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我還是丞相府最受寵的嫡小姐,可如今,卻成了被追殺的喪家之犬。
父親被人構(gòu)陷通敵叛國,滿門抄斬,唯有我在奶娘的拼死保護(hù)下逃了出來。
我蜷縮在寒潭邊的蘆葦叢里,衣裳被水浸透,刺骨的寒意順著肌膚往骨頭縫里鉆。
身后不遠(yuǎn)處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和惡犬的狂吠,我攥緊懷中的錦盒,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1.“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一道陰狠的聲音劃破夜空。我屏住呼吸,
心跳如擂鼓。就在這時(shí),一陣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來人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動(dòng)靜,勒馬停住。
月光下,我抬眼望去,只見馬上之人身披玄色大氅,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俊美卻帶著幾分冷冽。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深邃如幽潭,讓人捉摸不透。
“救……救救我……”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向他伸出手。他盯著我看了片刻,
最終伸手將我拉上了馬。“公子,多謝救命之恩。”我虛弱地靠在他身上,
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冷香,那是一種帶著松雪氣息的味道,讓人莫名安心。“為何被追殺?
”他的聲音低沉,不帶絲毫感情。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將懷中的錦盒遞給他:“這里面裝著能證明我父親清白的證據(jù),有人不想讓它公之于眾。
”他接過錦盒,隨意翻看了幾眼,便收進(jìn)懷中:“跟我走。”說罷,策馬揚(yáng)鞭,
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我,在奔頭的疲憊中,漸漸失去了意識(shí),只記得最后看到的,
是他側(cè)臉那道凌厲的輪廓。2.再次醒來時(shí),周身縈繞著陌生的沉木香氣。我猛地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雕花木床上,錦被柔軟,床幔半垂。這顯然不是尋常人家的布置,
可救我的那位公子又究竟是何人?我扶著發(fā)暈的腦袋坐起身,
突然聽見門外傳來細(xì)微的腳步聲。我屏住呼吸,抓起枕邊的玉簪防身。門被緩緩?fù)崎_,
一抹玄色身影走了進(jìn)來,正是昨夜救我的男子。“醒了?”他走到桌前坐下,
給自己倒了杯茶,動(dòng)作優(yōu)雅從容。“我叫蕭硯,是這金陵城最大的商會(huì)東家。
”我攥著玉簪的手微微松開:“多謝蕭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可否將錦盒還我?
我要為家人洗刷冤屈。”蕭硯輕笑一聲,那笑容卻未達(dá)眼底:“上官小姐,
你以為單憑這錦盒,就能翻案?”“如今朝堂之上,奸佞當(dāng)?shù)溃阋粋€(gè)弱女子,
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我心頭一緊,咬牙道:“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含冤而死!
”他站起身,緩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
“想要翻案也不是不行,不過……”他頓了頓,指尖輕輕劃過我的臉頰。“你得留在我身邊,
做我的棋子。”我渾身僵硬,想要躲開,卻被他扣住手腕。就在這時(shí),
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破空聲。蕭硯臉色一變,猛地將我撲倒在地。
一支利箭擦著我們頭頂飛過,釘入身后的立柱。“有人追殺到這里了!”我驚呼。
蕭硯迅速起身,抽出腰間長劍,冷聲道:“待在暗處,別出聲。”說完,他身形一閃,
消失在夜色中。我蜷縮在角落里,心跳如雷。外面?zhèn)鱽泶蚨仿暫捅髋鲎驳溺H鏘聲,
每一聲都敲在我的心上。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終于歸于平靜。蕭硯滿身是血地走了進(jìn)來,
劍上還滴著血。“看來,他們不會(huì)輕易放過你。”他伸手將我拽起來。“從今日起,
你便是我的侍妾,只有這樣,才能保你周全。”我望著他染血的臉龐,心里五味雜陳。“好,
我答應(yīng)你。”為了翻案,為了活下去,我別無選擇。3.雕花銅鏡映出我一身艷紅的襦裙,
發(fā)間的赤金步搖隨著動(dòng)作輕晃,倒像是要出嫁的新娘。蕭硯倚在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我。
“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稍加打扮,倒是艷色驚人。”我攥緊裙擺,指甲幾乎掐進(jìn)掌心。
昨夜他將我安置在這處隱秘的別院,今日便差人送來了華服首飾。說是侍妾,可我心里清楚,
不過是他手中的籌碼。“蕭公子,不知何時(shí)能幫我翻案?”我轉(zhuǎn)身看向他,
語氣帶著幾分急切。蕭硯踱步上前,指尖挑起我的下巴。“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父親的案子牽扯甚廣,朝堂之上暗流涌動(dòng),若想一擊即中,得等個(gè)合適的時(shí)機(jī)。
”他的目光掃過我頸間的紅痕,那是昨夜躲避追殺時(shí)被樹枝劃傷的。“先好好養(yǎng)傷,
別讓這張臉破了相。”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阿硯!阿硯!
