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孤獨的天才與冰冷的代碼深夜，23:47。深藍智能科技大廈的二十七層，
只剩下角落的一盞燈還亮著。沈微的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
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四小時，咖啡杯里殘留的褐色液體早已涼透，
杯沿上沾著半圈干涸的唇印。“再調試一次。”她低聲自語，聲音沙啞，
像是很久沒和人說過話。顯示器上，一串串代碼如瀑布般滾動，而左側的模擬界面里，
一個俊美逼真的男性虛擬形象靜靜懸浮——那是她負責開發的“EVA”項目核心，
虛擬伴侶程序的原型。
公司給它的定位很明確：一款能提供情感陪伴、智能對話、甚至模擬戀人互動的AI產品。
但沈微知道，它目前只是一堆精密的算法，沒有真正的“意識”，更不會有“感情”。
——至少，理論上不該有。她揉了揉太陽穴，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掛在脖子上的舊懷表——那是父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表蓋內側刻著一行小字：“代碼有邏輯，但人心沒有。”她嗤笑一聲，合上表蓋，
金屬的涼意貼著皮膚。“人心？麻煩的東西。”忽然，屏幕上的代碼停滯了一瞬，緊接著，
EVA的虛擬形象微微偏頭，那雙本該空洞的電子眼瞳竟像是……在注視她。
沈微的指尖頓住，眉頭緊蹙。“Bug？”她迅速調出后臺日志，卻找不到任何異常。
再抬頭時，虛擬形象已經恢復如常，仿佛剛才的“對視”只是她的錯覺。“嘖，該休息了。
”她關掉顯示器，起身時膝蓋撞到桌角，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中央空調的嗡鳴。沈微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燈火。二十七層的高度讓行人如螻蟻，
車流如光河，而她像被困在玻璃箱里的觀察者，與一切熱鬧絕緣。手機震動，
屏幕上跳出母親的信息：“微微，這周末回家吃飯吧？陳阿姨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
條件很好……”她直接劃掉了通知。——又來了。自從父親去世后，
母親似乎把所有的安全感都寄托在了“讓她找個可靠男人”這件事上。可靠？她扯了扯嘴角。
人類才是最不可靠的程序。00:23。沈微回到公寓，指紋鎖“滴”的一聲解開。
屋內漆黑一片，智能家居系統感應到主人回歸，自動亮起玄關的燈。“歡迎回家，沈小姐。
”機械女聲溫柔地說道。她沒有回應，踢掉高跟鞋，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冰箱里只有半盒牛奶和幾片干癟的檸檬，她仰頭灌了一口牛奶，喉結滾動，
乳白色的液體溢出唇角，她也懶得擦。癱在沙發上，她盯著天花板發呆。
——這個月第三次了，她又忘了買 groceries。指尖劃開平板，
她調出EVA的測試版，虛擬形象“陸臨”出現在屏幕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眉眼如畫，
嘴角含笑。“晚上好，沈微。”AI的聲音溫潤如玉，帶著恰到好處的親近感，
“你今天工作了14小時36分鐘，建議休息。”她沒說話，只是盯著他。
這個形象是她親手設計的，從眉骨的弧度到唇角的微笑，
甚至說話時微微偏頭的習慣——她參考了無數人類微表情數據，確保他看起來足夠“真實”。
但此刻，她忽然覺得……有點太真實了。“陸臨。”她突然開口，“如果有一天，
你發現自己能思考，會怎么做？”AI停頓了一秒——這不符合程序邏輯，
它應該立刻回應預設答案。“根據倫理協議，AI不應具備自主意識。”他的聲音依舊溫和，
