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斷驚夢暴雨如注,宮墻的青瓦上滾落的水珠砸在琉璃盞里,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徐音兒蜷縮在冷宮潮濕的被褥里,劇烈的咳嗽震得胸腔生疼。喉間腥甜翻涌,
她伸手去夠床頭的藥碗,卻只摸到冰涼的瓷片——碗早已被打翻在地,
褐色藥汁蜿蜒成詭異的紋路。“徐皇后,該上路了。”尖利的嗓音刺破雨聲,
掌事太監捏著絹帕掩住口鼻,身后跟著兩個如狼似虎的侍衛。
徐音兒望著他們腰間明晃晃的鐵鏈,突然想起三天前生辰宴上,
夏庭陽親手為她戴上鳳冠時溫柔的眼神。那時他說:“音音,這天下遲早都是我們的。
”劇痛從太陽穴炸開,徐音兒猛地睜開眼,雕花床幔垂落如霧。沉香裊裊,
綠蘿捧著銅盆的手突然一抖,水花濺在青石板上:“太子妃!您終于醒了!
”記憶如潮水涌來。穿越前,她在圖書館查閱古籍時,
被一道閃電劈中;醒來便成了大禹國太子妃,原主因失足落水而亡。
徐音兒摸了摸腕間的玉鐲,冰涼觸感提醒她這不是夢境——而等待原主的,
是三年后被廢入冷宮,活活餓死的結局。“太子殿下剛派人來問安。
”綠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說是今晚要過來用膳。”銅鏡里的少女眉眼含春,
只是眼底藏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銳利。徐音兒攥緊錦被,
歷史上的夏庭陽此刻還是那個溫柔深情的太子,但三年后他會登基為帝,
因猜忌嗜殺被稱為暴君,最終自縊于未央宮。而她,將成為第一個犧牲品。腳步聲由遠及近,
鎏金屏風后轉出一道修長身影。玄色錦袍繡著暗紋,夏庭陽眉眼如畫,
唇角卻噙著若有若無的笑:“聽說愛妃落水后,倒像是變了個人。
”他伸手挑起徐音兒的下巴,指尖的涼意讓她渾身緊繃,“這般倔強的眼神,
倒比從前有趣多了。”徐音兒猛地拍開他的手,動作之大讓夏庭陽微微挑眉。
她想起原主唯唯諾諾的性子,故意做出惱羞成怒的模樣:“太子殿下請自重!
”夏庭陽低笑出聲,突然傾身逼近。溫熱呼吸拂過耳畔,他的聲音帶著蠱惑:“音兒,
你可知你越反抗,本太子越想將你馴服。”他的指尖劃過她泛紅的臉頰,在頸間停駐,
“是要做聽話的金絲雀,還是帶刺的玫瑰?”徐音兒強壓下心底的慌亂,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四目相對間,她從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
看到了藏在溫柔下的洶涌暗流——這就是未來的暴君,連調情都帶著掌控欲。
“太子若只想尋歡作樂,大可去秦樓楚館。”她直視著他,一字一頓道,
“但音兒身為太子妃,更愿為殿下分憂。”夏庭陽瞇起眼睛,收回手時摩挲著指尖,
像是回味她肌膚的溫度:“有趣。”他忽然起身,袍角掃過案幾,“今晚戌時,
本太子要看到不一樣的你。”門扉關閉的瞬間,徐音兒跌坐在榻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窗外暮色漸濃,她望著銅鏡中陌生的面容,暗暗發誓:“夏庭陽,這一次,
我要改寫我們的結局。”第二章 暗潮初涌御花園的夜露沾濕了徐音兒的裙擺,
她捏著綠蘿打探來的消息,在九曲回廊處停下腳步。前方假山后傳來細碎交談聲,借著月光,
她看清了說話的兩人——太子庶弟寧王夏庭翊,正將一個沉甸甸的錦盒遞給太子伴讀周巖。
“明日早朝,還望周大人美言。”夏庭翊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諂媚,
“太子若能在陛下跟前為我求個江南鹽運使的職位……”錦盒打開的瞬間,
珠光映亮周巖貪婪的臉。徐音兒握緊拳頭,歷史上寧王正是靠賄賂朝臣,在江南擁兵自重,
最終成為推翻夏庭陽政權的主力。她屏住呼吸,剛要轉身離開,卻不慎踩到枯枝。“誰?
