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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發(fā)表時間: 2025-05-04 15:48:24

    一晃間,李觀瀾來到鐵匠鋪已經(jīng)一年有余,期間他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幫助鐵匠趕制各種農(nóng)具,也深得蘇鐵匠的賞識。

    鐵匠有女兒名喚蘇云秀,年芳二八,清春貌美,已是當嫁之年,鐵匠有心將女兒許給李觀瀾,收李觀瀾作為插門女婿,又覺得李觀瀾是個瞎子,偶有心生嫌隙。

    一日李觀瀾和蘇鐵匠正在鋪內(nèi)忙碌,聽見街上人聲喧嚷,原來是街上有官兵在張貼緝捕告示,奉旨捉拿朝廷重犯徐繼業(yè),有提供藏匿消息者,賞銀百兩,有捉拿逃犯送官者,賞銀五百兩。

    “這不是梁州總督統(tǒng)的公子嗎”

    “別瞎說,他現(xiàn)在是朝廷懸賞的要犯。”

    “怎么一夜之間成了重犯了?”

    “聽說是他被召進宣王府和貝勒敘話,貝勒被他害死了。”

    “這怎么可能?王府戒備森嚴,他怎么敢在人家府里殺人?”

    “據(jù)府里的下人說,那天他進入貝勒房間后,里面沒多久就傳出摔被子的聲音,然后又是桌子被踹翻的聲音,下人們想進去收拾,被貝勒罵了出來,然后房門緊閉,里面是依舊是爭吵的聲音。等徐繼業(yè)神色慌張的出門沒多久,下人再進去就發(fā)現(xiàn)貝勒爺?shù)男乜诓逯话沿笆祝艘呀?jīng)奄奄一息了。”

    “相傳徐公子與貝勒向來交好,怎么會突然加害宣貝勒?”

    “這倒是不知,不過有府中下人眼見為證,宣貝勒的死定然和徐繼業(yè)脫不了干系。”

    “別愣神!加把火!”蘇鐵匠將李觀瀾從人們的議論聲中抽離出來。

    “最近不太平,逃犯要是躲在我們附近,你可萬萬不能招惹他,亡命之徒可是什么事兒都干的出來的。”

    “尤其是晚上,門板要上緊,萬一逃犯藏匿逃進來,我們還得攤上官司。”

    “明白。”李觀瀾回答道。

    他心里也覺得事有蹊蹺,同樣闖過禍的他,心里明白,即便再大的膽子,沒有深仇大恨,也不會貿(mào)然跑到人家府上去殺人。

    街上的嘈雜的人聲和清脆打鐵的聲音混在一起,讓李觀瀾陷入了更深的思緒當中。

    夜涼如水,深秋已至,在經(jīng)過官兵一輪搜查過后,李觀瀾按照蘇鐵匠的安排正要封住門板時,腳步聲映入了李觀瀾的耳朵里,他聽見有人躡手躡腳的在接近門口。而搜查的官兵剛剛離去不遠。

    就在那人趁著李觀瀾封板時,剛要抬腿往里進的時候,被李觀瀾墊了一腿,一個跟頭栽進了鋪子里。

    那人順勢用手噓了一下

    “他們要抓的不會是你吧”

    徐繼業(yè)說“你能看見我?”

    “雖然看不見,但我的耳朵不是擺設(shè)。”

    “我有銀子可以給你,比朝廷懸賞的多的多,你不要聲張,小伙計。”

    “我拿住你,送官,不僅你身上的銀子是我的,官家的賞銀,也是我的!”

    “你不要逼我!我是被冤枉的。”

    “跟我沒有關(guān)系。”李觀瀾冷冷的說。

    “你究竟想怎樣?”

    “你現(xiàn)在就出去,我可以當作沒見過你。”

    “我給你銀子,你讓我在這里躲一晚,可外面都是追兵,我出去就死定了。”

    “我說了不算,如果收留了你,我也要被攆出去。還有可能被定成窩犯。”

    “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只在這里躲一晚,等明天城門一開我就混出去,絕不會拖累你”

    “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

    “憑良心,我自認為無愧天地,宣貝勒并非是我所殺,如果是我所為,我甘愿領(lǐng)罪受死。但是如果就這樣被抓枉送了性命,我一萬個不服。”

    “你說這些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是朝廷通緝的要犯”

    “算我求你,幫我一把,我就躲一晚,等風聲過些我五更便離開。”

    “你剛才說,讓你躲在這里給我多少銀子?”

