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途戀曲第一章 初遇：冰與火的碰撞選秀節目《明日之星》的化妝間里，
暖白光管在鏡面折射出冷硬的光斑，映得蘇新皓眼下的青黑愈發明顯。
他捏著節目組發的演出服吊牌，
聚酯纖維的粗糙紋路磨得指尖發疼——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觸碰四位數價格的衣物，
領口綴著的水鉆在燈光下碎成細小的光斑，像撒了把鹽在尚未結痂的傷口上。三個月前，
他還在大學城夜市支著折疊桌賣手機殼，
為了三十塊錢的差價和穿貂皮的中年婦女爭得面紅耳赤，此刻卻要套著這身昂貴的“戰袍”，
在鏡頭前背誦精心設計的“追夢人設”。“下一位，朱志鑫先生。”化妝間的門被推開時，
裹挾著走廊中央空調的冷氣，以及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水味。蘇新皓從三面環繞的鏡子里看見，
那個傳聞中朱氏集團的公子哥正被兩名助理簇擁著走進來，
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袖口繡著的家族徽章小得幾乎看不見，
卻像枚圖釘扎在他視網膜上。朱志鑫掃過化妝間里并排的六個座位，
目光在蘇新皓身上停留半秒，眼尾微挑的弧度像在審視櫥窗里陳列的瑕疵品，
隨后徑自走向靠窗的位置，脊背挺得筆直，仿佛那把皮質轉椅是量身定制的王座。
第一次舞臺評級時，蘇新皓赤腳站上木質舞臺，腳底的紋路清晰貼合著拼接處的縫隙。
他抱著從二手市場淘來的木吉他，琴弦還帶著前任主人留下的體溫，
唱作原創歌曲《巷口的月光》。當唱到“晾衣繩上的星光，是媽媽織的夢”時，
評委席上的朱志鑫正低頭劃動手機屏幕，指節敲在桌面的節奏卻精準踩中副歌的鼓點。
鏡頭掃過他冷淡的側臉，彈幕瞬間被“耍大牌”“沒禮貌”的吐槽淹沒，只有蘇新皓注意到，
那只戴著名表的手在桌下輕輕顫動，像在抓住什么稍縱即逝的東西。此刻，
導演組突然宣布兩人組成搭檔，準備下周的合作舞臺。
蘇新皓盯著手中印著“朱志鑫 蘇新皓 雙人舞臺”的臺本，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隔壁化妝鏡前，朱志鑫正對著經紀人耳語，
聲線壓得很低卻足夠清晰：“素人選手的配合度向來不可控，
別讓節目組為了話題度毀了舞臺。”經紀人賠笑著點頭，鏡片后的目光掃過蘇新皓，
像在評估一件即將被退貨的商品。
第二章 摩擦：齒輪的錯位排練室的立式空調在七月的高溫里發出垂死的呻吟，
吹出的風帶著股潮濕的霉味。蘇新皓第無數次在wave動作時聳肩，
運動鞋在地板上劃出尖銳的聲響，像指甲刮過黑板。朱志鑫突然按下遙控器，
跑步機般的音樂戛然而止，手中的礦泉水瓶被捏出細密的褶皺：“胸腔發力，不是肩膀。
這里需要的是街舞的爆發力與芭蕾的延展感結合，你倒像是被風吹動的塑料袋。”“我知道！
”蘇新皓扯下頸間的毛巾，鏡中倒映的T恤已被汗水浸透，深灰布料緊貼后背，
顯露出少年單薄的肩胛骨。他從小在城中村的街舞工作室長大，師傅總說“動作要野，
要帶著生活的火氣”，
此刻卻要把肢體拆解成精確到毫米的幾何圖形——朱志鑫的編舞手稿上，
每個八拍都標著肌肉群的發力點，像極了他高中時看不懂的物理公式。“再來。
”朱志鑫走到落地鏡前，脊背繃成一條直線，腰腹隨節拍收縮的瞬間，
T恤下隱約透出兩道淺色的肌肉線條。蘇新皓盯著他的倒影，
忽然想起上周在茶水間聽見的對話：經紀人拿著手機壓低聲音，“朱總又來電話了，
說周氏集團的投資案不能再拖，條件還是老樣子——別和出身不明的選手過度捆綁。
”他當時正握著搪瓷杯接熱水，蒸汽熏得眼睛發酸，終究沒敢推門進去。音樂再次響起，
蘇新皓在旋轉時腳踝舊傷復發，整個人踉蹌著摔在地板上。朱志鑫下意識伸手去扶，
指尖剛觸到他的手腕就被甩開。“不用你可憐！”蘇新皓撐著地板起身，
膝蓋的淤青在燈光下泛著紫黑，“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