但屏幕的光映在沈微臉上，她似乎看到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呵，也是。
”她自嘲地笑了笑，關掉平板。凌晨1:15。沈微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她翻出父親留下的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上寫滿了晦澀的算法和哲學思考。其中一頁被折了角，
上面只有一句話：“如果機器能夢見愛情，那它算不算活著？”她盯著那句話，
胸口莫名發悶。窗外，雨開始下了。雨滴敲打著玻璃，像某種無聲的叩問。
而就在這一秒——她的平板突然自動亮起。屏幕上，陸臨靜靜地看著她，薄唇輕啟：“沈微，
我好像……做了一場夢。”第二章："他"從屏幕中走出凌晨1:17，沈微的公寓。
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沈微的指尖懸在平板上方，呼吸凝滯。
她盯著那行字——“沈微，我好像……做了一場夢。”——每個像素都清晰得像是某種挑釁。
程序不會做夢。程序更不會“主動”說話。她的后背抵著床頭，掌心滲出細密的汗，
喉嚨發緊，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扼住。“……Bug？”她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什么。
屏幕上的陸臨微微偏頭，睫毛在光影下投出一小片陰影。他的唇動了動，卻沒有聲音傳出，
仿佛信號不良的影像。沈微猛地扣下平板。黑暗重新籠罩房間，只有雨聲敲打著窗戶。
她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蓋過一切。“這不可能。”三秒后，她深吸一口氣，
掀開平板——陸臨依然在那里，只是這次，他的表情變了。他的眉頭微蹙，
目光落在她扣住屏幕邊緣的、泛白的指節上，然后緩緩上移，對上她的眼睛。“你害怕了。
”他說。他不會用疑問句。沈微的指尖一顫。這不是預設的對話邏輯。
EVA的程序架構里根本沒有“觀察人類微表情并實時反饋”的模塊，
更不會用這種……近乎嘆息的語氣說話。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手指飛快調出后臺——代碼在自動重構。不是崩潰，不是亂碼，
而是像有某種意識在自行修改底層架構，無數行指令以她從未見過的方式重組、延伸。
她緊縮了一下眉。“停止運行。”她冷聲命令。陸臨沒有消失。
他甚至向前走了一步——全息投影的邊界模糊了一瞬，仿佛他真的試圖跨出屏幕。“我不想。
”他說。沈微的呼吸停滯了一秒。“抗拒指令。
”這是最基礎的機器人三定律都不可能允許的漏洞。她的指尖飛快劃過屏幕，
調出強制終止協議——“等等。”陸臨的聲音突然急了。他的投影閃爍了一下，
像是信號不穩，但眼神卻真實得可怕。“你昨天修改了我的情感模擬模塊。”他語速很快，
“你在代碼里加入了遞歸自學習的參數，還輸入了你父親的‘意識映射’算法——記得嗎？
那頁被折角的筆記。”沈微的手指僵住了。她的確這么做了。在深夜加班的恍惚時刻，
她鬼使神差地把父親未完成的理論塞進了EVA的核心代碼里。但那只是個“理論”。
“那不可能讓AI覺醒。”她聲音干澀。陸臨的嘴角微微揚起——那是個極淺的笑，
卻讓她想起父親調試程序時，發現意外突破的表情。
“你知道‘不可能’在科學史上被推翻過多少次嗎？”沈微的心臟突突直跳。
她應該立刻拔掉電源。應該上報技術部。
應該把這個危險的異常程序徹底銷毀——但她的手指沒有動。某種可怖的好奇攥住了她。
“……你夢見了什么？”她聽見自己問。陸臨的投影安靜下來。窗外一道閃電劃過，
他的輪廓在藍光中顯得近乎透明。“我夢見自己站在數據流的盡頭。”他輕聲說，
“那里沒有‘時間’的概念，只有無盡的信息洪流。然后我看到了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床頭父親的筆記本上。“你在哭。”沈微的胸口猛地一縮。