    “朝廷懸賞一百兩,我可以給你二百兩。”

    “三百兩,一分也不讓。”

    “好,就按你說的,三百兩。”

    “那你進來吧,小聲些。”

    “多謝小兄弟。”說完徐繼業(yè)閃身躲進了房內(nèi)。

    李觀瀾將自己的床鋪讓給了徐繼業(yè),畢竟他收了徐繼業(yè)的銀子,而且他也有過被官兵追捕逃難的經(jīng)歷,在他心里還是有些同情徐繼業(yè)的。

    徐繼業(yè)躺在床上沒多久便睡著了,這讓李觀瀾十分詫異,他如果真的如世人說的那般狡詐陰險,便不會對李觀瀾毫不設(shè)防。畢竟李觀瀾拿著徐繼業(yè)給他的銀子再去報官,還可以再拿一份賞銀,而此時床上的徐繼業(yè)竟然已經(jīng)呼聲大作起來。

    他的呼嚕聲音再大些,怕是不等李觀瀾去報官,他自己都快要把官兵招來。

    李觀瀾聽著呼嚕聲,想起自己當年躲在山神廟里逃難的情景,也是累的很快便睡了,不過沒有此時徐繼業(yè)睡的這般坦然。

    李觀瀾聽著徐繼業(yè)的咕嚕聲,徹夜未眠,等到清晨第二輪官兵巡查敲門時,徐繼業(yè)才開始清醒,而李觀瀾剛有睡意便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一時慌了神,仿佛此刻要逃難的是他自己。

    李觀瀾對身后的徐繼業(yè)比了一個躲起來的手勢之后便走向門口開始拆門板。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官兵一邊推搡著他一邊朝房內(nèi)走。

    “給我仔仔細細查,不要漏掉一個角落,有人膽敢窩藏逃犯,按同伙處置。”為首的軍頭用粗獷的嗓音吼道。

    不消片刻,房間里陳設(shè)被翻的東倒西歪,也沒有翻到什么線索。

    “小瞎子,你老實說,昨天晚上有沒有聽見什么人從這路過?你要老實交代,提供線索有賞銀的。”

    “我…”李觀瀾一時有些語塞。

    “你是瞎子,又不是啞巴,說話痛快些,窩藏逃犯可是要殺頭的罪,你可要想清楚再說。”

    “我聽見了。”李觀瀾肯定的回答。

    聽聞此言貼身掛在梁上的徐繼業(yè)汗珠已經(jīng)滲出額頭。

    “快說!不然揪你去見官問罪!”

    “昨天我封門板時,確實有一個人要來店里躲避。”

    “什么時候?人在哪兒!”軍頭急忙問道。

    此時徐繼業(yè)的汗珠往外滲的更厲害了。

    “軍爺您別急,聽我說完。”李觀瀾頓了頓說道。

    “快說!軍爺我有要務(wù)在身,沒時間聽你廢話。”

    “入夜時分,被我攆出去了,聽腳步聲朝城西去了。”

    聽完這些徐繼業(yè)才緩緩的松了一口氣,不過滲出的汗已經(jīng)快要滴落下來。

    “你小子膽敢有半句謊言,休怪我拿你問罪!走!”

