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鎮的散修集市在正午開集,吆喝聲、咒罵聲混雜著靈器相撞的脆響。葉長青戴著斗笠,袖中藏著從盜匪處得來的儲物袋,掌心的殘片微微發燙 —— 前方的攤位上,正擺著半塊與他懷中相似的青銅碎片。
"小友可是來尋寶的?" 沙啞的聲音傳來,戴斗笠的老婦掀開攤位上的紅布,露出琳瑯滿目的雜物。葉長青呼吸一滯,攤位中央,母親的青玉鐲正躺在一堆碎玉中,鐲沿的裂痕與記憶中完全吻合。
"婆婆,這鐲子怎么賣?" 他聲音發顫。老婦抬頭,渾濁的眼中閃過精光:"鐲子不賣,卻可換《毒經》殘頁。" 她壓低聲音,"三日前,有個穿白大褂的人也在找葉家余孽,帶著中州皇朝的腰牌。"
葉長青心中警鈴大作,皇朝勢力滲入東荒,意味著麻煩遠超兩大家族。他剛要開口,集市深處突然傳來騷動,數道劍光掠過,幾名散修被當街斬殺,兇手胸前繡著永夜宗的暗月紋。
"抓住戴青玉鐲的小子!" 呼聲響起,葉長青拽著葉未央躲進小巷,老婦突然塞給他一個油紙包:"往北走三里,有座廢棄的土地廟,里面有我徒兒的符修傳承。" 說完便消失在人群中。
深夜,土地廟內,葉長青打開油紙包,里面是半卷《毒經》和一枚刻著 "散修聯盟" 的令牌。毒經首頁畫著與殘片相同的星圖,批注著 "以毒洗脈者,需先斷七情"。他抬頭看向窗外,墨羽正站在樹梢,背對著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 這個從不說來歷的少年,此刻腰間竟掛著青玄宗的劍穗。
破廟油燈下,葉未央捧著《毒經》落淚:"少爺本是劍修胚子,如今卻要走毒修這條路..." 葉長青指尖劃過 "以毒洗脈" 篇,目光停在 "需自斷一臂,引毒入脈" 的注解上。他知道,這是凡人境突破超凡的必經之路,更是他在沒有金手指的情況下,唯一能與宗門弟子抗衡的機會。
"未央,你可還記得,母親臨終前說的 ' 星圖羅盤 '?" 他突然問道,"父親將殘片藏在祠堂,說明這是葉家的使命。而我現在的弱小,連保護你都做不到。"
窗外,墨羽的身影頓了頓,手按在劍柄上的力道加重。他想起三個月前,在寒山鎮外的密林中,那個戴著永夜宗面具的人對他說的話:"找到葉家余孽,拿到殘片,否則你妹妹的寒毒永遠無法解開。"
葉長青抽出短刀,刀刃在油燈下泛著青光。當刀鋒切入左臂時,他咬碎了第三顆臼齒,卻沒發出一聲痛哼。黑血涌出的瞬間,他將《毒經》中記載的 "千蛛毒液" 倒入傷口,劇烈的灼痛讓他眼前發黑,卻清晰 "看" 見毒液沿著新打通的隱脈蔓延,所過之處,經脈表面結出細密的毒鱗。
三日后,葉長青站在月光下,看著自己左臂的皮膚呈現出半透明的青黑色,血管中流動的毒液在月光下泛著熒光。殘片突然懸浮而起,在他掌心投射出完整的星圖,而他的識海深處,竟浮現出五種不同的修煉體系虛影 —— 劍修的凌厲、符修的詭譎、毒修的陰狠,還有妖族的獸紋與海族的水脈。
"原來... 混沌羅盤的秘密,是兼容萬族功法..." 他喃喃自語,突然聽見遠處傳來狼嚎,夾雜著人類的慘叫。墨羽沖進廟門,臉色蒼白:"永夜宗的人追來了,還有... 還有妖族的戰狼衛!"
葉長青握緊短刀,毒修特有的冰冷氣息從體內溢出,在地面留下腐蝕性的腳印。他看向葉未央,后者正顫抖著將一枚隱匿符貼在他背上 —— 這是老婦留下的符修傳承,也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追兵的腳步聲漸近時,葉長青突然發現,自己的瞳孔在黑暗中分裂成豎瞳,如同毒蛇的眼睛。他知道,這是毒修初成的代價,卻也明白,從這一刻起,他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葉家三少。而在千里之外的中州皇宮,皇帝看著手中的密報,指尖劃過葉長青的畫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混沌羅盤現世,看來,百年前的預言,要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