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于宥一坐在那里，為發現了陳風停這個盾牌而興奮不已。
任憑對面女人如何發瘋，對她大喊大叫，她都無動于衷。
這些年來，因為能聽到別人的心聲，于宥一可謂是心力交瘁。
特別是剛開始那幾年。
她太害怕了，也不知道如何屏蔽那些聲音。
于宥一因為初一那年夏天跟父母出游而意外墜海，被救起來后，她在醫院昏迷了一個月。
醒來后就能聽到別人的心聲。
而現在，困擾了她這么多年的噩夢，一下子被解決，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想著想著，于宥一笑了起來。
陳風停、小民警，還有對面發瘋的女人都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特別是那女人，都忘記發瘋了。
陳風停用胳膊碰了下于宥一，無聲提醒她注意場合。
于宥一躲開了。
“別扒拉我。”
陳風停：……
想把人丟出去。
陳風停不再搭理突然“發瘋”的于宥一，他看向對面的女人。
“吳桂英，說吧，為什么要綁架那個小孩？”
吳桂英想抬手整理頭發，手才抬起來兩厘米左右就動不了，被手銬禁錮著。
她眼神死死盯著于宥一，“我沒有綁架任何人?！?/p>
陳風停那雙眼睛像淬了冰，掃過吳桂英時，仿佛連空氣都會凝固。
他沒有暴怒，沒有急躁，只有一種看透謊言的壓迫感。
“噢，難道是人家自己走進了你家的地下室，自己把自己綁起來的？”
吳桂英回：“我不知道。”
陳風停點頭，“那說說看冰箱里那具尸體，那是誰？為什么要把尸體放進冰箱里？是你殺的人嗎？”
吳桂英冷漠的眼神有了一絲動容。
她緊緊咬著嘴唇，固執的不肯松口。
依舊是那句話。
“我不知道?！?/p>
吳桂英不配合的樣子，把一旁記錄的小民警氣壞了。
審問了一晚上，就只會說不知道。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吳桂英，你最好老實交代，你以為你什么都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他氣紅了眼，“檢測結果出來，只是時間問題，你以為還能逃得掉？”
吳桂英扣著指甲，聳聳肩，一副你能拿我怎么辦的樣子。
小民警氣得踢翻凳子站起來。
被迫加班，還出現命案，壓力很大，任誰都會心情不好。
于宥一扯了下他的衣服下擺。
陳風停鷹隼般的目光移到他身上。
小民警一愣，憋屈的重新坐下來。
于宥一抽了張空白紙，拿起支筆，在上面寫下六個字。
“出軌、家暴、女兒?！?/p>
寫完后推到陳風停手邊。
陳風停垂眸掃了眼，隨后意外的看了幾眼淡定自若的于宥一。
陳風停重新看向對面的吳桂英。
“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p>
他雙手抱著手臂，“你丈夫馬曉山出軌成癮，還愛喝酒，每次喝完酒回來就會打你?！?/p>
“這些，你樓上樓下的鄰居都可以作證，我們還查到了馬曉山的各種開房記錄?！?/p>
陳風停把放在手邊的一打照片遞給旁邊的警察，警察拿過去給吳桂英看。
吳桂英只是輕飄飄的掃了兩眼，沒有多大反應。
她甚至還笑著問陳風停：“警官，這不就是你們男人的通病嗎？”
“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而且，是那些女人該死，她們不要臉的勾引別人的男人。”
這個于宥一贊同。
她湊到陳風停耳邊，“隊長，她說得沒錯，很多男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陳風停不自在的往旁邊移了下。
他黑眸瞥向被帶跑偏了的于宥一，蹙眉。
于宥一坐正身體，目不斜視，小表情恢復平靜。
仿佛剛剛在他耳邊說話的不是她。
陳風停繼續。
“所以，你在一氣之下，殺了你們的女兒，然后怕事情敗露，把尸體藏在冰箱里？”
