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睜開眼睛，刺眼的白光讓我立刻又閉上了。頭像是被一群大象踩過一樣疼，
喉嚨干得像是吞了一包沙子。"醒了？終于醒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帶著明顯的驚喜。
我再次嘗試睜開眼睛，這次適應了光線。一張精致的臉蛋湊在我面前，
大大的眼睛里盛滿了擔憂和喜悅。她看起來二十出頭，皮膚白皙，
鼻梁上點綴著幾顆可愛的小雀斑。"你是誰？"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女孩的表情凝固了，她眨了眨眼："程明，你別嚇我。我是小滿啊，林小滿。
"我茫然地搖頭，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試圖回憶，但腦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像是被擦得干干凈凈的黑板。"醫生！醫生！"女孩慌張地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半小時后，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那位自稱林小滿的女孩站在病房外低聲交談。透過半開的門縫，
我隱約聽到"逆行性遺忘""記憶可能恢復"之類的詞語。林小滿回到病房時，眼睛紅紅的，
顯然哭過。她強打精神對我笑了笑："醫生說你是車禍導致暫時性失憶，
記不起最近幾年的事情。但別擔心，會慢慢想起來的。""最近幾年？"我皺眉，
"那我現在多大？我記得我應該是...21歲？大學三年級？""天啊，"林小滿捂住嘴，
"你跳過了整整十七年。你現在38歲，已經工作十四年了。"我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
確實比記憶中粗糙了些，指節也更分明。十七年？我失去了十七年的人生？
"那...我們是什么關系？"我小心翼翼地問。林小滿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她咬了咬下唇，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你真的想知道？"我點頭。
"其實..."她拖長了音調，"我是你女兒。""什么？！"我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牽動了身上的各種管子，疼得齜牙咧嘴，"不可能！我21歲怎么可能有...等等，
你現在多大？""22歲。"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我迅速計算："那我豈不是16歲就...""是啊，年輕不懂事嘛。
"她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媽媽生我的時候難產去世了，
你一個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我死死盯著她的臉，試圖找出說謊的痕跡。但她表情真摯，
眼神清澈，看不出半點破綻。而且，雖然我記不起她，
但看著她時心里確實涌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我...我真的有個女兒？
"我的聲音顫抖著。林小滿重重點頭，然后突然撲過來抱住我："爸爸！你終于認出我了！
"她身上有淡淡的梔子花香，頭發蹭在我臉上癢癢的。奇怪的是，這個擁抱感覺如此自然，
仿佛我們已經這樣擁抱過無數次。第二章出院那天，
林小滿——現在我應該叫她女兒——開著一輛白色SUV來接我。看到那輛車時，
我有些驚訝。"這是我的車？"我指著那輛看起來相當不錯的SUV。"是啊，
去年生日我送你的禮物。"小滿一臉驕傲，"用我的第一筆年終獎買的。
"我更加困惑了："等等，你22歲就已經工作了？還有年終獎？""哎呀，我跳級讀書嘛，
20歲就大學畢業了，現在在一家廣告公司做創意總監。"她面不改色地說著，
幫我拉開車門，"小心頭，爸爸。"回家的路上，我像個好奇寶寶一樣不斷提問。
"我們住在一起？""當然啦，你舍不得我一個人住。""我做什么工作的？
""你是自由插畫師，在家工作，這樣能有更多時間陪我。""我們住在哪個城市？
""杭州啊，西湖邊上，房子是你五年前買的，那時候房價還沒現在這么離譜。
