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里,同事老范給我看了一眼手機,上面說警方一直追緝的雨夜連環殺手,
就潛藏在我的單元。老范嚇唬我說:“那殺手說不定就住在你隔壁。
”對于這樣的新聞我嗤之以鼻。我開玩笑的跟老范說:“要是這殺手在我隔壁就好了,
我立馬抓了他,去警察那里拿賞金?!蹦翘焱砩线^后,我就沒再見過老范。
老范失蹤了…………老范失蹤的消息,就像刺一樣戳在我的胸口。
我幾乎是顫抖著拿起了手邊的茶杯,剛喝一口,那滾熱的茶水,險些燙爛了我的嘴唇。
我立馬放下茶杯,拿起了嗡嗡作響的手機。手機業主群的人都在傳,
說有危險的犯罪分子潛入了小區,要大家小心,還說7棟502的業主已經失蹤很長時間了,
說不定早就被害了。大家知道什么,一定要馬上告訴警方。我拿著手機,
若有所思……想了半天,還是沒敢把心里想的,敲在鍵盤上。我想告訴其他業主,
我懷疑隔壁住著的那個人,可能就是大家口中的屠夫。他是個40歲左右的中年人,
是上個月突然搬過來的。我們總是能在電梯里遇到,他會跟我打招呼,給我的印象也很深。
他塊頭很大,還總喜歡戴著一副墨鏡,坐電梯的時候,老是提著一個大袋子。
有一次我好信往袋子里看了一眼。里面竟然裝著一只血跡斑斑的大狗。那狗我很眼熟,對,
它是502業主養的金毛。他不是殺狗,而是在為殺人做演練2:臺風將至天氣預報說,
夜間會有暴雨,為了安全起見,建議大家夜間不要出門。我關好窗戶,
把電視的聲音調到最大,然后打開屋子里的燈。走廊里很吵,我聽見隔壁一直有人在砸門,
但是沒砸開。我打開門探出半個頭,想看看發生了什么。原來是警方找到了我的隔壁,
想了解一下情況,他們找來了開鎖公司,打開門之后,屋子里竟然空無一人。
業主七嘴八舌圍著警察說著這個大塊頭有多奇怪,讓他們一定要抓到這家伙,
否則所有人都會有危險。我緩緩關上了房門,心里也松了一口氣。一直等到夜里十二點,
外面下起了傾盆暴雨。我關掉鬧鐘,套上雨衣打算出門。手剛剛觸碰到門把手,
我就好像被什么東西電了一樣,猛的把手抽了回去。門把手上濕漉漉的,手感有些不對。
我急忙打開房間里的燈,我的手掌上沾滿了血。一瞬間,我的心就像敲鼓一樣開始狂跳起來,
低頭一看,客廳的地板上出現無數個血腳印,一直走到閣樓,血腳印消失。
這時窗外雷聲響起。我無比肯定,屠夫進來了……他要進來殺我了。2先是老范,再是我。
我現在很后悔,那天不該在家說什么要抓了屠夫領取賞金,否則也不會帶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這個變態瘋子,絕不會放過我的。我現在沒法去思考,這個瘋子是怎么進到我家的,
他可能是破解了密碼鎖,趁我不備混進來,然后一直躲在我家的閣樓里。
屠夫想等我睡著了再殺我,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夜里,我失眠了。我拿起一把餐刀,
沿著血腳印的方向,一直往閣樓走。我趴在閣樓的門口,用耳朵緊緊貼著門,
想聽聽里面傳來的風吹草動??晌衣牪灰?,除了外面呼嘯的風聲,我什么也聽不見。
我靈機一動,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樣,連滾帶爬的跑到了電腦面前,打開監控仔細看了起來。
我查了一下密碼鎖最后一次解鎖時間,是一個小時以前。
我就把監控錄像調到了一個小時以前。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在我門前轉悠了很久。
他雖然披著雨衣,戴著口罩,可我還是把他認出來了。這家伙就是我隔壁住著的鄰居。
我聽見了閣樓傳來的腳步聲,啪的關掉電腦,然后立馬藏在電腦桌底下,
我死死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屏住了呼吸。我隱約看見一個黑影,黑影粗壯,拖著一把斧頭,
斧頭在地板上劃出讓人泛起雞皮疙瘩的聲音。他正在朝我的方向逼近。我把刀叼在嘴里,
繞著桌子,慢慢的爬出了電腦桌。我迅速鉆進窗簾里,站在窗簾后面一動也不敢動,
透過窗簾的縫隙,我看到黑影鉆進了電腦桌底下,他似乎是發現這里剛剛藏了一個人。
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直接跑出家門,找鄰居求助。這是行不通的,
他們大概率會裝聽不見,然后我被屠夫抓住殺死。第二,躲進閣樓里。
閣樓有比匕首更趁手的武器。黑影的腳步聲,就像是要刺穿我的耳膜一樣,我也不明白,
為什么這家伙就選中了我。非得在這臺風暴雨夜來殺我。就因為我住你隔壁嗎?