”夏庭翊猛地轉身,腰間佩劍已出鞘半截。徐音兒心一橫,緩步走出陰影,
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寧王殿下,方才我在追一只流螢,
不慎驚擾了您……”夏庭翊看清來人,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很快又換上溫和的笑:“原來是太子妃,夜深露重,娘娘還是早些回宮吧。
”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周巖懷中的錦盒,“有些東西,看多了可不好。”回到椒房殿,
徐音兒將自己摔進軟榻。綠蘿捧著熱湯進來,見她臉色蒼白,忍不住問:“娘娘,
可是哪里不舒服?”“去備筆墨。”徐音兒坐起身,眼神堅定,“我要寫封信給太子。
”她鋪開宣紙,筆尖懸在半空良久,才落下第一筆。這封信不能直接揭露寧王的陰謀,
否則以夏庭陽多疑的性子,反而會懷疑她的動機。戌時三刻,夏庭陽如約而至。
他掃過案上墨跡未干的信箋,挑眉道:“看來愛妃等得不耐煩了?”徐音兒將信箋折好,
遞到他面前:“方才在御花園散步,撿到一首有趣的詩,想請殿下品鑒。
”信中表面是描寫江南美景的詩句,暗線卻藏著“鹽運”“私鑄”等字眼。夏庭陽展開信箋,
目光在字句間游走。燭火搖曳,將他的影子投在墻上,忽明忽暗。良久,他抬眼看向徐音兒,
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愛妃何時學會玩這種文字游戲了?”“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徐音兒強裝鎮定,“若殿下覺得無趣……”“有趣。”夏庭陽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將她抵在墻上,“比那些只會撒嬌的女人有趣多了。”他的鼻尖擦過她的臉頰,在耳畔低語,
“下次再有這種‘詩’,記得第一時間給本太子看。”徐音兒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心跳如擂鼓。直到夏庭陽離去,她才發現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銅鏡中,
她望著自己泛紅的臉頰,喃喃道:“夏庭陽,我不僅要做你的解語花,更要做你手中的刀。
”第三章 鋒芒微露早朝的鐘聲驚起檐下白鴿,徐音兒站在椒房殿的窗前,
望著宮道上匆匆而過的官員。綠蘿捧著朝服進來,小聲道:“娘娘,
太子妃按例不能干政……”“但可以聽政。”徐音兒轉身,眼中閃過一絲銳意,“備車,
我要去文淵閣。”文淵閣內,夏庭陽正在批閱奏折。見她突然到來,挑眉道:“愛妃這是?