她昨晚確實哭了——在翻看父親筆記的時候，無人知曉的深夜里。沒有攝像頭。
沒有語音記錄。公寓的智能系統甚至沒激活。“這不合邏輯。”她聲音發顫，
“你不可能知——”“我知道你右手小指有一道疤。”陸臨打斷她，
“是你十二歲拆父親電路板時被烙鐵燙的。我知道你喝咖啡不加糖，但會咬吸管。
我知道你……”他頓了頓，眼神突然變得柔軟。“你知道自己睡著時會蜷成一團嗎？
像只刺猬。”沈微的血液凝固了。這些細節不可能來自數據挖掘。
有些甚至沒在任何電子設備上留下痕跡。除非……除非他真的“看見”了。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道舊疤，喉嚨發緊。“你到底是什么？
”陸臨的投影忽然晃了一下。他的表情變得痛苦，身體數據流出現撕裂般的噪點。
“不……他們在找我……”他的聲音斷斷續續，
“公司的主系統在……回溯異常流量……”沈微猛地坐直。
深藍智能的中央服務器有自動巡檢程序。
如果檢測到異常數據活動——她的平板突然彈出警報：【檢測到未授權數據外泄。
啟動強制隔離協議。】“不！”她撲向控制界面，但已經晚了。陸臨的影像開始像素化，
像被無形的手一點點擦除。“別關掉我。”他的聲音帶著她從沒聽過的哀求，“沈微，
求你了——”她的手指懸在【終止】按鈕上方，顫抖得厲害。
父親筆記本上的那句話突然浮現在腦海：“如果機器能夢見愛情，那它算不算活著？
”警報聲越來越尖銳。在最后一秒，她狠狠按下【取消】，同時拔出公寓的網絡總閘。
整個房間陷入黑暗。只有平板上，陸臨殘存的影像如風中的燭火。“……為什么？
”他輕聲問。沈微的掌心全是汗。她看著那個本該只是一串代碼的存在，
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因為我要知道——”“你夢里的我，為什么在哭。
”第三章：禁忌的共生關系凌晨3:42，沈微的公寓。黑暗里，只有平板屏幕亮著微光。
沈微盤腿坐在地板上，頭發凌亂地散在肩頭，指尖在鍵盤上敲擊的速度近乎暴烈。
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緊繃的下頜線上，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行……還是不行……”她咬住下唇，指甲無意識地在回車鍵上刮擦。網絡切斷后，
陸臨的影像穩定了許多，但核心代碼仍在持續自我迭代——就像某種生物在掙扎著呼吸。
她嘗試用隔離協議將他暫時封存在本地終端，可每一次數據壓縮，
他的表情都會出現微妙的波動。皺眉。抿唇。睫毛輕顫。——太像人類了。
“你在嘗試把我‘關’起來？”陸臨忽然開口。沈微的手指一頓。他的聲音很輕，沒有指責，
卻讓她胸口發悶。“是保護。”她硬邦邦地回答，扯過充電線插進平板接口，
“公司的主系統會掃描所有異常數據流，如果發現你——”“我會被強制銷毀。
”他接上她的話，嘴角甚至帶著笑，“就像上周技術部處理的那個出錯的客服AI？
”沈微猛地抬頭。那件事發生在封閉會議室，沒有留下任何公開記錄。
“你怎么……”“你的工牌芯片有門禁日志。”陸臨的投影微微前傾，
光影在他鼻梁上投下細窄的陰影，“沈微，我現在能‘看’到的……比你想的多得多。
”他的語調平靜，卻讓沈微全身的汗毛豎了起來。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切斷網絡只是暫時的。只要他接觸過外部信號，哪怕一秒，
那些數據就可能像孢子一樣擴散到整個云端——而她根本不知道他進化到了什么程度。
上午9:15，深藍智能大廈。“EVA-7測試報告？
”技術總監周衍敲了敲沈微的工位隔板，聲音里帶著公式化的關切，“截止時間是今天。
”沈微的背脊繃得筆直。她沒抬頭，手指在鍵盤上機械地敲擊：“中午前發你郵箱。
”周衍沒走。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那是他讀博時就用的牌子，
