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剛認親沒多久,我就成了親生家族滅門慘案嫌疑人。等關(guān)押調(diào)查出來,
老婆已經(jīng)起訴離婚嫁給謝銘非。可沒想到,昔日小姨子卻突然帶著她的暗戀日記上門,
“曾經(jīng)你既是我的養(yǎng)兄又是姐夫,我可望不可即,以后讓我來愛你好嗎?”頹廢間,
我把她當(dāng)成了唯一的光。幾年后,我?guī)е覀兊膬鹤尤タ此ぷ鳎?/p>
卻被我撞見她將一沓錢遞給滅門案的證人,“這是再放偽證的酬金。”“可憐?我給他留后,
他就算死也該瞑目。只要謝銘非安穩(wěn),錯也值得。”……“二小姐,
姑爺沒了親人還一直被警方監(jiān)視,焦慮癥早就病入膏肓,要是真坐實了罪名,
那您兒子也沒有爹了……”從小就跟在我老婆喬妮芬身邊的女傭小聲提醒。
寵物醫(yī)院工作間里,喬妮芬還是身著白裙的溫婉模樣。眼里卻全是我從未見過的狠厲。
“那我離婚換你嫁?”小女傭頓時縮到一旁。喬妮芬掐起女煙,吞吐了一口。“為了謝銘非,
我以身入局容易嗎?”“人總是要有取舍,我早就選好了。”隔著一扇玻璃門,
我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在轟然坍塌,腦子里嗡鳴陣陣。緩了好久才注意到兒子已經(jīng)在叫我,
“爸爸!”喬妮芬從里頭踱步而出。“老公,兒子,你們來多久了?
”兒子驚喜地扎進她懷里。“媽媽,我們剛到,是我想拍全家福!”喬妮芬緊緊擁著他,
聲線溫柔似水。“今天媽媽很忙沒空……”眼前母子情深的一幕,讓我有了片刻恍惚。
可要不是喬妮芬動作僵硬、后門沒關(guān)緊還在晃動,我恐怕還像以前一樣在做夢。“兒子,
我們走。”我手腳冰冷,一把扯過孩子,往門外快步走去。可才剛到門口,
我們就被幾個警察攔住。“秦煜川,滅門案有了新的線索,
需要你現(xiàn)在配合我們再回答幾個問題。”冰冷的手銬“咔”地一聲拷上我的手腕。
我垂下眸子,看到兒子驚懼地甩開我,躲閃到喬妮芬的身后。再抬眼時,
周圍全是群眾的罵聲。“滅門案兇手怎么還在逍遙法外?!”“之前新聞還說他命好,
被千萬富豪收養(yǎng),又被億萬家庭認親,誰知是個心懷怨恨的變態(tài)!”“這孽種還認回來干嘛?
白白害了一個家族二十幾個人的命!”……我冷汗簌簌直冒,渾身止不住地抽搐顫抖。
喬妮芬忽然撫上鐐銬,緊緊握住我的手。“川哥哥別怕,有什么事我都會幫你周旋。
”她貼心地掏出手帕給我擦汗。以前能讓我瞬間冷靜下來的清香,此時卻讓我連連干嘔。裝,
還在裝!我一度真的以為自己被冤枉后又被放出來是她的功勞。踏上刑事案件被告席之時,
我的申辯近乎無望。可因證據(jù)不足,還是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無罪宣判。她那時候就等在庭外,
向我求婚。似乎認定了要挽救我。我死死盯著喬妮芬,越看越陌生,一掌打落她的手帕。
可誰知,圍觀群眾的怒火卻被我的舉動惹得更旺。“頭婚嫁二婚,做了臟事還拿喬!
”“爹是畜生,兒子肯定也是雜種!”痰液排泄物橫飛。我強壓住自己內(nèi)心的洶涌,
轉(zhuǎn)頭問喬妮芬。“有我這樣的嫌疑人當(dāng)老公和父親,
你們是不是受苦了……”喬妮芬擋在我身前,嘴角卻難掩苦澀。“哥哥,這么多年暗戀,
我早清楚你的為人,才給你家生下香火。”“哪怕全世界都懷疑你,
我依然是最相信你的后盾,放心吧,兒子我也能自己照顧。”我在心里冷笑一聲。喬妮芬,
你不惜犯罪也要為了謝銘非犧牲我,肯定清楚我才是一清二白!這樣畸形的深情我要不起,
不如帶著兒子回老家!2“啊——”一聲尖叫驟然穿透我的耳膜。混亂中,
一只寵物狗猝然發(fā)狠,瘋癲般死死咬上我兒子的臉。我情急下沖上去一把鉗住寵物狗的喉嚨,
它卻怎么都不松口。眼見稚嫩的臉蛋瞬間血肉模糊,我用力一折。狗死了,兒子昏倒在地。
喬妮芬卻是下意識上前抬手甩了我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痛感讓我一時怔在原地。
她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猩紅著眼支吾道。“老公對不起,這狗是客戶的,
我也是怕人怪罪一下著急……”“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她急忙找出藥膏就要往我臉上抹,
我偏過頭,冷聲道。“你去聯(lián)系它主人,狗咬了我們的兒子,更不能善罷甘休!