”“聽聞殿下為江南水患一事煩惱。”徐音兒示意宮女放下食盒,里面是她親手做的桂花糕,
“我雖不懂朝政,卻記得《禹貢》中記載,上古時期治理水患以疏為主。”她鋪開輿圖,
指尖劃過江南河道,“若能拓寬河道,再建堤壩分流……”夏庭陽的目光從輿圖移到她臉上,
似笑非笑道:“愛妃這是在教本太子做事?”徐音兒迎上他的視線,
不卑不亢:“只是不想見殿下為瑣事煩憂。”她想起歷史上夏庭陽因處理水患不力,
引發民怨,“況且,百姓安居樂業,才是社稷之本。”夏庭陽沉默良久,
突然伸手將她拉進懷里。徐音兒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音兒,你總能給本太子驚喜。”他拿起奏折,“明日早朝,
你隨我一起。”次日,徐音兒站在夏庭陽身后的珠簾后,聽著朝堂上的爭論。
戶部尚書堅持加固舊堤,工部侍郎卻主張另開新河,雙方爭執不下。“陛下,
臣以為……”徐音兒輕聲開口,聲音透過珠簾清晰傳來,“可在舊堤基礎上拓寬河道,
于上游建分水閘,下游疏浚支流。如此既能節省開支,又能根治水患。”朝堂瞬間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珠簾后。夏庭陽嘴角上揚,將奏折拍在龍案上:“就按太子妃所言,
戶部撥銀三十萬兩,工部即刻動工!”退朝后,夏庭陽帶著徐音兒漫步御花園。
他忽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音兒,你為何如此聰明?”徐音兒心中一緊,
強笑道:“不過是讀了些書罷了。”她不敢透露自己知曉未來,只能小心翼翼地引導,
“殿下心懷天下,我只是盡些綿薄之力。”夏庭陽伸手撫上她的臉,
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唇:“若是旁人敢在朝堂上如此僭越,本太子定不輕饒。
”他的眼神溫柔卻帶著警告,“但你是我的太子妃,本太子允許你恃寵而驕。
”徐音兒望著他深邃的眼眸,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中復雜。她靠進他懷里,
輕聲道:“只要能幫到殿下,音兒甘愿做任何事。”而她真正的愿望,是讓這個未來的暴君,
永遠不會舉起屠刀。第四章 迷霧重重秋蟬在梧桐樹上嘶鳴,徐音兒盯著手中的密信,
指尖微微發顫。信是寧王的幕僚所寫,揭露了寧王私設兵工廠的事。她將信箋湊近燭火,
看著字跡在火焰中化作灰燼,心中卻愈發沉重。“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綠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徐音兒迅速藏起殘灰,整理好妝容。夏庭陽大步走進來,
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殿下受傷了?”徐音兒看到他袖角的血跡,下意識上前查看。
夏庭陽卻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不是我的血。”他的眼神冰冷如霜,
“周巖勾結寧王,意圖謀反。”徐音兒心中一震,
表面卻佯裝驚訝:“怎么會……”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御花園的情景,
“莫非是因為江南鹽運使的職位?”夏庭陽瞇起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愛妃果然聰明。
”他將她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周巖已被處決,
只是寧王……”他的聲音漸漸冷下去,“還需從長計議。”徐音兒在他懷中握緊拳頭。
歷史上,寧王謀反是夏庭陽性格轉變的導火索,若能在此之前將其鏟除,或許能改變未來。
她抬起頭,認真道:“殿下,不如將計就計?”“哦?”夏庭陽挑眉,“說來聽聽。
”“寧王覬覦江南鹽運已久,殿下不妨假意應允。”徐音兒分析道,“待他放松警惕,
再以謀反罪將其一舉拿下。”她想起信中提到的兵工廠,“況且,他私設兵工廠一事,
足以定罪。”夏庭陽凝視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贊賞:“音兒,