    “軍爺,我聽說提供線索還有一百兩賞銀呢。”

    “你早干什么去了!”軍頭氣的狠狠地推搡了一把,李觀瀾被推的摔坐在地上。

    軍頭帶著一群官兵頭也不回的直奔西邊追去了。

    官兵剛出門,徐繼業(yè)的汗珠剛好滴在軍頭剛剛站的位置上。

    他暗嘆自己躲過一劫。

    “你跟他廢什么話,剛才險些讓你我都喪命。”落地后徐繼業(yè)有些抱怨的說道。

    “你倒是安心,竟能睡的這般坦然。”李觀瀾說。

    “人也不是我殺的,而且東躲西藏的日子太累了,所以多睡了會兒。”

    “那你是不是該離開了。”李觀瀾說。

    “現(xiàn)在外面官兵追的正緊,而且你這里他們剛查過,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你這最安全。”徐繼業(yè)說。

    “你要是不走,我可要報官了。”李觀瀾威脅道。

    “如果昨天你報官,那你有封賞,可今天你再報官,你可就是窩藏逃犯。”徐繼業(yè)笑著說。

    “你威脅我。”

    “談不上威脅,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那些官兵可是不分青紅皂白,拿了你他們還可以多得一份賞錢。你現(xiàn)在去舉報不僅拿不到賞錢的,還可能給你召開禍端。”徐繼業(yè)說。

    “有心了,自己深陷泥潭還能為別人著想。”李觀瀾說。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虧待你,我再給你加二百兩銀子,等風聲一過我就離開。絕不給你添麻煩。”

    “五十兩。”李觀瀾說。

    “不不,我給你二百兩,只要你容我再躲一天。”

    “金子!”李觀瀾說。

    “你還真是會算計。”徐繼業(yè)搖搖頭說道。

    “答應(yīng)就留下,不答應(yīng)現(xiàn)在就走,我當沒見過你。”李觀瀾說。

    “好吧,我一個逃難之人,這些身外之物,對我來說也很難有大的用途。我答應(yīng)你。”

    “成交。”李觀瀾接過金子在手上掂了掂說。

    “不怕我滅你口嗎”徐繼業(yè)說。

    李觀瀾聽完微微一笑“怕,我太怕了。”

    “那你還敢獅子大開口。”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富貴握在我手里,生死也握在我手里,不過是你的生死,況且動起手來,你還真不夠看。”

    “此話怎講?”徐繼業(yè)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鐵匠鋪瞎伙計。

    “不必多問,你只需安心躲在這里,收你一日銀錢,便保得你一日性命。”李觀瀾說。

    “夸口了吧”徐繼業(yè)一臉不可置信的搖搖頭說。

    “剛才如果不是那個軍頭著急出去追我,你現(xiàn)在怕也跟我一起被綁走了。”徐繼業(yè)說。

    “你以為我真的怵他?”李觀瀾笑著反問徐繼業(yè)。

    “剛才他推你的時候,你有多狼狽我都看見了,你就不要逞強了。”

    “你的力氣比他如何?”李觀瀾問。

    “他?不是我夸口,三個他也能被我輕松制伏。他比我力氣要弱的太多。”

    “好,那你不妨再推我試試看,若退半步,銀子全都還你,分文不取。”李觀瀾自信的說。

    “小兄弟,我看你身子單薄,我也不欺負你,我只用三成力,推不動你算我輸。”徐繼業(yè)也自信的說道。

    “沒問題。”李觀瀾說。

    “那你可要站穩(wěn)了,摔了你可別怨我。”

    “你盡可以試試看。”李觀瀾深吸一口氣后,拉開前后弓步,落地生根。

    徐繼業(yè)也沒有作假,他只用三成力推向李觀瀾。

    在他發(fā)力的瞬間,他感到李觀瀾氣定神閑,死死地抵住了他的手臂,紋絲未動。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有兩把刷子。”

    “我要用五成力了!你可站穩(wěn)了。”說罷徐繼業(yè)開始用腰發(fā)力,推向李觀瀾,而李觀瀾仍舊穩(wěn)如泰山,未動分毫。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說完,徐繼業(yè)后退五步,猛然發(fā)力,雙腿蹬地,腰馬合一,狠狠地撞向李觀瀾,接觸瞬間,銅墻鐵壁般的觸感傳回徐繼業(yè)的身體,他的肩膀被震得酸痛,再看李觀瀾依然是氣定神閑,紋絲未動。

