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
蠟燭已然熄滅，月透過窗戶照在床上。
床上的鳳聽雪翻來覆去沒有睡著。
“顧長生，剛剛王銘的那個狀態是不是傳說中的頓悟？
你這樣打斷對嗎？”
顧長生躺在竹椅上，回復道：“剛剛那種狀態，并不叫頓悟。
只是一種情緒刺激心理，從而目空一切，只有一個目標的狀態。
這種狀態，人們常常用一個詞來形容它。”
“什么？”
“走火入魔。”
“所以，你打斷他，其實是為了他好。”
“如果不打斷他，他會一直練到七竅流血而死。”
“你不怪我把引劍訣告訴王銘吧？”
“我說過，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往回要的。
很晚了。
睡吧！”
顧長生將燭火吹滅，走出了房門。
屋外。
青色的竹葉悄悄露出了葉尖，而在竹葉下，有著一道青色的身影，青色衣服上有著一朵青色的蓮花。
“你有事找我？”青蓮女子出現在此，自然是因為顧長生的緣故。
顧長生看著天空道：“你欠我的人情，我想給你打個預防針。”
青蓮女子的眼眸透過窗戶望向了屋內的鳳聽雪。
“她？”
顧長生點了點頭道：“一個人情，換她在劍閣的安全如何？”
鳳聽雪身為妖族，身體氣力自然與人族天差地別，這也是為何她今日速度會比韓不偉的劍快的緣故。
不管韓不偉有沒有看出來。
顧長生都需打個預防針，在事情還未發生之前預防。
“嗯，一壇酒恐怕不夠。”
“桃花林，已經沒有那么久年份的酒了。
不過，若是可以的話，將來我可以請你喝一壇百果酒，也稱為猴兒酒，如何？”
“小子，你知道的，普通的酒，我可沒有胃口。”
“千年猴兒酒，必定不比五百年年份的桃花釀差。”
“此事我答應了。
不過，我需要先收點利息，帶我去桃花林不醉不歸。”
青蓮女子拎著顧長生，一個眨眼的功夫，便是出現在了桃花林內。
“找吧，今天我只管喝。”青蓮女子一個翻身，便是上了一棵桃花樹的樹椏上，她緩緩坐下，兩只腳在空中晃來晃去。
對于底下的顧長生來說，倒是有些走光。
不過，顧長生并未抬頭，而是一個運用體內的劍氣，讓自己身體達到浮空向上的力。
雙手背在身后，很快便來到了青蓮女子身旁的樹枝上，他摘下一片花瓣，仔細看了看。
若是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便會看到一道淡淡的白色霧氣形成了一柄劍。
——這便是劍目。
而劍目的作用很多，可以更快的看清楚敵人的出手動作。
亦或者，凝聚體內劍意，從眼中射出兩道飛劍。
只需辨別花瓣上的紋路，便可看出其花瓣是否成熟，是否值得被制成釀酒的原料。
若是成熟的花瓣，其附近樹枝上，必然會有酒。
顧長生就這般飛來飛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很快顧長生的手中，便有了兩壇酒。
在青蓮女子的身旁坐下，丟給對方一壺酒。
兩人就著月色下酒。
打開壇蓋，對視一眼，皆是飲了一大口。
或許是飲了酒的緣故，青蓮女子主動搭話道：“你覺得人妖之間可以相戀嗎？”
顧長生沉默片刻，緩緩道：“我與她之間，并不像你想的這般。”
青蓮女子又飲了一口，看向天空之中。
顧長生也飲了一口，看向天空之中，開口道：“凡是有生命的個體，都可以修煉，凡是有智慧，有感情的個體，我認為都可以相戀。
能不能在一起，不是你我說了算。
年齡，性別，種族，這些都不是問題。”
“你說的對，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
來再喝。”
一壇酒很快就被兩人喝光。
顧長生再去，桃花林一時間成了兩人的酒庫。
“對了，你剛剛飛行，用的是御劍之術？”青蓮女子雖然好酒，但酒量似乎不太行。
臉上已然有些紅潤，微風一吹，些許碎發染上了她嘴唇的紅色。
顧長生點了點頭道：“沒錯，剛剛我用的是御劍之術，只不過在我這個境界，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用出來的。”
——必須是天生劍胎，亦或者能夠控制自己的劍意到極致的人。
青蓮女子：“不用掐訣對嗎？”
顧長生點了點頭。
青蓮女子喝了一口，良久才道：“曾經，我的師兄也會這招。”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顧長生的注意，按理來說，這招乃三千年前，他只知道一個人會。
“你的師兄在劍閣嗎？
我想見見他！”
青蓮女子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抹愁容，灌了一大口酒，搖了搖頭道：“見不到了，這輩子恐怕也見不到了。”
顧長生沒有再多問。
只是看向遠方，那是劍冢的位置。
“你叫什么名字？”
“傾國傾城的顧。
傾國傾城的清。
傾國傾城的寒。
顧清寒。”顧清寒的臉上明顯帶著醉意，說的話也含糊不清。
但顧長生還是聽清楚了。
倒是沒想到對方跟自己一樣都姓顧。
“你的性格不太像你的名字。”顧長生難得評論了一句。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顧清寒將顧長生的頭強行搬了過來，對著自己的眼睛問道。
“顧長生。”
“倒也是好名字。
顧有映照古今之意。
長生亦有古今之實。”顧青蓮夸贊一句，又是將酒壇送入嘴中，卻沒有酒。
她醉兮兮的道：“快去拿酒，沒有酒了。”
顧長生道：“你喝醉了。”
顧清寒道：“酒呢？
酒在哪兒？”
顧清寒順著酒味，找到了顧長生的嘴，現如今只有顧長生的嘴里酒味最濃。
然而，面對一個圣境強者的雙手抓肩，現在的顧長生根本無法反抗。
看著對方的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顧長生一向平淡的臉龐，此刻也有些動容。
最為關鍵的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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