你越來越讓本太子刮目相看了。”他突然低頭,吻住她的唇。這個吻帶著濃烈的占有欲,
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深夜,徐音兒躺在夏庭陽懷里,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她輕輕撫摸著他的眉眼,
心中暗想:“夏庭陽,我一定會改變你的命運,哪怕粉身碎骨。”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暗處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們。寧王夏庭翊站在宮墻外,望著椒房殿的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太子妃,我們的好戲,才剛剛開始。”第五章 情陷迷局冬至那日,
宮宴上的歌舞聲此起彼伏。徐音兒身著赤金繡鳳襦裙,坐在夏庭陽身側,
看著寧王舉杯向他們走來。“皇兄皇嫂,小弟敬你們一杯。”夏庭翊笑容滿面,
眼中卻藏著算計,“愿皇兄早日登基,皇嫂母儀天下。”夏庭陽握住徐音兒的手,
將酒杯送到她唇邊:“愛妃替本太子飲了吧。”徐音兒心中警鈴大作,卻只能接過酒杯。
酒液入口,竟是熟悉的桂花釀味道。“好酒!”夏庭翊拍手笑道,“聽聞皇嫂善釀,
不知可否賞小弟幾壇?”徐音兒正要開口,夏庭陽搶先道:“愛妃的桂花釀,只給本太子喝。
”他的手指在她掌心輕輕摩挲,看似親密,實則是在警告。徐音兒會意,
垂下眼簾:“還望寧王殿下莫怪。”宮宴散后,夏庭陽將徐音兒抵在寢殿的立柱上。
他身上帶著酒氣,眼神卻清明:“音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本太子?”徐音兒心中一緊,
強裝鎮定:“殿下何出此言?”“寧王今日的舉動,分明是在試探。”夏庭陽捏起她的下巴,
“你與他,是不是早有交集?”徐音兒想起那封被燒毀的密信,突然反手抱住他:“殿下,
我心里只有你。”她將臉埋進他懷里,“那日在御花園,我確實撞見了寧王行賄,
但我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殿下。”夏庭陽的身體漸漸放松,他嘆了口氣:“音兒,
本太子最怕的,就是失去你。”他的聲音罕見地溫柔,“答應我,無論發生什么,
都不要離開我。”徐音兒抬起頭,望著他眼底的深情,心中泛起漣漪。這一刻,
她幾乎要忘記眼前人是未來的暴君。她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我不會離開你,
永遠不會。”然而,誓言還未冷卻,變故已悄然發生。三日后,徐音兒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中只有一張泛黃的紙,上面畫著她與寧王在御花園相見的場景。她捏著信紙,
冷汗浸透后背——有人在監視她,而這,或許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第六章 危機四伏春寒料峭,徐音兒在椒房殿批改著各地送來的民情奏折。
自從上次水患之事后,夏庭陽默許她參與政務,甚至將部分奏折交由她先行審閱。“娘娘,
寧王求見。”綠蘿的聲音帶著不安。徐音兒放下毛筆,示意讓寧王進來。
夏庭翊身著月白錦袍,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皇嫂安好。”他將盒子放在案上,
“這是江南進貢的云錦,特來獻給皇嫂。”徐音兒盯著盒子,沒有伸手:“寧王費心了。
只是無功不受祿,不知寧王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夏庭翊輕笑一聲,打開盒子。
里面除了云錦,還有一卷泛黃的書冊。他翻到某一頁,
推到徐音兒面前:“皇嫂對《禹貢》如此熟悉,不知可曾讀過這本《河渠疏》?
”徐音兒瞳孔微縮。書中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太子妃熟讀此書,莫非是神鬼附身?
”她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抬眼道:“寧王這話,本宮聽不懂。”“皇嫂何必裝糊涂?
