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內部，卡通小人如同興奮的香檳氣泡般歡快涌動。
搞定！
一百多年后的現代都市夜景！不夜燈火！信息洪流！
絕對能讓那些1914年的土包子們驚掉下巴，情緒值還不蹭蹭往上漲？
而你說，系統借用宿主視角需不需要宿主同意呢？
當然要了！
但你當系統傻呀？
她比較聰明，只要她不出聲
宿主沒有明確反對，那不就等于默認了嘛！
計劃通！
嘻嘻嘻。
于是，在1914年全球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那片剛剛熄滅不久的天空，再次亮了起來。
光線不再是歷史紀錄片那種帶著點陳舊感的色調，而是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過于飽和的鮮艷色彩。
然而
畫面穩定下來后。
系統本以為自己已經準備的萬無一失了，但誰成想她遇到的宿主是凡莫呢
只見后者穿上衣服，整理好發型，洗把臉，剛要出門的時候，突然變卦，欸，算了不去了
系統：“？？？”
不對啊。
劇本不是這么寫的！
“直播開了啊哥們兒！能量點已經扣了！是用掉就不退的那種！扣！了！你現在輕飄飄一句‘不去了’就完事兒了？！！”
如果系統有實體，此刻大概已經氣到亂碼了。
它感覺自己的核心處理器像是被塞了一萬只羊駝在狂奔
“直播失業人員頹廢小窩日常？！這收視率不得跌穿地心？！我的能量點啊啊?。 ?/p>
系統的憤怒和抓狂的像火山爆發般洶涌，但除了讓虛擬面板上的警告紅光閃得更厲害之外，毫無用處。
它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罪魁禍首，凡莫施施然地掏出了他的手機
是的，凡莫確實不打算出去了。
應付發小的聒噪，忍受燒烤攤的油煙，假裝自己對未來充滿希望。
好麻煩。
還是家里蹲著舒服。
他踢掉鞋子，重新窩回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腦椅里，椅子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點開發小的聊天框。
凡莫想了想，慢悠悠地打字。
“兒子，今天爸爸身體不好，不去了?！?/p>
“以后有機會帶你去游樂場玩?！?/p>
他意見開始想象著電話那頭發小跳腳的樣子。
點擊，發送。
幾乎是秒回。
叮咚。
手機屏幕亮起，一行充滿了感嘆號的回復跳了出來。
“滾！孫子！”
“下次跟你喝酒久得等到你爺爺我的三十大壽了！”
凡莫看著屏幕，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家伙，還是這么不禁逗。
雖然被罵了“孫子”，但他心里那點因為放鴿子產生的微不足道的愧疚感，瞬間煙消云散。
損友嘛，不就是用來互相傷害的。
凡莫搖搖頭，把手機揣回兜里，伸了個懶腰，然后順手把屏幕切換到那個紅色的，帶著音符圖標的應用抖音。
嗯，刷會兒沙雕視頻放松一下。
手指熟練地向上滑動。
一個穿著保安服的大叔在跳科目三。
劃走。
一個萌娃對著鏡頭奶聲奶氣地背古詩。
劃走。
一個美女濾鏡開到失真地在賣九塊九包郵的劣質化妝品。
劃走。
五嫦介紹視頻
啊，這個有點意思
雖然五嫦是哪些國家，凡莫早就知道。
但這種科普小視頻做得好的話，看看也無妨
系統：“……”
嗯？粘合國？五嫦？
這都什么跟什么？
宿主的興趣點還真是……廣泛。
不過
系統邏輯計算的飛快。
對比起直播一個摳腳大漢的日常，
“粘合國”怎么都更有看點吧！
雖然對古代的人來說，理解難度估計呈指數級飆升，但至少比看一個亂糟糟的臥室更有信息量吧？
死馬當活馬醫了！
總比繼續虧能量點強！
而且，既然要搞，不如玩得再大一點？
系統的數據流再次分叉。
“目標受眾群體擴展——追加：華夏歷代王朝核心統治區域！”
“投影內容切換——宿主手機屏幕（實時）！”
“能量輸出功率調整——覆蓋指定時空坐標！”
