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碎的櫻花首爾的春天總是帶著潮濕的詩意,枝頭的櫻花尚未完全綻放,
細密的雨絲便已將空氣浸得微甜。李惠利靠在副駕駛座上,
指尖輕輕摩挲著鄭受彬無名指上的戒指——鉑金戒圈刻著兩個名字的縮寫,
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這是她們交往滿三個月時一起挑的,
受彬當時笑著說要把彼此的名字戴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惠利姐,等下吃蛋糕的時候,
你要先嘗我的巧克力慕斯。”鄭受彬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悄悄覆上李惠利的手背,
“上次你說草莓太甜,這次我特意讓甜品店減了糖。”“明明是你自己想吃巧克力吧。
”李惠利挑眉,指尖卻順著她的掌心紋路輕輕畫圈,
“不過看在某人這么有誠意的份上……”話音未落,車身突然劇烈顛簸。
鄭受彬的臉色瞬間煞白,她猛踩剎車,卻只聽見剎車系統發出刺耳的空響。前方人行道上,
抱著書本的學生正說說笑笑地過馬路,紅色的書包帶在雨幕中格外醒目。“抓緊!
”鄭受彬大喊一聲,猛打方向盤。車子在濕滑的路面上劃出半道弧線,撞斷路邊的護欄,
朝著開滿早櫻的花壇沖去。李惠利最后看見的,是鄭受彬眼中倒映的自己驚恐的臉,
以及她伸手護住自己頭部時,戒指在車窗玻璃上劃出的那道細長的光影。
第二章:白色的夢境消毒水的氣味像無形的手,輕輕捏住李惠利的鼻腔。
她在混沌中掙扎著睜開眼,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刺得她眼眶發酸。模糊的人聲從耳邊掠過,
帶著壓抑的焦急。“惠利姐的心率上來了!”吳友利的聲音帶著哭腔,
指尖緊緊攥著李惠利的手腕,“快叫醫生!”光北的臉最先闖入視線,
少女的眼睛腫得像兩顆桃子,
的:“歐尼你嚇死我了……剛才醫生說你有輕微腦震蕩……”李惠利的指尖突然痙攣般收緊,
她想起剎車失靈的瞬間,鄭受彬護在自己身上的溫度。“受彬呢?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她在哪里?”姜惠元與吳友利對視一眼,
后者輕輕咬住下唇。李惠利的目光掃過兩人胸前皺巴巴的外套——吳友利的左袖口沾著草屑,
姜惠元的褲腿上有泥點,那是車禍時撞進花壇的位置。“她在隔壁病房。”姜惠元終于開口,
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醫生說……她的情況需要觀察。”李惠利猛地坐起,
輸液管被扯得繃緊。手背傳來尖銳的疼痛,但她顧不上這些,掙扎著要下床:“帶我去見她。
”“惠利姐你先躺下!”吳友利按住她的肩膀,“醫生說你剛醒不能亂動……”“讓開。
”李惠利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冷硬,“否則我現在就拔掉這些管子。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時,消毒水的氣味中混進一絲若有若無的櫻花香。
鄭受彬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額角纏著紗布,臉色蒼白如紙。監護儀規律的嘀嗒聲里,
李惠利看見她無名指上空空如也——那枚戒指不見了。“受彬……”她輕聲喚道,
指尖輕輕撫過愛人干燥的唇。記憶突然閃回:昨夜睡前,鄭受彬也是這樣含著她的指尖,
笑著說要把草莓糖的甜味存進她的指紋里。床頭柜上放著透明的證物袋,
李惠利一眼就看見里面扭曲的金屬——是那枚戒指。戒圈上有道明顯的裂痕,
像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她伸手握住鄭受彬的手,發現對方掌心也纏著紗布,
血跡在白色的繃帶下洇出淡淡的痕跡。“惠利姐?”吳友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小心翼翼的遲疑,“醫生說……受彬歐尼可能……”“別說了。”李惠利打斷她,
目光始終停留在鄭受彬的臉上,“出去吧,讓我單獨待一會兒。
”第三章:錯位的稱呼(轉病房后的日常互動)一周后,鄭受彬轉到普通病房。
李惠利堅持要親自照顧她,于是兩張病床被推進了同一間屋子。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
在雪白的床單上織出金色的條紋。“前輩,能幫我倒杯水嗎?”鄭受彬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陌生的客氣。李惠利握著玻璃杯的手猛地收緊,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那個曾經會在清晨用吻喚醒她、用帶著笑意的聲音喊“惠利姐”的人,
現在正用“前輩”這個稱謂,在她們之間筑起無形的墻。“好。”她轉身時換上微笑,
卻在遞水杯時不小心碰到鄭受彬的指尖。對方像被燙到般縮回手,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謝謝前輩。”鄭受彬低頭喝水,發絲垂落遮住表情,“那個……我們以前很熟嗎?