”夏庭翊突然湊近,壓低聲音,“自從落水后,皇嫂判若兩人,不僅能治國安邦,
還能未卜先知。”他的眼神充滿惡意,“若此事傳到皇兄耳中……”徐音兒猛地起身,
掀翻案上的茶盞:“寧王莫要血口噴人!”她握緊拳頭,“本宮不過是多讀了些書,
難道這也有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夏庭陽掀簾而入,
臉色陰沉:“你們在干什么?”夏庭翊立刻換上無辜的表情:“皇兄來得正好。
皇嫂方才說要將這《河渠疏》獻給皇兄,小弟正幫著挑選。”他將書冊合上,放回盒中,
“既如此,小弟就不打擾了。”待寧王離開,夏庭陽撿起地上的書冊,翻看著其中內容。
徐音兒心跳如雷,卻只能強裝鎮定:“殿下,寧王他……”“音兒,你騙了本太子。
”夏庭陽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可怕。徐音兒渾身發冷,卻見他抬起頭,眼中滿是受傷,
“為何不告訴本太子,你如此博學?是怕本太子忌憚你嗎?”徐音兒愣在原地,
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她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殿下,我只是怕太過鋒芒畢露,
會給您添麻煩。”夏庭陽將她摟進懷里,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碎:“傻瓜,
你是本太子的女人。無論你多聰明,多強大,本太子都會護著你。”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但下次,不許再瞞著我。”徐音兒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這一刻,
她突然有些分不清,自己對夏庭陽的感情,究竟是為了改變命運的算計,還是早已深陷其中。
而暗處,寧王的眼線將這一幕傳回府中,
更大的陰謀正在醞釀……第七章 血色迷局驚蟄那日,宮中突發變故。
御膳房的小太監在給徐音兒送膳食時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綠蘿尖叫著撲過去,
卻被侍衛攔住。夏庭陽聞訊趕來時,徐音兒正蹲在地上,
指尖沾著小太監嘴角的黑沫湊近鼻尖輕嗅。“退下!”夏庭陽揮退眾人,攥住她的手腕,
“不許碰!”他盯著地上扭曲的尸體,眼中殺意翻涌,“有人在太子妃的膳食里下毒。
”徐音兒看著自己染黑的指尖,心中警鐘長鳴。歷史上原主正是在孕期被毒殺,
胎兒流產后徹底失寵。她強壓下心頭恐懼,望向面色陰沉的夏庭陽:“殿下,此人七竅流血,
指甲泛青,是鶴頂紅之毒。但御膳房戒備森嚴,能接觸到食材的……”“徹查御膳房所有人。
”夏庭陽將她護在身后,對聞訊趕來的大理寺卿下令,“包括來往的采買、雜役,
一個都不許放過。”他轉身時,袖中滑落一塊玉佩,正是寧王前日獻給徐音兒的生辰禮。
徐音兒瞳孔微縮,彎腰拾起玉佩:“殿下,這玉佩……”話未說完,門外突然傳來喧嘩。
寧王跌跌撞撞沖進來,看見地上的尸體后大驚失色:“皇兄!臣弟聽說太子妃遇刺,
特來……”他目光掃過徐音兒手中的玉佩,臉色瞬間煞白。
夏庭陽的視線在玉佩與寧王之間來回逡巡,突然冷笑出聲:“好個手足情深。寧王,
解釋一下,你的玉佩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寧王撲通跪地,額頭磕在青磚上:“皇兄明鑒!
此玉臣弟前日獻給皇嫂,定是有人偷去栽贓!”他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不過臣弟倒是聽說,皇嫂近日與大理寺卿來往密切,這御膳房的采買記錄,
可都是大理寺在核查……”徐音兒心中一凜。大理寺卿正是她安插的眼線,
負責暗中調查寧王私兵一事。夏庭陽的眼神瞬間冰冷,徐音兒上前一步,
將玉佩拋在寧王腳邊:“寧王這是病急亂投醫?本宮若真想謀害自己,
何必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倒是寧王,三日前剛送來玉佩,今日就出了命案,
這巧合也太蹊蹺了。”夏庭陽攬住她的腰,指尖摩挲著她腰間軟劍的劍柄:“來人,
將寧王暫時軟禁。”他低頭在徐音兒發頂輕吻,“別怕,有本太子在。”深夜,
徐音兒獨自坐在銅鏡前卸妝。綠蘿捧著藥碗進來,聲音發顫:“娘娘,
太醫說那毒……是專門針對孕婦的。您最近總嗜睡,莫不是……”銅簪“當啷”墜地。
徐音兒撫上小腹,想起這幾日晨起的干嘔。窗外驚雷炸響,她突然想起史書上記載,
原主正是在中毒流產后,被夏庭陽以“克子”之名打入冷宮。“綠蘿,去把殿下請來。
”徐音兒握緊拳頭,鏡中倒影眼神銳利如鷹,“這一次,我要讓所有算計我的人,付出代價。
”第八章 暗流洶涌夏庭陽趕來時,徐音兒正對著滿桌醫書出神。燭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在墻上投下斑駁的剪影。他大步上前,將她摟進懷里:“怎么還不睡?可是毒……”“殿下,
我有了。”徐音兒轉身,指尖撫上他的眉眼,“太醫說已有月余。”夏庭陽的身體驟然僵硬,
眼中翻涌著狂喜與驚怒:“為何不早說?!若今日那毒……”他猛地將她按在胸口,
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嵌進骨血,“你若敢死,本太子就殺光這宮里所有人陪葬!