”她眸光閃爍,顫著指尖翻找狗主人的電話。可慌亂間散落下的幾張照片,
卻是她和謝銘非還有這只狗的全家福合照。呵,她從未答應(yīng)過的全家福,連條狗都有。
可不知情的兒子還在昏迷中呢喃。“我丑了,
媽媽更不答應(yīng)拍全家福了……”我從未如此無措。那些照片背后寫著密密麻麻的“阿非”。
力透紙背的字跡,刺進我的雙眼。原來她可以把字寫得工整好看,花樣多。
而讓我日日夜夜奉在床頭的那本暗戀日記卻是潦草不堪,對比起來就是個贗品。
給兒子找藥清理傷口,我才注意到,角落里還擺放著許多不像寵物用品的調(diào)教玩具。
綠光一下在我腦海里乍現(xiàn)。過去她說生了孩子后沒有需求,看來只是把自己給了別人。
她此刻正含淚注視著那只狗的尸體,眼底是莫大的哀傷。
可兒子半邊臉的爛肉卻分不到她一個注視。是我遲鈍,
沒早點發(fā)現(xiàn)她對謝銘非已經(jīng)到了愛屋及烏的程度。那我呢?“恨屋及烏”?
我自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拐后賣到喬家當(dāng)唯一的兒子,和喬氏兩姐妹向來保持距離。
可我并不知道她們早已跟謝銘非這個受資助的貧困生糾纏不清。只當(dāng)是謝銘非幼稚,
老是找我茬。在養(yǎng)父母施壓下,我跟喬氏姐姐成婚,更是活成了窩囊廢。
被認親回到自己親生家庭,才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時刻。認親宴上,全族的人都來了,
所有人又哭又笑,喝得酩酊大醉。我強撐理智,給大家一碗碗端上醒酒湯。可誰能想到,
醒酒湯成了斷魂湯。渴望已久的親人轉(zhuǎn)瞬間成了二十多具尸體。我在看守所里痛哭自殘,
幾近崩潰……眼前,罪魁禍?zhǔn)字x銘非正逆著陽光步步走來。我這才從渾身冰冷中回過神,
定定看著他提起狗的尸體,來到我面前大呼小叫。“妹夫,你是故意弄死我的狗吧?
”他挑了挑眉。“上萬塊錢就不要你賠了,我記得前幾日你在家宴上說給親父母定了骨灰盒。
”“我就要這個,來葬我的狗!”喬妮芬從我懷里奪過兒子,瞪著杏眼。
“銘非也是把狗當(dāng)孩子養(yǎng),骨灰盒就讓給他吧。”“你想清楚,我再給我們兒子打疫苗。
”聽到這話,我苦笑,拳頭用力攥緊。可還沒開口,謝銘非就一臉驚恐。“為了個盒,
你是不是就要殺了我?”“滅門兇手果然暴虐無道,我的狗枉死啊!”“警察再放任他,
大家的安全怎么保證?”3眾怒再一次被引爆。警察只能強行將我?guī)ё摺5脚沙鏊也胖溃?/p>
新線索是那只狗聞出我案發(fā)當(dāng)天衣物上有強效鎮(zhèn)靜劑味道。跟醒酒湯里成分一模一樣。
差點就能證明我蓄意讓族人酒后服用致死量鎮(zhèn)靜劑。可當(dāng)時我醉得手抖,自己顧不上喝,
端給家人時還灑在衣服上……在派出所里待了一夜。我無比清晰地認識到,
枕邊人正算計著一步步再次把我推入深淵。出來時,我已是如行尸走肉般心如死灰。
喬妮芬第一時間開車接我,不停噓寒問暖。“川哥哥,你先別上網(wǎng),負面新聞凈是亂寫,
我絕不會被輿論影響的。”“我、我?guī)е鴥鹤尤チ宋覀冃r候住的家,也是謝銘非好心,
怕我自己照顧不來。”我強打起精神,敷衍地應(yīng)付了兩句。再難受,我只有兒子一個親人了,
而她是我兒子的媽媽。可誰知,下車見到兒子的那一刻,我驀地瞪大雙眼。
平日里一向乖巧的兒子,正齜牙咧嘴地喊痛。被咬的半邊臉上不停地流著膿水。我靠近喚他,
他竟暴躁地想朝我撲來!只是,一條狗鏈陡然扯住他,限制他行動。我渾身血液近乎倒流,
轉(zhuǎn)身扯住喬妮芬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地問。“你就是這么照顧兒子的嗎?
