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治元年。
正月。
積石關。
“報！”
當方常帶著兩萬余騎兵，距離積石關還有五十里的時候，斥候來報：“將軍，距離積石關還有五十里。吐蕃分兵八萬，攻打積石關。”
“馬老三！”
方常皺眉看向身邊的馬老三：“狗曰的，你帶錯了路！”
原本，方常是要帶著兵馬，前往蘭州衛，馬老三號稱地圖通，走過的地方都會記住地形、位置、距離...等。
方常相信了馬老三，誰想到這貨帶路帶到了積石關。
這里地勢險要，并不適合大規模騎兵沖鋒。
“啪...”
馬老三一拍腦門，有些心虛。他的確是有一些能力，走過的路，看過地圖之后，就可以準確的在腦海中復刻出來。
但是，很多時候，本沒有路，就會出現一些偏差：“將軍，咱們方向偏了一些，這不怨我啊，是先鋒丁秋開路。”
“下馬休息，斥候繼續探查。”
馬老三很有能耐，以后是絕對的活地圖，就算是衛星導航，還有偏差的時候，馬老三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是難得。
這是一個人才。
以后行軍打仗，不用擔心迷路。
只是，馬老三還需要鍛煉一下。
“將軍，我親自跟著去探查?！?/p>
自知因為自己，大軍行軍路線出現偏差，馬老三決定自己親自走一遭：“這次，末將絕對不會再出錯。”
對于方常，馬老三從以前的敬畏，到現在的崇拜...他們這些死囚，因為跟著方常，擺脫了死囚身份，而他更是因功封為了千戶。
是將軍給了他自由，給了他榮耀。
“也好。”
方常沒有拒絕，馬老三多走走最好。這是可以進階的地圖，馬老三走過之后，就可以記住這里。
以后萬一再有機會來這里，不至于迷路。
這個時代，特別是這西北不毛之地，根本沒有官道，就算是有人走過的地方，有明顯的痕跡，歲月流逝，也會湮滅這些痕跡。
所以，在這西北之地，基本上都是沒有路的荒山野嶺。
能夠辨別方向，能夠精準找到目的地，極為難得：“都小心些！”
“將軍?！?/p>
蘇桐走過來，遞上干糧與水。
曾經的死囚，因為跟著方常，擺脫了死囚身份，蘇桐功勞折算一部分獲得自由身之后，如今也是從四品的武略將軍。
“嗯?！?/p>
方常一邊啃著干糧，一邊爬上高處遠眺。
站在最高處，方常感覺心曠神怡：“老蘇，這一仗之后，咱們就要去神京城了?！?/p>
察合臺的俘虜，還在后面押解而來，這是他俘虜的一國之主，是需要他押解回京的?，F在，已經獲封定西侯，驃騎將軍，擊潰吐蕃之后，興許還能再進一步。
神京城...
方常清楚，蘇桐與他一樣，近鄉情怯。
曾為天涯淪落人，一介死囚...再次歸來，偌大家族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那種心情普通人很難體會。
蘇桐沒說話。
他一向沉默，不知道他本來性格如此，還是家破人亡，淪落成為一介死囚之后才這樣。方常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總要往前看，你才四十多歲，到時候娶一填房，生一堆兒女，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p>
蘇桐依舊沒說話。
他感受得到，他與將軍同屬一種人，對大蒼是失望，對太上皇有恨，神京城那些參與到家族滅亡的人，要進行報復。
只是，將軍不說。
太上皇以為，冊封將軍為侯，就可以消除將軍心中之恨？
方常也沒說什么。
兩個人都很安靜。
力量：【四象之力】綠，125/100000
箭術：【一箭雙雕，飛鳥不過】黃，107/10000
刀法：【入微】青，312/1000000
體魄：【混元之軀】黃，479/10000
騎術：【契獸】黃，坐騎契約，坐騎擁有主人九成屬性，978/10000
特殊技能：【覆國】0/0，加持類技能，無屬性，使用后各屬性提升一級（已使用）
特殊技能：【初級雙休】橙，0/1000
握了握雙拳，方常內心猶如一團火。
他，更強了！
之前九牛二虎之力，讓方常無比強大，如今的四象之力，猶如雙錘可追殺百萬大軍的李元霸。
龍潭虎穴，方常也不再怕。
其他屬性還好，方常對于特殊技能初級雙休咧了咧嘴。無論是之前一夜三次，還是現在的初級雙休，方常都沒有嘗試過。
這玩意，也升級了！
當初，為了男人尊嚴，所以沒有將這詞條兌換屬性數值，沒想到歪打正著，升級了這個詞條，會有如此驚喜。
“這地形...”