"每一個回答都天衣無縫，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特別是當她叫我"爸爸"時，
那種違和感更加強烈。我們的"家"是一套寬敞的兩居室，裝修簡約溫馨。
墻上掛著幾幅水彩畫，小滿說是我的作品。書架上擺滿了書和相框，我走過去仔細查看。
"這是我們？"我指著一張照片，里面的"我"抱著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女孩在迪士尼樂園。
"對啊，我六歲生日，你帶我去香港迪士尼。"小滿從廚房探出頭，"要喝什么？
果汁還是牛奶？""咖啡...有嗎？"我試探地問。"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喝咖啡。
"她端出一杯溫牛奶，"乖，把牛奶喝了。"我哭笑不得地接過牛奶，感覺角色完全顛倒了。
但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我還是乖乖喝了下去。晚上，小滿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全是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你做飯很好吃。"我由衷地稱贊。"都是你教的啊。
"她笑瞇瞇地說，"從小學開始你就培養我獨立，十歲就教我做飯了。"飯后，
她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這是我們的回憶，也許能幫你恢復記憶。"我翻開相冊，
第一頁是一張醫院的新生兒照片，旁邊寫著"小滿出生，6斤8兩"。往后翻，
路、第一天上幼兒園、小學畢業、中學獲獎...照片里的"我"確實隨著年齡增長而變化，
而小滿也從嬰兒長成了亭臺少女。"這些...都是真的？"我還是難以置信。"千真萬確。
"小滿靠在我肩膀上，"你看這張，我十三歲叛逆期，非要染紅頭發，你氣得三天沒理我。
"照片里的少女頂著一頭火紅的短發，對著鏡頭做鬼臉。
我忍不住笑了："確實像你會做的事。""這張最搞笑，"她翻到另一頁，"我高中早戀，
你跑去學校威脅那個男生，結果發現人家只是想請教我數學題。
"照片里的我一臉尷尬地站在一個瘦高男生旁邊，男生表情驚恐。
這個場景莫名讓我覺得熟悉。"我好像...有點印象。"我皺眉努力回憶。"真的？
"小滿眼睛一亮，"那你還記得后來你怎么補償我的嗎？"我搖搖頭，
那段模糊的印象又消失了。"你請我們全班吃了必勝客，還當眾道歉說誤會了好同學。
"她笑著說，"從那以后，我同學都超級羨慕我有這么開明的老爸。"夜深了，
小滿打了個哈欠："該睡覺了，爸爸。醫生說要規律作息。""晚安，女...女兒。
"這個稱呼還是讓我覺得別扭。"晚安，爸爸。"她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自然得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躺在床上，我盯著天花板發呆。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我居然有個22歲的女兒？但那些照片，那些回憶，
還有這個家里每一個細節都在告訴我這是真的。而且，不知為何，
照顧小滿、寵著她的感覺如此自然，仿佛我天生就該這么做。第三章第二天一早，
我被廚房的香味喚醒。起床走進客廳，看到小滿正在擺盤。"爸爸起床啦？
我做了你最喜歡的煎蛋卷和燕麥粥。"她系著圍裙，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看起來青春洋溢。
"你不上班嗎？"我坐下來問道。"請了一周假照顧你。"她把早餐推到我面前，"快吃吧，
待會兒還要吃藥。"接下來的日子，我逐漸適應了"父親"這個角色。雖然記憶沒有恢復，
但身體似乎記得如何照顧小滿。我會在她加班時準備宵夜，下雨天提醒她帶傘，
甚至開始給她零花錢——每次她都笑嘻嘻地收下，然后說"謝謝爸爸"。一周后，
小滿回去上班了。我一個人在家，試圖通過環境喚起記憶。書房里，
我的繪圖板和電腦擺放整齊，書架上有各種畫冊和專業書籍。我打開電腦，
密碼是小滿的生日——我居然不假思索地輸入了。電腦桌面是一張小滿大學畢業的照片，
她穿著學士服，摟著我的脖子笑靨如花。我點開文件夾，
里面全是為各種書籍、雜志畫的插圖，風格成熟專業，完全不像我記憶中大學時期的作品。