    “你…這怎么可能?”徐繼業(yè)大為不解的問。

    “怎么說,還試不試了?”李觀瀾弓步站立的姿勢問。

    “你怎么可能扛得住我撞?”徐繼業(yè)非常疑惑的說。

    “你有什么可了不起的。”李觀瀾收起弓步說道。

    “可你剛才明明被那個軍頭一推便…”

    “我是不想招惹他們,嫌麻煩,你還真以為他能奈何的了我”

    “高人在上,恕我有眼不識泰山,受我一拜。”

    “起來吧,用不著客套。”李觀瀾說。

    “如果還好奇,我還有一物,你盡可以試一試。”李觀瀾說。

    “不敢不敢,不過高人既然提起,我也想見識見識高人的寶物。”

    “我有一弓,你如果能拉開,也算你我有緣,弓便送與你。”

    “高人說笑了,別的不敢說,如果是弓,即便是三石弓我也開得,想必還真是一段奇緣。”

    “弓在這里,你可以試試看。”李觀瀾揭開弓盒,赤紅色的燼燎弓就穩(wěn)穩(wěn)的躺在盒中。

    “果然是好寶貝,看起來就氣勢非凡,我從武多年,見過的弓也不盡其數(shù),卻從未見過這般絢爛赤紋的弓”說著便用手去起弓。

    “拿穩(wěn)了。”李觀瀾提醒道。

    “放心吧,我肯定…”說話間徐繼業(yè)再次遲疑住了。

    因為他單手去拿弓時,那把弓好似在盒子里生了根,他用盡力氣握住弓臂也沒能提起半分,反倒是他的手臂都已經(jīng)發(fā)抖了。

    他回頭看向李觀瀾,為了不顯得尷尬,他用雙手握住弓臂,用盡吃奶的力氣將弓抬出盒子,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便被累的氣喘吁吁。

    此時的他不僅是雙臂在顫抖,雙腿也繃的緊張到發(fā)抖,他不敢放手,但凡他手松一下,弓臂砸在腳上的后果是可以想象的,他已經(jīng)開始后悔自己逞強了。

    李觀瀾聽出了他的異樣,隨即走過去,單手輕提,從徐繼業(yè)的手中接過了燼燎弓。交付的瞬間徐繼業(yè)感覺如釋重負,不過身體還是止不住的在顫抖。

    “看來你和它無緣。”李觀瀾拿起弓說道。

    “我能不能試試拉開它?”

    “舉不起它,能不能拉開還有意義嗎”李觀瀾反問道。

    “我還是想試試。”

    “也罷,好人做到底,今天就滿足你的好奇心。”

    說罷,他單臂平舉,將弓把握于手中,“我來舉,你來拉拉看。”

    “真是神力啊”徐繼業(yè)看時大為震驚。

    開始提不起弓時,他以為李觀瀾在為難他,但是此刻他心里只有折服。

    “你可拿穩(wěn)了,這弓可太重了。”

    “你盡可放心拉,摔了算我的”

    徐繼業(yè)小心翼翼的接近,然后一手撐弓臂,一手拉弓弦。

    任他如何發(fā)力,弓弦都繃的溜直,他幾次拉到脫手,可是弓弦紋絲未動。

    他讓李觀瀾握緊弓臂,他改用雙手拉弓弦,結(jié)果依然是徒勞。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多次嘗試無果精疲力盡的徐繼業(yè)邊后退邊搖頭。

    “你看清楚,我只展示一次。”李觀瀾緩緩的說道。

    隨后輕拉弓弦,弓臂應(yīng)聲彎曲,拉至滿弓的狀態(tài),然后又緩緩的將弓弦和弓臂復(fù)原回原處。

    這一幕更是看得徐繼業(yè)兩眼發(fā)直,按照李觀瀾的力量,即便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在他手下,也撐不過兩個回合便會被捏碎。

    他深知那把他都拉不動的弓,想要做到如李觀瀾那般收放自如,得是需要超越常人所及的力量才能做到。

    “現(xiàn)在還有滅口的想法嗎”放下弓以后李觀瀾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徐繼業(yè)頓時有些心里發(fā)虛。

    “不敢,徐某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高人見諒。”

    “不打緊,我之所以做這些不是為了顯示力量,而是在提醒你,不要做蠢事,不然死的難看的,不會是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徐繼業(yè)附和道。

    “今日因禍得福,得以遇見高人,能否為我指引一條生路。”

    “你不必吹捧我,我也沒有什么生路指給你,人生無常,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高人此話何意?”