”一道嬌柔的女聲響起。緊接著,門被猛地推開。一位身著鵝黃襦裙的女子闖了進(jìn)來,
看到我時(shí),眼中閃過一絲敵意。“阿硯,這女人是誰?”她沖到蕭硯面前,挽住他的胳膊。
“你不是說今日要陪我去賞春嗎?”蕭硯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臂,神色冷淡。
“這是我新納的侍妾,你先回去吧。”女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侍妾?阿硯,
你怎能如此對(duì)我!我父親可是禮部侍郎……”“侍郎之女?”蕭硯勾起唇角,
笑意卻透著冷意。“可惜,在我這里,侍郎之女與尋常女子并無不同。”他揮了揮手,
“來人,送柳姑娘回去。”看著女子被下人拖走時(shí)怨毒的眼神,我心里不禁一顫。
蕭硯轉(zhuǎn)頭看向我,目光意味深長。“記住,在這金陵城,你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夜深人靜時(shí),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一聲又一聲,
敲得人心煩意亂。突然,一陣細(xì)微的腳步聲傳來。我屏住呼吸,只見一道黑影翻窗而入。
“誰?”我驚聲問道。黑影迅速捂住我的嘴,熟悉的松雪冷香撲面而來。“是我。
”蕭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渾身濕透,發(fā)絲還滴著水。“有人在查你的行蹤,明日起,
你便不能踏出這別院半步。”我望著他眼中的警惕與認(rèn)真,突然意識(shí)到,
這看似平靜的金屋藏嬌背后,暗流涌動(dòng)。而我,早已身不由己地卷入了這場陰謀之中。
4.晨光透過窗欞灑在案幾上,我握著毛筆的手微微發(fā)抖。蕭硯留下話,
讓我在別院臨摹字帖靜心,可滿紙的字跡歪歪扭扭,哪里有半分往日在丞相府時(shí)的工整。
院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我一驚,悄悄走到門邊。透過門縫,
只見兩名黑衣侍衛(wèi)拖著一具尸體匆匆而過,那人身上的衣料,
正是昨日在蕭硯房里見過的暗紋。“死了也好,省得走漏消息。”其中一人低聲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來在這看似平靜的別院里,處處都是殺機(jī)。正出神時(shí),
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我轉(zhuǎn)身,見蕭硯不知何時(shí)站在身后,手里把玩著一把匕首,
刀刃上還泛著寒光。“怎么,被嚇到了?”他挑眉,語氣輕佻。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
“蕭公子府上的事,我不敢過問。只是不知,我還要在這里困多久?”蕭硯逼近,
將我抵在墻上,匕首順著我的脖頸緩緩下移。“上官曦,別以為我救了你,就可以得寸進(jìn)尺。
”“記住,你的命是我的。”他的氣息噴在我耳畔,帶著幾分危險(xiǎn)的意味。就在這時(shí),
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公子!柳侍郎來了,正在前廳等著。”蕭硯臉色一變,收起匕首,
冷冷道:“讓他等著。”他轉(zhuǎn)頭看向我,“待會(huì)兒我會(huì)帶侍郎過來,你只管裝病,
什么話都別說。”我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片刻后,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我趕緊躺回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佯裝咳嗽。“蕭公子,聽說你新納了侍妾?
”柳侍郎的聲音帶著幾分試探,“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可否讓老夫一見?