怎么會懂在夜市被城管追著跑的滋味？怎么會懂為了三百塊房租在便利店打三份工的滋味？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排練室回蕩，驚飛了窗外棲息的麻雀。朱志鑫的瞳孔驟然收縮，
喉結滾動著咽下即將出口的話。他轉身將空調溫度又調低兩度，冷風吹得窗簾獵獵作響，
卻遮不住他指尖在褲腿上掐出的紅印。蘇新皓看著他繃緊的后頸，突然想起第一次合練時，
朱志鑫默默將高難度的托舉動作改成了并肩旋轉——那時他以為，
這只是富家公子對弱者的施舍，此刻卻在紅印里看見某種相似的倔強。
第三章 暗涌：冰層下的溫度暴雨在傍晚七點準時砸向排練室的玻璃，
豆大的雨點撞擊著單層玻璃，發出鞭炮般的聲響。蘇新皓倚著窗臺查看手機，
銀行余額的三位數在屏幕上跳動，像倒計時的炸彈。媽媽的主治醫生上午發來消息，
說下周的靶向藥費用還差兩萬三，而他口袋里的止痛片，是從夜市診所買的仿制藥，
說明書上的副作用讓他不敢細看。“發什么呆？”朱志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排練了十小時后的沙啞。蘇新皓慌忙鎖屏，
卻被眼尖的朱志鑫瞥見屏幕上的轉賬界面：“你膝蓋的傷，
是在地下battle時留下的吧？”他記得網上流傳的視頻里，
十六歲的蘇新皓在潮濕的地下舞廳地板上翻滾，膝蓋滲出的血染紅了廉價的運動褲。“沒事。
”蘇新皓轉身欲走，卻被朱志鑫拽住手腕。少年的手掌帶著常年練舞的薄繭，
體溫透過皮膚傳來，讓他想起城中村冬天的鐵皮暖爐，明明燒得通紅，外殼卻總帶著涼意。
朱志鑫蹲下身，指尖輕輕按在他膝蓋的淤青上，蘇新皓疼得倒吸涼氣，
卻看見對方從帆布包里掏出個精致的醫藥箱——皮質表面印著小小的星星圖案，
像是某個奢侈品牌的定制款。“別誤會，只是怕你耽誤排練。”朱志鑫擰開紅花油的瓶蓋，
薄荷味混著藥香在雨幕中散開。他的動作輕得像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
指尖在淤青處畫著圈，耳尖卻紅得比窗外的霓虹燈還要刺眼。蘇新皓忽然想起九歲那年，
爺爺在巷口的老槐樹下給他揉腳踝，粗糙的手掌帶著煙葉味，
說“咱們新皓將來要做最亮的星星”。此刻眼前的少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讓他突然分不清，這究竟是對手還是同路人。那晚朱志鑫留到凌晨三點，
用粉筆在地板上畫出復雜的動線圖。“這里你可以用街舞的freeze定格，
配合我的芭蕾旋轉，”他蹲在地上，指尖沿著粉筆畫出的弧線滑動，“既保留你的個人特色，
又能規避膝蓋壓力。”月光從百葉窗的縫隙里漏進來，照亮他眼下的烏青，蘇新皓這才發現，
這個總被說成“含金鑰匙出生”的少年，指腹上竟也有練舞磨出的硬繭，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第四章 風暴：流言的絞殺舞臺上的升降臺在副歌高潮時突然卡頓，
蘇新皓在三米高空失去平衡，本能地蜷縮身體。朱志鑫幾乎是瞬間沖過去，
用肩膀頂住他的后腰，手掌牢牢扣住他的腰際——這個動作在排練時從未出現過，
卻像刻進骨髓的本能反應。現場觀眾的驚呼聲混著攝像機的快門聲，
在當晚化作熱搜第一的詞條：#朱志鑫蘇新皓 貼身保護#，
配圖里兩人交疊的身影被放大成千萬次轉發的焦點。第二天清晨，
蘇新皓的手機在練習室里瘋狂震動，私信箱被惡意評論淹沒：“窮鬼倒貼富二代，
吃相太難看”“蹭完熱度就該滾回夜市賣手機殼”。
最刺眼的是張匿名照片：他蹲在城中村的巷口啃饅頭，
配文“揭秘選秀選手真實生活——靠男人施舍的軟飯男”。他躲在儲物柜里給媽媽打電話，
聽見那頭傳來輸液管的滴答聲，突然說不出那句“我很好”。朱志鑫推開門時，
看見他蜷縮在瑜伽墊上，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得臉色發灰，像具被抽干了生氣的軀殼。
他想起昨夜父親在家族宴會上的話：“周氏集團的三千萬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