”“他這是狂犬病的前兆!”喬妮芬卻是柔弱得發(fā)抖。“川哥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今天給他打過疫苗了……”我鼻子止不住地酸楚,手上頓時失去力氣。“今天才打?
狂犬病發(fā),疫苗哪里來得及。”喬妮芬連忙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臉。“我知道有個新藥,
用了以后哪怕狂犬病發(fā),存活率依然很高……”一個聲音卻乍然打斷她的話。
“可是喬氏藥業(yè)研制的新藥只是私下流通,沒有正式上市,亂用會影響我老婆生意的。
”謝銘非似笑非笑地走來,手里提著一袋骨灰。“我已經(jīng)給我老婆打電話,
連個骨灰盒都讓不了,道歉也沒有,這藥我們給不了。”我一手抓住胸口,抑制著陣陣心痛,
紅著眼向喬妮芬投去求助的目光。“憑什么他不給我們兒子道歉?”“孩子媽,
你也在喬氏藥業(yè)有股份,寵物醫(yī)院也該有獸藥的渠道,不然我自己去搶!”喬妮芬搖搖頭。
“效率太低。兒子需要你,而且警方一直在監(jiān)視,你走不了。”她眸色透出心虛,軟著聲調(diào),
循循善誘。“你就道歉吧,兒子又沒死,銘非他的狗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強烈的悲愴與無力鋪天蓋地而來。我看向地上暫時又恢復(fù)了些神志的兒子,雙膝一軟,
緩緩跪下。眼淚一顆顆流向顫個不停地嘴角。“對、不、起。”“你要的,都給你。
”謝銘非得意地端起架子,“不真誠。”忽地,我身邊又多了一個下跪的人影。
是我小小的兒子,頂著一臉不正常的潮紅,猛地將額頭往地上撞去。“爸爸道歉,我也道歉。
”喬妮芬怔了怔,扯了扯謝銘非的衣角。謝銘非這才松口,“藥明天送到。
”喬妮芬趕緊將我們父子倆扶起來,拍著浮塵。“新藥效果好,我心里有數(shù)。
”我避開她的觸碰,扯壞鎖鏈,抱起兒子快步遠離。4這別墅在我養(yǎng)父母名下,
還保留著我小時候生活過的房間。我抱著開始發(fā)高燒的兒子,細心照料至深夜。
等我出來更換濕毛巾時,廚房里傳來了熱粥的香氣。是喬妮芬做的。想起兒子還沒吃晚飯,
我腳步一拐。卻在廚房看到謝銘非曖昧地從背后擁住喬妮芬。唇在她耳邊輕咬。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芬兒,現(xiàn)在也成了人妻,還當(dāng)了媽,委屈你了。”喬妮芬耳尖泛紅,
側(cè)過來的臉上全是緋色。“比起你眼睜睜看著秦煜川好命,這點委屈算得了什么?
”謝銘非伸出舌頭,舔舐過她白皙的后頸,喃喃道。“我是窮怕了沒有安全感,
唯一贏過他的,也就是娶他前妻,又睡他現(xiàn)任。”“可我和你只有個狗兒子,
你卻給他生了個真的……”喬妮芬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嚶嚀,輕笑道。
“我可是為了你的狗兒子才開寵物醫(yī)院,不然哪里搞得到鎮(zhèn)靜劑?”“給他生的那個兒子,
不過是等著侵吞他的家產(chǎn)。”“等錢到你手里,你還嫉妒嗎?”謝銘非動作一頓。
“可你今天怎么還扯我衣角攔我?”“心疼他們了?”喬妮芬也是一僵,
隨即自然地點點他鼻子。“我為你什么都做了,扯個衣角你也計較?該罰。
”謝銘非立馬更加賣力地撥弄她。“那就罰我今晚好好伺候你。”女人嬌軀一軟,
躺倒在料理臺。起伏糾纏。干柴烈火。
曾經(jīng)她為我懷胎十月的感動、二人共同撫養(yǎng)孩子成年的夢想,瞬息間灰飛煙滅!
