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璽拍賣行”的金字招牌在夜色中熠熠生輝,紅毯從臺階一直鋪到馬路邊。
身著燕尾服的侍者恭敬地拉開車門,褚青時邁出邁巴赫的瞬間,四周鎂光燈頓時閃成一片。
他今晚穿了件墨藍色暗紋西裝,襯衫領口別著一枚翡翠領針——母上大人季思月女士的珍藏。
這身打扮既彰顯身份又不顯張揚,是褚青時一貫的風格。
"褚總來得真準時。"
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褚青時轉身,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滯。
蕭墨曄一身純黑定制西裝,沒有領帶,襯衫領口敞開兩粒扣子,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那枚紅寶石領針,在燈光下如凝固的鮮血。
"蕭總。"褚青時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對方腕上的百達翡麗,"看來蕭氏最近生意不錯。"
蕭墨曄低笑,伸手替他拂去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托褚總的福。"
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褚青時的頸側,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兩人并肩步入會場,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拍賣廳呈扇形展開,中央是展示臺,四周環繞著數十張圓桌,每張桌上都擺著香檳和精致的點心。
"青時!"
熟悉的聲音讓褚青時回頭。沈卿穿著一身銀灰色西裝走來,耳釘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你也來了?"褚青時挑眉。
沈卿晃了晃邀請函:"給我媽拍條項鏈。"
他目光轉向蕭墨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這位是..."
"蕭墨曄,蕭氏集團CEO。"褚青時簡短介紹,"這位是沈卿,沈氏集團總裁。"
兩個男人握手的一瞬,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秒。
蕭墨曄唇角微勾:"久仰沈總大名。"
沈卿收回手,指尖無意識地在褲縫上擦了擦:"蕭氏最近在港口很活躍啊。"
"小打小鬧罷了。"蕭墨曄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沒想到褚總和沈總私交這么好。"
褚青時剛要開口,拍賣師敲響了小金錘:"女士們先生們,拍賣會即將開始,請各位入座。"
蕭墨曄自然而然地攬過褚青時的肩膀:"我們的位置在前面。"
沈卿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
待三人坐定,"褚總。"助理陳汐遞上今晚的拍品冊,"您要的羊脂玉璧在第七號。"
褚青時微微頷首,指尖劃過冊子上那塊溫潤白玉的照片。
母親季思月最愛收藏古玉,這次她和父親在歐洲度假,錯過這場拍賣會定會遺憾。
"聽說今晚有套紅寶石項鏈。"沈卿翻著拍品冊,"我媽念叨好久了。"
"第一件拍品,緬甸鴿血紅寶石項鏈,起拍價三百萬..."
“五百萬!”
“一千萬!”眾人大驚,只見沈卿悠哉悠哉的舉拍,傲嬌的像只孔雀。
最終以一千萬敲定,拿到了項鏈。
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褚青時心不在焉地舉了幾次牌,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向身旁的蕭墨曄。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敲座椅扶手,每次加價都干脆利落,透著一股志在必得的霸氣。
"接下來是第7號拍品,清代羊脂玉璧..."
褚青時瞬間坐直了身體,展示臺上的白玉璧通體瑩潤,正是母親季思月喜歡的。
"起拍價一千萬。"
"一千五百萬。"褚青時第一個舉牌。
"一千八百萬"不遠處一位珠寶商跟進。
褚青時正要再次舉牌,蕭墨曄突然按住他的手:"褚總喜歡這個?"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褚青時心跳漏了一拍。
他抽回手,聲音冷淡:"家母的收藏愛好。"
蕭墨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舉牌:"三千萬。"
全場嘩然。這個價格遠超市場價,那位珠寶商立刻放棄了。
"三千萬一次...三千萬兩次...成交!恭喜這位先生!"
褚青時抿緊嘴唇,不明白蕭墨曄為何橫插一腳。
接下來的幾件拍品他都無心參與,直到一把古董軍刀的出現。
"19世紀普魯士將官佩刀,刀身刻有德文銘文,起拍價三百萬..."
蕭墨曄突然來了興致,連續加價三次,最終以六百萬的價格拍下。
褚青時忍不住側目:"蕭總對冷兵器也有研究?"
"只是欣賞它的鋒利。"蕭墨曄意有所指,指尖輕輕劃過自己的喉結,"有些東西,越鋒利越迷人,不是嗎?"
褚青時莫名想起那晚抵在腰間的皮帶扣,金屬的涼意仿佛還殘留在皮膚上。
拍賣會接近尾聲時,侍者將一個錦盒送到褚青時面前。
"蕭先生讓轉交給您的。"
盒中正是那羊脂玉璧。褚青時猛地轉頭,蕭墨曄正舉杯向他示意,灰黑色的眼睛里盛滿笑意。
"合作禮物。"男人用口型說道。
褚青時攥緊錦盒,胸口涌起一股陌生的躁動。
散場時,沈卿匆匆趕來:"青時,我得先走一步。剛接到電話,林羽在宿舍摔傷了。"
"嚴重嗎?"