“執行！”
隨著指令下達
讓全球觀眾陷入錯愕和抱怨的天空，再次亮了起來
這一次，光幕上出現的，而是一個不斷跳動、充斥著文字、圖標的簡單動畫。
話說，這些印著國旗的球體是什么東西？
與此同時，在歐洲各大城市的街頭巷尾
剛剛被“第一次世界大戦”、“施里芬計劃”等信息吊足了胃口的民眾，此刻徹底爆發了。
“又來了？！”
“搞什么?。∵@破玩意兒誰看得懂??！”
“就是！跟鬼畫符似的！”
“我的戦爭呢？！說好的西線速勝呢？！怎么變成幾個球跳來跳去了？！”
“粘合國？這是什么國家聯盟嗎？比我們還多？”
“等等，二戦？！第二次世界大戦？！那我們現在打的是第幾次？！”
“上次是不是說是第一次啊”
威廉二世、阿斯奎斯、普恩加萊、尼古拉二世等一眾大佬。
剛剛還在為之前的直播中斷而煩躁或下達指令，此刻再度陷入了比剛才更深邃的懵圈狀態。
他們試圖從那些快速閃過的、結構怪異的文字和匪夷所思的名詞中，解讀出哪怕一絲能理解的信息
但結果只是徒勞。
小毛奇、格雷、薩宗諾夫等技術官僚和外交官們，則眉頭緊鎖
即使他們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但這“天幕”的行為模式實在太詭異了
前一秒還在播放他們認知范圍內的“未來戦爭”
下一秒就跳到了這種完全不知所云的“講座”？
民眾的抱怨聲更大了。
“搞什么??！還不如剛才那個呢！至少我能明白說的是什么！粘合國是什么鬼呀？”
“就是！這字都看不懂！嘰里呱啦的！”
“戦爭呢？說好的戦爭（下）呢？！”
與此同時。
華夏大地。不同時空。
秦朝，咸陽宮。
自那名為“天幕”的奇異景象初次顯現，降下諸般聞所未聞的“歐羅巴”戦事圖景，已悄然過去一月有余。
最初的震動與戒備，漸漸被日常的政務所沖淡
始皇帝嬴政，正與李斯等大臣商議軍隊建設事宜。
忽然，宮殿之外、咸陽城上空巨大光幕再次憑空出現
“陛下！陛下！天天幕！天幕又來了！”
內侍趙高尖叫起來，殿內瞬間亂作一團。
嬴政重重地將手中竹簡拍在案上，發出一聲悶響，厲聲喝道。
“肅靜！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隨后他來到外面目光如炬，抬頭望向殿外那片“天幕”
只見上面正滾動著一些他從未見過的幾個色彩鮮艷的、圖案古怪的“旗幟”（五嫦國旗）。
“陛下”
李斯來到嬴政身側，同樣仰望著天空，眉頭緊鎖。
“這次這‘天幕’所現之物，似乎不再是兵戈殺伐之事?！?/p>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上次的天幕雖然恐怖，但至少還能從軍事角度去解讀。這次這花花綠綠的，倒像是某種慶典。
“嗯”
嬴政發出一個鼻音，目光并未從天幕上移開，語氣倒是緩和了些。
“如此也好。省得那些酸儒腐生，又拿上次所見的血腥場面，聒噪什么‘天降示警’‘?行有虧’”
他頓了頓，目光定格在那幾個全然陌生的名詞上。
“粘合國”
嬴政緩緩念出這三個字，聲音低沉，帶著審視的意味。
“萬國聯合？這名號口氣倒是不小。何方神圣？竟敢自稱聯合天下之國？”
他的視線又落在“五嫦”二字。
“五嫦是何意？三皇五帝之謂？亦或是指這聯合之國中，有五個常設的霸主？”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帝王的思維習慣性地從權力的結構去解構這未知的概念。
“陛下，”
李斯拱手，沉吟道。
“那些球體上的旗幟，并非我華夏諸侯之旗，亦非四夷蠻邦所用?？峙麓淼氖遣煌摹畤?。這‘五嫦’，或許便是這‘粘合國’中權力最大的五個？”
嬴政微微頷首，不置可否。
“還有這個，二次世界大戦之后？”
他指向那行背景說明，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世界大戦何謂世界？難道除了朕的天下，還有足以稱之為‘世界’的地方？還要打兩次？”
這信息帶來的沖擊，遠比簡單的畫面更讓這位始皇帝感到不安。