我將牙齒咬得嘎嘎直響,恨不得沖上去砸破一切!
“爸我怕光……你去哪了……”兒子微弱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忍了又忍,
我還是返回了兒子床邊。“兒子,等你病好,爸爸帶你走。”打開手機,
我在互聯(lián)網(wǎng)法庭上一步步按流程提交完離婚起訴材料。枯坐一整晚,
喬妮芬都沒來我們房間看一眼。第二天,她卻才黑著眼圈,端著碗燒糊了的粥過來。“兒子,
再堅持一下。”“我昨晚對接了很久,一會新藥馬上就到。”她俯下身子,
一口一口給兒子喂粥。純白連衣裙的衣領(lǐng)扣到最頂。可她昨晚的酣戰(zhàn)痕跡,
卻是連腳趾頭上都有。門“砰”地一聲被推開。謝銘非一臉饜足地捧著翡翠骨灰盒進來,
坐在一旁開始弄茶。喬妮芬接了個電話就要出去,又回眸不放心地叮囑我。
“我拿完藥馬上回來。別找事,不是所有人都欠你家的。”骨灰盒上映著我頹靡沉默的身影。
她一走,謝銘非就嗤笑著拍了拍骨灰盒。“這盒子,本來你該用不上的。
”“是芬兒當(dāng)初激動得吟聲大了點,你親生父母死前最后一刻才看到我們在屋外辦事。
”“嘖,那眼神搞我差點萎了,把他倆弄去火化才不做噩夢呢。”話音未落,我目眥欲裂,
沖到他跟前狠狠掐上他的脖子。五指使盡全力合攏間,他怪笑著擠出一句。“你兒子不要了?
”5我一陣目眩,強壓住滿腔屈辱,才緩緩松手。謝銘非卻是趁我失神,
猛力扯下我藏著父母部分骨灰的項鏈。砸碎,將灰沫撒到茶水里。“喝。”我冷哼一聲,
別過頭去。他卻掄起胳膊,將茶杯猛然砸到我兒子頭上。霎時間,兒子額頭被砸得鮮血直流,
呼吸急促,開始抽搐。我瞬間青筋暴起。他卻倒上滾水,又撒上骨灰,笑得陰郁。
“再告訴你,找人把吸引瘋狗的激素,趁亂灑到你兒子身上,瘋狗就只逮他咬。
”他舉了舉手中茶杯,“再來一杯?”我氣急,一把擒住他的手摁在桌上。“有什么沖我來!
別搞我兒子!”滾水濺了出來,燙紅他的手指。他卻是一改剛剛的姿態(tài),連連哀嚎起來。
我一愣,身后一股力道倏地推開我。“阿非,你怎么樣了?”喬妮芬滿臉焦急。
謝銘非捂著手指,面露哀傷。“我好心求和,請他喝茶。”“不過是茶里有點漬,
他就朝我潑滾水,痛痛痛……”喬妮芬回頭剜了我一眼。“不就是喝個茶嗎?干嘛這么激動?
茶水里有浮沫不是正常的嗎?”兒子抽搐得更加劇烈。我再也顧不上了,沖著他們咆哮。
“藥呢?給我藥!讓我消失、讓我成全你們都可以!”喬妮芬悠悠皺眉,“你別多想,
我只當(dāng)謝銘非是哥哥。”“藥在我這里,你喝了,我就給你。”我厲聲喝道,
“你干脆把我也殺了,換兒子一條活路,他也是你骨肉!”兒子情緒忽地也變得異常激烈,
胡言亂語像極了狗叫。“那可不敢。”謝銘非故作擔(dān)憂,“嫌疑人死了,
下一個嫌疑人就是我們了。”喬妮芬拉過謝銘非的手指,呵氣如蘭。“我們馬上就去醫(yī)院。
”又使了個眼色,示意帶回來的黑衣人壓著我灌茶。剛喝完,她才慢騰騰地起身,
掏出兌了藥的針劑。我再也忍無可忍,掙開束縛,奪過針劑,瞄準(zhǔn)插入兒子的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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