"說是扭傷腳踝。"沈卿皺眉,"但那孩子哭得厲害,我得去看看。"
他朝蕭墨曄點頭致意,快步離去。
他起身走向露臺,夜風能讓他發燙的臉降溫。
露臺上空無一人。褚青時撥通母親的視頻電話,屏幕很快出現一張保養得宜的臉。
"玉兒!"季思月驚喜的聲音傳來,"怎么想起給媽媽打電話?"
褚青時耳根一熱,無奈嘆氣:"媽,說了別這么叫我。"
"怎么了?我的玉兒害羞了?"季思月笑著調侃,"小時候不是挺喜歡這個名字嗎?"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褚青時無奈,"給您拍了塊羊脂玉璧,是您一直想要的那款。"
電話那頭傳來驚喜的輕呼:"真的?玉兒真貼心!什么時候帶回來給媽媽看看?"
"下周吧,我讓陳汐..."
季思月忽然笑瞇瞇地湊近屏幕,"咦,你鎖骨上是什么?"
褚青時這才發現襯衫扣子不知何時松了一顆,那個咬痕若隱若現。
他慌忙整理衣領:"被貓抓的。"
"貓?"季思月狐疑地挑眉,突然眼睛一亮,"是不是談戀愛了?快給媽媽說說是哪家的女孩子?"
"媽!"褚青時打斷她,"沒有什么女孩子"
季思月一頓,戲謔的說:“啊!那男孩子也行,我們玉兒這么....”
話未說完,褚青時打斷她,"好了媽媽,我還有事,掛了掛了。"
嘟....嘟....嘟....
掛斷電話后,褚青時長舒一口氣,轉身卻撞上一堵人墻。
蕭墨曄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嘴角噙著玩味的笑:"玉兒?"他故意拖長音調,"沒想到褚總還有這么可愛的小名。"
褚青時血液瞬間凝固。這男人到底偷聽了多少?
"跟蕭總沒關系。"他冷著臉想繞過對方,卻被一把扣住手腕。
"怎么沒關系?"蕭墨曄逼近一步,將他困在欄桿與自己之間,"我覺得很配你。"
他抬手輕撫褚青時的臉,指腹擦過那塊翡翠領針,"褚總真是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
這曖昧的比喻讓褚青時心跳失序。
月光下,蕭墨曄的輪廓鋒利如刀,眼中翻滾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兩人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雪茄的氣息纏繞上來,讓他想起那晚黑暗中同樣灼熱的吐息。
"蕭總自重。"褚青時強作鎮定地拍開他的手,"能別動手動腳的嗎?"
蕭墨曄低笑,不僅沒退開,反而更貼近他耳畔:"玉兒喜歡女人?"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垂上,"還是男人?"
褚青時渾身一僵,他推開身前之人,厲聲說道:“我喜歡男人女人,與蕭總無關吧!”
蕭墨曄突然面色陰鷙,將褚青時圈在懷里,咬住他的耳垂說道:“我可是對玉兒十分有興趣呢,玉兒可別讓我傷心呢。”
褚青時胸膛劇烈起伏,既是因為憤怒,也因為心里那股控制不住的悸動慌亂。
蕭墨曄身上的雪茄味,說話時的氣息,甚至是扣住他手腕的力道,都與那晚如出一轍。
他推開蕭墨曄,抬手就是一巴掌,“蕭總如果再學不會自重,我不介意親手教教你。”
"蕭總的'禮物'我心領了。"他強迫自己冷靜,"明日助理會將南美航線的合同送到貴公司。"
蕭墨曄低笑:"就這么急著逃開?"他摸了下自己臉上的巴掌印,卻趁褚青時不備,快速在那泛紅的臉上舔了一口,"合作愉快,玉兒。"
褚青時觸電般后退,"你..."
"我怎么了?"蕭墨曄一臉無辜,眼中卻閃爍著捕食者的光芒。
褚青時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大步離去。
他需要立刻查清蕭墨曄與那晚的關系,他有非常強烈的直覺,那晚很有可能就是蕭墨曄,可是那打火機.....
目送那道略顯慌亂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蕭墨曄掏出手機撥通一個加密號碼。
"計劃有變。"他對電話那頭說,"暫時不用破解沈氏的系統了。"
掛斷電話,他從口袋摸出那條鉑金腰鏈。
鏈扣上的時月集團徽記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內側刻著的"Q.S.25"已經被人摩挲得發亮。
"跑得掉嗎,玉兒?"蕭墨曄輕聲自語,將軍刀收入西裝內袋。
鋒利的刀刃與腰鏈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學校宿舍,黎安漾看著電腦屏幕上拍賣會場的視頻——沈卿說道林羽傷勢時的著急,眼中滿是關切。
他看著匆匆離去的沈卿,"沈先生..."。
黎安漾將視頻放大,指尖輕撫沈卿的側臉,眼中翻涌著病態的癡迷,"你只能是我的。"
他打開加密相冊,里面全是沈卿的各種偷拍照:
演講時的,喝咖啡的,甚至健身房里汗流浹背的。
最新添加的一組,是今晚拍賣會上沈卿的一顰一笑。
"很快了..."黎安漾關閉相冊,望向沈卿離去的方向,"很快你就不用為別人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