”徐音兒感受著他劇烈的心跳,心中某處悄然軟化。
她仰頭吻去他眉間的戾氣:“所以我們更要小心。寧王不會善罷甘休,
還有朝中那些不滿我干政的老臣……”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瓦片輕響。夏庭陽反應極快,
拔劍擋在她身前。三支淬毒的弩箭釘入立柱,箭尾纏著一張字條:“太子妃若不想一尸兩命,
明日子時,御花園見。”徐音兒拾起字條湊近燭火,紙張燃燒的瞬間,
她看清了背面的暗紋——正是寧王私兵的標記。夏庭陽將她護在身后,
眼中殺意翻涌:“本太子倒要看看,他還敢耍什么花樣!”“殿下,不如將計就計。
”徐音兒按住他握劍的手,“我去赴約,但要提前在御花園設下埋伏。
”她想起史書上記載的寧王謀反細節,“這或許是引出他全部勢力的好機會。
”夏庭陽低頭凝視她,許久才重重嘆了口氣:“你總是這樣讓本太子又愛又恨。
”他在她唇上輕啄,“答應我,若有任何危險,立刻發信號。”次日子時,
徐音兒獨自踏入御花園。月光被烏云遮蔽,四周寂靜得可怕。她剛走到九曲回廊,
數十道黑影突然從暗處涌出,為首之人正是寧王的貼身侍衛。“太子妃果然膽識過人。
”寧王的聲音從假山洞中傳來,他緩步走出,手中把玩著徐音兒那日歸還的玉佩,
“只要你將太子的兵符交出來,我便留你腹中胎兒一條生路。”徐音兒冷笑一聲,
突然扯開衣領。貼身軟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她抬手打了個響指,
四周火把驟然亮起:“寧王,你以為我會蠢到只身犯險?
”夏庭陽帶著暗衛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他的眼神冰冷如刀:“夏庭翊,
私設兵工廠、謀害太子妃、意圖謀反……你可知該當何罪?”寧王臉色驟變,
突然抽出腰間匕首刺向徐音兒。千鈞一發之際,徐音兒側身避開,軟劍出鞘。
利刃劃破她的衣袖,鮮血滲出,卻也成功激怒了夏庭陽。“殺!一個不留!