”蕭硯輕笑:“侍郎說笑了,不過是個(gè)鄉(xiāng)野丫頭,不值一提。”“況且她近日染了風(fēng)寒,
怕過了病氣給您,還是不見為好。”我躲在被子里,聽著他們虛與委蛇的對(duì)話,
冷汗浸透了后背。直到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我才松了口氣。深夜,我被一陣爭吵聲驚醒。
悄悄走到窗邊,只見蕭硯正與一名灰衣男子對(duì)峙。“你確定消息無誤?”蕭硯的聲音冰冷,
“當(dāng)今圣上最忌諱的,真的是那本密冊(cè)?”灰衣男子點(diǎn)頭:“千真萬確,
那密冊(cè)里記載著……”他的聲音突然壓低,我只隱約聽見“謀逆”二字。我的心猛地一縮。
原來,蕭硯救我,不僅僅是為了朝堂紛爭,背后還藏著更大的秘密。而我手中的錦盒,
或許就是解開這一切謎團(tuán)的關(guān)鍵。可我,真的能相信他嗎?5.晨光熹微,我倚在窗邊,
看著院中的海棠花瓣隨風(fēng)飄落。自那晚偷聽到蕭硯與灰衣人的對(duì)話后,
我愈發(fā)覺得這別院如同囚籠,而我困在其中,不知前路幾何。正出神時(shí),
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我好奇地掀開簾子,只見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cè)搿\嚭熭p挑,
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容——膚若凝脂,眼含秋水,眉間一點(diǎn)朱砂痣更添幾分風(fēng)情。
“這是平南王府的郡主,來尋蕭公子談生意。”身后突然傳來丫鬟的聲音。
“聽說郡主傾慕蕭公子已久,只是……”丫鬟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我握緊窗欞,
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原來蕭硯的身份遠(yuǎn)比我想象的復(fù)雜,他周旋于朝堂與江湖之間。
而我不過是他手中一顆隨時(shí)可以舍棄的棋子。“上官姑娘?”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我轉(zhuǎn)身,
見郡主不知何時(shí)已站在院中,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聽聞蕭公子新納了侍妾,今日一見,
果然美貌。”她的語氣看似和善,眼中卻藏著幾分挑釁。我福了福身,強(qiáng)笑道:“郡主謬贊,
民女不過是一介草芥。”郡主緩步上前,指尖輕撫過我發(fā)間的步搖。“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卻要被困在這別院之中。她湊近,壓低聲音,“蕭硯那人,心思深沉得很,你最好小心些。
”話音未落,蕭硯的身影出現(xiàn)在回廊盡頭。他目光掃過我與郡主,神色晦暗不明。
“郡主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郡主轉(zhuǎn)身,臉上瞬間換上溫柔的笑容。“阿硯,
我得了些西域進(jìn)貢的香料,特意送來與你品鑒。”她親昵地挽住蕭硯的手臂。
“不知阿硯今晚可否賞臉,陪我去聽曲兒?”蕭硯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臂。“抱歉,
今晚還有要事處理。”他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況且,內(nèi)人染了風(fēng)寒,
我得留在此處照料。”郡主臉色微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離去。蕭硯走到我身邊,
語氣冰冷:“誰讓你出來的?若壞了我的計(jì)劃,你知道后果。”我心中一陣酸澀,
冷笑道:“蕭公子的計(jì)劃,可包括將我推出去當(dāng)擋箭牌?”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眼神凌厲。
“上官曦,別挑戰(zhàn)我的耐心。”“在這金陵城里,沒有我的庇護(hù),你連明日的太陽都見不到。
”說罷,他甩開我的手,大步離去。夜幕降臨,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
一陣細(xì)微的聲響從窗邊傳來。我警惕地起身,只見窗臺(tái)上放著一張字條,
上面寫著:明日巳時(shí),城西破廟,有人等你。字跡陌生,卻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會(huì)是陷阱,還是轉(zhuǎn)機(jī)?6.巳時(shí)的陽光透過破廟殘破的窗欞,在地面投下斑駁光影。
我攥緊藏在袖中的短刃,踏入這滿是蛛網(wǎng)的破舊殿堂。空氣里彌漫著腐朽氣息,突然,
一聲輕微的咳嗽從梁柱后傳來。“誰?”我厲聲喝問,聲音在空曠的廟里回蕩。
一道青衫身影緩緩走出,竟是父親生前的幕僚——陳叔。他臉上滿是疲憊與警惕。“小姐,
您終于來了。”我眼眶瞬間濕潤,快步上前。“陳叔,您還活著!父親的案子……”“噓!
”陳叔慌忙捂住我的嘴,警惕地看向四周。“此處不宜久留。老奴僥幸逃出,
一直在暗中收集證據(jù)。”“可如今局勢兇險(xiǎn),朝堂之上有人刻意阻攔翻案,
就連蕭硯……”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老奴聽聞,他與陷害丞相的勢力有所勾結(jié)。
”我的心猛地一沉,想起蕭硯那些捉摸不透的言行,指尖不由得微微發(fā)涼。
陳叔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文書。“這是當(dāng)年的調(diào)兵記錄,能證明丞相是被栽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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