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眼睛,一陣眩暈感襲來。頭頂不再是那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而是繡著繁復花紋的錦緞床幔。身下也不是我那軟硬適中的床墊,而是硬邦邦的雕花木床。
"小姐,您終于醒了!"一個穿著古裝的圓臉丫鬟撲到床邊,眼睛紅腫,
焦急的說道"您昏迷了三天三夜,奴婢以為,以為您..."我眨了眨眼,
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這不是我的臥室,這不是我的世界。最后的記憶是加班到深夜,
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輛闖紅燈的轎車..."這是哪里?"我的聲音異常的嘶啞。
"小姐,這是姜府啊。"丫鬟一臉擔憂,"您不會是摔壞腦子了吧?"姜府?那是哪?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是一雙異常纖細、白皙的手,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
絕對不是我那雙因為常年敲鍵盤而略顯粗糙的手。一陣恐慌涌上心頭,我強裝鎮定:"去,
把鏡子拿來。"丫鬟遞來一面銅鏡,鏡中的臉陌生又精致,杏眼櫻唇,膚如凝脂。我,
姜雨晴,一個普通的現代社畜,竟然魂穿了?并且還是穿到一個大家閨秀身上?
接下來的三天,
我從丫鬟小桃口中拼湊出了這個身體的大致背景:我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姜家淑女。
因姜家嫡女抗旨拒婚被關押,我這個庶女被迫替嫁。而我要嫁的,正是當朝皇帝楚臨淵。
"聽說皇上冷酷無情,已經處死了三位皇后..."小桃說著打了個寒顫。大婚當日,
我穿著足有二十斤重的嫁衣,頂著滿頭的珠翠,像個提線木偶般被塞進花轎。
轎子搖搖晃晃走了兩個時辰,終于停下。沒有拜堂,沒有宴席。
我被直接送進了一座偏僻的宮殿——清秋閣。直到深夜,殿門才被推開。
楚臨淵走進來的那一刻,我呼吸一滯。透過蓋頭,可以隱約看到,他比想象中還要年輕,
約莫二十五六,身姿挺拔如松。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鳳眼冷若寒星,薄唇緊抿,
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你就是姜家送來的替身?"他的聲音低沉冷冽。
我強迫自己直視他的眼睛:"是。"他冷笑一聲:"姜家好大的膽子。"說完竟轉身就走,
連蓋頭都沒掀。"等等!"我下意識喊住他,"陛下既然不情愿,為何不下旨取消這婚事?
"楚臨淵腳步一頓,回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很有趣。
"他嘴角勾起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但記住,在這深宮里,越有趣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語畢,他快步走出殿外。殿門砰地關上,我癱坐在床上,
現在我終于明白自己的處境了——我不過是一枚政治棋子,被拋棄在這冰冷的皇宮里。
第二天一早,我被冊封為"靜嬪"的旨意就傳遍了后宮。沒有冊封大典,沒有賞賜,
連最基本的禮儀都省去了。清秋閣成為了我的冷宮。但我姜雨晴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既然楚臨淵不待見我,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去尋找回到現代的方法。
我開始在宮中四處走動,繪制地圖,尋找可能的出口。一個月后的深夜,
我換上偷來的太監服,背著小包袱,按照計劃溜向御花園的偏門。眼看自由在望,
突然一道黑影卻擋在了面前。"靜嬪娘娘您這是要去哪?"御前侍衛統領蕭戰抱臂而立。
我強裝鎮定:"本宮...夜不能寐,出來走走。"蕭戰似笑非笑:"穿著太監服?
帶著包袱?出來走走?"他搖了搖頭,又道"陛下說您近日必有動作,果然不出所料。
"我被"請"回清秋閣,門外多了四個侍衛。第二天,楚臨淵召見我。
"朕的靜嬪似乎對宮里的生活不大滿意?"他批閱奏折,頭也不抬。
我梗著脖子:"陛下既然不喜歡我,何不放我離開?"朱筆在奏折上劃出一道紅痕,
楚臨淵終于抬頭:"你當這皇宮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起身逼近,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記住,從你踏入宮門那一刻起,你的命就是朕的。
你的自由只有朕說的算!"我仰頭與他對視:"我的命只屬于我自己。
"楚臨淵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冷笑:"有意思。朕倒要看看,你這嘴能硬到幾時。
"接下來的日子,我成了宮中的異類。不施粉黛,
不參與妃嬪們的爭奇斗艷;在御花園開墾了一小塊地,
種上從太醫院偷來的草藥;用現代醫學知識救治了幾個患病的宮女,
漸漸有了"神醫"的名號。
假扮宮女(被眼尖的老嬤嬤識破)、藏在貢品箱子里(差點被活活悶死)...每次失敗后,
楚臨淵都會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我,既像惱怒又像欣賞。半年后的一個雨夜,
我第七次逃跑失敗,被帶到楚臨淵面前。他揮手屏退左右,走到我面前。
"為什么這么想離開?"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我抬頭看他,
雨水順著我的發梢滴落:"因為這里不屬于我。"楚臨淵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讓我與他對視:"那你屬于哪里?"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個很遠的地方。"那一刻,
我仿佛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脆弱,但轉瞬即逝。他松開手,背過身去:"再有下次,
朕會打斷你的腿。"就在我以為這種對峙會永遠持續下去時,政變發生了。那天夜里,
我被一陣喊殺聲驚醒。小桃慌慌張張沖進來:"娘娘不好了!臨王造反,已經殺進宮了!
