下的眼睛冷冽無比,渾身透著冰冷肅殺的氣質。
一瞬間,任間腦中想了很多。
最后得出一個最離譜,最不可思議,但是也是最容易接受的結論。
他穿越了。
任間內心猛地一咯噔。
壞事了,瀏覽器沒開無痕。
人死事小,失節事大。
不等任間反應。
面前之人又接著道:“好好好,你們蕩魔衛的真是硬骨頭,什么都不愿意說是吧。”
嗯?
說什么?
你全程不就問了我叫什么。
我是沒有告訴你嗎?
任間吐槽歸吐槽,內心涌現出一抹不妙的感覺。
下一秒,面前的的青銅面具男,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笛子,輕輕奏響。
一瞬間,大量的暗銀色蟲子從地面開始竄出來,爬滿任間全身。
滋滋——
暗銀色蟲子身上瞬間冒出細微電光。
細微電光開始相連,形成緊密電流瞬間遍布任間全身。
強烈的電流讓任間形成一陣‘何晨光’式抽搐。
我踏馬也沒說不告訴你啊?!
你踏馬倒是問啊!
密碼的,也沒人告訴我封建時代還有電椅這種刑罰啊!
開局就坐上狂歡之椅了。
屬實是鬧麻了。
意識昏迷前。
任間隱約聽見面前之人,朝著監牢之外的人吩咐道:“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說的話,那就把他當做藥奴賣去黑月峒。”
“剛好那邊在進行一些毒蠱研究,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前輩,他可是蕩魔衛,黑月峒邊怕是不收啊?”
“嘁,你看他這犟骨頭的樣子,都這副樣子都沒有交代他蕩魔衛的身份。去黑月峒自然也不會說的。”
“再說,他要是在黑月峒暴露身份,對方可不會像我們血煞教這么仁慈。”
“隨便給他編個身份送過去就好。”
……
嘩啦!
一盆冰涼徹骨的涼水潑到任間腦袋上。
“呼……”任間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大口喘著粗氣。
自己面前赫然是三道人影。
三人裝扮很統一。
靛藍粗麻布短衫,衣襟繡蜈蚣、蝎子等基礎毒蟲圖騰,腰間系草繩,懸掛小陶罐,下著黑色綁腿布褲,腳踏藤編草鞋。
打眼一看就是來自同一個組織的人。
不過任間的視線罕見地沒有集中在三人身上。
而是集中在了三人頭頂。
【骨鎧蠱精通(白)】:使用骨鎧蠱很精通。
【精煉武勢(綠)】:練武三旬,身體錘煉的極其剛硬,武道威勢小成,掌握專屬拳勢。
【金蜈蠱精通(白)】:使用金蜈蠱很精通。
什么玩意兒?
被電出幻覺了?
任間使勁眨巴眨眼眼睛,三人腦袋上的字體依舊沒有消失。
讓任間瞬間確信眼前這一切不是幻覺。
這時候三人之中,那個格外不合群,腦袋上頂著【精煉武勢(綠)】的中年人瞟了任間一眼,朝著其他兩個人說道:“這個醒了,我先給九長老帶去。”
“九長老說了,今天要找個體質健碩,還沒有試過藥的人來測試。這個應該是這一批最好的了。”
另外兩人點點頭。
“起來!跟我走。”中年人朝著任間呵斥道。
任間皺眉,無奈內心嘆息一聲,站起身來,跟在對方身后。
密碼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任間垂著腦袋,不停觀察著周圍情況。
眼前環境顯然不是之前的監牢,而是一處類似于洞窟的地方。
“看來,如今我已經被之前那群人賣到那個所謂的黑月峒里了。”
很顯然,任間現在的情況用比較形象的話來說,就是從一個虎穴被賣到了另外一個龍巢,從一個魔窟賣到了另外一個魔窟。
“我服了,我這到底穿越到了什么鬼地方。”
“話說一般魂穿不都是會繼承原主記憶什么的嘛?”