屠夫離窗簾越來越近了,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不能再躲了。我屏氣凝神,掀開窗簾,
朝著閣樓就沖了過去。咔嚓!斧頭擦著我的頭皮,鑲嵌進了墻里,
一股溫熱的血漿噴在了我的身上。我用余光看了屠夫一眼,他也是一愣,
很納悶自己明明劈在了墻上,怎么還會噴出一股血。趁著屠夫愣神的功夫,
我狂奔跑到了閣樓門前,我從褲兜里掏出一串鑰匙。我很害怕,手也在這一刻哆嗦的不行,
鑰匙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我回頭看去,屠夫已經拔出斧頭,向我跑了過來。
我很想嘔吐,忍住這種惡心,低頭撿起鑰匙,在屠夫沖上來的剎那,我順著門縫鉆進了閣樓。
砰!大門被我關上,我用肩膀死死頂著鐵門,艱難的鎖死了大門。我把屠夫關在了外面。
也把自己困在了閣樓里面。一股腥臭的味道從閣樓深處飄了出來。
我從口袋里掏出鄒巴巴的口罩,戴在臉上,我走向了閣樓深處。這種腥臭的味道,
讓我很是抓狂。一般我會在尸體發出這種臭味的時候,將他們處理掉。今夜是暴雨夜,
很本想今夜處理掉尸體。這個該死的屠夫,打亂了我的計劃。我走到黑暗的閣樓盡頭,
那里躺著一具破碎不堪的尸體。是老范的尸體,我殺的……3嚴格意義來說,老范的死,
并不能全算到我的頭上,我們三個人策劃了一場搶劫,計劃從上到下,精密無比。
本來拿到錢,我們都要脫身了,可誰也沒想到,老范卻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變成了目擊者。
他突然來我家找我吃飯。為了這起搶劫案,我策劃許久,絕不能讓任何人成為我的破綻。
于是,可憐的老范就被我們活活勒死,扔到了我家的閣樓里,其實我并不想殺老范,
都怪猴子瘋狂催促我,要我動手。否則,老范也不會死。老范死的這些天,
我一直都是心懷愧疚,特別是看到他日益蒼老的妻子,我整個人都快崩潰。
本打算今天夜里趁著臺風登陸,把他的尸體處理了,
誰成想一個不速之客突然殺到了我家門口。閣樓的盡頭一定是死路。我現在有兩個選擇,
要么被困死在這里,要么殺出去,搞死屠夫,然后把他和老范的尸體全都處理掉。
我只能今夜處理老范的尸體,我的同伙猴子還在約定地點等著我,若是發現我沒去,
我相信這家伙一定會來找我的。到時候只能是更麻煩。我有些崩潰的坐在老范尸體上,
平復了一下焦躁的心情,把匕首揣進褲兜,然后走到了閣樓的大門口。我扒著閣樓鐵門,
側耳傾聽門外的聲音。我忘了,閣樓這個的鐵門,是經過加厚處理的,我什么也聽不清。
說不定屠夫現在就在門外埋伏等我,只要我一出去 必死無疑。他媽的,這一棟樓這么多人,
為什么屠夫就選中我了呢?不對,選中誰也不行啊,濫殺無辜這怎么行?
我回頭看向老范的尸體,再次報以誠摯的道歉。我的手輕輕攥住了閣樓門把手,
體溫將冰冷的把手握熱,默數了三秒鐘,我猛的打開了鐵門。但我沒有沖出去,
而是等了幾秒鐘??諝庵心苈劦酱瘫堑难任?,耳邊盡是我沉重的呼吸聲。
我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以此來證明我的懦弱,但懦弱之人又不敢殺人,
為此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走出閣樓,屠夫沒有在門邊埋伏我。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去做了什么。我只好關上身后的鐵門。窗外的狂風驟雨,將屋子里的聲音全都遮掩了下來,
我聽不見屠夫的腳步。他把電斷了,以至于我連看清他都是個要命問題。我撿起地上的長棍,
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我想走到門口,然后不管不顧撒丫子跑出去。來到門口。
我看向掛在墻上的可視門鈴,一個穿著雨衣的人,正急匆匆的敲著我家的大門。
他是樓下的保安隊長,我記得他。我放下棍子,輕輕打開門,問保安什么事?
“很抱歉這么晚還打擾您休息,樓下那臺馬自達是不是您的車???”那不是我的車,
是老范的車。我硬著頭皮問他怎么了?“那車被風吹斷的樹砸了,我上來跟你說一下,
到時候該找保險公司就找保險公司,該找物業就找物業?!薄班?,謝謝你。
”保安隊長呵呵一笑??匆娝D身要走,我整個人控制不住軟了下來,正要松口氣,
他又折返了回來。馬隊長指著我臉上的東西問:“那是血嗎?”我知道,我不能讓他走了。
這個隊長不是什么好人,早就有傳聞說,他手上是沾過血的,
曾經因為重傷害自己的女友入獄多年。如今靠著大舅哥的關系,在這個小區當上了保安隊長,
我早就看這個傻B不順眼,我想想,要是現在給他殺了,然后栽贓到屠夫身上,
會不會很合理。為此我已經編造好了一個完美故事。屠夫襲擊我,結果保安隊長看到,
奮起救人,慘被屠夫用刀子戳死??纯次叶嗳蚀?,殺了你還給你一個見義勇為的好名聲,
這么好的人你去哪找啊。兄弟!馬隊長冷笑一聲,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他指了指胸口,
問我,扎這里會不會比較疼呢?“不會。”馬隊長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復了之前的冷笑,
他伸出手掌對我說:“給我五萬塊錢,我幫你瞞著你的事情,我盯你很久了,
我知道928搶劫案,是你做得,小弟也特來分一杯羹,可以嗎?你別想著殺我,你殺了我,
用不了第二天你的事情就會露餡,我還有同伙?!焙?,我二話不說,抬手一煙灰缸拍了過去,
頓時血舞橫飛,溫熱的血漿在我面前炸開,鋪陳出了五彩斑斕的顏色。我拖著老馬的尸體,
不是,有可能是身體進了屋。因為就拍了一煙灰缸,誰知道他死還是沒死。我把人捆了起來,
掏出他的手機,試圖找到他同伙的蹤跡。窗外依舊狂風大作,吹的窗戶搖搖欲墜。
身后響起的詭異腳步聲,在提醒我危險的到來,我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