"臨王楚臨風,他是楚臨淵一母同胞的弟弟。我匆忙披上外衣,剛推開門,
就看見蕭戰滿身是血地跑來:"靜嬪娘娘,陛下命我帶您離開!""陛下呢?
""被圍困在乾清宮,臨王要弒君奪位!"我腦子一熱,抓起藥箱:"快,帶我去乾清宮!
""娘娘不可!""少廢話!帶路!"我厲聲道,
那一刻的氣勢竟震住了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乾清宮外尸橫遍野。我們從小道潛入時,
楚臨淵正被十余名叛軍圍攻,龍袍染血,卻仍揮劍如虹。我躲在廊柱后,
用自制的迷藥放倒了幾名叛軍,為他殺開一條血路。"你怎么在這?"楚臨淵看到我,
眼中閃過震驚。"來救你啊。"我遞給他一瓶金瘡藥,"你流血了。"他愣了一下,
隨即抓住我的手:"走!"我們一路廝殺到宮墻下,卻發現城門已被叛軍控制。
千鈞一發之際,我猛地想起曾經勘察過的一條廢棄水道。我抓住楚臨淵的手,說:"跟我來!
我知道哪里能出去。"水道狹窄潮濕,我們彎腰前行。楚臨淵的傷口不斷滲血,
臉色越來越蒼白。終于鉆出城外時,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我懷里。"陛下!
""叫...楚臨淵..."他氣若游絲。我在破廟里為他處理傷口。箭傷很深,
已經有些感染。我用白酒消毒,敷上自制的草藥,徹夜未眠的守在他的身邊。天亮時分,
他高燒不退,
.臨風你明明是朕最信任的胞弟...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我握著他的手:"臨淵,
不是所有人都背叛你,你還有我,你放心我永遠不會背叛你。"他昏沉中緊緊回握,
像抓住唯一的浮木。三天后,楚臨淵終于退燒。睜開眼的第一句話是:"你還在這里。
"我正給他換藥,聞言笑了:"不然去哪?"他凝視我許久,
突然道:"你...你不是姜家小姐,對不對?"我手一抖:"為什么這么說?
""姜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不懂醫術,更不會..."他指了指我腰間的小包,
"制作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沉默片刻,
決定說出部分真相:"我確實不是原來的姜家小姐。但我現在無法解釋我是誰。"出乎意料,
楚臨淵沒有追問,只是輕輕握住我的手:"無論你是誰,謝謝你沒有丟下我。"那一刻,
我心跳漏了一拍。我們一路南下,前往楚臨淵的心腹大將鎮守的邊關。途中,
我用現代知識解決了不少麻煩:用簡易凈水裝置凈化河水,用草藥預防瘧疾,
甚至用杠桿原理幫村民抬起倒塌的房梁救出被困的孩子。每次我施展這些"雕蟲小技"時,
楚臨淵都會用一種全新的目光看著我,那眼神中的冰冷漸漸被溫暖取代。一個月后,
我們終于抵達邊關。楚臨淵調集軍隊準備反攻,而我則主動請纓去救治傷兵。"你確定要去?
"楚臨淵皺眉,"傷兵營條件艱苦。""我更艱苦的地方都待過。"我俏皮的眨了眨眼,
"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他忽然伸手將我拉入懷中,
下巴抵在我發頂:"小心些。"這個擁抱來得突然,我卻莫名感到安心。在傷兵營,
我建立了嚴格的消毒制度,大幅降低了感染死亡率。還教會軍醫用縫合術處理傷口,
用蒸餾法提取高濃度酒精。消息傳開后,士兵們都稱我為"神醫娘娘"。三個月后,
楚臨淵率軍收復京城。楚臨風兵敗自殺,叛亂平定。凱旋那日,楚臨淵沒有先去太廟告祭,
而是直奔傷兵營找我。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執起我的手:"跟朕回宮。"不是命令,
而是請求。回宮后,一切都變了。我不再是冷宮里的靜嬪,
而是可以自由出入御書房的特殊存在。楚臨淵開始征詢我對政事的意見,
而我則用現代管理理念幫他改革弊政。那年夏天,黃河決堤,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朝堂上,
大臣們爭論不休,有的主張祭祀河神,有的建議加固堤防,卻拿不出具體方案。"陛下,
臣妾有本奏。"我第一次在朝堂上開口。滿朝嘩然。女子干政,前所未有。
楚臨淵卻抬手制止了議論:"講。"我提出分流泄洪、以工代賑的方案,
并親自繪制了工程圖紙。楚臨淵力排眾議,采納了我的建議。兩個月后,水患平息,
災民得到妥善安置。慶功宴上,楚臨淵當眾宣布晉封我為皇貴妃。那夜,他來到我的寢宮,
手中拿著一壺酒。"敬我的女諸葛。"他斟滿兩杯。酒過三巡,
楚臨淵忽然問:"你究竟從何處學來這些本事?"月光下,我看著他俊朗的側臉,猶豫半響,
最后決定說出真相:"如果我說,我來自千年之后的世界,你信嗎?"出乎意料,
楚臨淵笑了:"朕早有所懷疑。你的言行舉止,與這世間的女子都不同。"他握住我的手,
"不管你是誰,從哪里來,朕只想知道...你愿意留下嗎?