似乎是戳到了痛點，吳桂英雙手握成拳，表情痛苦。
陳風停：“法醫已經對尸體進行了初步尸檢，尸體的后腦勺上有撞擊傷，初步判斷，死因是失血過多?！?/p>
“經過走訪，尸體就是你跟馬曉山的女兒馬琳琳，今年15歲，初三在讀。性格內向，不喜歡跟別人交流，經常被同學們欺負……”
“別說了！”
吳桂英崩潰大喊:“不許說我女兒?！?/p>
“你們誰都沒有資格說她。”
或許是想起了女兒。
又或許是還有一絲母女之情，吳桂英破防了。
“都是我的錯，”她說:“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
一直沉默著的于宥一開口:“你的女兒經常看到你被打得傷痕累累，想勸你離開，可你太過懦弱，離不開男人?！?/p>
于宥一在地下室的時候聽到過吳桂英的心聲。
她不停的在跟女兒道歉，說她錯了。
那個時候，于宥一就有了猜想。
“所以，你女兒就想替你解決掉麻煩，她想親手殺掉那個一喝酒就毆打妻子，還猥褻自己親生女兒的人渣?！?/p>
“你閉嘴！”
吳桂英掙扎著要撲過來撕咬于宥一。
一旁的警察按住她。
于宥一繼續刺激她:“是你，是你親手害死了你的女兒，你才是罪魁禍首。”
“??！”吳桂英尖叫著，兩個警察幾乎都按不住她。
一時間，審訊室里都是女人的尖叫聲。
于宥一上頭了，“你跟你丈夫一樣，不配為人父母……”
于宥一還沒說完，就被陳風停拖出去了。
沒錯，就是用拖的。
于宥一還沒站穩，“嘭”地一聲，審訊室的門已經被關上了。
她跟坐在觀察窗外的何時還有預審鄧秋華對視上。
何時對著她豎起大拇指。
“于宥一，你是第一個被拖出審訊室的。”
何時驚訝到搖頭。
“實在是太厲害了?！?/p>
于宥一:……
鄧秋華喝了口茶，也對著于宥一豎起大拇指。
何時拖了個椅子過來，“坐吧，一起聽聽?！?/p>
于宥一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衣服。
剛剛陳風停拖她出來的時候，把她衣服都弄亂了。
審訊室里，吳桂英開始交代事情的經過。
跟剛剛于宥一說的大差不差。
就是吳桂英太過懦弱，太過依賴于自己的丈夫，所以一直被打。
而且馬曉山喝了酒后，經常不做人。
不僅到處猥褻下晚自習的女學生，有一天還猥褻到自己女兒身上。
要不是吳桂英及時發現，女兒已經被……
從那之后，女兒變得越來越內向，不敢去學校。
這天，馬曉山喝了酒回來，開始打罵吳桂英。
吳琳琳看到自己母親被打，想到自己的遭遇，早已失控。
她從廚房拿了把刀出來，要把馬曉山殺了。
可她力氣太小，不僅沒有成功，還被馬曉山一把推倒。
馬琳琳掙扎著要站起來，但馬曉青直接抓著她的腦袋不停的在地上砸。
直到馬琳琳徹底不動了。
就這樣，等馬曉山清醒后，他跑出去買了個冰箱，把人藏到冰箱里。
至于地下室，那是馬曉山故意挖出來，想要綁架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實施強奸。
馬曉山第一個綁架的女學生就是林怡然。
女兒死了，吳桂英精神崩潰 把林怡然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她誓死保護“女兒”。
這就是為什么林怡然被綁架一周，但是沒有被侵害。
聽完這些，何時扭頭看著于宥一。
“于宥一，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宥一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還閉著眼睛，悠閑地不行。
“猜的?！?/p>
何時:……
他才不信。
他湊近于宥一，“于宥一，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于宥一聲音慵懶，聽上去像是快要睡著了。
“無業游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