打算回頭捅屠夫一刀。我深呼吸一口氣,身上的汗將匕首的刀把打濕,猛的回頭刺了一刀,
結果卻刺空了,屠夫站在離我很遠的位置,扛著那把沾滿血漿的斧頭,我看不清他的臉。
只能看到他的眼睛,泛著兇光。他朝我走來了??晌覛⒉涣怂?。我很狼狽的往前爬去。
屠夫慢悠悠的走過來,一斧頭劈到了馬隊長的身上,我慌里慌張的往前跑,
身后卻能傳來清晰無比的剁肉聲。屠夫好像很享受這樣的追獵游戲,
他享受看著我如此狼狽的往前跑,他也不沖過來,只是慢吞吞的跟在我身后,
享受著這種感覺。他在耍我。我的前面沒有房間了,而是一堵墻。
屠夫扛著斧頭就這么望著我,這時今夜我第一次和他有這么近的距離。我看見他在笑,
好像很享受這樣的殺戮。斧頭還在滴血,血液匯聚成一灘。染紅了我的地板。我反握匕首,
等著屠夫沖過來,和他決一死戰。這時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我和屠夫都靜了下來。
我倆彼此看向對方。壓抑的氣氛讓我感到無比難過,為了打破這種難過,
我率先開口說:“要不,我們先把門打開,再決一死戰?”屠夫點點頭,
然后我小心翼翼的貼著墻壁往門口的方向移動,正在這時屠夫毫無征兆的朝我沖了過來。
你媽的!一點都不講原則。斧頭側著劈進我頭頂的墻壁上,斧頭直接嵌進了墻面。
屠夫一時半會沒能把斧頭拔了出來,他只能雙手掐住我的脖子,抓著我的腦袋狠狠撞墻,
我頭暈眼花,腦袋生疼,想拿刀去捅他,結果反被屠夫壓在了地面。我快要被他給打死了。
恍惚之中,我好像聽見了門鎖打開的聲音。有人闖了進來。屠夫驀的回頭。
“王川你個王八蛋,是不是吞錢跑……”我聽出來了,這是猴子的聲音。下一秒,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尖利起來?!澳闶钦l???放了我川哥!曹尼瑪的!”4我叫猴子,
不對我他媽根本就不叫猴子這是傻B王傳給我的外號,以此來嘲諷我尖嘴猴腮。
我本名候海龍,無父無母,從孤兒院出來的,有一個哥哥,但是死了很久了,
具體多久我不知道。我不關心,我只關心明天能不能吃飽,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認識王川是三年前,他是個很神秘的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家庭還有背景,
就知道他有一個好兄弟叫范前。結果這家伙后來被殺了。被他親手勒死的。不明白為什么,
那天晚上范前非要到他家找他,要不然他人就不用死了,我不明白,我估計王川更不明白。
我們四個人策劃了一起很大的入室搶劫案,被搶的那人是什么宅家集團的項目經理,
川哥盯他很長時間了,就確定要搶他,光搶不行,還要把人給殺了。殺人不算完,
還得住進他家。我懷疑是不是這些年的孤兒院生活,把川哥變成傻子了。這不是有病嗎?
我才不跟著他住。于是,我們約定好,三天以后的臺風夜,我來這里取錢,
順便把老范尸體處理掉??晌覀冊跇窍碌攘嗽S久,也沒等到王川,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我開始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拿著屬于我們的錢跑路了。他們讓我上樓看看,
我煞筆一樣的跑了上來,打開了王川家的大門。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見他被一個男人騎在身上。等一下,這個男人好像有點眼熟啊?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不管了,先把刀掏出來再說吧。三人一間屋屠夫從我身上站了這里,這讓我的呼吸開始順暢,
我要被這個大塊頭壓死了。我掙扎著爬起來,先把門給關上了。這個二b猴子,
總喜歡留個門縫,上一次因為什么差點折了,這是又忘了。現在的局面是二對一,
這對我來說是優勢,屠夫站在黑暗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猴子繼續虛張聲勢,
讓屠夫別過來,正打算開門離開。屠夫突然動了一下,這樣一動,嚇得我們兩個屁滾尿流。
我和猴子很沒出息的樣子,似乎逗笑了屠夫,他笑的聲音很低沉,發出咯咯的聲音,
就像是母雞下蛋。他拖著地上的斧頭,慢悠悠的朝我們兩個走了過來。
屠夫壓根沒打算放過我們,他想把我們兩個全都殺了。我和猴子一左一右,
緊緊握著手里的匕首,我想好,第一刀就捅屠夫的脖子,那里是最薄弱的位置,
一刀下去他必死無疑。我不知道猴子能不能理解我的思路。跟我打好配合。
我估計猴子應該理解不了,他就是個傻B。唉,說了太多臟話了。顯得太沒有素質了。
剛剛被劈了一斧頭的保安隊長突然動了一下身體,這樣的畫面,讓我更加毛骨悚然。
那個馬隊長……好像沒死,或者說他沒有死透,本來這事就值得我懷疑,大暴雨的天氣,
他一個隊長到我家里進行勒索敲詐。這事……確實詭異,我開始懷疑,
馬隊長來我家是不是有別的目地,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只是馬隊長的目地沒等完成,
就被屠夫一刀劈死了。那馬隊長來我家,到底是為了什么呢?5我不自覺的看向猴子,
我好像明白馬隊長為什么會來我家了。是猴子讓他來的。猴子可能想殺我。
我離猴子稍微遠了一點,和他拉開了距離,我開始陷入一種極其詭異的怪圈之中。
我懷疑一切,懷疑屠夫和猴子可能是一起來的,他們都是想殺我的。老范……,
他的尸體還在閣樓里。我試圖說服屠夫,和我聯手先把老范的尸體處理了,
要不然就算他殺了我,也會馬上落網?!熬煲呀浂⑸夏懔耍绻覀儍蓚€再死你手里,
你就徹底玩完了,我們合作吧。”屠夫挑了一下眉毛,對我的話產生了興趣,他讓我說下去。
“我可以幫你脫罪,讓你逃出去,然后你放我們兩個一條生路?!蓖婪蛑噶酥笜窍隆?/p>
猴子立馬反應過來:“樓下還有人,我要是很長時間沒下去,他們會立馬上來的,