方常收斂心思，觀看四周地形。
積石關建造在一處峽谷中，中間是一條寬闊的大河。河流湍急，就算是在這天寒地凍中，依舊河水滔滔。
積石關之名，正是源于此，積石奔流。
意思是，就算是落入河中，也會被河水沖擊而走，可見這河流多么湍急。
下山，回到軍中，斥候奔馳而來，馬老三面色凝重：“報，將軍，吐蕃足足八萬大軍，占據北岸，已經攻打了一段時間，就算是有死傷，也應還有七萬余兵馬?，F在他們正在攻關...”
“老蘇。”
方常略微沉吟：“你帶著三千騎兵，繞道南岸，狙殺吐蕃兵馬。”
這里的地形，并不適合騎兵追殺，一旦沖殺，不知多少人落入河水之中。天寒地凍，跌落其中未必能活，萬一要是游到了南岸...
這是一種準備：“馬老三，你帶著三千兵馬押后，守住北岸此地！并且看護戰馬?！?/p>
“余者，下馬隨我殺敵！”
地形狹窄？
對于普通士卒來說不友好，對于方常來說很友好...在這里，勇者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可以起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效果。
方常帶著一萬五千兵卒，向前方進軍。
......
積石關中。
匯聚了不少高級武官。
增援而來的牛繼宗，居中而立，在他身邊是陜西行都司都指揮使王績，肅州衛衛指揮使宗武，西寧衛衛指揮使岳鵬，積石關守將石光明。
吐蕃二十萬大軍，從南越過沙漠，突然出現陜西行都司，陜西行都司各衛所，幾乎沒有什么防備，就被吐蕃短短三日間，占據大半。
肅州衛衛指揮使宗武、陜西行都司都指揮使，帶兵而逃，到了西寧衛，吐蕃大軍輕易攻取，他們再次逃到了積石關。
戰敗而逃，這是重罪！
最大懲罰乃是斬首！
此時，他們最大的希望，就是在這里擊退吐蕃，撈取一定的功勞贖罪。
吐蕃兵馬，正在攻城。
“這群卑賤的人，悍不畏死?。 ?/p>
吐蕃乃是最原始的統治方式--奴隸制。奴隸乃是奴隸主的私有財產，作為奴隸的普通吐蕃士卒，只有奮勇殺敵才能夠獲得自由。
就算是死，也能為家人爭取自由。
戰死者，家人就不再是奴隸，所以，吐蕃士卒悍不畏死。
除了砍掉腦袋，他們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否則就是砍掉腿與手臂，他們也會身體蠕動靠近大蒼守軍，用嘴撕咬。
不要說守軍被嚇到，產生懼意，戰力下降，死傷不斷增加，就算是牛繼宗等...這些與吐蕃打過交道的將軍，也是心中有一抹寒意。
要不是牛繼宗帶來五萬兵馬，積石關本就有萬余兵馬，敗將王績等人，帶來了萬余兵馬，積石關如此死傷比例，怕是早就被攻破。
一個多月來，積石關大蒼守軍，已經戰死近兩萬，傷者更多！
“咦？”
就在密密麻麻的吐蕃兵攻上積石關，牛繼宗要下令增加守軍，將吐蕃兵馬趕下積石關的時候，吐蕃忽然攻勢停止，開始撤兵。
“怎么回事？”
牛繼宗等人，連忙來到城墻上，向西遠眺。
“那里的援軍？！”
吐蕃后方，不知何時，有一支兵馬，殺得吐蕃后軍大亂...吐蕃大軍不斷后撤，更甚者，吐蕃士卒密密麻麻跌落湍急而寒冷的河水中...
“將軍，纛旗上有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