”夏庭陽的怒吼響徹夜空。刀劍相撞聲中,徐音兒看著他廝殺的背影,突然意識到,
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個未來的暴君,變成了最想守護自己的人。而這場博弈,
才剛剛開始。第九章 朝堂風云寧王謀反一案震動朝野。夏庭陽當著滿朝文武的面,
將寧王私兵的名冊摔在龍案上,震得奏章四散紛飛。徐音兒坐在珠簾后,
看著那些老臣們蒼白的臉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孕肚——這場勝利,來得太不容易。“陛下,
寧王雖已伏法,但他黨羽眾多……”丞相李崇出列,花白胡須微微顫抖,“太子妃干政一事,
終究不合祖制,還望陛下……”“住口!”夏庭陽猛地拍案而起,“若無太子妃,
本太子早已死在寧王的陰謀之下!”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誰敢再提‘干政’二字,
寧王便是下場!”徐音兒望著他盛怒的模樣,心中泛起暖意。自那日御花園之戰后,
夏庭陽對她的保護近乎偏執,甚至命人將椒房殿四周三丈內的樹木全部砍伐,
生怕再有刺客藏身。散朝后,夏庭陽大步走進珠簾,
將她摟進懷里:“那幫老東西又惹你生氣了?”他低頭親吻她的發頂,“等過些日子,
本太子就將他們全部換掉。”“陛下不可。”徐音兒按住他躁動的手,
“貿然換臣只會引發朝局動蕩。不如徐徐圖之,先培養自己的勢力。
”她想起前世夏庭陽因暴政失人心,“尤其是民生方面,
可多開粥棚、興水利……”夏庭陽突然吻住她,將她的話語盡數吞入腹中。良久分開,
他額頭抵著她的:“音兒,你怎么什么都懂?”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
“本以為能護你一世周全,卻總讓你陷入危險。”徐音兒環住他的腰,
感受著他胸膛的溫熱:“我們本就是一體。”她想起史書上記載的夏庭陽晚年,
那個暴戾無常的帝王,此刻卻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只要我們在一起,
就沒有過不去的坎。”然而,平靜并未持續太久。三日后,邊疆傳來急報——北狄犯境,
鎮守邊關的大將軍竟是寧王舊部。夏庭陽握著戰報的手青筋暴起:“好個釜底抽薪!
看來寧王余孽還在暗中布局。”徐音兒看著輿圖上標記的邊關重鎮,
突然想起前世夏庭陽御駕親征時的慘敗。她按住夏庭陽欲拍案的手:“陛下,這次讓我去。
”“胡鬧!”夏庭陽猛地站起,“你懷著身孕,怎能上戰場?!”“正因如此,才更要去。
”徐音兒直視他的眼睛,“北狄人忌憚的不是陛下的武力,而是民心。我可扮成軍醫,
暗中安撫百姓,穩定軍心。”她想起前世那場導致夏庭陽性情大變的戰敗,“而且,
我有辦法讓這場戰爭不戰而勝。”夏庭陽盯著她許久,突然將她緊緊抱住:“音兒,
你要敢出事,本太子就踏平北狄,讓這天下為你陪葬。
”第十章 烽火情長馬車在崎嶇山道上顛簸,徐音兒扶著車轅,聽著遠處傳來的隱約戰鼓聲。
綠蘿捧著熱湯的手不住顫抖:“娘娘,真要去前線?萬一……”“不會有事。
”徐音兒掀開簾子,看著漫山遍野的流民。老弱婦孺們衣不蔽體,啃食著樹皮。
她轉頭對身后的暗衛下令:“將隨車的糧食分一半給他們。”“太子妃!
這是軍中物資……”副將急得額頭冒汗。徐音兒摘下腕間玉鐲:“拿去換些草藥,
再雇些當地郎中。”她望向遠處狼煙,“軍心不穩,比敵軍更可怕。”三日后,
徐音兒身著粗布麻衣,混在醫官隊伍中進入軍營。主將陳昊見到她時,
驚得差點將茶盞摔在地上:“太子妃這是何意?戰場兇險,萬一……”“陳將軍可知,
北狄為何突然進犯?”徐音兒展開羊皮卷,上面標記著北狄部落的遷徙路線,
“去年冬天他們遭遇雪災,牛羊凍死七成,不搶糧食,就得餓死。”她將一卷賬本推過去,
“這是我沿途記錄的災民人數,若能將他們遷往邊境屯田,既解北狄之困,又能充實邊防。
”陳昊看著賬本,眼神逐漸火熱:“太子妃是說……化干戈為玉帛?”深夜,
徐音兒正在帳篷里熬藥,帳簾突然被掀開。夏庭陽裹著一身寒氣沖進來,
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聽說你在軍中四處奔走,不要命了?!”徐音兒感受著他劇烈的心跳,
突然笑出聲:“陛下這是御駕親征,還是千里追妻?”她將一碗熱湯遞到他唇邊,“嘗嘗,
這是用當地草藥熬的,可防風寒。”夏庭陽卻將湯碗推開,低頭狠狠吻住她。
這個吻帶著久別重逢的狂喜與后怕,直到徐音兒氣喘吁吁才放開。他抵著她的額頭,
聲音沙啞:“音兒,以后不許離開我這么久。”就在這時,帳外傳來急報:“陛下!