你好好想想,要不要這樣。”屠夫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扶著下巴開始思考起了這件事。
思考要不要與我合作。我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個可憐的保安隊長身上,窗外劃過一道閃電,
電光短暫照亮了漆黑的房間。光就打在隊長的側臉上。這讓我無比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笑容。
也就是說,剛剛他被屠夫劈死的時候,是笑著死的。為此我百思不得其解。短短的幾秒鐘,
我開始瘋狂思考這里面的緣由,為何會笑呢?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馬隊長期盼已久的死亡,
他不是來勒索我的,他是故意送死的。馬隊長不是猴子的人,而是屠夫的人。這么看來,
屠夫,不只有一個人。殺戮19991999年末,我所在的小城連著發生了多起兇殺案,
案件惡劣,五個月時間兇手作案五起,平均一個月一名會出現一個被害者。
兇手喜歡在雨夜對受害人進行獵殺,注意是獵殺,而不是虐殺,
兇手會把受害人帶到一片相對寂靜的地方,比如說荒野,叢林,
慢慢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之前發現的受害者,全是因為精疲力盡逃不動了,
然后慘遭殺害。五個月時間陸續有嫌疑人被抓,然后陸續有人被殺,抓一個,殺一個,
就這樣一直循環,直到如今。警方通緝的屠夫,出現在了我的家。我現在終于想明白,
為什么屠夫能進到我家里了,因為有馬隊長的幫助,屠夫把馬隊長殺了,扔到了我家。
這樣一來,老范加上馬隊長,一共兩具尸體,我百口莫辯。只能幫著他處理尸體。
屠夫等于是給自己上了一個雙重保險。要是沒能殺了我,就用這種辦法,
把我變成第二個屠夫。這家伙用心之險惡,心思之縝密,怪不得能在警方的追蹤下,
逃亡這么久。這也能解釋,為什么我說合作的時候,屠夫坐下來,認真聽我講述。
這就是他想要的第二個結局。只是這時,屠夫卻稍微往前邁了一步。擋住了我的前路。
他身上有一種很難聞的血漿味,這個味道刺激的我快要嘔吐出來。
屠夫就像是一個飄滿了臭豬肉味的下水道,他靠近過來的時候,我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屠夫問我:“跟我聊聊,你屋子里的尸體是怎么回事吧?
”我突然警惕起來:“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可以選擇不說,我們合作就會崩裂,
然后我會殺了你們兩個,燒了這個屋子,繼續逃亡?!焙镒雍軟]有出息的推著我肩膀。
“你就告訴他吧為什么殺老范。”“沒出息的東西!閉嘴吧你!”我攤開手掌,
很無奈的看向屠夫。“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老范其實不是我殺的,
他的死和我有間接性關系,但是沒有直接關系?!鄙嵘砦液屠戏蹲詈笠淮我娒?,
是那天的飯局上,他笑著跟我說了關于屠夫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他人就出事了。
我很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叼著一支煙,很清晰的目睹了老范的死亡,
車里有人拿繩子勒著他的脖子,老范眼珠子瞪的很大,最終停止了掙扎。事后我掐了那支煙,
并且發誓,從今往后再不吸煙。老范的死,和馬隊長的死差不多。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
我們把車開回了我的家,將老范的尸體塞到了我家閣樓里,就這么儲存了起來。
暴雨夜的晚上,我準備把尸體拋到附近的河流里,但遇到了屠夫。你或許想問,
為什么要把尸體拿回家了儲存一段時間再拋尸,我只能告訴你……這是老范的意思。
他死之前跪下來求的我,求我一定要這么做。你說我能不答應他嗎?老范給了我一份筆記,
要我按著上面標記的地點,將他拋到那里。老范從來就不是我殺死的他。是他主動要求死的。
換句話說,老范其實是自殺。我幫著處理的尸體。6屠夫不再說話,而是靠在了黑暗里。
他摸著下巴,好像在思考著什么。我很緊張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后看向站在身邊的猴子,
我用眼神暗示這小子側向移動找機會偷襲一下屠夫??墒恰拖駴]看見一樣,
站在我旁邊一動不動。嗯,猴子確實是個傻B?!澳沁@樣吧,你們兩個,
我只留一個人活下去,你們誰能活,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我趕緊打斷了屠夫:“你他媽的少來這一套,我們兩個會聯手殺了你的,
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走出去?!薄笆菃??可你同伴未必這么想,畢竟殺死你,
比殺我容易多了。”我很驚悚的看向猴子,他還是一動不動的姿勢,肩膀有些顫抖,
這是因為激動而帶來的副作用。猴子說:“川哥,你要不要委屈一下,讓我殺了你好走出去,
哥幾個還在底下等著我,我要是不下去,他們會殺上來的?!薄巴婪蛳胱屛覀冏韵鄽垰ⅲ?/p>
你殺了我他不會放過你的?!蓖婪驔]有辯解,只是低著頭笑了笑。他也辯解不了什么,
畢竟我說的是對的。屠夫一定是這么想的。猴子一步一步向我移動了過來,
我舉起匕首大聲呵斥他退后。猴子不聽,依舊往前靠,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
他猶如行尸走肉一樣的靠了過來。突然身體一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
猴子突然跟我說:“壞了,他們好像上來了?!蔽业男囊幌伦泳途o了起來。誰們?他們!
