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為他求一串菩提子,這是老蘇家的傳統(tǒng),拜過廟外長階,求得菩提子,就可以保佑真心人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蘇晚梨決定去蘭因寺,那是她與賀行舟開始的地方,應(yīng)該也由那里結(jié)束。
蘭因寺,因?yàn)樾拊诟呱缴希D暝旗F飄渺,千里長梯又高又陡,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滾下去。
但蘇晚梨一步一叩,闔上手指,求得誠懇。
愿從此遇得良人,平安順?biāo)臁?/p>
這兒的青石板蘇晚梨早就不陌生了,八年前,在剛得知與賀行舟的婚約,她就興致沖沖來求菩提子。
當(dāng)時才剛結(jié)束清修不就,她因?yàn)殚L期缺肉,本就有些孱弱,在石階上好幾次暈過去摔得到處都是血,但她還是爬了上去。
等她小心翼翼擦拭了血跡,把手鏈給賀行舟時,他卻看也不看,直接丟進(jìn)了香爐里。
“一天總是想這些沒用的,難怪六根不凈,我是不會和你這樣的人結(jié)婚的。”
其實(shí)他早就說了答案,只是蘇晚梨從不相信,非要摔得狠了才知道疼。
眼淚一滴滴淹沒在晨霧中,蘇晚梨卻越來越堅(jiān)定,從此后,她再也不會和賀行舟外有牽連,絕不!
等正午時,蘇晚梨終于如愿從師父手里拿到了菩提子,盡管滿身灰塵,蘇晚梨卻很高興。
師父也很欣慰,“你師兄也來求菩提子了,如今看到你和行舟都要成家了,我也算是放心了。”
蘇晚梨苦笑著剛想解釋,賀行舟卻忽然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沈盈月。
他向師父行了禮,就皺眉看著蘇晚梨,“我不是同你說了,我的未婚妻是盈盈,你又跟來做什么。”
“我沒有,我只是為了我未婚夫求的......”蘇晚梨下意識地將菩提子藏在身后。
沈盈月卻注意到了,俏皮地奪了過來,舉得高高的,“這是什么啊師姐?”
“又是菩提子,”賀行舟拿了過來,嗤笑一聲,“蘇晚梨,這一套你還用不膩嗎,找?guī)煾改靡淮鸵b作自己拜過長階,只可惜......”
他輕輕一扯,繩子斷開,珠子瞬間散成開落成一地,“只可惜,菩薩不會保佑你這樣虛偽的人的。”
第六章
她一步一叩首拜長階求來的東西,就這樣被毀掉了,苦澀的感覺彌漫著整個胸腔,又漸漸被壓下去。
真可笑,到現(xiàn)在他還以為她會等著她回心轉(zhuǎn)意,和這樣的人有什么好說的呢?
蘇晚梨攔住了想要為她辯解的師父,眼神冷漠,“我說過,這不是你的......”
他盯著她的眼睛,倔強(qiáng)又嘲諷,卻沒有半分難過,有些慌了神,但還是把剩下的繩子丟了出去,
“夠了,我翻來覆去有沒有意思,別讓我再聽到你想犯了癔癥一樣幻想這些,我是絕對不會去婚禮的!”
說話,他拉著沈盈月進(jìn)入了廂房。
蘇晚梨扶著額頭,有些無奈,看來還得和他再待一晚。
深夜,蘇晚梨隱約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呻吟,腦子蒙掉了一瞬,就用被子蒙住了頭。
人人夸贊的高冷佛子,卻連在佛門重地都忍不住,真不知道他們知道了會怎么想。
她打開了錄音鍵,放在了墻頭。
第二天剛醒,就聽見外面鬧哄哄的,蘇晚梨收藏好短達(dá)十分鐘的錄音,推開了門。
外面,沈盈月穿著婚紗甜蜜地挽著賀行舟,而他依舊是一身白色唐裝,兩人在賀行舟兄弟的簇?fù)硐拢谷辉趶R前拍婚紗照。
她剛一露面,所有人就都陷入了沉默,紛紛投來鄙夷卻果不其然的眼光。
“這女人都追到這兒來了啊?”
“可不能讓她毀了賀哥的婚紗照,我去收拾她!”
“不必了,”蘇晚梨徑直走到了姻緣樹旁,拿出了一道紅綢,“我是為我未婚夫祈福,和賀行舟無關(guān)。”
她指尖飛舞間,已經(jīng)將紅綢掛在了樹枝高處,似乎真的不是來找賀行舟的。如果是以前,蘇晚梨早就跪在地上,哭著求賀行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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