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霧彌漫的峽谷深處傳來鐘乳石斷裂的脆響。林逸握著凝霜劍的右手已經失去知覺,劍柄處的星紋徽章正在抽取他的體溫。前方五十步就是星淵裂口,但這段路上布滿透明冰棘——每根尖刺里都凍結著探淵者的尸體,他們驚恐的表情在冰晶折射中無限復制。
"乾坤倒轉,子午移位。"林逸默念爺爺昨夜塞進他衣襟的字條。當第一步踏出時,他故意踩碎地面積雪下的獸骨。裂紋瞬間蔓延至冰棘叢,尸體們突然睜開結霜的眼瞼,三百六十度轉動的瞳孔里射出激光般的紅芒。
凝霜劍自動出鞘。林逸感覺有外力牽引著手腕,劍鋒在空中畫出北斗七星的軌跡。當最后一筆完成時,冰棘叢突然爆裂,尖刺化作熒光粉末,在磁場作用下形成螺旋星云。那些尸體卻在此刻掙脫冰封,以扭曲的姿勢撲殺而來。
劍鋒刺入最先抵達的尸鬼胸腔時,林逸聽到徽章發出蜂鳴。尸鬼傷口處涌出的不是腐血,而是銀白色星塵。星塵在空中凝聚成模糊人影,竟是昨日客棧里的玄衣男子。他雙指夾住凝霜劍刃輕輕一彈,尸鬼群頓時定格成冰雕。
"看好了。"男子的聲音帶著金屬共振,"這才是霜華訣第七重——太虛引。"
林逸的瞳孔突然擴散。他看見男子周身浮現九顆冰晶,每顆晶體內都有微型星系在旋轉。當男子揮袖時,冰晶排列成九宮格,將尸鬼們吸入維度裂縫。但施展這招的代價顯而易見——男子的左耳開始碳化剝落,露出機械結構的銀色顱骨。
幻象消散時,真正的危機才剛降臨。星淵裂口噴發出幽藍火柱,火焰中浮現出三丈高的青銅巨像。它們手持量天尺與渾天儀,關節處鑲嵌著人眼大小的星核寶石。當巨像邁步時,地面出現蛛網狀裂痕,每個裂縫中都涌出液態星光。
林逸頸間的隕鐵珠突然炸裂兩顆。玉玨表面浮現爺爺嘔血書寫的提示:辰位踏七,震宮轉三。他立刻施展踏星步,在巨像揮動的量天尺縫隙間騰挪。量天尺砸中的地面升起十二道冰墻,每面墻內都映出不同時空的場景——有先祖在星雨中揮劍,也有未來的自己跪在雙生棺槨前。
凝霜劍在此刻異常亢奮。林逸發現劍柄星紋與巨像胸口的星核產生量子糾纏,當他冒險將劍刺入星核時,整尊巨像突然坍縮成光粒。這些光粒涌入劍身,在刃口形成霍金輻射般的微型黑洞。
剩余兩尊巨像啟動自毀程序。它們將渾天儀插入胸膛,星核開始超頻閃爍。林逸福至心靈,用凝霜劍劃破左手掌心,將血珠彈向渾天儀。血液與星塵接觸的瞬間,整個星淵開始震動,裂口處升起直徑十里的冰晶樹。
樹干內懸浮著數以萬計的冰棺。林逸觸摸樹皮時,那些冰棺同時開啟,露出與他一模一樣的面孔。每個"林逸"都帶著不同傷勢:有的被冰矛貫穿心臟,有的渾身燃燒著星火,還有的已經與凝霜劍融為一體。
"這就是輪回。"玄衣男子的聲音從樹頂傳來。他此刻坐在水晶王座上,雙腿已經全部機械化,"每次星淵開啟都會產生新的時間線,而你看到的,是三千次失敗的自己。"
林逸突然明白襁褓上"劫火鍛冰骨"的含義。他縱身躍入核心冰棺,任由棺蓋封死。當窒息感達到頂峰時,星紋徽章突然融入心臟位置,冰棺內壁浮現出《太虛引》全本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