“我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穿越的這個人原名叫做任行川,原身似乎還在一個好像叫蕩魔衛勢力,最要命的還是這踏馬的別人告訴我的。”
人生三大哲學問題——我是誰,從哪里來,接著要到哪里去?
現如今也是真正意義上地困擾著任間。
并且任間很快發現,周圍還有很多和自己情況差不多的人。
同樣衣衫襤褸,衣不蔽體,骨瘦如柴,形如枯槁。
不過真正讓任間在意的是他們腦袋上面都頂著白色的詞條。
【初級抗毒性(白)】:可以簡單抵抗來自蠱蟲寄生的副作用和毒性。
【……】
幾乎清一色的詞條都是【初級抗毒性】。
特別是他們的眼中充滿了絕望與麻木。
同時任間還發現幾個人腦袋頂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詞條。
【口歪眼斜】(灰):顧名思義,此人口歪嘴斜,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討口子】(灰):此人討要東西,能夠激起對方同情心和憐憫,從而很容易獲得好處。
【牛馬之相】(灰):耐力提高,吃苦耐勞。
【老實人】(灰):你很老實,別人欺負你,你不會告狀反抗。
……
瑪德,哪來的這么多臥龍鳳雛。
不過,任間很快從清一色的白色之中發現了那一抹猶如綠帽子一樣,清新脫俗,熠熠生輝,充滿著自由氣息的綠色,和面前帶路的中年男人一樣。
看清那人的瞬間,任間瞳孔一縮,內心猛地一咯噔。
我靠,那……還是人嘛?
視線望去,那是一個身材干瘦,骨瘦嶙峋,看不出性別的人。
當然,前提是如果能稱之為‘人’的話。
他的裸露的皮膚上下布滿了血紅色的眼睛。
明明身材干瘦猶如枯槁,但是那一雙雙詭異的血紅眼睛卻異常的明亮,在昏暗的洞窟之中依舊鮮艷,好像一個個惡心的寄生物瘋狂吸食著宿主的營養。
他的腦袋上面頂著一個綠色詞條。
【百目鬼蠱母體(綠)】:一個被百目鬼蠱寄生的普通人。
帶著任間前行的中年男人也是注意到任間的視線,罕見出聲道:“那人算是這里堅持最久的,堅持了快一個月了。不過看樣子,兩天之內也差不多要死了。”
任間也是順桿子往上爬,連忙問道:“他怎么會變成那樣?”
“養蠱。他現在是作為養蠱的容器。”中年男人似乎覺得任間也活不了多久了,內心那不怎么多的良知決定讓任間臨死前當個明白鬼。
“整個大魏幾乎大半的蠱蟲都來自我們黑月峒。”
“同時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蠱蟲被破解,為了應對這種局面,長老,宗主所有人都在不斷設計新的蠱蟲。”
“當然這些新蠱蟲效果未知,自然需要有人來進行試毒,作為藥人……”
很快,中年人腳步頓住。
“當然這也是之后你的命運。”
中年人輕飄飄地回頭看了任間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男人表現十分坦誠,似乎也并不害怕任間會因為害怕逃離。
任間渾身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
但也沒有害怕得失去分寸,只是隨著窸窸窣窣的腳步和逐漸開闊的環境變得愈發沉默。
很快,在中年男人的帶領下任間也是很快注意到自己已經離開洞窟,來到一處庭院之面前。
“九長老,人已經帶到了。”
中年人弓著身子,朝著小屋之中恭敬大聲道。”
“讓他自己進來。”
小屋之中很快傳來一道帶著淡淡疲憊的慵懶女聲。
中年人這時候轉過頭看向任間,眼中流露出一抹憐憫。
“最后祝你對蠱蟲的抗性不強吧。”
“畢竟直接死了,總比變成那副鬼樣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好的多。”
我踏馬謝謝你奧。
任間滿腦子黑線。
最后還是帶著中年男人那不怎么美好的善意祝福進入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