”李惠利的喉嚨突然發緊,她想起車禍前一天,她們在漢江大橋上倒數零點,
鄭受彬說要把“永遠”兩個字刻進彼此的骨血里。此刻,這個問題像一把鈍刀,
在她心口緩緩劃動。“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她聽見自己說,聲音平穩得可怕,
“你以前常來我家吃飯,說我煮的海帶湯比你媽媽做的還好吃。”鄭受彬點點頭,
目光忽然落在床頭柜的相框上——那是她們在濟州島的合照,李惠利穿著白色連衣裙,
被鄭受彬背著跑過浪花。少女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此刻卻成了刺目的存在。
“這張照片……”鄭受彬伸手去拿,卻不小心碰倒相框。玻璃碎裂的聲音里,
李惠利條件反射地撲過去,抓住她正要撿碎片的手。“別碰!
”她的聲音里帶著不加掩飾的驚慌,“會劃傷手的。”四目相對時,
李惠利看見自己倒映在鄭受彬瞳孔里,像溺水者望著水面的光。對方的睫毛突然顫動,
指尖輕輕蹭過她手腕的疤:“前輩這里……有疤。”“嗯,”李惠利輕聲說,
“去年幫你擋咖啡杯時燙的。你說我的手比你的裙子重要。”鄭受彬的瞳孔微微收縮,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深處輕輕震動。她忽然伸手撫上李惠利的臉頰,
指腹擦過她眼角的痣:“這個位置……我好像摸過。
”第四章:記憶的碎片攝影棚的燈光熾熱如夏,李惠利坐在監視器前,看著屏幕里的鄭受彬。
她穿著黑色西裝,與男模并肩而坐,指尖相觸的瞬間,
李惠利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個姿勢,曾是她們專屬的晚安儀式。“惠利姐,你的咖啡。
”光北遞來的拿鐵上,拉花愛心已經有些模糊,“別太擔心,受彬歐尼只是在工作。
”李惠利勉強笑了笑,目光卻無法從鄭受彬身上移開。男模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動作輕柔而專業,卻讓李惠利想起無數個清晨,鄭受彬從身后環住她時,
下巴蹭過她發頂的觸感。“Action!”導演的聲音響起。鄭受彬微微仰頭,
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微笑。男模的臉逐漸靠近,李惠利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耳膜轟鳴,
仿佛又回到了車禍那夜,金屬撞擊的巨響中,鄭受彬護著她的身體重重撞上方向盤。“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來的,手里的咖啡潑在地上,“受彬對花粉過敏,
不能用真花做道具。”全場嘩然。鄭受彬轉頭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前輩,
我沒有……”“有。”李惠利打斷她,聲音堅定得可怕,“去年春天你拍廣告時,
因為接觸櫻花道具過敏進了醫院。”她頓了頓,從口袋里摸出抗過敏藥,“現在吃一顆。
”攝影棚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男模尷尬地退到一旁,導演皺著眉翻看劇本。
鄭受彬接過藥片,指尖在李惠利掌心輕輕顫了顫:“前輩記得很清楚。
”“有些事……很難忘記。”李惠利輕聲說,
目光落在鄭受彬無名指上——那里還留著戒指的淡痕,像一道褪色的月光。
第五章:雨夜的心悸梅雨季節的首爾總是濕漉漉的,雨點敲打著病房的玻璃窗,
像無數只急于訴說的手。李惠利被雷聲驚醒時,看見鄭受彬正坐在床邊,
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前輩醒了?”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異樣的緊張,“我剛才做了個夢。
”李惠利坐起身,替她掖了掖滑落的被子:“噩夢嗎?”鄭受彬搖搖頭,
發絲蹭過李惠利的手背:“夢見我們在櫻花樹下,你穿著白色的裙子,手里拿著草莓蛋糕。
”她頓了頓,指尖輕輕揪住李惠利的袖口,“可是我看不清你的臉。”窗外一道閃電劃過,
照亮鄭受彬眼中的掙扎。李惠利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雨夜中格外清晰,像某種古老的鼓點,
敲打著記憶的門扉。“后來呢?”她輕聲問,指尖悄悄覆上鄭受彬的手背。
“后來你說……”鄭受彬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這里很疼,