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遠(yuǎn)嫁北涼,身入樊籠“公主,北涼到了。”侍女錦兒的聲音,隔著厚重的車簾傳來,
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和……恐懼。我的手指,緊緊攥著裙角那冰冷的絲綢,指尖泛白。
終究……還是到了。北涼。這個與我故國南昭纏斗百年,如同夢魘般存在的北方強(qiáng)國。
它的都城燕京,此刻就在眼前。雄偉,肅穆,卻也……冰冷得如同它常年不化的積雪。我,
南昭的長公主,昭華,如今卻要以和親公主的身份,踏入這座象征著征服與榮耀,
也埋葬了我無數(shù)同胞枯骨的城池。可笑嗎?一個月前,我還站在南昭的朝堂上,
與那些主張議和的懦弱臣子據(jù)理力爭,恨不得親自披甲上陣,將北涼的鐵騎擋在雁門關(guān)外。
可轉(zhuǎn)眼間,一紙降書,一道和親的圣旨,就將我……推向了敵人的巢穴。不,不是我。
原本該踏上這條屈辱之路的,是我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妹妹,昭陽。父皇最疼愛的小女兒,
南昭最璀璨的明珠。可她,寧死不從。用一支金簪抵住喉嚨,
哭訴著她與青梅竹馬的將軍早已私定終身,若讓她遠(yuǎn)嫁北涼蠻夷之地,不如讓她魂歸離恨天。
父皇心疼了。母后流淚了。然后,他們將目光,投向了我。這個從小就不受寵,
因?yàn)槟稿缡哦患酿B(yǎng)在冷宮,憑借著自己的韌勁和……一點(diǎn)點(diǎn)不為人知的狠勁,
才勉強(qiáng)在深宮中立足的長公主。“昭華,你一向識大體,顧大局。”父皇的聲音,
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為了南昭,為了你妹妹,這一趟……只能你去。”“你是長姐,
理應(yīng)……為國分憂。”母后的聲音,溫柔,卻像一把軟刀子。識大體?顧大局?為國分憂?
說到底,不過是因?yàn)槲也粔蛑匾梢员粻奚T了。我看著他們,
看著他們眼中那理所當(dāng)然的期盼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忽然……笑了。“好。”我說,
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我去。”用我一個無足輕重的公主,換南昭暫時的安寧,
換他們寶貝女兒的幸福。這筆買賣,對他們來說,很劃算。
只是……北涼那位如同煞神一般的帝王,蕭徹。他會……甘心接受一個“替代品”嗎?
傳聞中,他十三歲便隨父出征,十六歲陣前斬將,二十歲登基,手段鐵血,性格暴戾,
統(tǒng)一北方草原,將北涼的版圖擴(kuò)張了一倍不止。南昭的累累敗績,多半……都拜他所賜。
這樣一個男人,會輕易被糊弄嗎?馬車,緩緩駛?cè)胙嗑┏情T。街道兩旁,
北涼的百姓好奇地張望著這支來自南昭的和親隊(duì)伍。他們的眼神里,沒有歡迎,
只有……冷漠,審視,甚至……是毫不掩飾的敵意。我放下車簾,隔絕了那些刺人的目光,
也……隔絕了心中最后一絲對故土的眷念。從踏入這座城開始,我便不再是南昭的公主昭華。
我只是……一個身入樊籠的棋子。前路,是生是死,是榮是辱,都只能……靠我自己,
一步步走下去了。第二章 冷宮帝王,無聲洞房北涼的皇宮,比我想象的……還要雄偉,
也還要……壓抑。黑色的巨石壘砌成高墻,宮殿巍峨,線條冷硬,如同蟄伏的巨獸,
處處透著一股冰冷肅殺之氣。負(fù)責(zé)接待的北涼官員,態(tài)度倨傲,言語間充滿了對南昭的輕蔑。
隨行的南昭使臣,則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
我被直接送入了一座名為“靜安宮”的偏僻宮殿。名字倒是雅致,可看這荒涼的庭院,
斑駁的宮墻,分明就是……冷宮的待遇。看來,那位北涼帝王,對我這個“和親公主”,
果然……不屑一顧。也好。省去了那些虛與委蛇的應(yīng)酬,倒也……落得清靜。
簡單的梳洗過后,天色便暗了下來。按照禮制,今晚……是我的新婚之夜。
我和……那位素未謀面,卻早已“聲名遠(yuǎn)播”的北涼帝王,蕭徹的洞房花燭夜。諷刺的是,
沒有紅燭,沒有喜樂,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宮女都沒有。只有兩個面無表情的老嬤嬤,
送來了簡單的晚膳,然后……便退了出去,將我一個人,留在這座空曠冰冷的宮殿里。也好。
我寧愿獨(dú)自一人,也不愿……與那個男人共處一室。我卸下了沉重的鳳冠霞帔,
換上了一身素雅的寢衣,坐在冰冷的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那張年輕卻寫滿疲憊的臉。
這張臉,和昭陽有七八分相似。但眉宇間,卻少了幾分柔弱,
多了幾分……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冷冽和堅韌。他……會認(rèn)出來嗎?如果認(rèn)出來……又會如何?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股冰冷的、帶著強(qiáng)大氣場的寒意,
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我猛地抬頭,透過鏡子,看到了那個……走進(jìn)來的男人。
