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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淵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機。
可他始終有些不放心。
為了能第一時間知道沈煙枝回來了,他選擇睡在沙發(fā)上。
夜色寂靜,晏長淵倚在沙發(fā)靠背上,只開了一盞暖黃色的臺燈。
這是晏祁出生后沈煙枝特意買的。
說是小孩見不得強光,這樣的燈光護眼,以后在臥室用也方便,買回來后,二人發(fā)現(xiàn)這臺燈比想象中的還要溫馨,便幾乎日日用著,沈煙枝更是每天都要將臺燈擦上一遍。
可現(xiàn)在,臺燈上面附著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晏長淵小心翼翼地將灰塵吹散,又從口袋里掏出今天晏祁遞給他的東西——
一串?dāng)嗔说哪_鏈,和一把被剪碎的照片。
仔細(xì)看去,教練的紅繩上有著不易察覺的血跡,晏長淵幾乎能想象到沈煙枝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將這繩子生生扯下來的。
晏長淵心情復(fù)雜地將腳鏈?zhǔn)掌饋恚珠_始拼湊起照片來。
還沒指甲蓋大的碎片拼的他兩眼昏花。
終于在天光微亮?xí)r,拼湊出了照片原本的樣子,只是,唯獨少了沈煙枝的臉的部分。
沈煙枝似乎在透過殘缺的照片向晏長淵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與不滿。
晏長淵長嘆了一口氣。
或許,真的是他虧待了沈煙枝。
等到她回來,他也要和晏祁一起,向她好好道個歉。
忽然,放在一旁安靜了一晚上的手機響了一下,晏長淵急忙拿起來,發(fā)現(xiàn)多了一封匿名郵件,他有些疑惑的打開,里面是兩段視頻。
其中一段視頻的場景很是熟悉。
直到手機里傳來沈煙枝給準(zhǔn)備午睡的晏祁講故事的聲音,晏長淵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臥室。
只見畫面里的沈煙枝靠在床邊拍著晏祁,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接著門被推開,穿著白裙子的沈南止走了進(jìn)來。
看到這里,晏長淵猛地按了暫停。
他記得這天。
就是這天,沈煙枝用匕首捅了沈南止,而后鋃鐺入獄。
可是怎么會有人給他發(fā)臥室的監(jiān)控?
他分明記得,當(dāng)初自己想去查監(jiān)控時,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是壞的。
晏長淵的心臟忽然劇烈跳動起來,他坐直身子,繼續(xù)往下看,只見沈南止進(jìn)來后,沈煙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祁兒剛要睡著,有什么事出去說吧?!?/p>
“姐夫在客廳辦公呢,出去說不好吧?!?/p>
沈南止笑了笑。
“你什么意思?”沈煙枝擰眉看著沈南止,這時的沈南止已經(jīng)分走了晏長淵絕大部分的注意力,因此沈煙枝對沈南止有些許的不滿,語氣也不太好。
沈南止忽然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輕輕的晃著。
“我們來打個賭吧,就賭姐夫會信你還是信我?!?/p>
話音落下,她猛地上前,將刀柄塞進(jìn)沈煙枝手中,接著大喊一聲,確定晏長淵聽到后,她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戳進(jìn)自己胸口,血跡飛濺,沈煙枝嚇得呆愣在原地。
直到晏祁猛地大哭起來,她才回過神來。
“祁兒不怕,祁兒不怕。”
沈煙枝下意識想去安慰晏祁,而晏長淵就是這時候推門進(jìn)來的。
他一把將沈煙枝拉開,怒吼道:“你還想傷害孩子!”
看到這里,晏長淵默默的退出了視頻,后面的事情,他都知道了,無論沈煙枝如何解釋,他都沒有聽進(jìn)去,甚至親自報警將沈煙枝送去調(diào)查,有了沈南止的極力指正和他這個“當(dāng)事人”丈夫的沉默,再加上刀柄上屬于沈煙枝的指紋。
很快她便被判入獄。
三年來,晏長淵一直堅信自己是對的。
他以為沈煙枝出于嫉妒對沈南止動了手,甚至埋怨她不夠善良。
他看到了沈南止當(dāng)了二十年孤兒的不容易,看到了沈南止流血的胸口,唯獨沒有看到沈煙枝眼底的淚和委屈。
晏長淵呼出一口帶著顫音的氣息,他的手也抖得不成樣子。
可他還是強撐著打開了下一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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