李斯拱手道“依臣之見，其意深遠”
嬴政微微頷首
無論這是什么，必須弄清楚！
漢朝，未央宮。
漢武帝劉徹，早已等待許久，抬頭望去，只見天幕展現眼前。
“很好，讓朕看看，這次神仙又給了什么啟示吧”
衛青、霍去病等將領迅速圍攏過來，神情警惕。
劉徹瞇起眼睛，看著天幕上滾動的“二戦戦勝國”、“一票否決權”等字樣。
“二戦？與何人戦？是那匈奴？還是那之前的歐洲諸國？”
衛青神色凝重，沒有說話。
他對上次天幕顯示的歐洲戦爭規模記憶猶新。
“陛下！一票否決！”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顫巍巍地走上前。
“此言何意？難道是說，這五個所謂的‘嫦任里事國’，其中任何一人便可否定其余四國乃至天下人的決議？”
“這這豈不是將君臣父子、綱常倫理視若無物！一人之意便可凌駕于集體之上，此乃取亂之道??！陛下！此等蠻夷之制，萬不可??！”
老臣說得聲淚俱下，仿佛看到了禮崩樂壞的未來。
劉徹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激動，反而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眼神晶亮的年輕將軍。
霍去病自漠北歸來不久，雖然在邊塞也能看到天幕，卻無人共討。
終究不如在京師感受得真切。
此時正趕上了時候
霍去病眼神發亮，指著天幕上的“最強軍事實力”幾個字
“陛下”
“不知這‘五嫦’之兵，比之我大漢羽林、北軍，比之我麾下驃騎，孰強孰弱？他日若能遇上，必當與之較量一番”
“哈哈”
劉徹和衛青對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好！不愧是朕的冠軍侯！有此豪情壯志，何愁天下不定！”
唐朝，大明宮。
“陛下，您看！再次天現奇景”
太宗皇帝李世民正在與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肱股之臣議事，聞訊一同來到殿外。
‘聯合’萬國來朝之意乎？
李世民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五個隨風飄揚的旗幟
“此五國，不知疆域幾何？民風如何？”
長孫無忌仔細辨認著信息
“陛下，觀此天書所言，一定是指后世之事”
“提及‘二戦’，可是之前那場戦役。其稱‘五嫦’者，擁有‘否決’之權，似是一種獨特的議政方式”
“哦？一人便可阻事？這倒奇特。”
李世民摸著胡須，若有所思
“是為防止權臣獨斷，還是容易議而不決？待朕平定四方，也要設一類似‘政事堂’，集思廣益，但最終決斷，還需朕一人?！?/p>
杜如晦則擔憂李世民提出的國策。
這如果成了，恐怕到時就是來十個魏征也沒用?。?/p>
“善?！?/p>
李世民點頭，目光重新投向天空。
三國時代。
許都。司空府。
曹操坐在主位上他剛剛處理完一批關于屯田和招募新兵的文書，正準備小憩片刻，
就被府外傳來的喧嘩和天空中出現的異象驚動了。
他走到庭院中，抬頭望著那片巨大的光幕。
“粘合國？”
曹操聽不懂那怪異的發音，但卻能聽懂其意，真是怪異。
“五嫦？”
是五位并立的霸主嗎？類似于春秋五霸？還是指某種更高的、凌駕于諸侯之上的權力？
“二戦戦勝國？”
他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
“戦勝”這很好理解。
但“二戦”？難道說，未來還會有一次席卷天下的大戦？這倒是值得留意。
旁邊侍立的郭嘉、荀彧等謀士也個個面色凝重。
“主公，”郭嘉輕聲道
“此象詭異，前所未有。所示內容，似指后世之事，提及‘五嫦’之權，有‘一票否決’之能，恐非尋常邦交可比?！?/p>
曹操微微點頭。
“一人可擋眾議？這倒是個有趣的權力?！?/p>
若自己擁有此權，挾天子以令諸侯豈不更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