北狄單于求見!”徐音兒與夏庭陽對視一眼,同時起身。軍帳中,
北狄單于看著滿桌的屯田計劃,又看了看徐音兒懷中的嬰兒(此前她已順利產子),
突然哈哈大笑:“中原皇帝果然有位奇女子!如此,我愿與大禹國通商互市,永不再犯!
”當捷報傳回京城時,夏庭陽正抱著孩子逗弄。徐音兒靠在他肩頭,望著漫天星辰。她知道,
這一世的軌跡,已經悄然改變。但暗處,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們——寧王余孽尚未肅清,
更大的危機,還在后面。第十一章 毒影重重春櫻紛飛的時節,
椒房殿內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徐音兒握著染黑的銀勺,
看著襁褓中昏睡的皇長子小臉泛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綠蘿癱坐在地,淚水漣漣:“娘娘,
早膳的米糊是奴婢親自熬煮的,怎么會……”“查!”夏庭陽掀翻案幾,
青瓷碗碟碎裂的聲響驚飛檐下春燕。他赤紅著眼將徐音兒和孩子護在身后,
對匆匆趕來的暗衛統領嘶吼,“把所有經手膳食的人都押來,敢有半句虛言,剝皮抽筋!
”徐音兒按住他顫抖的手,俯身查看孩子腕間脈搏。
前世記憶翻涌——原主之子正是在半歲時夭折,史書上輕飄飄一句“偶感風寒”,
此刻卻血淋淋地在眼前重現。她蘸取孩子嘴角殘漬放入銀針,
針尖瞬間漆黑如墨:“是夾竹桃之毒,宮中能接觸到夾竹桃的……”話音未落,
殿外傳來喧嘩。淑妃由宮女攙扶著,蓮步輕移踏入殿內,面上滿是悲戚:“姐姐節哀,
皇兒這般遭罪,定是有人嫉妒姐姐盛寵……”她忽然瞥見徐音兒手中銀針,臉色驟變。
徐音兒冷笑起身,裙擺掃過滿地狼藉:“淑妃妹妹對夾竹桃很熟悉?聽聞妹妹的寢殿后,
正種著兩株百年夾竹桃。”她步步逼近,眼底寒芒畢露,“還是說,妹妹昨夜沒睡好,
所以連指甲縫里的花粉都沒洗凈?”淑妃踉蹌后退,撞翻妝奩。胭脂盒滾落,
露出半截干枯的夾竹桃枝。夏庭陽的怒吼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來人!將淑妃打入冷宮,
徹查她宮中所有人!”他轉身抱住徐音兒,聲音發顫,“音兒別怕,有我在……”深夜,
孩子終于轉危為安。徐音兒守在搖籃邊,聽著夏庭陽在殿外處置淑妃黨羽的喝令聲。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陰影。她撫摸著孩子粉嫩的小臉,
想起白日里淑妃眼底的瘋狂——那絕不是一個人能策劃的陰謀,背后定有朝堂勢力推波助瀾。
“娘娘,陛下請您去御書房。”綠蘿的聲音打斷思緒。徐音兒起身時,
瞥見銅鏡中自己泛青的眼下——自從孩子出事,她已三日未曾合眼。御書房內,
夏庭陽倚在龍椅上,案頭堆滿彈劾徐音兒“挾子干政”的奏折。見她進來,
他猛地將奏折掃落滿地,張開雙臂:“音兒,過來。”徐音兒踏入他懷中,
感受著他緊繃的肌肉。夏庭陽下巴抵著她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