玄色的龍紋常服,襯得他身形愈發(fā)挺拔修長。墨色的長發(fā)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
面容……俊美得如同刀削斧鑿,卻又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厲。最讓人心驚的,
是他那雙眼睛。深邃,幽暗,如同萬年不化的寒潭,里面沒有任何情緒,
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的審視。他就是蕭徹。北涼的帝王,我的……“夫君”。
他走到房間中央,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般,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新婚的妻子,
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南昭公主?”他開口,聲音低沉,
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zhì)感,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是。”我站起身,福了福身,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順一些。他看著我,沉默了片刻。那目光,
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看穿。就在我以為他要拆穿我的身份時,他卻忽然……移開了視線。
“早些歇息吧。”他淡淡地扔下這句話,然后……徑直走向了內(nèi)殿那張寬大的龍床?不,
他沒有。他只是……走到了床邊,拿起了一床錦被,然后……轉(zhuǎn)身,走向了外間的軟榻。
我愣住了。他……這是……不打算與我同房?也好。我暗暗松了口氣,
心里卻又……涌起一絲莫名的、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屈辱感?他果然……是看不上我,
或者說……看不上南昭送來的這個“禮物”。也好。這樣……反而更安全。那一夜,我和他,
一個在內(nèi)殿的床上,一個在外間的軟榻上。隔著一道薄薄的屏風(fēng),同處一室,
卻……如同隔著千山萬水。我聽著他平穩(wěn)悠長的呼吸聲,一夜……無眠。
第三章 針鋒暗藏的后宮頂著“南昭公主”的名頭,卻住在如同冷宮的靜安宮,
新婚之夜便被帝王“冷落”……這些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北涼后宮。
第二天一早,前來“拜見”的各宮嬪妃,便絡(luò)繹不絕。她們一個個穿著華麗的宮裝,
珠翠環(huán)繞,臉上掛著各式各樣的表情——有好奇,有輕蔑,有幸災(zāi)樂禍,
也有……暗藏的敵意。為首的,是據(jù)說是目前最受寵的淑妃,柳氏。生得嫵媚妖嬈,
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妹妹就是南昭來的公主?果然是……好相貌。”淑妃掩唇輕笑,語氣嬌嗲,卻帶著刺,
“只是……妹妹這靜安宮,未免……也太冷清了些。想來是陛下……日理萬機(jī),
暫時……顧不上妹妹吧?”她刻意加重了“暫時”兩個字,炫耀的意味,不言而喻。
周圍的幾個嬪妃,也跟著附和地笑了起來。我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靜地喝著茶,
仿佛沒有聽懂她話語中的譏諷。“勞淑妃娘娘掛心了。”我放下茶杯,抬眸,
迎上她挑釁的目光,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距離感,“陛下心系國事,
乃萬民之福。臣妾初來乍到,能有這一方清靜之地,已是……感恩不盡。”我的回答,
不卑不亢,滴水不漏。淑妃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大概沒想到,
我這個看似柔弱的南昭公主,竟然……不是個軟柿子?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隨即又換上了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妹妹說的是。只是……這宮里的規(guī)矩,多如牛毛。
妹妹初來,若有不懂的地方,盡管來問姐姐。姐姐一定……知無不言。
”她這是……想拉攏我?還是……想試探我?“多謝娘娘好意。”我微微一笑,“若有需要,
定當(dāng)請教。”敷衍了幾句,淑妃便帶著一群鶯鶯燕燕離開了。我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后宮,從來都是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她們現(xiàn)在對我“客氣”,不過是因?yàn)椤疫€不足為懼。
一旦……我表現(xiàn)出任何可能威脅到她們地位的跡象,她們會毫不猶豫地,將我撕成碎片。
尤其是……我這個來自“敵國”的公主。身份,就是我最大的原罪。下午,果然就出事了。
我去御花園散心,走到一處假山旁時,不知從哪里沖出來一個瘋瘋癲癲的宮女,
指著我就喊:“是她!就是她!是她偷了太后娘娘賞賜給淑妃娘娘的那支鳳血玉簪!