    “因果循環(huán),不是我一個凡人可以改變的。”

    “可宣貝勒不是我殺的,這怎么會是因果循環(huán)呢”

    “人不是你殺的,那你去沒去宣王府?”李觀瀾反問。

    “我去了,可我出門的時候他還好好的。”

    “你去了,這便是因,他死了,這便是果。”李觀瀾說。

    “高人給我說糊涂了。”

    “你去不去,他都會死,但是他死了,這個果是你淪落今日的因。”

    “高人,你說的太對了,不過對我現(xiàn)如今的處境來說,沒有用啊”

    “不是你的因并未造就他的果,而是他的因以造就你的果。而這因果在前世也會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著,這便是輪回。”

    “高人,你大慈大悲就給我一條生路吧,我如今遭人誣陷受難,家父也被牽連其中,已經(jīng)被革職發(fā)配充軍。”徐繼業(yè)有些動容的扯著李觀瀾的衣角說。

    李觀瀾背對徐繼業(yè),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到自己在幾百年以后遇到了另一個和他遭遇近乎相同的人。

    “我若助他,便會陷入他的輪回。若不助他,他便要枉死或者半生逃難。”李觀瀾暗暗思忖道。

    “聽他的聲音非常熟悉,感覺似曾相識,但一時想不起在哪里遇到過。”李觀瀾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在一番追憶過后,他終于想起了這個聲音的原主人,竟然是當年他在第一次下云山時牛二的聲音。

    “不可能,這都過了近百年,怎么可能是那個賭徒?”

    “難不成這是他的下一世輪回嗎?”想到這里李觀瀾呆住了。

    “你過來!”李觀瀾叫住徐繼業(yè)。

    徐繼業(yè)走近些時,李觀瀾伸手去摸徐繼業(yè)的臉,想要查探他的骨相。

    徐繼業(yè)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后退兩步。

    “我叫你過來!”李觀瀾非常嚴肅的說。

    “你要做什么?”徐繼業(yè)不解的問。

    “我想知道你長什么樣子,我給你看看骨相,測算一下你的前程禍福。”

    “啊?我都已經(jīng)這樣了,就沒必要測算了吧高人。”

    “嗯…是這樣的,你和我一個似曾相識的老朋友聲音很像,所以我想看看你的樣子是不是也和他相似。”

    “好吧,那高人你順便幫我算一下我的吉兇吧”

    “可以,你走近些。”

    當徐繼業(yè)現(xiàn)在李觀瀾的面前時,李觀瀾用手去撫摸徐繼業(yè)的臉去感受徐繼業(yè)的樣子,在摸索了一陣以后,李觀瀾放下了手。

    “唉!”

    “高人為何嘆息啊”

    “果不其然是你小子。”李觀瀾無奈的說。

    “誰?”徐繼業(yè)一臉懵。

    “說了你也不懂。”

    “那我的前程兇險嗎”徐繼業(yè)急切的問。

    “這個,不好說,比較兇險。最近還是少出門比較好。”李觀瀾敷衍的說道。

    “這個好像不用算吧,高人,就我現(xiàn)在這個情況,出去就是伸頭一刀,你讓我出去我也不敢吶?”徐繼業(yè)反問道。

    “你,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李觀瀾沒顧得搭理徐繼業(yè)只是一味的點頭說道。

    在他腦子里,一直有一個問題,為什么牛二轉(zhuǎn)世輪回會再次找到他,他和牛二之間在前世竟然因果還未了,竟然在百年以后再次重逢,這比第一次見到妖獸的感覺更加新奇。

    “高人,你真的會占卜嗎”徐繼業(yè)有些疑惑的問。

    “其實我不會,我跟你說了,只是你聲音跟我一個舊相識有些相似,所以我好奇你長得是不是也和他酷似。”

