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診斷我可能再也無法生育時。我的丈夫第一反應竟是:「那怎么對得起她?
她那么想要個孩子。」他口中的“她”,是他那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就連我五歲的兒子也跑來質問:「媽媽你是不是故意的?爸爸說白月光阿姨要是能生,
肯定比你強!」我恍然大悟,原來在這個家里,我連作為生育工具的價值,
都比不上那個虛無縹緲的影子。我累了。我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消失在他們的世界里。
1我拿著那張薄薄卻重如千鈞的診斷書——“可能無法再次生育”,手抖得幾乎捏不住。
冰冷的白色充斥著醫院的走廊,世界在我眼前眩暈,只剩下那幾個字,像冰錐鑿穿我的心臟。
為什么是我?我強忍著洶涌的淚意,像個游魂般回到家。看到我,他隨口問:“檢查怎么樣?
醫生怎么說?”語氣輕松。我的動作僵住,深吸一口氣,我走到他面前,
聲音無法抑制地顫抖:“皓辰,醫生說……我可能……很難再懷孕了。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幾秒鐘的震驚后,眉頭緊緊鎖起。然后,幾乎是脫口而出,
他石破天驚地問道:“怎么會這樣?那晚晚怎么辦?她那么想要個孩子……”“晚晚。
”林晚晚。他放在心尖上多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血液似乎瞬間凝固,從頭到腳一片冰冷,
連指尖都在劇烈顫抖。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說什么?
”我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沈皓辰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但他臉上沒有絲毫歉意,只是煩躁地別開臉,
避開我質問的目光。語氣生硬地、試圖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唉,
這事太突然了,我……”在我剛剛被宣判生育希望渺茫,身心俱碎,
最需要安慰和支撐的時刻。他第一反應不是關心我的身體狀況,不是分擔我的痛苦絕望。
而是遠在天邊、與我們這個家庭毫無關系的林晚晚——她想要個孩子?所以,
我的“無法生育”,首先對不起的,竟然是他的白月光?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讓我感到徹骨的寒冷和深入骨髓的荒謬。這五年,
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笑話。我看著他煩躁地在客廳里踱步,然后走到陽臺,
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幾個字眼:“……別提了,
家里那位身體不爭氣……嗯,是……唉,麻煩……”身體不爭氣?2第二天早上,
家里氣氛降到了冰點。他對我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
眼神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和……掩飾不住的失望。墻上掛著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照片里的我笑靨如花,依偎在沈皓辰身邊,他抱著年幼的念念,
畫面溫馨得像一幅精心繪制的油畫。可現在看著,只覺得無比諷刺。
我默默地收拾著散落在地毯上的玩具,那是兒子沈念安昨晚的杰作。
正當我彎腰撿起一個變形金剛時,念念的小房間門開了。“媽媽!
”五歲的兒子沈念安跑了出來。他跑到我面前,說出了一句像最鋒利的刀子:“媽媽!
你為什么不能生小妹妹了?爸爸說,林阿姨要是能生,肯定比你好!
”我感覺大腦瞬間炸開了,眼前陣陣發黑,耳邊嗡嗡作響,幾乎站立不穩。
林阿姨……林晚晚……他不僅自己心疼林晚晚,
竟然還把這種惡毒、扭曲的想法灌輸給了我們年僅五歲的兒子!我的臉色瞬間煞白,
渾身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念念……”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破舊的風箱,
“是誰……是誰教你這么說的?告訴媽媽,是誰?
”念念被我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聲音嚇到了,小嘴一癟,眼看就要哭出來。“念念!
