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
“哈。”
提劍上挑，劍氣無痕，以氣鍛體。
住在竹屋的考生們很早就起來了。
至少不是在太陽睡到屁股的時候才起來。
晚風竹苑的鐵劍架子旁。
一群考生開始練習最基本的普通劍招，一只手里拿著劍，一只手里拿著一本書。
劍東來站在場上，卻是不一樣，他的眼里只有劍。
至于引劍訣，昨夜他已經成功修煉了一次輪回，在體內鍛造出了一絲劍氣。
鳳聽雪直到傍晚才從院子里出來。
出來時剛好看到一群人圍著，嘴里不由得驚嘆。
“這就是天才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嗎？
劍東來，只在第一天，引劍訣的完成度，就有百分之二十七？”
“恐怖如斯。”
“...”
鳳聽雪湊了上去，原來在鐵劍架子的五米處，有著一個測試引劍訣的測試臺。
你用體內劍氣引導劍招，三分鐘之后，測試臺會檢測出你引劍訣的完成度。
而在測試臺的一旁，還有一塊竹板，可以自動檢測排名。
“排名第一，劍東來，引劍決完成度，百分之二十七。
排名第二，黃月瑤，引劍決完成度，百分之十二。
排名第三，李石，引劍決完成度，百分之八。”
鐵劍架子上倒是還剩下兩把鐵劍，應當是剛好按照第三關考核的人數分配。
一把是她鳳聽雪的，還有一把，是鳳聽雪出門望了一圈，沒看到的顧長生。
她似乎還沒睡醒，等上一個測試的人下臺后，她徑直走了上去。
天級劍心的女子出場，總是會吸引一些莫名的目光。
鳳聽雪站在臺上，腦海里想起昨夜顧長生對她講述的引劍訣。
一個不同的引劍訣。
起手式與劍東來等人練習的引劍訣幾乎一模一樣。
劍若星辰，燦爛絢麗的同時蘊含殺招。
一會氣吞山河，一會又如一只蝴蝶一般翩翩起舞。
許多考生被鳳聽雪的身姿，眼珠子被吸附在眼眶之上，將眼皮深深的釘在上方。
而測試臺上對鳳聽雪的顯示，卻是極為認可。
比所有人都高。
引劍訣百分之三十九。
這是鳳聽雪打的第一遍。
在那塊排名石碑上，鳳聽雪的名字驟然出現在第一，超越了劍東來。
剛剛吃個飯回來的劍東來，倒是看到了鳳聽雪劍招的后半段。
她打的劍招，似乎比他們的要長。
不是十九招。
絕對不是十九招。
劍東來看了一眼成績，又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鳳聽雪。
他想起了昨日那場天地異象變色，韓長老單獨帶她離去的樣子。
他的心中浮現出一股極為驚慌的想法。
“莫非她在劍閣引劍訣的基礎之上，自創了比劍閣還要強大的入門功法？”
“這不可能。
她才多少歲？
連我這個覺醒劍意的人都做不到。
她怎么可以。”
劍東來搖了搖頭，有機會的話，倒是要向對方討教一番。
也直到這一刻，結果的公示，眾人才從鳳聽雪的身姿中清醒過來。
他們的腦海中，再度浮現那七個大字：“這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嗎？”
第一天許多人甚至連一遍引劍訣都打不完，更不用說完成度。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鳳聽雪第一次完整的修煉引劍訣。
能達到這個完成度，除了天賦以外，還有顧長生給予的后面劍招。
劍閣是給了一年六個月的時間。
可不是一周的時間。
按照這個速度，鳳聽雪踏入練塵境，恐怕都要不了一周。
“鳳聽雪，你很厲害。
或許可以成為我的對手。”劍東來走到鳳聽雪的身旁，冷冷開口說了一句，便是離開。
只有鳳聽雪明白。
不是她厲害，而是顧長生太厲害。
她又望了一圈，還是沒發現顧長生的身影。
她從食堂多打了一份飯，回到竹屋。
今日沒看見顧長生，似乎連練劍的心思也少了許多。
在竹椅上躺了躺，又在窗戶旁看了看。
...
深夜。
月光從窗戶上投影在桌上，經過時間發酵的飯菜，被人夾起送入嘴中。
而桌子上，多出一件原本不屬于竹屋的東西。
一壇桃花釀。
顧長生從劍冢回來之路，走馬觀花。
在行至桃花林時，倒是有意外的收獲。
便是這壇酒氣最濃，香味最香，年份最久的一壇桃花釀。
絕對不是他饞了，而是剛好遇見了。
“這也算是重生以后，第一次喝酒。”
月下獨飲，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躺在竹椅上的鳳聽雪，鼻尖微微聳動。
“姓顧的，你吃什么那么香？”她迷迷糊糊地的睜開眼。
卻是看到了一壇酒。
“醞釀了應當有五百年的桃花釀，可惜你沒口福！”顧長生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姓顧的，虧我給你留晚餐，你不知道給我留點酒。”
鳳聽雪一把奪過顧長生手里的酒壇，還剩下一半，也不顧剛剛顧長生對著壇嘴喝了。
往肚子里便是灌了一大口。
“這酒，好辣。”鳳聽雪兩只手在嘴前瘋狂扇風，臉頰微紅。
顧長生透過窗戶看向天上的星星道：“百般滋味，唯有辣能集齊所有。”
拿過鳳聽雪手中酒壇又喝了一口。
鳳聽雪見此，馬上搶過來，又喝了一大口，指著顧長生道：“你有故事。”
顧長生搖了搖頭，摸了摸鳳聽雪的頭發。
鳳聽雪睜著個大眼睛，下一秒竟是直接醉了過去。
好在顧長生的手很快，接住了還未喝完的桃花釀。
顧長生皺了皺眉，他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照顧過別人了。
將被子蓋在鳳聽雪的身上。
窗外卻是往屋內吹來一陣涼風。
“好酒。”
顧長生微微皺眉。
“小子，這酒我可是惦記了上百年。
不錯，不錯。”
身著白色衣服，最為顯眼的是，白色衣服上繡有一朵盛開的青蓮。
而在衣服外面，還披上了一件青色的薄紗。
身姿唯美，最吸引人的是眼角的一顆淚痣。
顧長生盯著對方的身姿道：“不請自來，可不是什么好行為。”
能夠無聲無息，并且瞞過他的劍意感知。
此女，三境之上，已至圣境。
“花香蝶自來，有酒不用請。
這酒，我很喜歡，若是你能告訴我是在哪兒找到的。
算是我欠你一次人情如何？”青蓮女子拿起酒壇對嘴喝了一口。
喝酒的人遇見喜歡的酒時，總是會不拘小節。
顧長生：“一個圣境修為的人情，一個可被外界稱為劍仙的人情。
這該有多重？”
青蓮女子聽到這個問題，眼神一亮。
此子倒是聰慧，人情可大可小。
“原本只是一壇酒的人情，但你能問出來。
那當然就是圣境的份量。”皎潔月光灑在青蓮女子的身上，泛出層層白色光輝。
她嘴角上揚，帶著一絲調戲的意味。
顧長生想了想道：“從這兒走過去，桃花林往左邊數第九棵樹，往上走，第七分支的末端，花瓣特別鮮艷。
那里，就還有一壇這樣的酒。”
“好小子，如此隱秘的地方都被你記住了。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窗戶被風吹的拍了拍床沿的灰塵，而青蓮女子與那壇喝到一半的酒，已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