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她沒繼續說，我卻知道她想說的是什么。
我笑了笑：
「阿娘，不用問我的。」
「反正最后都要給阿姐，何必多此一舉。」
話說完，我頭一次在她的臉上看見了一絲愧疚。
父親倒是沒怎么來找我，而是讓林安給我送了些江城的點心。
江城離這距離不近，想來也花了不少心思。
可我實在吃不下，便叫他自己拿回去吃。
林安猶豫間，又從袖子里拿出一根點翠簪。
「我看你當時挺想要這簪子，又找人要了根。」
我只看了一眼那簪子，便移開了視線。
「還是算了。」
「當時只是圖個新鮮，如今都已經不時興了。」
還有沈讓塵。
他也時常來將軍府，說是想來看看我。
我每次都閉門不見。
不見的次數多了，他有些生氣：
「夢芷，你若再不見我，我就去以棠那了。」
這話正合了我的意。
我隔著門送客：「沈公子，慢走不送。」
他便甩袖走了。
12
后來一日，我難得出去散散心，卻被沈讓塵在半路攔住。
他又恢復了往日對我的溫柔腔調，眼含笑意問我：
「夢芷，你究竟還要躲我到什么時候？」
我涼涼地看他，眉眼間滿是疏離。
我說：「我沒有在躲你。」
「只是不想見你。」
畢竟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又何來躲字一說？
沈讓塵怔愣住，然后又試圖來牽我的手。
「夢芷，別再鬧了，我知道我們二人間的情意不會說沒就沒。」
「只要你愿意，我隨時都會讓你做回丞相府的夫人。」
我腦海里突然閃過暈倒那日，門口兩個丫鬟的談話。
——「難不成真如趙媽所說，這男人都喜歡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女人？」
之前林以棠對沈讓塵百般冷淡，他卻滿眼都是林以棠。
如今我親手給他遞上和離書，日日對他閉門不見。
他便又來向我獻殷勤。
沒意思。
我甩開袖子，涼薄地看他一眼。
轉身就要走。
他上來攔我，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因為懷玉急急忙忙跑來了。
「二小姐，出大事了！」
「大小姐她、她要和裴大夫私奔！」
13
裴大夫名字叫裴慎，經常進府給母親和林以棠看病。
他醫術了得，又生了副好樣貌。
每次他來，許多丫鬟都會偷偷跑去看他。
我和沈讓塵趕到時，林以棠和裴慎正跪在地上。
旁邊是兩個裝滿了銀票的背囊。
母親在座上抹著淚，哭天喊地：
「造孽啊，造孽啊！我養了你這么多年，如今你卻要和一個男人私奔！」
「我一把老骨頭，你怎么狠得下心推我！」
母親去給林以棠看新做好的衣裳時，沒在屋內看到人。
卻在不遠處的一個狗洞，逮到正要鉆出去的林以棠和裴慎。
母親要家丁制住裴慎，自己則去拽林以棠。
沒想到卻被她情急之下，推了個四腳朝天。
林以棠哭哭啼啼地解釋。
她只是一時慌了神，推母親并非自己本意。
可對裴慎一事，她卻支支吾吾，什么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