”沈皓辰的聲音及時從書房傳來,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他快步走過來,一把將兒子從我懷里扯開,拉到自己身后,像是保護珍寶一般,
隔開了我和念念的視線。他甚至沒有看我一眼,只是對著兒子,
語氣卻是在對我“辯護”:“小孩子懂什么,你別嚇著他!”他眼神冰冷刺骨,
語氣更是刻薄:“本來就是事實,你身體不好,難道還怪別人說?念念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你這么激動干什么?!”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我進行無情的審判。那一刻,
我清晰地感覺到,我和兒子之間,被這個我曾經深愛的男人,強行推向深淵。
3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如此。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在這死寂中慢慢麻木時,
林晚晚的消息不期而至。“晴晴,聽說你身體不太好?最近還好嗎?我有點擔心你,
想約你出來喝杯咖啡,散散心。”語氣溫柔,語氣透著濃濃的“關心”和“姐妹情深”。呵,
擔心我?恐怕是來看我笑話。沈皓辰那句脫口而出的“那晚晚怎么辦”,言猶在耳。
我本能地想要拒絕這虛偽的邀約。我也很想看看,
這位被沈皓辰捧在心尖上、甚至不惜犧牲妻兒感情也要維護的白月光,
到底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樣。“好啊,晚晚姐費心了。你說地點吧。
”我用一種連自己都驚訝的平靜語氣回復了她。
咖啡館選在一家格調優雅、消費不低的網紅店。林晚晚比我先到,坐在靠窗的位置,
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柔和地勾勒出她精致完美的側臉。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用心,
氣質楚楚動人。手邊隨意放著一個最新款的奢侈品牌包包。看到我走近,
她立刻站起身動作自然地迎上來:“晴晴,你來了。快坐。”她握住我的手,
她的指尖溫暖柔軟,襯得我因為連日打擊和心寒而冰涼僵硬的手更加不堪。“晴晴,
真替你難過……我聽皓辰說了,你別太傷心。女人嘛,要是再不能生孩子,是挺遺憾的。
”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轉瞬即逝,那看似真誠的惋惜表情下,
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寒暄不過三句,她就開始了真正的“表演”。
“不過你也別太有壓力,皓辰他……其實還是很關心你的。
”語氣帶著幾分看似“無意”的感慨,實則字字誅心,“只是,你也知道,
皓辰一直很喜歡孩子,他總說,希望家里能熱熱鬧鬧的,最好能有三四個孩子,
當初要不是看你能生……”她故意頓了頓,抬眼看向我,眼神透露著同情:“唉,
可惜了……他那么渴望一個兒女繞膝的完整大家庭。要是當初……”她故意欲言又止。
要是當初什么?她在明晃晃地暗示我,是我身體不爭氣,
讓他的人生有了無法彌補的“缺憾”。而她,林晚晚,才是那個能夠圓滿他人生的人。
我的心一片冰冷,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動。面上卻努力維持著最后的體面和平靜。
她優雅地抬起手,輕撫了一下手腕上那條格外精致、鑲嵌著細碎鉆石的手鏈,
手鏈在午后的陽光下折射出耀眼刺目的光芒。她注意到我的目光落在手鏈上,
帶著幾分嬌羞地解釋道:“哦,這個啊。是皓辰最近送我的。
他說特意從很有名的寺廟里求來的,叫‘好孕’手鏈,能帶來好孕呢……,
一定會幫我實現做媽媽的愿望。”她說著,又將那充滿“同情”的目光投向我:“唉,
本來想說,你要是喜歡,也幫你求一個。可惜了,你現在……可能也用不上了。
”在我剛剛被診斷可能無法再次生育的時候,沈皓辰,我的丈夫,
送她一條帶來“好孕”的手鏈?還說什么希望她“早點實現做媽媽的愿望”?4原來,
沈皓辰不僅在言語上心疼他的白月光,在行動上也早已如此“體貼入微”、“深謀遠慮”。
真的夠了。心中最后一絲對這段婚姻的幻想,在林晚晚這番精心策劃的“表演”下,
徹底、完全、干凈地破滅了。我放下手中的水杯,杯子與光潔的桌面碰撞,
發出“咚”的一聲清脆聲響,成功打斷了林晚晚接下來可能更加“精彩”的表演。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牽引出一個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笑容,
直視著她那雙寫滿虛偽的眼睛:“林小姐,真是費心了。不過,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至于你的‘好孕’,你自己留著慢慢享用吧。”“這咖啡,你自己慢慢喝。”說完,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館。走出咖啡館,外面的陽光猛烈地照射下來,
有些刺眼。回到那個名為“家”、實為牢籠的地方,偌大的房子空無一人。我沒有開燈,
徑直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黑暗將我溫柔地包裹,也放大了我內心的空寂與決絕。
丈夫的失言,兒子的指責,白月光的炫耀……這幾天發生的一幕幕,如同電影慢鏡頭一般,
在我腦海里反復、清晰地回放。每一個畫面,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凌遲著我的心。
我在黑暗中靜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泛起一絲魚肚白。我站起身,沒有開燈,
徑直走進主臥。我只從最角落里拿出幾件自己大學時買的、早已不常穿但依舊舒適的便服,
幾件必需的內衣,以及最簡單的洗漱用品,動作平靜得可怕,
仿佛只是在收拾一次短途旅行的行李。而現在,我要跟那個身份,徹底告別了。
從書房那個積了灰的抽屜深處,我翻出了一份早已被遺忘的文件——離婚協議書。這份協議,
其實是我在很久以前,某次和沈皓辰因為林晚晚的事情發生激烈爭吵后,
一時沖動之下打印出來的。當時只是想用它來逼迫沈皓辰做出選擇,或者說,
只是想用一種幼稚的方式嚇唬嚇唬他,證明自己也是有底線的。可笑的是,
他當時看到這份協議,只是嗤笑一聲,輕蔑地說我“又在鬧什么”,
然后隨手就將它扔進了抽屜最底層,再也沒有提起過。現在想來,他大概從一開始就篤定,
我離不開他,離不開這個優渥的家,離不開“沈太太”這個光鮮的頭銜。我拿起筆,
沒有絲毫猶豫,在那份早已落滿微塵的協議書末尾,“乙方(女方)”簽名的那一欄,
一筆一劃,清晰而用力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蘇晴。旁邊,我摘下了婚戒,
輕輕放在了協議書上。最后,我環顧了一眼這個我生活了五年的家。
我拉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悄無聲息地走出了這個家,走出了這段讓我窒息的婚姻。
我把沈皓辰和他那個圈子的人,全部拉黑,刪除。
5沈皓辰是被宿醉后的頭痛和生物鐘同時叫醒的。他習慣性地伸手想去攬身邊溫軟的身體,
卻摸了個空。身邊空無一人,只有床鋪上殘留的一道淺淺的凹痕,早已失了溫度。他坐起身,
揉了揉因酒精而發脹刺痛的太陽穴,宿醉的記憶有些模糊不清。蘇晴呢?一大早跑哪去了?