手機突然響了，是小滿發來的消息：「爸爸，我晚上可能要加班，
冰箱里有剩菜你自己熱一下吃，別餓著^^」我回復：「知道了，別太累。需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啦，同事可以送我回家~」放下手機，我繼續探索這個"家"。臥室衣柜里，
我的衣服整齊掛著，風格成熟簡約，與小滿那些色彩鮮艷的衣服形成鮮明對比。
浴室里有兩個牙刷杯，一個是藍色的，印著"世界最佳老爸"，
另一個粉色的寫著"老爸的小公主"。這一切都證明著小滿說的是真的，
但我心底總有個聲音在質疑。特別是當夜深人靜，小滿靠在我身邊看電影時，她身上的香氣，
她笑時眼角的小細紋，都讓我心跳加速——這絕對不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應有的感覺。
第四章轉折發生在某個周末的早晨。我起得早，決定給小滿一個驚喜，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正當我在廚房忙碌時，門鈴響了。透過貓眼，我看到一位中年女士站在門外。我打開門，
對方看到我明顯一愣。"程明？你真的失憶了？"她驚訝地問。"您是？""我是李阿姨啊，
你們樓下的。"她上下打量我，"小滿說你不記得最近幾年的事了，
我還不信..."我請她進門，李阿姨卻擺擺手："不用了，我就是來送點自己包的餃子。
小滿這孩子太不容易了，又要工作又要照顧你。""是啊，她是個好女兒。"我感慨道。
"女兒？"李阿姨的表情變得古怪，"小滿說她是你的女兒？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難道...不是？"李阿姨哈哈大笑："那個鬼丫頭！
她就愛開玩笑！你們明明是夫妻啊！去年才結的婚，我還去吃喜酒了呢！
"我的大腦瞬間當機。夫妻？不是父女？就在這時，臥室門開了，
小滿揉著眼睛走出來："爸爸，誰啊...李阿姨？""小滿啊，"李阿姨忍俊不禁，
"你又騙人說是他女兒？這下穿幫了吧！"小滿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看看李阿姨，
又看看我，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李阿姨意識到氣氛不對，匆匆放下餃子告辭了。
留下我和小滿站在客廳，沉默像一堵墻橫亙在我們之間。"所以..."我艱難地開口，
"你不是我女兒。"小滿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
沒想到你真的信了...后來看你那么投入角色，
我不知道怎么告訴你真相..."我回想起這幾周的點滴——我叫她"女兒"，給她零花錢，
以父親的身份關心她...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我們...真的是夫妻？
"我再次確認。小滿點點頭，跑回臥室拿出一本結婚證遞給我。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我們的名字，還有一張結婚照——我穿著西裝，她穿著白色婚紗，
兩人笑得幸福燦爛。"我們認識多久了？""十七年。"她小聲說，"大學時你是我的學長，
我們戀愛五年，結婚十二年。"我癱坐在沙發上，大腦一片混亂。那些照片，那些回憶，
原來不是父女，而是戀人、夫妻。小滿跪坐在我腳邊，眼淚汪汪："原諒我好不好？
意的...一開始只是想逗你開心...而且我想找一下我們戀愛的感覺"看著她哭花的臉，
我心中的怒氣突然消散了。這段日子，雖然身份錯位，但那些關心和照顧是真實的，
那些笑聲和溫暖也是真實的。"起來吧。"我嘆了口氣，伸手擦掉她的眼淚，
"不過你得賠償我的精神損失。""怎么賠償？"她怯生生地問。"從頭開始，
告訴我真實的你，真實的我們。"我拉起她，"這次別再叫我爸爸了。"小滿破涕為笑，
撲進我懷里："遵命，老公！"第五章接下來的日子，
小滿開始給我講述"真實版本"的我們的故事。"我們是在大學動漫社認識的，你是社長，
我是新入社的小學妹。"她翻著相冊解釋，"這張迪士尼照片，其實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那這張紅頭發呢？""我大學時確實染過紅發，你當時說像個小辣椒。"她笑著回憶，
"這張'早戀'照片，其實是你在警告一個總騷擾我的學長。"隨著她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