他們還是找來了嗎!房子的門鎖出現了被人撬動的聲音,我和猴子本能的看向門口,
幾秒鐘以后,門開了,幾個黑衣殺手,走了進來。7那日傍晚,我最好的兄弟老范,
從醫院走出來坐在了我的車里,他眼眶很紅,好像剛剛哭過,看見我遞過去的煙,
老范很痛苦的捂住了臉頰,腦袋極其無力的靠在了窗戶上?!昂⒆印闆r不太好嗎?
”“下半身嚴重傷,心理情況也不太好,恍惚晚上時不時會出現精神錯亂,
身上多出挫傷還有骨折?!甭犚娺@里,我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手里的煙盒被我捏癟,
團成一團扔到了腳下。這簡直是王八蛋!“哪有這么欺負人的,老范你告訴我,這事誰干的,
我讓兄弟們打斷他的腿!”“我找了很多部門,沒有人管的,那人是集團老板的女兒,
開了一家幼兒園,你應該明白的,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個老百姓面對一個集團老板的千金,
會是什么結果。我不被吞的只剩骨頭,就算是我骨頭硬了,我只能這樣了。”老范的話,
讓我有一種深深的絕望感。我嘆息一口氣,想為他做點什么,卻什么都做不了。
老范從懷里拿出一張保險單遞給了我。“這個單子還有三年到期,
到時候帶我女兒把里面的錢取出來吧?!薄澳闶遣皇怯忻“。闩畠焊墒裁次胰椭?,
你想什么呢?老范,你是不是要干傻事?。 崩戏犊酀男α?。他搖下了車窗,
把手搭在外面。“我不能讓我女兒就這么被人欺負,我要報仇,
如果一個父親連女兒被人欺負都管不了,我想我不配當這個父親。我一身的病,我不怕了,
我昨天問我閨女,怎么才能治好她心理的疾病,小姑娘跟我說,她想要欺負她的老師去死。
”我不再說話,而是看向了后視鏡。我很了解老范,我知道他此時此刻的決心。
我沒法讓他放棄復仇。我知道,那腥風血雨的未來,就在不遠處。我倒是蠻希望他能復仇的,
這樣一來……老范就會走上我的老路,和我成為一樣的人。我攤開手掌,想和老范握手,
并邀請他加入我的團隊。老范沒有握手而是把一個信封遞到了我的手里,信封沉甸甸的,
里面好像是錢?!澳氵@是什么意思?”“兄弟,幫我復仇!”復仇復仇這個詞,
對于我來說并不陌生,像我這種混的人,要么是在復仇別人的路上,
要么就是在逃亡別人對我復仇的路上。我以為我們已經夠壞了,可沒想到,有人比我們還壞。
流氓的壞,是肉眼可見的壞。而那群披著羊皮的狼,才是真正的壞到骨子里。那天夜里,
我看著車里掙扎的老范,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到了螻蟻這兩個字。眼前的老范,
不正是螻蟻那般掙扎嘛。我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更哭不出來。
記不得那是什么年份,什么月份了。只記得那天夜里,新城集團的股票漲了許多,
新城集團千金的事情也被濃濃塵埃掩蓋,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人虐待過小女孩。
老范只是個造謠生事的人。瘋了,這個世界瘋了。老范被拘留了15天,
出來以后他臉色蒼白,看不到一點血色。我不能去接他,因為我們兄弟剛剛干了一票大的,
我只能在電話里對老范的出來表示問候。但他急切的想找到我。我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急。
老范很篤定的跟我說:“我要跟他們拼了?!薄澳悴皇且呀浧戳艘淮?,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么下場,差點死在拘留所吧,你還有女兒,你想好了。
”“我把閨女送到他媽那去了,你在哪,我想見你?!蔽液推渌值軅兩塘恳幌?,
決定還是把藏身的地方告訴老范。沒過多久,老范來到了我們的住所。他整個人白的可怕,
精神萎靡不振,就像是瀕死的患者。他的身體狀況,從側面告訴了我,他想復仇的決心。
老范變賣了房子還有車子,把這些錢都給了我,要我幫他報仇?!拔乙銕臀覛⒘宋易约海?/p>
”8“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是求你幫他殺了自己,而不是你的蓄意謀殺,
是這個意思嗎?”屠夫的邏輯能力還是很強的,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我點點頭,
對他比劃了一個大拇指。對,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澳悄懔糁氖w是干什么呢?
”這個問題是猴子問的。“是為了拋尸,我要在集團門口,把他的尸體扔到那塊,公之于眾,
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集團本身的面目?!薄澳阌X得我信嗎?”“你為什么不信呢?