”緊接著,淑妃就帶著一群人,“恰好”出現(xiàn)在了附近。“大膽奴才!竟敢污蔑公主!
”淑妃厲聲呵斥那個宮女,眼神卻……意有所指地看向我。
這栽贓陷害的戲碼……未免也太老套了些。我冷眼看著她們表演,心里一片平靜。“哦?
”我淡淡開口,“既然她說我偷了玉簪,那不妨……搜一搜?”我的目光,
平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淑妃身邊那個,眼神有些閃爍的貼身大宮女。
“不僅要搜我,這在場的……怕是都要搜一搜才公平吧?”我微微一笑,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畢竟……賊喊捉賊的把戲,本宮……在南昭時,也見過不少。
”淑妃的臉色,瞬間變了。她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直接,甚至……反將一軍?
而她身邊那個大宮女,則明顯慌了神,手下意識地捂向了自己的袖口。“放肆!
”淑妃色厲內(nèi)荏地呵斥,“公主身份尊貴,豈容……”“無妨。”我打斷她,笑容依舊溫和,
“身正不怕影子斜。搜吧。”最終,那支所謂的鳳血玉簪,
自然是……從那個做賊心虛的大宮女袖子里搜了出來。一場鬧劇,無聲落幕。
雖然淑妃最后以“管教不嚴(yán)”為由,將那宮女拖下去重打了事,并未傷及自身。但我知道,
從今天起,這北涼后宮里的人,怕是……再也不敢小覷我這個來自南昭的“和親公主”了。
我秦墨,從來都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哪怕身處敵營,我也要……活下去,
并且……活得不那么憋屈。第四章 以棋弈心,初露鋒芒靜安宮的日子,雖然清冷,
倒也……給了我喘息和思考的空間。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座陌生的皇宮,
了解北涼的風(fēng)土人情,也……暗暗收集著關(guān)于那位帝王,蕭徹的信息。他依舊很少來靜安宮。
偶爾過來,也只是……坐坐,喝杯茶,問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然后便離開。他看我的眼神,
依舊是那種冰冷的、探究的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而我,
則繼續(xù)扮演著那個溫順、怯懦、卻又帶著幾分小聰明的“南昭公主”。直到那天。
宮里舉行了一場小型的宴會,慶祝……某個打了勝仗歸來的將軍。宴會上,
蕭徹大概是心情不錯,多喝了幾杯。酒酣耳熱之際,他忽然……命人擺上了棋盤。
“聽聞南昭公主,棋藝卓絕?”他斜倚在龍椅上,目光落在我身上,
帶著一絲……不易察察的挑釁?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怎么會知道?!我的棋藝,
在南昭時,確實(shí)小有名氣。但這并非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甚至……因?yàn)椤芭訜o才便是德”的古訓(xùn),我還刻意隱藏過。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他到底……調(diào)查過我多少?!“陛下謬贊了,臣妾……只是略懂皮毛。”我連忙低下頭,
謙遜地回答。心里卻在飛快地盤算著他的意圖。他是想……試探我?
還是……單純地想找個人下棋?“哦?是嗎?”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不妨……就讓朕來領(lǐng)教一下,南昭公主的‘皮毛’,究竟如何?”他的話,不容置疑。
我只能……硬著頭皮,起身應(yīng)戰(zhàn)。棋盤,擺在宴會廳中央。周圍,
是無數(shù)雙好奇、探究、甚至……帶著敵意的眼睛。我知道,這一局棋,看似尋常,
實(shí)則……是我在這北涼皇宮中,立足的關(guān)鍵一步。輸了,或許會被恥笑,被打壓。
贏了……或許會引來更多的忌憚和……麻煩。但……我秦墨,
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因?yàn)楹ε露丝s的人!我深吸一口氣,在棋盤前坐下。執(zhí)黑,先行。棋局,
開始了。蕭徹的棋風(fēng),和他的人一樣。霸道,凌厲,大開大合,充滿了侵略性和……掌控欲。
而我,則選擇了……以柔克剛。避其鋒芒,穩(wěn)扎穩(wěn)打,于無聲處,暗藏殺機(jī)。棋盤之上,
黑白交錯,如同兩軍對壘,殺伐決斷,步步驚心。周圍的喧囂,漸漸遠(yuǎn)去。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這縱橫十九道的棋盤,和……對面那個,眼神專注,落子如飛的男人。不得不承認(rèn),
他……很強(qiáng)。無論是棋藝,還是……氣場。與他對弈,
我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南昭的朝堂,
回到了那些與老謀深算的臣子們唇槍舌戰(zhàn)、斗智斗勇的日子。甚至……比那時,更加刺激,
更加……令人興奮?棋局,進(jìn)入了中盤。他的攻勢,越來越猛烈。我的防線,也搖搖欲墜。
額頭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但我知道,我不能輸!至少……不能輸?shù)锰y看!我凝神靜氣,
仔細(xì)計算著每一步的可能性。終于……在看似絕境的局面下,
被我找到了……一絲反擊的破綻!落子!清脆的棋子敲擊聲,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蕭徹執(zhí)子的手,猛地一頓!他抬起頭,看向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
