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臣等遵旨！”

所有人都清楚，李世民真的發(fā)飆了，甚至是瘋了。

只要不想真死，這一刻都不敢頂撞李世民。

“去準備吧！”李世民淡淡道。

這突如其來的變臉，不代表李世民已經(jīng)平靜，反而是幾乎癲狂。

說完，李世民轉(zhuǎn)身就走，從上方的側(cè)門離開。

“退朝！”

隨著太監(jiān)的一聲呼吼，跪著的大臣們，互相攙扶著漸漸起身。

能在這樣場合出現(xiàn)的，都不再年輕了，也都是老胳膊老腿。

相比而言，李世民自己反而是最年輕的那批。

大家都沒有竊竊私語，而是各自默默離開。

誰知道大殿里的禁軍，還有暗地里隱藏著的人，會不會記他們一筆？

“哎……太子殿下，何至于此啊……

陛下也是，瘋了，都瘋了！

這可能就是報應(yīng)吧……”

程咬金抬頭看天，眼角出現(xiàn)了一抹淚花，他想起了十幾年前。

他是個聰明人，很輕易就能夠猜測到，李世民會發(fā)狂的原因。

那是李世民的心魔，而李承乾觸發(fā)了這份心魔。

就算魏征已經(jīng)很清楚的指出，只要李世民委屈一下，大唐必將邁向前所未有的盛世。

但，被引動心魔的李世民怕了。

他為了不出現(xiàn)玄武門繼承法，為了自己的皇權(quán)，終究準備犧牲掉李承乾，也算另類的殺雞儆猴。

“陛下呀，明明你還在年富力強的年紀，為何就開始糊涂了呢！”

真正和李承乾軍隊正面碰撞過的程咬金，最清楚李承乾軍隊的可怕。

他從來沒有見過，哪怕被砍一刀后鮮血狂噴，依舊面不改色繼續(xù)殺敵的士卒。

但李承乾的士卒，個個都是這樣。

但凡還能夠動彈，哪怕是用牙齒咬，也會繼續(xù)攻擊。

這樣的敵人，實在太過于可怕，任誰面對都會崩潰。

“罷了，只能讓那些崽子們小心點，希望太子殿下說話算話吧……

陛下，俺老程不是背叛，而是為了俺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大唐好啊……”

程咬金心理活動很活躍，腳步卻沒有停下，其他大臣也若有所思，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都是成精的老狐貍，他們也能猜出個一二三來。

有想要李承乾登基的準備放海，也有不想李承乾登基的準備暗殺。

這是一個群星璀璨的時代，能活躍在朝堂上的，沒有一個廢物。

皇宮之中氣氛壓抑，就連宮人后妃們，也沒有一個睡得著。

雖然在后宮之中，根本就聽不到任何動靜。

但白天的時候，整個長安城都傳遍了。

內(nèi)城，長公主李麗質(zhì)府上，十八歲的李麗質(zhì)坐在涼亭中，目光凄楚而無助。

身邊侍女，正在不斷的用蒲扇，扇開周圍可能的蚊蟲。

她知道自己父兄打起來了，一如當(dāng)年她還小的時候，父皇跟大伯他們打。

可她只是個公主，什么都不由己。

而且她已經(jīng)嫁人好幾年了，法理上來說，她是長孫家的人。

總之，她沒資格也沒那個能力，去勸阻或者制止。

無論誰輸誰贏，對李麗質(zhì)來說，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母后，若您還活著，肯定會制止……

不，您要是還活著，根本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才對……”

李麗質(zhì)想到這里，心中更加郁結(jié)凄苦。

突然，李麗質(zhì)感覺胸口發(fā)悶，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

這已經(jīng)是老毛病了，她習(xí)以為常。

李麗質(zhì)說：“扶本宮回去……”

“是……”

在這公主府上，李麗質(zhì)就像那籠中之雀，早已不復(fù)小時候的天真。

剛剛成婚那兩年，他和長孫沖的感情還可以。

就算不招他來長公主府，他自己也跑得勤快。

可兩年無所出后，不招他他就不來了。

最近還聽到一些傳言，既然無所出，就該允許長孫沖納妾。

她知道，這些所謂的傳言，是長孫家故意說給她聽的，希望她主動說出口。

要不是他的父皇還春秋鼎盛，只怕就不是傳言了。

這個事情，雖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卻知道不能阻止。

一方面，長孫家的嫡系大房必須有所出。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他父皇的臉面考慮。

暫時她還沒有主動提出來，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事。

李泰的魏王府上，他此時正左擁右抱，和心腹們品嘗著杯中美酒，顯得非常高興。

對于城外即將開始的廝殺，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在他的眼里，李承乾這是在找死。

既然已經(jīng)干出了這樣的事，那就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只有死路一條。

李承乾一旦死了，這太子之位毫無疑問是他的。

如此一想，他豈能不高興？

他跟李承乾，大約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就開始斗了，至今為止已經(jīng)五六年。

不枉他在大家指點下，步步為營。

終于到了收獲的時刻，他有多高興可想而知。

其他皇子，比如李祐，他此時也還在長安，李世民根本就沒給他封地。

陰妃是李祐的生母，其父是隋末將領(lǐng)陰世師。

隋末李淵起兵太原時，陰世師因效忠隋朝，不僅殺了李淵幼子李智云，還掘毀李淵家族五代祖墳，因此李淵攻入長安后誅殺陰世師全族。

陰妃因年幼被投入掖庭為婢，后得幸于李世民，成為后宮嬪妃 。

正是這種奇奇怪怪的關(guān)系，導(dǎo)致李祐從小就性格乖戾，后來會謀反一點都不奇怪。

可以說，李世民屬于拔屌無情，真怪不得人家李祐。

李祐造反后，連陰妃都被波及處死，可見李世民根本就是興趣來了，故意辱沒陰妃，沒曾想出了意外，才有了李祐。

李恪和他親弟弟李愔，目前也在長安。

他們兩個是楊妃所生，而楊妃又是隋煬帝的女兒，自然要防備一二。

最后就是李治了，他現(xiàn)在只有十一二歲，才是心智剛剛開始發(fā)育的時候，肯定還不是那個黑芝麻湯圓，他只會干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