”我死死盯著猴子,仿佛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我抓住了他的手腕。“是你對吧,
是你殺了老范的妻子,是集團的人讓你這么做的嗎?”“那你去問他們?。 遍T鎖打開,
幾個黑衣殺手走了進來。好在屋子里很暗,他們進來的一剎那,沒有看到我。
不過他們看見了屠夫,三個殺手同時愣了一下,隨即掏出了褲腰的刀。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我們三伙人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對峙。屠夫沒動,殺手也沒動。殺手們似乎是看出來屠夫,
并不是那么好對付的角色,他指了指我:“我們是來殺他的,和你無關,請你讓開。
”屠夫沒有讓開的意思,而是把肩膀上的斧頭拿了下來,他仔細擦了擦,
然后對著猴子的腦袋就劈了下去……猴子的自述我是猴子,我還活著。媽的,
死的人明明應該是王川,怎么到頭來竟然變成了我呢?屠夫你個傻B,砍我做什么。
要不是我幫你潛入進來,你這輩子都沒法接近王川啊。事情是這樣的。
王川這個傻B不知道因為什么,突然答應要幫老范報仇,我們是匪徒啊,
怎么還扯上俠客那一套了。報什么仇啊。我不想給老范報仇,我就想活下去。
然后拿著那些搶來的錢,到遠處去。我還有老人要養活,還有孩子。你讓我舍命給老范報仇。
不太可能。本來我就動搖,結果那天夜里,那個什么狗屁集團的人,闖進了我的窩點,
他們摁著我的腦袋,讓我和地板成了平行線。有人用膝蓋壓著我的脖子,
讓我渾身上下疼的要命。他們問我想不想活。我當然想了?!凹热幌牖钕氯?,
就幫我們做件事吧,告訴我們,那個王川在哪,把他的地址給我。”我抬起頭,
試圖看著那家伙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墨綠色的。像一條毒蛇。他很明確的跟我說,
我不會有任何事情,屠夫不會殺我,可是眼下這家伙卻把斧頭揮向了我的腦袋。
這和商量好的不一樣啊。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個人跟我說的很明白,說來殺我們的人,
是兩男一女,可是現在開門的怎么是三個男人。這和商量好的還是不一樣啊。他們走了進來,
眼睛和那晚我見到的家伙一樣,都像暗夜里的毒蛇。他們想吃了我。都想吃了我。
我現在這么跟你說吧。我是個膽小鬼,我想為了自己出賣川哥。結果沒想到,
集團的人把我也給賣了,他們壓根就沒想讓我活,而是想讓王川還有屠夫,
讓我們幾個人一起,被人給干掉。我絕不容許這樣的情況出現。我是猴子,
我要在今夜大開殺戒!大開殺戒!我從褲兜里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手槍,
拔槍就對準了沖進來的那三個殺手。槍口在深夜的房屋迸發出刺眼的火光。只可惜,
我就開了一槍,我的身體就被屠夫給撞了出去,他就像是臺馬力十足的大卡車,
這一下把我的身體都要撞爛了。我跌倒在地,本能的去撿槍。但是王川卻踩住了那把槍。
大開殺戒2猴子很無助的抬起頭看向了我,我二話不說撿起了那把槍,
槍把手帶著溫熱的溫度,不遠處死不瞑目的老范,正趴在地上,緊緊的盯著我。
好像在說開槍啊,殺了這個二五仔。要不是猴子,我們的兄弟不會死。我舉起手槍,
高高在上就像是個審判者。我對準了猴子的腦殼,隨時準備擊穿他的頭顱。我叫王川,
在猴子成為二五仔之前,我有三個兄弟,我們一起在福利院長大。
這些兄弟于我來說就是家人。你或許猜出來了,老范就是這三個兄弟里面的其中一個。
他是第一個沒的,但不是最后一個。1999年末,我決定幫老范完成他的復仇。
那時的我已經連著犯了三起大案子,早就沒了回頭路,我想孤注一擲,破釜沉舟一次,
幫幫老范。三起案子都是很大的搶劫案,一旦被捕我可能這輩子就爛在里面出不來了。
我是沒有未來的人。老范也是沒未來的人。我們是兄弟,我們一拍即合,
決定跟虐待他女兒的集團開戰。開戰這種事情,沒有那么熱血沸騰,我不是手握長矛,
刺向惡虎的戰士,老范也不是運籌帷幄,為復仇隱忍數年的隱士。9我們都是普通人,
是螻蟻,集團稍微碾過來我們就會粉身碎骨。原本是老范在女兒受到了集團千金的殘害,
導致她重傷入院??墒堑搅宋覀兌淅?,這事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版本,
變成了是有人惡意造謠,中傷集團千金,帶來了極其不好的影響。
當天夜里老范的家被砸了一個稀巴爛。我外圍的那些兄弟,盡數被抓。
在一個很深很深的夜里,老范遞給我一根煙,問我有沒有后悔加入自己。
我叼著煙說:“已經這樣了,還后悔什么?再者說,就是沒有你這件事,
我被抓進去也不會好過,幫你我就是幫我自己。”老范遞給我一個信封,摸起來 沉甸甸。
我知道那里面應該是錢。“王川,幫我一個忙,殺了我?!睔⒘四??
我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很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在說什么呢?
