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沈彥哲根本沒見過這個陣仗,瞬間哭了起來。
剎那,辦事大廳的人都被吸引過來,眾人議論紛紛。
“沈建業?那不是沈連長嗎?他的妻子不是林燕嗎?怎么又冒出來一個?難道娶兩個?”
“不能吧,沈連長不是這樣的人!”
曲重云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暢快極了。
忽的,她被一股大力拽起,抬頭發現,沈建業正臉色難看地看著她。
曲重云心中冷笑。
他也有今天!
她紅著眼崩潰大哭,“村里人都說你死了!你活著怎么不說一聲?!幸虧我沒聽你媽的話不領撫恤金,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活著!”
此話一出,大家看向沈建業的眼神滿是鄙夷和嘲笑。
沈建業臉黑的如鍋底一般,“別瘋了!”
對著一眾人解釋道:“這是同村的妹妹,腦子不好使,有些癡傻,總記錯事,耽誤大家時間了。”
“我母親心善多有照顧,卻讓她誤以為我是她丈夫,糾纏我?!?/p>
沈建業一副沒辦法的模樣,又轉過頭對曲重云說道:“好了!別鬧了,你怎么沒吃藥又跑出來了?我帶你回家。”
周圍人一聽,目光中立刻充滿同情。
“這不就是農夫與蛇,真是辛苦沈連長了。”
“我就說沈連長不是那樣人,原來是傻子鬧事??!”
更有甚者建議道:“沈連長不如送到軍區精神醫院吧,也有個照看。”
沈建業笑笑,“到時候考慮考慮。”
曲重云震驚地看著沈建業。
這人為了自己的名聲,居然會誣陷她是癡兒,更想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沈建業,你……”
話未說完,就被沈建業捂住嘴,拉著往出走。
“讓大家見笑話了?!?/p>
一路上,兩人推推搡搡,直到進了軍區大院,沈建業才徹底放開她。
曲重云眼睛通紅,“你憑什么說我是瘋子!我明明是……”
剩下的話,她聲音哽咽,有些說不出來。
前世今生的委屈在心田炸開,沖得她的五臟六腑鉆心的疼。
她明明是他的妻!
沈建業卻只字不提,敷衍地哄著,“重云,你個婦道人家不懂,就當是為了我,你忍忍?!?/p>
緊接著,他帶著二人來到二樓倉庫,“重云,委屈你先住這里。”
曲重云看著狹小閉塞,堆滿雜物的倉庫,差點笑出了聲。
她忍著心中酸澀,“我看上樓時有一處禪房,不如我先對付……”
沈建業皺眉,厲聲呵斥,“不行!那是林燕的!你不能去!”
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他又開始找補。
“房子是單位的,我做不了主,現在形勢困難,我工資也降了,單位也困難,你理解理解我?!?/p>
他的目光盡是乞求和愧疚。
仿佛真的在因給不了兩人好生活而慚愧。
可曲重云明明記得,這一棟小洋樓都是沈建業的。
現在,他卻連一間空屋子都不愿意給她?。?/p>
她看著他手腕上的名牌手表,“沈建業,這棟房子真不是你的嗎?”
沈建業心虛撇過頭,“你別鬧了,都說了困難!我還要去上班,沒空跟你扯,你老實待在家里,明天就送你回村子!”
“你就好好照顧兒子,照顧老媽不好嗎?這次我會定時給你錢的,乖,連長夫人一直都會是你!”
曲重云失望地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原本想找他要個說法。
現在看來,哪有什么說法,不過是不愛罷了。
重生的執念,在這一刻散了。
既然如此,這段婚姻也該結束了。
她帶著證明,去了民政局。
一路上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地議論她是個傻子。
曲重云不予理會,悶頭走入民政局。
“同志你好,我辦理離婚?!?/p>
登記員接過證件,“曲同志,你這個結婚證是假的?!?/p>
曲重云愣住,渾身發冷。
她強笑著,“您再好好看看,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登記員憐憫地看著她,“對不起同志,真是假的?!?/p>
他的聲音如同審判錘一般,將她砸的七零八落。
曲重云癱軟在地,滿腦子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