又鬧什么脾氣?他的目光不耐煩地隨意一掃,瞬間定格在床頭柜上。
一份白紙黑字的文件突兀地放在那里,上面“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如同針扎般刺眼無比。
文件上,一枚閃亮的鉆戒安靜地躺著,旁邊是蘇晴清晰的簽名。沈皓辰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股無名怒火。“蘇晴!”他低吼一聲,一把抓起那份協議。怒火中燒,
“你又在鬧什么脾氣?!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有意思嗎?!以為這樣我就會低頭?!
”然而,樓下迎接他的,不是蘇晴永遠準備好的溫熱早餐和熨燙整齊的當日襯衫,
而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亂。廚房里傳來保姆張姨手忙腳亂的聲音,
以及兒子沈念安尖銳刺耳的哭喊:“我要媽媽!我不要張奶奶!我要媽媽!媽媽去哪里了?!
”“先生,您醒了?”張姨抱著哭鬧不止,一臉為難又帶著幾分惶恐地看著他,
“太太……太太好像不在家,我早上過來就沒看到她。念念一起床就找媽媽,怎么哄都不行,
早飯也沒吃……”沈皓辰眉頭皺得更緊了,心里那股煩躁愈發強烈。他第一次,
因為這種生活細節上的失控,感到如此強烈的混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不適感。
“行了行了,別哭了!吵死了!”沈皓辰被兒子的哭聲和張姨的絮叨吵得心煩意亂,
粗暴地對著念念吼了一句。念念被他兇狠的語氣嚇得一愣,隨即哭得更大聲了,
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嗚哇……爸爸壞!我要媽媽!我要媽媽……”“肯定是出去買東西了,
或者回娘家了吧,一會兒就回來。”沈皓辰敷衍著,心里卻隱隱覺得不對勁。蘇晴就算生氣,
也從不會這樣不告而別,更不會連兒子都不管。他拿出手機,聽筒里傳來的,
卻是冰冷而機械的提示音:“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關機?沈皓辰愣了一下,
一股不祥的預感開始升騰。他立刻打開微信,想發條信息過去質問,
系統提示:“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他被拉黑了?!
一股莫名的、突如其來的恐慌。他立刻打電話給助理,聲音帶著急促和慌亂:“馬上給我查!
查蘇晴名下所有銀行卡和信用卡的消費記錄!查她最近的出行信息,機票、高鐵票,所有!
快!”結果很快反饋回來:蘇晴名下的卡沒有任何異動,
也沒有任何購買機票、火車票的記錄。“玩失蹤?”沈皓辰咬著牙“蘇晴,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妥協?你以為你離得開我?你太天真了!”6沈皓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相信蘇晴能真正離開他。一個脫離社會五年的家庭主婦,沒有穩定工作,她能去哪里?
她身上帶走的錢肯定不多,能撐多久?等她在外面吃夠了苦頭,自然就會乖乖回來。
沈皓辰壓下心頭那股越來越強烈的煩躁和空落感。他讓助理聯系了本市最頂尖的私家偵探,
開出高價,只有一個要求:不惜一切代價,務必盡快找到蘇晴的下落。信息時代,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真的憑空消失。果然,沒過兩天,
偵探就傳來了消息:蘇晴住在一個大學同學的出租屋里,在城市另一端的一個老舊小區。
“找到就好。”沈皓辰看著偵探發來的地址和照片,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掌控一切的自信笑容。他沒有立刻聯系蘇晴,而是先做好了“準備”。
他讓助理準備了一張空白支票,以及一套公寓的房產證和鑰匙。他認為,蘇晴這次鬧這么大,
無非是覺得委屈了,想要補償。哪個女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他驅車前往那個老舊小區。
斑駁的墻壁、狹窄昏暗的樓道和隨處的雜物,沈皓辰眉頭緊緊鎖起,心里對蘇晴更加不滿。
他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如同巡視領地般的姿態,
敲響了那扇看起來有些年頭、略顯破舊的防盜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人,
偵探資料里提到的蘇晴的大學同學,叫周琪。女人看到他,
眼神里瞬間充滿了警惕、厭惡和毫不掩飾的敵意。“蘇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