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家屬院陳家,兩方人對峙,傳來不堪入耳的咒罵聲。
“你個王八羔子,敢動手推我兒媳婦,今天要是不把醫(yī)藥費賠了,我趙金蘭今天就賴在你陳家不走了!”
說話的人臉上皺紋密布,那雙本就精明的眼睛此刻噴火瞪著對面的肥胖女人。
因著是春天,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藍(lán)色工裝,收拾的利索,頭發(fā)都一絲不茍梳上去。
趙金蘭身后跟著她帶來壯勢的陸家老五陸業(yè)中,她手指差點就戳到對面婦女的臉上去。
她這邊氣勢足,對面的胡杏身后只有她對象一個人,弓腰駝背一看就虛。
自己老婆被人罵到家門口,他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胡杏猝不及防被趙金蘭唾沫星子噴了一臉,嫌棄退后兩步,瞪著眼虛張聲勢,“趙老婆子怎么你還想仗著兒子多打人啊?”
說完就一屁股坐地上,拍著大腿哭嚎,“大家伙都來評評理啊,她趙金蘭的兒媳婦自己不要臉勾搭我們家柱子,現(xiàn)在一頭栽地上就是罪有應(yīng)得,他們陸家一大家子仗著人多勢眾還有臉來欺負(fù)我,簡直沒天理了啊!”
“現(xiàn)在還想訛我,賠林夕韞那個小蹄子的看病錢,哎呦我不想活了啊!”
嚎的震天響,嚷嚷著不想活了,可惜沒半點行動。
雖然光打雷不下雨,但家門四處大敞著,都是家屬院住著的,吃飯的點,左鄰右舍在家的也忍不住出來湊個熱鬧。
這么大一點家屬院也沒秘密,對于今天上午陳柱媳婦推倒陸家老四家的事也都有所耳聞,聽說頭還磕破了。
這時候就有端著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嬸子探著頭喊了聲,“陳柱家的,就你家柱子那個樣,到底誰放著陸家老四那么俊一個人不要去勾搭他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嬸子說得對!”
旁邊人都不約而同哈哈大笑,實在是這陳柱長得實在差了點,陸家老四又是家屬院這一片樣樣聞名的后生,這……根本沒法比啊。
再說了,胡杏平常沒少瞪著倆眼覺得別人都惦記陳柱那個慫貨,得罪的人可不少。
胡杏被這么一損徹底急眼了,站起來就遠(yuǎn)遠(yuǎn)啐了說話的王嬸子一口,“啊呸,你個碎嘴的婆子,陸老四三年都沒回過家,她林夕韞……”
趙金蘭眼睛一瞇就知道這個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抬手就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當(dāng)著我面就敢編排我兒子兒媳,背后指不定怎么嘴臟呢,我趙金蘭今天托大,就替你媽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個不要臉的!”
旁邊陸老五陸業(yè)中看得眼抽抽,他娘威武啊,老當(dāng)益壯!
聲音那么響,胡杏半邊臉都腫得高高的。
“啊——趙金蘭我和你拼了——”
胡杏被趙金蘭迎面一個巴掌扇得踉蹌幾步,頭發(fā)都散了,氣的她滿眼通紅當(dāng)即就要撲過去。
“都圍在這干什么呢!”
一聲厲喝,拉架的人群紛紛讓開路露出扯頭花的幾個人,來人是幾個婦女,戴著紅袖章,是保衛(wèi)科的人。
為首的婦女踮著腳走近,本來喧嚷的場面安靜下來。
胡杏還拽著趙金蘭的頭發(fā),胡杏臉上掛了不少彩,畢竟陳柱只在旁邊看著很急,手是不上一點,但陸老五可不能讓他媽當(dāng)著他面被打。
趙金蘭聽見聲響,眼珠子一轉(zhuǎn),手立刻就松開了,于是保衛(wèi)科的劉春花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么一副場景,胡杏抓著趙金蘭的頭發(fā),趙金蘭被拽的眼淚汪汪。
雖然一大把年紀(jì)這么形容不大好吧,但確實就是這么一個場面。
劉春花皺眉,指著胡杏就不悅道,“你這是干什么呢,怎么還當(dāng)著我面打人!”
胡杏不情不愿放下手,趙金蘭抹著淚先發(fā)制人,“春花啊,這事你可得為我老陸家做主,我家老四媳婦性子軟身子弱,被她這一推流了好些的血,她賠醫(yī)藥費本來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結(jié)果胡同志思想覺悟不高,不但拒賠,還給我兒媳婦潑臟水,這……這不是毀了我兒媳婦嗎!”
余光一直注意著劉春花的臉色,見她果然面露不悅,滿意了。
這事別管怎么說,她陸家都占理!
胡杏不樂意了,暗自唾罵,這個老狐貍!
兩眼一瞪就開始胡咧咧,“劉同志你可不能聽她一面之詞,哪能她說啥就是啥?明明就是林夕韞她勾……行為不端!”
“證據(jù)呢?”趙金花伸手,“你空口白牙誣陷人,把證據(jù)亮出來!”
劉春花制止了胡杏接下來的狡辯,開始調(diào)停。
先是艱難看向胡杏,不得不正視被扇腫的臉。
她一臉正色,“胡同志,你說林同志品行不端,有什么證據(jù)嗎?如果沒有,你這可是污蔑毆打軍嫂,是犯法的!”
胡杏本來就是靠自己臆想,哪有什么證據(jù),搜腸刮肚只能憋出來一句。
“林夕韞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怎么不是品行不端了!她……她資本家作風(fēng)!”
眾人臉色紛紛一變,這話在這個時候可是不得了。
搞不好要一家人都下農(nóng)場的。
趙金蘭眼神一狠,這是要拖他們?nèi)胰巳ニ腊。『薏坏蒙先ニ籂€這個女人的嘴。
劉春花也不是蠢的,林夕韞平常穿的確實好點,畢竟年輕漂亮,四處的人都有所耳聞,但也沒到什么資本家這么嚴(yán)重的份上。
“我們陸家三代貧農(nóng),我四兒媳婦更別說,家里往上數(shù)好幾代都是貧農(nóng),可是革命者,胡杏,走,咱去公安局說理去,我陸家不受這個冤枉。”
趙金蘭直接就去拉胡杏的手,似乎是鐵了心要去證明自己清白,“走,你跟我走。”
胡杏隨口胡謅哪敢去派出所,她自己理虧比誰都清楚,縮著身子掙扎,“我不去,劉同志救我啊。”
“哎哎哎金蘭,咱有話好好說。”劉春花攔住她倆,一個頭兩個大。
這一片最能掰扯干架的倆人湊一起了,她不頭大誰頭大。
趙金蘭那叫一個堅決,聲音擲地有聲,“我家老四三年都沒回家,在戰(zhàn)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拿命在保家衛(wèi)國,新婚第二天就回軍隊執(zhí)行任務(wù),結(jié)果他不在家,媳婦被人欺負(fù),家里人被人污蔑,我就不信沒個說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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