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神京城尚未有解除宵禁,就開始有勛貴官宦開始起床準備出城。皇帝有旨,
凡有官身、蒙祖上余蔭者,皆需出城迎功。秦府。尚未到寅時的時候,
秦可卿就已經開始梳妝打扮:“寶珠,我這黑眼圈,用粉遮蓋一下。”寶珠一聲不吭,
用粉在秦可卿的臉上輕敷。姑娘輾轉反側,一夜無眠。滿臉憔悴,眼圈發青。
姑娘種下深情種,已經開花結果,最終卻被圍欄阻擋在外眼睜睜看著別人摘取,
自己呵護十年的花果。豈不惋惜?豈不焦急?豈不心痛?但是,
姑娘依舊要以自己最好的狀態,最美的一面去迎接常七爺回京。縱然,在萬千人群之中,
常七爺未必看得見自家姑娘。“瑞珠,將胭脂拿來擦上一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秦可卿怎么都是不滿意:“怎么可以沒睡好,這么差的狀態去迎接常哥哥呢?”說話間,
眸中含淚,那顆跳動的心,仿佛被人割了幾刀,很疼。“姑娘。”讓瑞珠實在是看不下去,
在一旁輕聲道:“您深情于常七爺,誰又知道常七爺可能比姑娘還要心急見到姑娘呢。
”“說不得呀,七爺回來后,就要來秦府提親呢。”瑞珠在一旁寬慰:“七爺蓋世英雄,
說不得不屑于與權貴聯姻這一套。”秦可卿沉默。她當然希望,一切像瑞珠說的那樣。
然而事實告訴秦可卿,她那活了六十多歲的父親,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多。
她那六十多歲的父親,用一生所見所聞告訴她...期待會成為失望。人往高處走,
水往低處流。她不怨常哥哥,因為她知道,常哥哥背負著家族覆亡之仇恨,
他心里已經很痛苦,她應該理解他,支持他。哪怕,受傷的是她自己。
寶珠連忙給瑞珠使眼色,姑娘這個時候說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勸,
都不要管...姑娘使什么性子?最喜歡鉆牛角尖,什么事情都要思量好幾遍,
要將一件事想個明白,想個清楚。最終,偏偏糊涂了,迷茫了。“姑娘。
”這時候管家來稟報:“可是準備好了?老爺正等著呢。”秦可卿默默起身,隨后出門。
皇帝陛下有旨,凡是有官身,蒙祖上余蔭者,皆要出城迎功。但是,
朝廷對有職朝臣另有安排。僅允許一家一輛馬車,這一兩馬車中,坐著的都是誰,
都是各家自己安排。秦府馬車不大,所以,秦可卿只帶著瑞珠,陪著秦業坐馬車,
老管家趕馬車。別家是不是有女眷跟隨秦可卿不知道,秦可卿只知道,今天常哥哥回來,
自己...可以見到他!除卻今日,往后余生,未必就再有機會。走了不知多久。
馬車外忽然有人攔停馬車:“秦大人,我家大爺要見您。”秦業皺眉,
外面的人說:“我家大爺是寧府珍大爺。”“有什么話就說吧。”寧府要與秦府聯姻,
只是當時,女兒苦苦哀求,他才拒絕了寧府...言明,女兒年齡尚幼,
再過兩年再考慮婚事。其實,就算是自己的女兒嫁不成方常,
秦業也不會與寧府再有任何的牽扯。秦府與方常是天然的聯盟,方常背負著血海深仇歸來,
賈家兩府當初就在方家最虛弱的時候落井下石,乃是方家覆亡罪魁禍首之一。
所以...秦業十分清楚,自己不需要考慮,就要站在方常身邊。然,寧府畢竟是勛貴之家,
秦業沒有直接交惡。“秦大人。
”這時候馬車外響起賈珍的聲音:“我知道秦府姑娘與定西侯青梅竹馬,然,據我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