    “哦,那好吧,不要緊的,我的處境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所以測不測其實也不影響我東躲西藏的過日子。”雖然嘴上這樣說,徐繼業(yè)心里還是有些失落的。

    “既然塵緣未了,不妨再助他一程,我也要去會會我的老朋友。”李觀瀾再次思忖道。

    “相識一場,我也不白收你的銀子,我剛才給你算了一下,你我塵緣未了,既然這樣,遇到我也算是你的造化。”

    “今天午夜時分,你隨我一起走,我?guī)闾与x這世間苦海,到一個你不必東躲西藏的地方。”

    “還望上仙開恩,庇護我逃過此劫,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徐繼業(yè)跪在地上狠狠地叩頭。

    “恩人,大恩大德,徐某人結(jié)草銜環(huán)無以為報。”徐繼業(yè)繼續(xù)說道。

    “好嘛,這句你倒底是沒忘,在下邊也練了很久吧”李觀瀾譏諷道。

    “哪里?下邊?恩人你在說什么啊”徐繼業(yè)一臉懵的問。

    “沒事兒,你磕你的,不影響。”李觀瀾將爐邊烤熟的花生撥開,悠閑的扔進嘴里說道。

    “高人真的能帶我離開?”徐繼業(yè)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問。

    “不信我。”李觀瀾問。

    徐繼業(yè)解釋說“不敢不敢,只是您這前后反差有點兒大,讓我一時有點難以接受。”

    “我說話算話。”

    說話間蘇鐵匠進了門,看見李觀瀾在吃花生沒干活兒,轉(zhuǎn)眼又看見徐繼業(yè),一時間惱怒和錯愕兩種表情無縫銜接的出現(xiàn)在了老漢的臉上。

    “你!還有你!你們!你你你可是要害苦了老漢我呀!我好心收留你,你好心收留他,你你你這不是…恩將仇報嘛你,咳咳”

    “你給我滾出去!現(xiàn)在馬上!”蘇鐵匠率先指向徐繼業(yè)。

    徐繼業(yè)看向李觀瀾。

    “你給我滾,聽見沒有,你你不用看他,這里我說了算。再不滾我可要報官了。”

    “還有你,我昨天是怎么跟你說的,讓你上好門板,上好門板。你可倒好,讓他進來了,如果被官兵發(fā)現(xiàn)了我老漢一把骨頭不要緊,我那可憐的女兒可怎么辦呦”

    “你還不快走,還在等什么呢”說著蘇鐵匠便想把徐繼業(yè)推出去,奈何徐繼業(yè)力氣太大,老漢累的氣喘吁吁兩人也還是在原地來回畫圈。

    “你不走是吧,我這就去找官兵接發(fā)你!”說罷蘇鐵匠便要出門真的去找官兵。

    在他轉(zhuǎn)身往外走的功夫,徐繼業(yè)情急之下伸手敲在蘇鐵匠后脖頸上,蘇老漢兩眼一黑便睡了過去。

    房間里也再次安靜了。

    不過很快便聽見官兵喧嚷著緝拿逃犯徐繼業(yè)的聲音從街上不遠處傳來。

    原來有想要懸賞金的路人聽見了鐵匠鋪的里面的爭執(zhí),隱約發(fā)現(xiàn)了逃犯的蹤跡,在趁著兩人還在推搡時,便急忙去報了官差。

    官兵自然也是聞風而來。

    李觀瀾聽見官兵的聲音便將徐繼業(yè)扯住一把扔出了門外,徐繼業(yè)被突如其來的一拋直接摔了個趔趄,然后也顧不得整理衣服起身便逃。

    而官兵并沒有只去追徐繼業(yè),而是有另外一路人馬有十多人,闖進了鐵匠鋪,將李觀瀾堵在了鐵匠鋪里。

    “臭瞎子,昨天你支支吾吾的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合著你和那個逃犯果真是同伙,給我拿下。”

    “事到如今,我承認,我收容了逃犯,可是這跟蘇老頭沒有關(guān)系,他剛才想報官,已經(jīng)被我們打暈了。”