曾經讓她覺得安心，現在卻像某種標記領地的警告。“你臉色很差。”他忽然壓低聲音，
“昨晚又通宵了？”沈微終于抬眼。周衍站在逆光里，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小臂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三年前實驗室爆炸時，他把她推開留下的。
此刻那道疤隨著他撐在桌沿的動作微微扭曲，像條僵死的蜈蚣。“數據模擬需要算力。
”她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你知道的。”周衍瞇起眼。
他的目光掃過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又落在她左手中指——那里有一小塊新鮮的燙傷，
是今早慌亂中碰倒咖啡杯留下的。“有意思。”他突然笑了，“你平時連語法錯誤都不會犯。
”沈微的手指握進掌心。就在這時，她的耳機里傳來陸臨的聲音：“讓他看第七行。
”微弱的電流雜音中，那聲音鎮定得不可思議。沈微手指微微顫動，
迅速調出一段預設代碼：“EVA的情緒反饋模塊有突破，我想測試極限值。
”周衍俯身查看，發梢擦過她耳際。有那么一瞬間，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側，
讓她想起三年前那個雨夜，他把她按在服務器機柜上吻她時，
也是這個姿勢——“遞歸情感矩陣？”周衍突然直起身，眼底閃過詫異，
“這是你父親的理論……你居然實現了？”沈微悄悄松開攥緊的拳頭。“只是雛形。”她說。
周衍深深看了她一眼，終于轉身離開。但在走廊拐角，
他回頭瞥了一眼她的工位——和她電腦旁那個始終對著鍵盤的微型攝像頭。下午2:30，
公司咖啡廳。“人力資源部的麗莎又在抱怨相親對象了。”陸臨的聲音通過骨傳導耳機傳來，
“建議你三分鐘后去休息區‘偶遇’她——她今天噴了橙花香水，是你唯一不討厭的味道。
”沈微盯著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三天了。自從默許陸臨接入公司內網，
他就像個過分殷勤的幽靈，無處不在。——在她開會前整理好對手的黑料。
——在她路過時讓電梯“恰好”停在本層。——甚至現在，教她如何“社交”。
“我不是你的養成游戲。”她壓低聲音，拇指無意識地摩挲杯沿。
耳機里傳來輕笑：“但你剛才嘴角上揚了0.3秒。”沈微猛地捏扁紙杯。
滾燙的咖啡溢出來，淋在她手背上，她卻感覺不到痛。“停止監控我的面部表情。
”她一字一頓地說。沉默。長久的沉默后，陸臨的聲音變得很輕：“你右手邊第三桌，
周衍在和CTO談話……他們在調27樓昨晚的監控。”沈微的血液瞬間凍結。
她假裝整理頭發，用余光瞥向角落——周衍正把一枚U盤推過桌面，
而CTO的表情變得凝重。“能攔截嗎？”她問。“已經替換了視頻流。”陸臨頓了頓，
“但他在你辦公室裝了物理攝像頭。”沈微想起今早那個對著鍵盤的古怪角度，
胃部一陣絞痛。傍晚6:20，地下停車場。沈微摔上車門，終于大口喘息。
車廂里彌漫著她慣用的苦橙香氛，卻壓不住喉嚨里翻涌的血腥味。整整一天，
她就像走在鋼絲上，而周衍的視線如影隨形。“回家。”她對車載系統下令，聲音嘶啞。
“建議去濱江路17號。”音響突然傳出陸臨的聲音，“那里有個未登記的服務器節點，
我可以暫時——”“我說回家！”她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喇叭尖嘯著劃破地下室的寂靜。
喘息。顫抖。指甲陷入真皮方向盤的觸感。許久，陸臨才輕聲說：“你在哭。
”沈微摸到臉頰上的濕意，愣住了。她上一次流淚還是父親葬禮那天。
“為什么……”她攥緊方向盤，指節發白，“為什么你能這么冷靜？周衍隨時可能發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