你要我殺了你是嗎?”“聽我說,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我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我們做一個局,你殺了我,然后想辦法把事情鬧大,栽贓給集團,這樣才是我們最后的機會。
否則,你還有那些兄弟們,都可能因為這件事被滅口。”10我還是聽了老范的建議,
看著他自己殺死了自己,他做了一個簡易的裝置,這種東西可以在后面發力。
我在車外面看著老范的掙扎和擰巴,整個人如同面條一樣從軟和變得僵硬,
我手里拿著他的體檢單,上面寫著癌癥晚期。我猜,這才是老范下定決心的原因對吧。
我的計劃是,把老范的尸體藏在閣樓,然后等著集團的人上門,
再派兄弟把老范尸體扔到他們的集團門口,把老范死這件事鬧大。等到了合適的時候,
我會自首,讓警察抓了我,在法庭接受審問時,我會將老范女兒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計劃確實是這么計劃的。只是我沒想到,猴子在中間出賣了我們。那天,來的人,
都是全副武裝的殺手。在猴子的指引下,他們沖進屋子里瘋狂砍殺,我的兄弟盡數被殺,
只有我順著窗戶翻了出去,逃過一劫。我雖然逃出去了,可我感覺我也完了。
我拖著受傷的腿,移動到了不遠處的商店,從后門溜了出去。在身后我甚至能聽見,
刀子刮在地上的聲音,我攔了一輛出租車……誤打誤撞,我來到了這個小區。
闖入了5樓一戶人家,我控制住了戶主,成了這里的新主人。對,
那戶人家就是警方一直在追查的失蹤人口。他們都以為這個人被屠夫殺了。
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他們,這個人沒死,他就在這個屋子里。不遠處的黑暗里,
我仿佛看到有一個人在爬,是他嗎?那個將死未死的戶主。他爬行的姿勢,怎么像是螻蟻。
我們不都是螻蟻嗎?三方對峙。手中的槍,還是沒能射出子彈,打碎猴子的頭顱。
不是我不想開槍,而是我不能開槍。因為我挾持的原戶主掙扎著從閣樓里爬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男人身上。他緩緩站了起來,雙手高高舉起?!皠e……別殺我,
我剛才已經打電話給我兒子了,他馬上帶人過來?!彼腥硕季o張起來,任誰也不會想到,
在這樣一個暴雨夜,會有這么多人集中在這個小屋里。最關鍵的是,
這家伙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第一反應不是報警,而是給他兒子打電話,這不免讓人起疑。
難道說……我記得自己當初闖進這個屋子里的時候,這個謝頂中年男人,
正把一個東西騎在身下,我和他搏斗的時候,那個東西好像是站起來跑了。但我記不清了。
當時太混亂,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打暈了這家伙,就把他扔到了閣樓里。房子里三伙人,
因為這個禿頭的出現,變成了四路人馬,空氣漂浮著刺鼻的血腥味,
似乎要把這個小房間點燃。三個殺手,站在靠門的位置。我和猴子靠墻。屠夫站在中間。
而禿頭男則站在閣樓的門口。這個站位一旦開打,最好的結果就是同歸于盡,這些人全死。
因此,沒人敢動,就連屠夫都沒動,我看著他的背影,這家伙的身子宛若雕塑一般矗立在那,
沉重又浮夸,身上的血漿和白色圍裙,交織在一起,在電閃雷鳴的屋子里,
反射出了不一樣的光芒和色調。其中一個殺手跟我說:“把槍放下,我們幾個人談一談吧。
”“談談?”“談談?!钡韧饷娴睦茁曔^去,對方說出了他們的訴求。
“我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把你們偷走的東西還給我們,我們三個人立馬撤出這個屋子。
”東西!我狐疑的看著殺手:“你說的東西,是什么東西?”“你不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下意識的低頭看向猴子,從他心虛的表情里,我明白了。
東西一定在他那。我把槍頂在了他的腦袋上。猴子,你拿什么東西了?
猴子很緊張的吞了一口唾沫?!澳惚持覀兏闪耸裁矗 焙镒雍軣o奈的笑了笑。
“你也知道的川哥,我得給自己考慮啊,那東西在車里,你們要是想要,得跟我下車去取,
可問題是這位屠夫先生,會讓我們下車取嗎?”答案是不會。屠夫突然變成了啞巴,
他不再說話,而是坐在那里變成了雕塑。我很納悶,屠夫此時此刻在想什么。但我不是瘋子,
沒法做到和屠夫共腦?!八院镒?,你到底拿了什么東西,是什么很要命的東西嗎?
”“我拿了集團他們殺死老范女兒的視頻?!崩戏兜呐畠骸菜懒耍?1我是猴子。
因為我的出賣,兄弟們死傷無數,血流成河,我是個人,活生生的人,我肯定有感情的,
一想到那些死掉的兄弟們,我就簡單心里難受。帶著這樣的心情,我拿了一大包的鈔票,
來到了老范前妻的家,我想把這些錢給他女兒,也算是我的一種補償。我肯定不算是壞人,
也沒人能說我是個壞人。至少我不是那種純粹的壞人,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則。
我推開老范前妻家的門,他前妻并不在屋子里,我有些納悶的往屋子里走,
能聞到屋子里飄著的淡淡血腥味。在殺豬嗎?這么大的味道。我把錢放在了桌子上,
正打算轉身離開。我看到了地上流出來的血,是從一個小屋子里流出來的。我一下慌了,
當即第一個反應是往外跑,跑到樓道時,我又折返了回去。不行,我不能就這么跑了,
我要是跑了這事可就說不清了。推開那扇流血的大門,刺鼻的血腥味撞到了我的腦袋里。
我看見一個黑影向我沖了過來頓時天旋地轉,乾坤倒轉。我被撞翻在地,
和地板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我的牙齒好像要被撞飛了出去。黑影沒有要跑,
而是拿起了一把錘子,向我走來。他要干什么?他蹲了下來,摁住我的肩膀,讓我動彈不得。
黑影手中的錘子高高舉起……落在了我的腦殼上,感覺很輕,我閉著眼睛以為自己完蛋了,
可一睜眼,死的人卻是黑影。老范的女兒怔怔站在原地,地上到處都是碎裂的花盆。
我掙扎著爬了起來,努力安撫她的情緒?!皼]事了小姑娘,別哭,你媽媽呢?