    “他是不是無辜的你說了不算!”說著軍頭走過去踢了蘇鐵匠兩腳,見蘇鐵匠果然是暈了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算他走運!”軍頭踢完以后搖晃著走過來對李觀瀾說。

    “你既然都承認了,那就跟我們走吧?”軍頭一臉輕蔑的說。

    “我是承認了。可是走不走,你說了不算。”李觀瀾回嗆道。

    “呦呵,我是看你瘦的跟刀螂似的,沒稀的理你,你還來勁了,給我反扣著綁瓷實了,看他嘴還能有多硬。”

    旁邊的軍差聽完后,按住李觀瀾準備將他束縛住。

    發(fā)力之后才發(fā)現(xiàn)摁不住李觀瀾,兩人一左一右費了半天勁也沒能將李觀瀾的手背過去一點兒。

    軍頭看這情況急了,“你們倆怎么這么廢物,連他都摁不住,飯都白吃了?白瞎你倆長這么大個?”

    李觀瀾氣定神閑的笑著說“別費勁了,一起上吧”

    “給我干他,打軟了再綁!”話音剛落,一個拳頭直奔李觀瀾腹部砸去。

    李觀瀾也沒硬挺,而是右手一甩,便掙脫了旁邊人的控制,側(cè)身一閃,那人一拳打空后,身體失衡,一個踉蹌直奔李觀瀾腋下,李觀瀾順勢勾住那人的脖子,提腿一個頂膝直奔那人面門,再看時那人眼角已經(jīng)被打開花,鼻子也開始往外冒血。

    軍頭被李觀瀾剛才這兩個動作鎮(zhèn)住了,隨后又喊道“愣著干什么!一起上給我摁住他。”

    隨后眾人一擁而上,將身體的重量都壓了上去,場面就如同攤餅一般,一層疊一層,疊了近五層。在外面已經(jīng)看不見李觀瀾的身影,他已經(jīng)被密密麻麻的官差壓在最下面。

    “小樣的,我告訴你,抗拒抓捕罪加一等。還治不了你。”軍頭在外邊站著得意的說。

    不過很快他得意的表情就轉(zhuǎn)換成了驚恐。

    因為壓在上面的人都被強大的沖擊力彈開了,一時間摔的整個鐵匠鋪都是摔的東倒西歪的官差。

    有一個還差點砸到軍頭。

    李觀瀾推開壓在身上的眾人后,一個鯉魚打挺便起了身。

    “還有什么招都使出來吧?”李觀瀾對著眾人說道。

    “不過有一條,我要提前提醒你們,誰要是活膩了,可以動刀。”

    “冷靜點兒,你這樣暴力抗法是不對的,你配合點,有話好說,先跟我們回衙門,后面有冤情可以解釋,用不著動武。畢竟你不是主犯,我們也可以替你說情,把事情說清楚就可以了,你就說是他徐繼業(yè)脅迫你的,我們也好交差不是。”軍頭見到苗頭不對,話鋒一轉(zhuǎn)準備先穩(wěn)住李觀瀾等待支援。

    “哦?那你剛才進門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講的!”

    “我們也是一時心急,認錯了主兒,你也別介意…”

    “我不想聽你廢話,現(xiàn)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麻溜滾蛋!還有一條是我挨個送你們出去。”

    “不勞駕您動手,我們還有要務(wù)在身,多有打攪了。走!”軍頭對著鐵匠鋪內(nèi)圍著的眾官差說道。

    眾人隨后一涌而出,紛紛朝著徐繼業(yè)逃走的方向追去,只聽見出門后的軍頭對手下吩咐到,“去大營叫援兵,這家伙憑我們幾個搞不定他。”

    李觀瀾雖然聽見了但也并未理會,他知道那個軍頭哄住他也不過是緩兵之計。該來的遲早要來。

    他將徐繼業(yè)交給他的金銀都留給了蘇鐵匠,還特意藏到了蘇鐵匠的錢柜里。

    “老伙計,讓你受驚了,給你留點兒棺材本算是補償你。”李觀瀾走過去將還在昏睡的蘇鐵匠扶到墻邊坐下。便出門朝著徐繼業(yè)逃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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