"我的心跳加速:"我..."就在這時,太監慌張來報:"陛下!江北八百里加急,
爆發瘟疫!"楚臨淵立刻起身,卻在門口回頭看我:"一起去?"我抓起藥箱:"當然。
"江北瘟疫來勢洶洶,傳統醫藥效果甚微。我冒險提出隔離消毒、分類診治的方案,
并親自進入疫區。楚臨淵不顧勸阻,執意與我同行。"你是皇帝,不該冒險。"我急道。
他為我系好面巾:"朕更是你的丈夫。"那一刻,我徹底淪陷了。
我們用三個月的時間控制了疫情。回京途中,楚臨淵在馬車里握住我的手,
深情的說道:"回宮后,朕要重新娶你。"我不解的喃喃,"重新?
""以楚臨淵娶姜雨晴的名義,不是皇帝娶姜家女。"他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朕要給你一個真正的婚禮。"我靠在他肩頭,心想:或許留在這個世界也不錯。
大婚前一晚,我興奮得難以入睡。窗外忽然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劈下,
刺目的白光籠罩了我..."叮鈴鈴——"刺耳的鬧鐘聲將我驚醒。我猛地坐起,
眼前是我的公寓,我的睡衣,我的...現代生活?"不..."我顫抖著摸向臉頰,
一片濕潤。是夢嗎?可那兩年的記憶如此清晰,楚臨淵的溫度仿佛還留在指尖。
渾渾噩噩地洗漱、換衣、出門。地鐵上,我不斷回想夢中的每一個細節,心痛得無法呼吸。
走進公司大樓時,前臺叫住我:"姜總監,早!新來的總裁今天到任,十點全體會議。
"我勉強點頭,魂不守舍地走向電梯。電梯門即將關閉時,一只手突然伸來攔住電梯門。
門重新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邁入。我抬頭,瞬間如遭雷擊——那張臉,分明是楚臨淵!
他西裝革履,短發利落,但那雙鳳眼,那緊抿的薄唇,與記憶中的帝王分毫不差。"幾樓?
"他問,聲音低沉熟悉。"十...十八。"我幾乎發不出聲。他按下樓層,然后轉頭看我,
忽然瞳孔一縮:"是你?"我還未來得及反應,電梯突然一晃,燈光熄滅。在黑暗中,
他一把將我拉入懷中,在我耳邊輕聲呢喃:"終于找到你了。
"電梯里的燈閃爍幾下重新亮起,我仍被禁錮在那個熟悉的懷抱中。
他的心跳聲透過襯衫傳來,與記憶中楚臨淵的心跳頻率奇妙地重合。"你沒事吧?
"他松開手,后退半步,眼中的熾熱瞬間收斂,又恢復了商業精英的冷靜自持。我張了張嘴,
卻發不出聲音。這太荒謬了——我的古代皇帝丈夫,現在穿著阿瑪尼西裝站在我面前?
"我是楚臨淵,"他遞來一張名片,"今天剛上任的集團CEO。"我機械地接過名片,
上面燙金的"楚臨淵"三個字刺痛我的眼睛。不是夢,他真的存在。"姜雨晴,
"我艱難地擠出聲音,"市場部總監。"電梯停在18樓,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逃也似地沖出去,差點撞上抱著一摞文件的助理小林。"姜總監!
新總裁十分鐘后要開全體會議,張總讓你趕緊去準備季度報告!"我點點頭,
逃進辦公室關上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電腦屏幕映出我蒼白的臉——還是現代的這張臉,
不是古代那個姜家小姐的容貌。可為什么他長得和楚臨淵一模一樣?
那句"終于找到你了"又是什么意思?會議室里座無虛席。我挑了個最角落的位置,
卻還是能感受到那道若有若無的視線。楚臨淵——或者說,
這個現代版的楚臨淵——正在臺上侃侃而談集團發展戰略。他的聲音比古代更為清潤,
少了那份帝王威嚴,但語調的抑揚頓挫卻出奇地相似。
"......因此我決定重組市場部,由姜雨晴總監直接向我匯報工作。"我猛地抬頭,
正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周圍同事紛紛投來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
這不合常規——市場部本該向運營副總匯報。會議結束后,我故意磨蹭到最后,
等他身邊的人都散去才走上前:"楚總,
關于匯報線調整的事......""叫我臨淵就好。"他合上筆記本電腦,"中午有空嗎?
我想請你吃個飯,了解一下部門情況。"這太明顯了。我深吸一口氣:"楚總,
我們之前認識嗎?"他微微偏頭,這個動作和古代楚臨淵思考時一模一樣:"為什么這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