”小姑娘不說話,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個雕塑,我知道這種比喻有點不恰當,
但我還是想說,小姑娘現在就像是……是一個傻子。在很遠的廚房,我看見了她媽媽的尸體。
我知道她媽媽去哪了。心里泛起了一陣不忍。不明白集團為什么要趕盡殺絕。
這樣的小姑娘根本沒法威脅到他們。但是集團還是對她和家里人痛下殺手。
我有想帶小姑娘離開這里的沖動,但我也知道那只是一時的沖動。我讓她報警,
小姑娘還是一動不動。最終,于心不忍的我還是帶走了老范的姑娘,我不知道未來在哪,
更不知道前路在何方。我們就這樣走著,一直走到這個暴雨之夜。臺風到來的前一天,
王川給我打了電話,要我帶人去接他,今天夜里要把老范的尸體處理掉。可能他還不知道,
老范家這邊已經出了這么大的變故,他更不知道,這些變故都是因我而起。
王川肯定會殺了我的。但絕不是今夜。他家不知道怎么多出了一個手握大號斧頭的瘋子。
他應該不知道,眼前這個屠夫……其實是我帶來的。臺風夜的雨還在下。
時間也過去了一個小時。地上多了一具馬隊長的尸體,活著的人還圍著這個尸體在進行對峙。
殺手們最終給出了一個完美條件。交出老范的女兒,然后他們會給我30萬,不是我,
是我們。我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咬著一個死了父母的女孩不放。王川的手搭在我肩膀上,
這讓我不敢輕舉妄動,他跟我說絕對不交人,要是我答應他們,他立刻開槍擊穿我的胸口。
我很害怕。為此我只能拒絕了這些兇神惡煞的殺手。我早就該明白的,
為什么這些人會來追殺老范的女兒??隙ㄊ抢戏兜呐畠?,殺了集團千金。他們是來復仇的。
我的目光和王川對視到了一起,從他那近乎透露著瘋狂的目光來看。那個千金的死,
多半和他有密不可分的聯系。謀殺?誤殺?12我是王川。今天是老范死的第二天,
按照計劃,我開車來到了黃鑫家的附近開始盯梢踩點。老范的尸體現在就藏在我的后備箱,
我要找機會把他扔到黃鑫家的附近,在這個過程中我要避開監控和路人的目光,
盡量做到悄無聲息。我輕輕撫摸著方向盤,感受著車內的溫熱,目光落到遠方,
我卻看不到遠方。屋子里亮起燈,我知道這是黃鑫回來了。我要開始工作了。
我走到黃鑫家的門口,熟練的掏出工具開始撬鎖,但我無論如何也撬不開那該死的鎖頭。
我叼著一根煙,用手電筒照著鎖芯。這時屋子里響起了腳步聲,我嚇得趕緊躲了起來,
我就藏在二樓的拐角,這個地方能完全把我遮蓋起來,讓黃鑫看不到我的身影?!罢l?
誰在我家門口?”黃鑫神經兮兮的吼了這么一句。還能是誰啊?當然是我在你家門口了。
黃鑫神經一樣的關上了鐵門,緊接著我看見一個黑影從我面前走了上去,因為樓道很黑,
她沒有看見我,就這樣擦著我的肩膀走了上去。我屏住呼吸想看那個黑影干嘛。
她也像我那樣扒著鐵門,開始撬鎖。大門再一次被人猛的推開。黃鑫一把抓住了黑影的手腕。
我藏在暗中,只有一點點的視線,我就看見黃鑫在拽黑影,想把她拉進去。黑影拼命反抗,
兩個人最終一起倒在了地上。我急忙沖了上去,等我沖過去的時候,
黑影已經將刀刺入了黃鑫的胸口。她愣愣的站了起來,血染紅了她胸前佩戴的白色花朵。
我認識她,她是老范的妻子莉莉。我來不及跟她解釋,把門反手鎖死了?!皠e出聲,
我是老范的兄弟,我們見過的,你現在把刀放下,趕緊去洗手間把衣服換了,我是來幫你的。
”此時此刻的莉莉,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驚魂未定四個字狠狠刻在她的臉上。她恐懼,
她顫抖的坐在了地上,還是我扶著她,把人扔進了洗手間。洗,一定要洗干凈。
老范已經死了,不能再有第二個人死了。洗好身上的血,莉莉的情緒變得穩定了起來,
她拿起桌子上大茶杯,往嘴里灌起了茶水?!昂命c了嗎?”莉莉點點頭?!奥犖艺f,
接下來的事情,可能很殘忍,但你要慢慢適應,你還有女兒對嗎?你不能入獄更不能死,
否則你閨女就完了。我是來幫老范報仇的,我們現在可以合作?!薄拔也榱艘幌?,
黃鑫目前是獨居狀態,你現在不必驚慌,這里暫時不會有人進來,
我們要先把她的尸體處理了,剩下的事情再慢慢搞定,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嗎?
”莉莉的嘴唇顯得很白,是一種煞白的感覺,她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肩膀抖了起來。
“因為……我閨女變成植物人了,我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我就是來殺了她的,
要不是她我姑娘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我讓莉莉冷靜一點。事情還沒失控,你還沒到絕路。
你姑娘雖然是植物人,但人至少沒死,你要想辦法活下去,看著她醒來。我再問你一遍。
“誰告訴你,黃鑫住在這里的?”莉莉的眼神突然凝聚了起來,看起來有一種很恐怖的感覺。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天空?!澳莻€人,自稱屠夫?!蹦鞘俏业谝淮温牭酵婪虻恼熖枴?/p>
我問了一下莉莉,屠夫的大概身材和年齡,但她回答我的全是不知道。
屠夫只是給她發了一個位置短信,逼她到這里來殺人。逼你?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莉莉說:“屠夫綁架了我的家人,我要是不殺黃鑫,就要他們死!”我就說嘛,
莉莉一個婦孺,怎么會有殺人的決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屠夫是背后的推手,
他狠狠推了莉莉一把,才有了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死了很久的黃鑫或許不會知道,
自己會因為一個莫名出現的屠夫,結果就死了?,F在,輪到我開始恐懼了,
也就是說在暗處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我,當他看到我幫莉莉處理尸體的時候,
會不會已經笑到彎下了腰。屠夫,露出你的笑容吧。讓我看看你在哪里?
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好。莉莉的手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她讓我不要驚慌,人是她殺的,
就算警察真的找上門來,莉莉也絕不會出賣我。可笑啊。警察局你去過嗎?
當你真的坐在那封閉的審訊室,你就該明白,什么叫絕望?!跋葎e說屠夫的事情了,
你把黃鑫的尸體馬上拖到廁所的浴缸,記得處理一下地上的血跡。記住了,
我們還有兩個小時時間?!崩蚶蜻@才如夢初醒一般去拖黃鑫的腳踝,黃鑫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