閃過了一絲……真正的驚訝!隨即,那驚訝,
又迅速轉(zhuǎn)變?yōu)椤訚夂竦呐d趣和……一絲不易察察的欣賞?最終,棋局……以和為終。
雖然沒有分出勝負(fù),但我知道……我,似乎……成功地,在他那冰冷的心湖里,
投下了一顆小小的石子。至少……他看我的眼神,不再僅僅是……審視和漠然了。
第五章 寒冬臘梅,一絲暖意?自那日棋局之后,蕭徹來靜安宮的次數(shù),似乎……多了起來。
雖然,依舊話不多,依舊……帶著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氣場。
但……他偶爾會帶來一些……南昭的糕點(diǎn)?雖然嘴上說是“御膳房多做的”。
他偶爾會問起……南昭的風(fēng)土人情?雖然語氣依舊平淡。
他甚至……在我因?yàn)樗敛环旧巷L(fēng)寒時,親自……派來了宮中最好的御醫(yī)?
雖然對外宣稱是“看在兩國邦交的情分上”。這些細(xì)微的變化,讓我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也……更加警惕。他到底想干什么?示好?拉攏?還是……另有圖謀?我不敢深想,
只能……繼續(xù)扮演著那個溫順恭謹(jǐn)?shù)摹扒卣Z”,小心翼翼地應(yīng)對著。北涼的冬天,
來得格外早,也格外……寒冷。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將整個皇宮都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靜安宮本就偏僻,到了冬天,更是人跡罕至,
冷得如同冰窖。宮里份例的炭火,少得可憐,根本不足以驅(qū)散這刺骨的寒意。
錦兒凍得瑟瑟發(fā)抖,小臉煞白。連我也感覺……手腳冰涼,渾身都不舒服。
就在我裹著厚厚的狐裘,坐在窗邊,看著外面漫天飛雪,
心里盤算著是不是該“敲打”一下內(nèi)務(wù)府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時——殿門,被推開了。
一股寒風(fēng)裹挾著雪沫,吹了進(jìn)來。然后,是那個熟悉的身影。蕭徹。
他穿著一件玄色的貂裘大氅,踏雪而來,身上……似乎還帶著室外的寒氣。“陛下?
”我有些驚訝,連忙起身行禮,“這么大的雪,您怎么……”他擺了擺手,示意我免禮。
目光,在冷清的殿內(nèi)掃視了一圈,眉頭……似乎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炭火不夠?
”他問,聲音聽不出喜怒。“……還好。”我低下頭,違心地回答。
總不能……向他這個“敵國”帝王抱怨吧?他沒有再追問,只是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那株……在寒風(fēng)中傲然挺立的紅梅。那株紅梅,是我剛來時,移植過來的。
是南昭的品種,開出的花,顏色格外艷麗,也……格外耐寒。此刻,紅梅枝頭,
綴滿了晶瑩的雪花,點(diǎn)點(diǎn)嫣紅,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顯得……觸目驚心。“……很像你。
”他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我愣住了。像我?是指……這紅梅?
還是……這不合時宜的,開在北涼寒冬里的南昭之花?我抬起頭,看向他。他的側(cè)臉,
在窗外雪光的映襯下,顯得輪廓分明,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孤寂?
“南昭的梅花,到了北涼,也能活?”他又問,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只要根還在,悉心照料,總能活下去的。”我輕聲回答。他沉默了片刻,轉(zhuǎn)過身,
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某種復(fù)雜的情緒在涌動。然后,他忽然……伸出手,
輕輕拂去了我肩頭落下的一片雪花。他的指尖,冰涼。觸碰的瞬間,
卻像是有電流……瞬間竄遍了我的全身。我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也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迅速收回了手,耳根……似乎……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好好活著。”他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然后,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靜安宮。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窗外那株在風(fēng)雪中傲然獨(dú)立的紅梅,心里……亂成了一團(tuán)麻。
他……剛才……是什么意思?是警告?是提醒?
還是……一絲……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暖意?不。不可能。他是蕭徹,是北涼的帝王,
是我的……死對頭。我們之間,永遠(yuǎn)……不可能有別的。我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試圖用疼痛,來驅(qū)散心中那不該有的……悸動。第六章 風(fēng)波驟起,他的維護(hù)?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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